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19 10:39:10
黎湘是沈阳市一所省重点高中的学生,她这个“90后”一度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嘴里成天喊着寂寞。在了解女儿寂寞的种种原因后,父母便想方设法去驱赶她的寂寞……
为提起女儿兴趣,抠门老爸忍痛割爱
黎湘出生于1992年,2007年以优异成绩考上沈阳市一所省重点高中。父亲黎奎宣是当地很有名望的篆刻家,母亲关敏开房产中介公司。2009年3月初的一天晚上,黎湘放学回到家,厌倦地把书包扔到地上:“没意思,真寂寞!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妈妈心里一沉,忙将切好的水果放到女儿面前:“全是你爱吃的。”
黎湘懒洋洋地叉起一小块水果,刚放进嘴里就嘟囔:“妈妈,我吃的不是水果,是寂寞。”关敏虽然很反感,但也没说什么。孩子上高二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目标是进京,压力非常大。关敏想到这,破天荒地说:“看一会儿电视吧!”打开电视看了片刻,黎湘又说:“我看的不是电视,是寂寞。”
关敏忍无可忍,厉声斥责起来:“你多大的人啊,怎么张口闭口寂寞寂寞的!学习时间这么紧,我还让你看电视,你倒好,跟我说什么寂寞!”黎湘回了一句:“我的同学跟我一样都寂寞!谁也不是超人。高一时,学习累了,还能上网和同学聊聊天,也能打打游戏。可进入高二后,几乎没了玩的时间。”
关敏忙跟丈夫商量对策。黎奎宣说:“我能有什么好主意,这是你当妈的事。”“哎,跟你商量点儿事。姑娘一直喜欢你那块鸡血石,想让你给她刻个图章,可你一直舍不得。为了提起她的兴趣,你就忍痛割爱吧!而且,马屁拍到底,刻上她的生肖。孩子已经有了问题,咱俩得齐心合力。”“那可是我的镇室之宝啊!不过,既然老婆有旨,那咱就照办吧!”
被妈妈狠狠地说了几句后,黎湘非常难受。偏偏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她考得不太理想,竟跌出了年级前200名。一天晚上,郁闷着的黎湘见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好奇地打开来,一看不禁惊叫起来。那块自己非常喜爱的鸡血石印章静静地卧在里面,上面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猴子,印章的侧面刻了一行小字――送给爱女,愿你的生活充满情趣。老爸。
“妈,我爸那么抠,这回怎么出血了?”“你爸心疼你嘛!看你学习那么紧张,还什么寂寞寂寞的,给你缓解压力。”“嗯,你老公还不错!”黎湘调皮地说。
儿要去痘,意外发现吓坏老妈
3月下旬的一个晚上,黎湘伏在桌上写作业时竟睡着了。妈妈给她端了一杯热牛奶,见她睡着了,就帮她收拾零乱的桌子。妈妈想把散落在桌上的笔芯放到盒里去,却怎么也放不进去了。往里一看,她发现了一个药盒,倒出来一看,竟是避孕药。关敏惊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天哪,出了大事了!”
黎湘被妈妈的声音弄醒,看到了妈妈的泪眼和脸上的极度惊惶,她本能地伸手想藏起药盒,突然,妈妈像一只发狂的母狮般发出嘶吼:“你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交代的?什么也没发生。”“撒谎!我都抓着证据了,还在抵赖。”黎湘反感极了:“我做什么了?你就这样闹啊!”妈妈止住哭声,一副要揪出真凶的样子。
“哎,跟你坦白了吧。听说吃这药治青春痘,真凶就是青春痘。表姐教的。我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明察秋毫的老妈人赃俱获了。”黎湘撒娇地拥住神经兮兮的妈妈。关敏一听这话,马上破涕为笑:“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还被你吓死了呢!你又哭又嚎的。讨厌!”
关敏把药盒拿起来扔进马桶,说:“这是饮鸩止渴,会把身体吃坏的。治疗青春痘有更好的选择,不要胡来。以后多吃蔬菜水果,清热解毒,就好了。以后妈妈每晚都给你喝茶。再说,你脸上的痘痘也不多。”
不过,关敏意识到了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可能出现早恋问题,就顺势试探着问:“有没有男孩子对你好啊?”“当然有了!你姑娘这么优秀。”“那你是怎么想的啊?”“我想的是――”黎湘瞟了妈妈一眼,“哪个也不丢下,都和他们做哥们。这回你满意了吧?老侦察兵。”关敏没想到在这个让她有点怕的问题面前,女儿还真是挺成熟的。
此后,为了让黎湘的寂寞感淡一点,关敏常常邀女儿逛街,缓解她的压力。
9月的一个星期天,关敏急需用钱,手里的钱都给别人垫付了房款。她对黎湘说:“我手上没钱了,借妈妈2000元就行,我的钱周转开马上还你,还付利息。”听了这话,黎湘脸上掠过一丝紧张:“我那点儿压岁钱你就别惦记了!”
见黎湘支支吾吾的,关敏有些不耐烦:“快点,怎么这么难缠。”见妈妈变了脸色,黎湘也梗着脖子说:“钱没了。”关敏瞪着眼睛问:“那么多钱,花哪儿去了?”黎湘说:“8月28日,周杰伦世界巡回演唱会在沈阳奥体中心举行,我的钱买了演唱会的门票了。”“一张门票能花多少钱?”黎湘说:“我买的是VIP,2009元,坐在第一排。”关敏听了这话,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你,气死我了――”
“妈,在家你整天唠叨让我学习,在学校,老师又没完没了地搞题海战术,我们实在是太寂寞了。生活需要一点刺激嘛!”“那你看完演唱会就不寂寞了?”“哎,更寂寞了。现场看了,觉得也不过如此。我是希望突然找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不过,好像什么也不能让我提起兴趣。”
“你手里的钱都是别人给的,你怎么挥霍了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呢?”“钱既然给我了,就是我的财产,我有财产支配权,虽然有些奢侈,但并没妨害别人什么吧。”晚上,关敏把苦水倒给丈夫。黎奎宣对妻子说:“星期天,你带她去看姥姥吧!说不定从姥姥身上能学到点儿什么。”
给女儿加“兴奋剂”,爱上DIY不寂寞
那天,到了姥姥家,80多岁的姥姥正在踩缝纫机,机器旁摞了一沓厚厚的劳保手套,黎湘有些惊讶。关敏对母亲说:“不是不让你干这个活了吗?”母亲说:“我闲不住。能做就做点儿,这些了半个月,能卖200块钱了。”这时,关敏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黎湘的眼圈也红了。临走时,姥姥又从口袋里掏出300块钱给黎湘:“给你的。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黎湘心里很难受:姥姥总给她钱,然而,姥姥的钱来得是那么辛苦,她花起来却不眨眼睛。她坚决拒绝了。
晚上,黎湘给妈妈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老妈,白天的事让我很惭愧,我不会再任性了,会懂得珍惜懂得爱的。”看着短信,关敏得意地笑了,忙拿给丈夫看。黎奎宣故作惊讶:“我只是随便想的一招,还真灵!”
9月5日,沈阳一所省重点高中的一个女生因被批评,不想上学,家长不同意,结果女生跳楼身亡。那几天,关敏更是小心照顾女儿,给女儿做平时最爱吃的紫菜包饭、鲍汁娃娃菜。
为了让女儿高兴,关敏和丈夫商量,决定轮流给女儿发手机短信。他们到处搜集能让女儿开心的笑话或温馨短信。一天,黎湘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她对妈妈说:“我收到了一条短信,特别有意思:‘不因季节的变化而不想你,不因时间的推移而忘记你。你在动物园还好吗?老虎还欺负你吗?狮子还嘲笑你吗?野猪还和你抢食吗?用小前爪看短信还习惯吗?我的小猴子!’”这之后,黎湘高兴了好一阵子。几乎每天,她都能收到一则有趣的短信。后来,黎湘终于知道是爸爸妈妈在给她发短信,希望她轻松愉悦。她很感动。
看短信时,黎湘是快乐的,但她的眉宇间似乎还有深深的寂寞挥之不去。关敏夜夜失眠,想着如何让女儿快乐起来。丈夫提醒她:“咱闺女挺有艺术细胞的,往这上头想想。”她想起颇有艺术天分的女儿特别喜欢泥塑,就托人弄来了黏土。晚上,陪着女儿边聊天边捏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和动物,这让黎湘很高兴,很快就捏出了一套十二生肖的小动物和一些动漫人物。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妈妈高兴地给女儿一个小信封,女儿好奇地打开,里边有一沓钱。“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给钱了?”“你怎么不问问你的作品哪去了?”“真的,难道你送人了?”原来,妈妈见女儿的作品有模有样的,还非常个性化,就拍了照片挂到网上,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竟卖了出去。
妈妈还没说完,女儿就雀跃起来:“妈妈你不仅智慧,而且够时尚。”没多久,黎湘用自己挣的钱给妈妈买了一条漂亮的手绘丝巾,并说:“现在这么忙,我可再没时间寂寞了。”得知女儿这样说,黎奎宣便掐着指头算了算:“呀,为了让女儿不当这流行的90后寂寞族,咱们可是没少出招啊!”关敏笑了:“在孩子最苦闷时,给她一剂‘兴奋剂’;在孩子喊出寂寞后,就见招拆招,让她的寂寞全部成了短命鬼。”
胡月兰摘自《家庭》
2010年1月上半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