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喜禾爱生活

时间:2022-07-26 09:24:13

爱喜禾爱生活

几年前看《妞妞》时哭得一塌糊涂。妞妞是周国平的出生就患了眼癌的女儿,尽管尽力挽救,妞妞也只是在人间停留了一年半时间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再看《爸爸爱喜禾》,没有哭,因为已经明白眼泪终究换不来幸福。

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但不管是对于妞妞、对于喜禾还是对我的妹妹来说,这一口咬得都太狠了,咬得那么疼,不只被咬的感到疼,连周边的苹果都跟着疼了。

疾病与死亡是每个人无法摆脱的现实。但当现实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情况却是如此让人无法接受。妈妈在电话那头传来“癫痫”两个字的一瞬间,我石化在电话的这头。虽然只是表妹,但自己终究是看着她长大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试图找些例子来安慰自己:恺撤、拿破仑、彼得大帝、福楼拜、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些我所知晓的天才们也都是癫痫――妹妹或许就是下一个天才。天才的与众不同不但在于他们过人的才情和创造性,也在于他们所承受的身体或是精神上的痛苦。上帝给了天才才华也给了天才痛楚――这似乎是公平的。但是上帝对凡人不公平,他更多情况下没有给常人非凡的才华却给了常人痛苦。正如蔡春猪所说的,不胜苍凉,真是不胜苍凉!

蔡春猪是喜禾的爸爸,喜禾是一个娃娃,和我们一样普通的娃娃,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慢慢教导,才能学会说话、走路、跑步……喜禾没有我们聪明,在我们都会说“爸爸妈妈”的时候,喜禾不会说:在我们会和大人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喜禾不会……喜禾那么特殊那么与众不同:喜禾在两岁那年被确诊为自闭症。

很悲伤的,我们往往喜欢把自闭症的人归为“傻子”――喜禾就是一个彻底的傻孩子。这个消息对于喜禾的家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喜禾的未来瞬间就被判了死刑,变成了灰,轻轻一吹,就没了。

但生活还要继续,喜禾和妹妹还是会慢慢长大,时间不会因疾病因痛苦就停住它的脚步。毫无疑问,在他们成长的一路上,我们都会默默陪着她,可若是我们都老了,不在了,又有谁来照顾他或者她?我们并没有亏欠生活什么,为什么生活总是这么残忍?

妹妹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我不在家。只是后来从妈妈的描述里大概知道了当时的状况:妹妹身体突然抽搐起来,止不住地发抖,嘴里不断吐出白沫,身体一点一点变冰凉……这明明是只有小说只有电视里才可能出现的场景,怎么可能出现在妹妹身上?

回了家见到的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妹妹,完全没有一点病的影子。妹妹依旧拉着我的手>中我笑,拉我去看她收集的卡片和发卡。但我还是知道,妹妹不再是以前那个妹妹了。她知道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于是,我总是能看见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茫然和忧伤,那么轻那么淡。那些淡淡的忧伤像是看不见的细小刀子一样,在我心上划下道道的伤口,不深却是疼痛至极。

几经周折,妹妹最后在一家乡镇医院里接受偏方治疗。我回家的时候,也跟着去了。妹妹依旧打扮得很漂亮,像个公主。当车驶进那家小小的还没有一个球场大的医院院子的时候,靠在车窗玻璃上的妹妹笑得很开心。那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妹妹究竟是真喜还是悲极生喜。

在婶婶带妹妹进去见医生的时候,我在外面等。过年,在每个大家庭都欢喜地团圆的时候,我们却在医院里。我知道像这样的悲剧并非只在我身上上演,但依旧无法释怀,觉得莫名凄凉:如果,如果下一次回家我再也看不到妹妹了?

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打了寒战。生活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如果,如果要珍惜,就只有现在。可我真不想把妹妹当病人看待,不想把她和常人分离开来。于是,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她抢玩具,和她抢好吃的,和她争吵,和她怄气。或许,这样可以让她觉得她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生活依旧,日子依旧。

通常,我们都希望孩子将来成绩好,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力争上游。可此时此刻,我只想妹妹做个一般的普通人,不用考满分不用拿第一名,倒数都没关系,只要她快乐幸福就好。蔡春猪何尝不是对喜禾抱以如此低的期望,哪怕喜禾叫他一句“爸爸”他都心满意足了。

这样想来,我们是否对我们最亲近的人太过于苛刻了?必须要有好的成绩、高的收入,要有车有房……这些看似合情合理的标准一旦放在特殊的情况下,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有什么比健康快乐幸福地活着更重要?

不敢奢求太多,幸福一点,再幸福一点就好了……我一直都知道,生活难免对我们有所亏欠,但幸福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亏欠而有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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