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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智审恶顽
刘统勋公审了吉乐、那慕恒、普九，并将吉乐凌迟处决，将普九等二十余名归绥二城的市井无赖斩杀。归绥二城人心大快，百姓奔走相告，自发组织起来舞龙耍狮、放焰火来庆祝，老百姓对刘统勋的称颂之声更是赞不绝口。
刘统勋赢得民心，心情无比舒畅，傍晚受塔永宁所邀而饮了少量酒，晚上早早地上床进入了梦乡。即便入睡他仍然十分牵挂自己所办的归绥案，其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监狱，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案子还是会有一些不妥之处，至于会在哪里出问题，他也没有头绪，特别是监狱，一下子关了这么多背景复杂的人物，最可能是奸佞小人做手脚的地方……刘统勋办案以来，从来都是和衣而睡的，一直怕有什么事情忽然发生，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梦见有人越狱，惊叫一声恍然醒了过来，急忙起身，出了一身冷汗。他当即睡意毫无，穿戴整齐后立即唤来两名侍卫，命他俩相陪着去，想仔细检查监狱，以防发生意外。
牢房内烛光昏暗，阴森可怖，气味恶臭难闻。呼世图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戴着镣铐慢慢地吃饭，他掰开一个馒头，露出一个小纸卷，慌忙展开细看，立即喜形于色，微微点头。
刘统勋领两名侍卫、一名狱吏及麻脸、长颈两名狱卒快步走来。
“钦差大人前来巡狱――”长颈故意高呼，以引起呼世图的注意。
呼世图大惊失色，慌忙将纸条塞入嘴中，佯装得若无其事。
刘统勋及时赶来，将呼世图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疾走几步，大声喝令：“快快掏出呼世图口中的食物！”
狱吏急忙开锁打开牢房的栅门，用力掏挖呼世图的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呼世图嘴里掏出了字条，但是字条上的字迹都已经很模糊了。“禀钦差大人，掏出一块儿字条，可是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啦。”狱吏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边瞅着纸条上的字迹，边快走几步从栅门出来，将纸条捧到刘统勋面前。
刘统勋恍然大悟，心中大惊：有人往狱里送信！他愤怒地责问狱吏：“这从何而来？”
“小吏确实不知此事”，狱吏战战兢兢地质问长颈狱卒，“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刚才有人给呼――呼世图送了饭”，长颈吓得魂出七窍，哆哆嗦嗦。
“将他拿下！”刘统勋勃然大怒，声若洪钟。
“喳！”两名侍卫上前擒住长颈狱卒，交付闻声而来的两名亲兵。
“呼世图！”刘统勋气得七窍生烟。
“罪臣在”，呼世图急忙跪在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可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刘统勋怒容满面，铿然发问。
“贪污粮饷……”呼世图不假思索地随口而答，佯装得可怜巴巴。
“好一个死不认罪的恶顽，明日大堂上见！”刘统勋怒气冲天，只气得面色铁青。
当晚，刘统勋又细细地检查了狱中的所有人犯，下令增兵一倍看守监狱才放心地回了公馆。
第二日一大早，刘统勋便命人布置好大堂，去提呼世图上堂，欲与塔永宁一起审问。大堂内庄严肃穆。刘统勋、塔永宁端坐在案后，伍礼德、富力赫分坐在两边，八名皂吏分立于大堂的两侧。刘统勋扫视一遍堂内轻声而问塔永宁：“塔巡抚，可以升堂了吧！”塔永宁点头表示应诺，向刘统勋拱手而揖。
刘统勋狠拍惊堂木，大声发令：“押钦犯呼世图上堂！”
“喳！”早已等候在大堂外的两名皂吏应声将呼世图押进了大堂。
刘统勋逼视呼世图，又拍惊堂木大喝：“呼世图！”
“罪臣在”，呼世图无精打采地跪立。
“将你所犯的罪行从实招来！”刘统勋双目喷火，话语铮铮。
“仅有贪污粮饷一罪，后期罪臣已有悔过之意，并未犯任何罪行啊！”呼世图不假思索。
“不招也罢！带两个刺客上堂！”刘统勋大声发令。
“喳！”两名皂吏应声将两个上枷的刺客带入大堂。
刘统勋怒气冲天，大声道：“何人派尔等前往大同刺杀钦差？还不从实招来！”
二刺客偷瞟呼世图面面相觑，低垂着脑袋缄口不语。
刘统勋劲力一拍惊堂木，“你俩不受皮肉之苦是不肯开口了！”话间，他随手抽一支令签抛到地上，“每人重责三十大棍！”
四名皂吏躬身大揖，“喳！”上前将两个刺客按倒于地，挥棍猛打。两个刺客痛不欲生，惨叫连声，苦苦求饶：“钦差大人！罪民愿意招供！”
“停下吧！”刘统勋微微一笑，频频点头，举手摆动着制止，然后定了定神，威严地发问：“何人派尔等去大同刺杀钦差的？”
“回钦差大人，正是呼世图雇罪民们去的，先给了罪民三人三万两银票，并许诺事成之后再补三万两”，一个刺客连连叩头不止。
“他还承诺，若大事告成，给小的们奖赏个吏员的差事去做”，另一个刺客紧紧接话。
“尔等所言可是实话？”刘统勋厉声喝问。
“罪民哪敢胡言”，一个刺客惶惶然地接连大叩，另一个刺客又十分认真地补充：“我俩被擒之后，钦差大人的侍卫从罪民身上搜出的银票便是呼世图所付的定银。”两个刺客在招供的时候，刘统勋一直暗暗观察呼世图，只见呼世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手也一直哆哆嗦嗦，不敢正视刘统勋等人，更不敢和两个刺客直面对质，刚才的嚣张气焰都消失殆尽了。他的一切变化都尽收刘统勋的眼底。
刘统勋微微笑了一下，瞟视了一眼皂吏，“让他二人画押吧！”刘统勋的语气变得十分温和，一名皂吏取过伍礼德录写好的供词，两个刺客唯唯诺诺，伸出颤抖的手画了押。
刘统勋怒视呼世图，轻蔑地问：“呼世图，你可听清楚了吧？还有何话可讲？”
“绝无此事！”呼世图的嗓门提得很高，一副顽固不化的姿态。
两个刺客凝视呼世图，先后恶狠狠地责问：
“就是你雇我俩去刺杀钦差大人的！不要抵赖啦！”
“你还许诺事成之后要我俩在你的手下干事，共谋发财大计！”
“大棍伺候呼世图！”刘统勋怒不可遏地大呼，随手抽一支令签抛到地上。
“不必动刑了！”呼世图看了看被打得痛苦不堪的两名刺客慢慢地说：“我画押就是了！”
一名皂吏从案上取了纸和笔拿到呼世图面前，呼世图伸出颤抖的手乖乖地画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