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刚健于婀娜 寄豪放于婉媚

时间:2022-08-03 06:11:08

问起苏州人,一般都知道谭以文。

一个书家的作品,连同他的名字走进了寻常百姓的心里。不少苏州人以居室中挂上谭以文的书法为荣。苏州的大街小巷,旅游胜地,谭以文书法亦随处可见。谭以文的书法成为了苏州文化的一道亮丽风景。

谭以文的书法能让文化眼界颇高的苏州人首肯,笔者以为谭以文书法的雄强宏大和沉着痛快,恰好是骨子里柔软的苏州人所缺少的,这是一种精神和文化的互补,并由此折射出苏州人的文化心态。

谭以文似乎生来就与苏州有不解之缘,他父母都是地道的山东滕州人,在他不到两周岁时,举家从山东滕州迁居苏州。

他在苏州粘稠厚实的文化染缸里,浸染了四十余年,于是这位齐鲁的后裔,便更似苏州人了。

“寓刚健于婀娜,寄豪放于婉媚”齐鲁文化与吴文化这种交相渗沥、融洽,成了谭以文书法的基本风格。

谭以文痴迷于书法,正如他在《醉斯居漫笔》扉页所云:“予性嗜翰墨,尤好烟潭渔叟书,每开卷则寝食两忘,人皆谓痴醉者也,予于斯道,孜孜求之,沉浸其里,醉乎其中,信可乐矣,因以之名居。”谭以文崇尚传统,但师古不泥古,他认为:“学书,传统谓应先得形,后得神,此乃临古之要求。窃以为神有你神、他神、我神、古之神、今之神。我神,即自家本色;今神,乃时代气息。可贵者我神、今神也。”他以他的冷静,以他的智慧,一次次对传统书法进行审视,反复锤炼。他在吴门书派典雅精致的风格中,更多地揉进了劲健、厚重,甚至生辣。打破了布白的均匀,着力强化了线条的提按顿挫,形成了一种跌宕起伏、疏密有致、气韵生动的“谭氏书风”。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是他书法创作恪守的箴言。四十年来,他就是这样用心去体悟书法艺术的精髓。他倾心于惊心动魄的瞬间和扣人心弦的一刻,“观夫悬针垂落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踞高之形……”因为唯有这瞬间,这一刻最为动人,最能传神,也最易让人心灵上产生震慑,而要把大自然的这种精妙,用书法的抽象的线条表现出来,谈何容易,而谭以文却把这种精妙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喜欢看谭以文挥写行草书的过程,惊叹于他驾驭线条的才能,他用墨喜欢浓淡兼施,也时用浓墨。一笔下去,线条顿如一个个生命体,随着锋毫的翻转走动,变的鲜活起来。时而委婉盘绕,时而跳跃飞动,若行若藏,若卧若起,迟疾、粗细、方圆、向背、欹正,变化莫测,一切都是那样妥贴自然,王觉斯之连绵,颜鲁公之劲健,更有张旭、怀素的狂态、醉态……这是一种自由忘我的境界。至此,让人真正体会到石涛所说的“吾写此纸时,心入春江水,江花随我开,江水随我起……”的意境。

他的作品一扫陈腐气,字里行间透出沉着、坚定、刚毅和一种催人奋进的精神内涵,充斥着当代苏州人那种自信和豪迈的精神风貌。这大概就是苏州人偏爱谭以文的真正缘由。

江南灵秀的山水,富庶的经济,使苏州在古代很长时间里一直处在举国瞩目的位置,于是也带来了苏州文化的极大繁荣和发展,使吴文化成为江南文化的杰出代表,以致达到了如《广志绎》记载的那样,苏州“善操海内上下进攻之权,苏州人以为为雅者,则四方随而雅之;俗者,则随而俗之”。也正是这一统天下的文化优势,使吴文化渐渐变得“浅薄”起来,极尽技巧、技能,极尽形式之精妙,重形式、轻内容的哗众取宠,于是旧时苏州便有了“苏空头”的不雅称号。依附于这种大文化背景下的吴门书派,固然曾经辉煌,有其精熟完美的一面,但也显露了其取法狭隘,表现程式化的不足。

单一终究乏味,山珍海味也有吃厌的时候,园林再精巧玲珑,总有一种历史的陈旧感。

苏州人在变,习惯甜味、清淡的苏州人现在居然也吃起了四川火锅,古城火锅竟火爆起来。北方的饺子,苏州人吃来同样津津有味。对艺术创变的迫切和敏感,苏州人同样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从谭以文在书坛的崭露头角到现如今在省内外享有盛誉,这一过程正是合着苏州变化的节拍,与其说是巧合,生逢其时,倒不如说是时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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