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平 画家的蝴蝶

时间:2022-07-26 04:52:45

闫平 画家的蝴蝶

Q:这次的展览是您蓄力五年之后的一次集中展示,作品有60幅之多,都是您亲自挑选的么?为什么会选择这些作品?闫平:都是我自己挑选的。这五年当中,整个世界和美术史都变得特别厉害,充斥着各种声音各种主义,没有共同的标准了。但是我感觉在一片国际化的声音里面,如果能仔细聆听的话,会发现其实是更加讲究人性了。因此我特别的想充分表达自己的所有,并不是表现什么主义,而是让别人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艺术创作者,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把我各时期的作品,“母与子”系列、“小戏班子”系列,还有“春天”系列都拿出来,让人充分感觉一个画家的生活状态,思考状态。

Q:我觉得您是一个很平和的人,不会被外界繁杂的事情和口号所干扰的人。很脚踏实地在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刚才您说国际化如何,市场如何,我在想,这可能对您没有什么太多影响。

闫平:实际上,作为画家,你要对世界有个掌握,要考虑到时代的瞬间性和永恒性的问题,比如关于美的标准,是一直在变化的。你看电影《黑天鹅》,白天鹅是纯洁无瑕的,但如果要演黑天鹅,必须要带点邪恶,邪恶本身也是美的,也是带有诱惑的,如果人都是优点会很可怕,必须要有点缺点,才能变得更可爱。姜文拍的《让子弹飞》。把人类最好的感情放在几个强盗的身上,包括忠诚勇敢智慧和对人性的关爱,使他们每个人都变得那么可爱。这样大家才都对人物人性产生了感情。后来,电影一演出来,班里的女同学就会问我喜欢第几个。所以要对世界有了解,对美学、对大家都在关注的事情有把握才行。不能孤芳自赏,要思考什么是永恒的东西。有时候,我晚上睡觉想到一个题材,第二天早晨就会很不好意思,觉得特别的个人小感情。但是,在了解世界的同时,自己也要有一个选择,有一个平衡,想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看奥斯卡风向标,永远是人性。所以从人性的角度考虑问题是最对的。别说个性,别说艺术家的风格,风格这个问题早在现代艺术这个时期都沾满了。后现代更多是观念的变化。当代艺术就是一个“我说”的艺术,把自己想说的什么告诉别人。但是不要迷惑,当代艺术不排斥技巧、不排斥美。

Q:这次作品中大小画是参差摆放的,大画色彩张扬,小画平静饱满,请问这是您有意安排的么?

闫平:大画就要纵深画面,有爆发力。包括《听花开的声音》啊,(请编辑帮忙补充几幅大画的名字)颜色都是弥漫画面的。所以我想在展览中做一些层次和对比关系。艺术就像电影音乐,从激昂到安静再到激昂,要有一个过程。所有的小画是为了大画做补充的,我是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有句话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这些小画实际上也不小,都是感情丰富,很有内涵的。我希望会有些安静的画放在角落里,是一种情绪和节奏的调整。

Q:《蝴蝶是自由的》这句话说得很有诗意,请问您为什么要选这句话做展览的主题?

闫平:一个是跟现在的季节比较贴切。另外蝴蝶最初是浑身长满毛的小毛毛虫,突然有一天,破茧而出,才变得美丽的。这个过程很像画家创作的过程,从不自由开始,达到自由的彼岸。“若蝴蝶真的自由,那它终究飞得过沧海。”我在画室里,就是一个难看的毛毛虫,当我清楚的知道可以用绘画的方式去自由地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并得到了人家的认可时,我就变成了一个自由的蝴蝶。

而且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我不觉得蝴蝶是一个很轻飘的动物,也不觉得花是一个很肤浅的单纯表现幸福和美好的植物。我觉得她们都非常的坚强。每年一到春天就绽放勃勃生机,不久就败了,但第二年仍然旺盛,这个过程是很悲壮的。做人的过程也是这样。花与蝴蝶象征着人类最美好的一面。―个好的作品,如果没有性感没有技巧,画是不好看的,但是这个性感不是特指男女性事特征,而是活生生的人的思考和做事的方式。

Q:展览中有一幅作品也叫《蝴蝶是自由的》,这幅作品也是表达展览主题的意思么?

闫平:蝴蝶是自由的,现在是一个很不自由的世界。我是老师,知道孩子们毕业就失业,他们的压力很大。大四本来应该是春天美好的时候,却因为压力产生了春愁。很矛盾,一方面他们学了艺术就该继续研究艺术,一方面又觉得艺术不能当饭吃。基本上,我在教学中,谈到的就是艺术,而等到快毕业的时候,又告诉他们,要吃饭。连起来读,就是艺术的吃饭。是想告诉学生,要有理想,并且用艺术的方式吃饭,他们感觉我说的特别实用。其实艺术不该是专为了吃饭才去挣钱,这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方法,没有办法,就像梵高,当年也是为了吃饭去卖画的。但是有一个前提,继续热爱你的艺术,并且想办法完成你的艺术。其实画画就是画画,没必要去解释什么。但是我觉得,画画要有一种情绪,怎么画得有意思。好多人从技巧到技巧,没有将精神呈现出来。整个画展中,我要表达的这种情绪是能被感觉到的。春天花开烂漫,但花开得越烂漫,越是一种孤独悲凉。颜色爆出来的时候,反而会很无奈。

Q:您有很多角色,包括艺术家、老师、女性、妻子、母亲,那您选择在5月12日这天开幕,是认为母亲这个角色,最能代表您么?

闫平:尽管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但有几件事情我很清晰,首先就是扮演好自己的各种角色,女人、母亲、妻子、老师、画家,这之间没有先后,如果要生活幸福,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好的。我不喜欢谈女权主义,我觉得真正的女权主义是让女人更精彩,而不是一种对立。

母亲是其中最高最全面的一个身份,也是最使我人性提高的一个身份。做母亲是一个女人成长的心路历程,宽大的胸怀、对人的理解、慈爱的、辛劳的、坚韧的,甚至是警觉的都能体现出来。女人一旦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产生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付出。不是想要去付出,而是体内会分泌一种付出素、牺牲素类的东西。

Q:有人用美国印象派女画家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1844-1926)来比拟您,您觉得您和她相似么?

闫平:我觉得不相似。尽管我们都是以女性的生活场景为主题,或者是突显了母与子的内容,其实两人的表现手法却是截然不同的。卡萨特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观看角度,而我要表达的则是自己个人内心世界。但我对卡萨特表示致意。

Q:您觉得自己的艺术理念和谁会更接近?

闫平:我喜欢毕加索石和齐白。他们都能在特别纯朴的生活中找到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像毕加索,那么能折腾,不断变化风格,但是他的画很可亲,因为他永远不离他自己的灵魂,是灵魂和技巧高度结合。你看他对性的表达,既无辜又可爱,充满魅力。齐白石也是这样,一颗小白菜一个小蝌蚪都充满人性。

Q:开幕式的穿着,很淡雅,和您作品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当时在开幕式上,参展艺术家应该是很焦点,为什么您会选择那么朴素的衣服?

闫平:我在生活当中是很随意的。有两个世界,一个是艺术的世界,一个是客观的世界。艺术世界是非常自由的。客观世界我是要做好每个角色。所以我希望以一个温和的形象出现。另外我愿意把所有的色彩留给作品,我最美丽的东西就是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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