大学里我们教什么

时间:2022-08-03 06:39:07

大学里我们教什么

摘要:大学应当教给学生什么,这一问题看似简单,却涉及了对不同知识层次和类型的看法,涉及了对知识价值和大学价值的认知,回答起来并非易事。对于究竟应当教些什么,不能只是停留在对具体学科的理解上的。尽管诸多教育家曾有过深入的、一般性的思考,看法却不尽相同。或许只有通过对不同知识的类别、不同命题类型的意义进行分析,对不同大学的不同使命进行不同的解读,方能涉及到问题的本质,才能理解大学不只是教给学生知识,还要教会学生如何进行研究,把学习本身视为学习对象,把研究培养也视为学习的对象,从而也都是教学的对象。

关键词:教学;大学;研究训练

中图分类号:G64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12)05—0049—04

收稿日期:2012—08—14

基金项目:2010年度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课题“不同类型命题教学研究”(1011213B)

作者简介:彭道林(1969—),男,湖北天门人,教育学博士,湖南涉外经济学院管理学院讲师,主要从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论研究。

“我们教什么”对于大学来说是一个问题吗?一般认为,大学就是教文学、史学、哲学,就是教微积分、相对论、量子论的。然而,所教的内容仅限于此吗?

实际上,人们对于究竟应当教些什么,不只是停留在对于具体学科的理解上的。许多的教育家有过一般性的思考,更深入的思考。并且,在这些更基本的问题上,教育家们的看法也不尽相同。笔者一方面综述这些看法,同时也提出自己的一些观点。

一、不同的观点

斯宾塞的《什么知识最有价值》发表于1859年,纽曼的《大学的理想》发表于1853年。几乎是同一时期发表的论著,又同为英国人的斯宾塞和纽曼,在应当着重教什么的看法上,却是十分的不同。

斯宾塞说,“什么知识最有价值,一致的答案就是科学”[1](P91),具体来说,就是数学、力学、化学、天文学、地质学、生物学[1](P66—68)。他强调的是实用,为了谋生,为了完成作为父母的职责,为了过社会生活,甚至为了娱乐和艺术最实用的、最有价值的都是科学。

与斯宾塞不同,纽曼把知识分为自由知识和实用知识,纽曼所看重的是自由知识,而不是实用知识;“一种要达到普遍的观念,另一种则致力于特殊的和外在的东西”[2](P32)。相应地,他认为“知识本身即为目的,这种知识应被称为自由知识”[2](P31)。

实际上,在纽曼所提到的一些知识里,也有“有关某些原理和原因的知识”[3](P3),而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这就是“自由学术”[3](P5),即自由知识。由此,我们也就看到,纽曼的思想是继承了古希腊传统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只要我们是人,我们就会在很大程度上不由自主地信奉亚里士多德”[2](P30)。

斯宾塞的观点则很难与悠久的传统直接相联系,因为较为系统的科学是出现在牛顿以来的近代。尽管科学教育也进入了学校,并成为长期存在的教学内容,尽管科学教育也不都是与自由教育无关的,科学中也有众多关于因和故的学问,但毕竟自由教育中的人文教育具有更重要的地位。

另一方面,在自由知识中不都是与实用无关的知识。因而,对于以纽曼和斯宾塞为代表的不同观点,也需要做具体分析。基本的差别与截然的区分还是有所不同的。

知识大体上分为三类:人文知识、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分别是关于人本身的知识,关于物质世界的知识(有时即简称科学),关于社会的特性、结构、组织、运行机制的知识。这三类知识之下又分别包含许多学科,有些还是彼此交叉的。但大体上是这三大类。

实际上,在每一大类中都有自由知识以及相对而言的实用知识。并且,还不一定只限于这种分为自由知识与实用知识的两分法,还可以有更细致的一些分析。

二、不同的层次

不同层次的知识要从具体的内容讲起。比如说,关于修建某建筑物的工程,就需要有设计的知识以绘制图纸,确定建筑物不同部位使用何种不同的材料,钢筋还是水泥,还是木材,何种标号的水泥,何种型号的钢筋,等等。这是关于工程技术的知识。

与此有关的至少还有材料力学知识、机械力学、工程力学,甚至还要有一些地质力学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不是直接的技术知识、工程知识,是靠近理论同时又靠近应用的知识,因而也可以叫做应用理论知识。

进一步看,就还会有一般的力学知识。这就有经典力学、理论力学。力通常与一定的场相联系,而关于场又有许多理论,更一般的是统一场论。这样一些知识可称为基础理论知识。

这样,就有了基础理论、应用理论和工程技术(也叫工艺开发)知识这样三个层次的知识。

数学也可相应地分为基础数学、应用数学和工程数学三类(这其中还可以分为几个方面),物理学、化学也与此类似。

不只是数理知识有这样一些层次,人文知识、社会知识也有各自的相应的不同层次。

例如,关于社会学,有社会形态学、社会组织学、社会文化学;从更上层看,有一般的社会学原理,有社会哲学;往下层看,则还有社会工作学、社会活动的方法学等。社会学也是分不同层次的。

一个对于大学更实际的问题是,大学最看重哪一层次的知识?这与对于大学的理解直接相关。

弗莱克斯纳说,“大学是不关心真理的效果和用处的”[4](P31),大学为真理而真理,并且,“除了大学,在哪里能够产生理论”[4](P10)?在他看来,显然,大学是更看重理论的。

赫钦斯说得更直接,“我坚信大学所要解决的是思辨的问题。那种信息的收集,不论历史的还是当代的,都不应在大学中占有一席之地,除非那些数据资料说明或证实一些原则,或有助于这些原则的发展”[5]。曾任芝加哥大学校长长达22年的赫钦斯对于大学的使命就是这样理解的,在这里,被看重的是思辨、思想、理论或原理、原则。

看来,知识是分层次的,而大学更关心处于上层的理论或思想。大学,即使是面对工程技术问题的时候,也会力求形成有关工程的理论或原则一类的知识,让理论自觉或思想自觉也贯穿于这种被认为更实际的人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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