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眼中的灰尘

“不是因为画上有污点,而是这方玻璃上有灰尘。有时候也不是因为一些同学很糟糕,而是因为你对他有成见。”

正面交锋

历史老师出差去了,新的代课老师临阵挂帅。第一堂课上,他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吴树山。”

话音刚落,后面一个声音响起:“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大家哄笑,不用猜,我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果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周遥远很满意自己引起的轰动。下课铃响,吴老师拿起教案要走的时候,对我们叹了一口气:“你们班的纪律有待加强啊!”

走廊上的风很大,我径直走向周遥远。“有何贵干,班长大人?”他还先发制人。“你有完没完,这样很好玩么?”我对他毫不客气。“YES!”他戏谑地点点头。

我瞪他,走廊上的窗户映着我们僵持不下的脸,在我眼里,周遥远就像窗户后教室里被弄脏的警语画,怎么看怎么不爽。

“刘妍,”死党何飞叫我,“老班找你。”我这才收住目光,向办公室走去。

将轻视进行到底

办公室里,我描述完周遥远捣乱的行为后,老班的脸色都变了。出了办公室,何飞问我是不是出了口气,我摊摊手:“那种人就得让老师给他点颜色看看。”

下课后,周遥远铁青着脸从办公室回来,走到我课桌前说:“刘妍,没事不要这么无聊好不?”

见他这种态度,我平静地看书,连头都懒得抬。

对周遥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忽视他的存在。

我和他就是水火不容

我跟周遥远水火不容很快成为了班上尽人皆知的事情。要开家长会了,班主任让我负责把周遥远等几个同学上课捣乱的事整理成表,给他们自己和家长各一份。

“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不要把他们也算上!”周遥远好像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礼貌。我装没听到,他不客气地摇了摇我的课桌。

“谁让你上课叫上他们一起捣乱的,又害他们被老师点名,责任在你!”我理直气壮地回他。

周遥远火了,一字一句地说:“刘妍,你等着!”

我的小橱窗被砸了

在周遥远的蛊惑下,我很快被他的兄弟帮联合抵制。只要是我上课站起来回答问题,稍一出错,就会嘘声一片。我一直忍,一直忍,直到发生那件事。那天,何飞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跟我说不好了。

跑到报告厅,校十大学习标兵,其他人的照片都在各自的橱窗里笑面如花,只有我的小橱窗,玻璃被人砸碎,一片一片刺眼得要命。展板附近围着很多人,有的同学说,砸玻璃的人太可恶了,而有的人竟然说,可能被砸的人更可恶。

我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人就是周遥远。

冲回教室,我径直找到周遥远:“报告厅那事你知道,是吧!”

“活该!”周遥远吐出两个字。

“这种事也只有你这种人做得出来!”我情绪失控了。

“哪种人,说清楚!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不好的事就一定是我做的!”

我们就这样激烈地争吵起来,最后我气疯 ,一本书砸过去,把他座位边的窗户砸坏了。若不是老班及时赶到,我想,我能把教室的天花板拆下来。

原来还是误会一场

老班叫周遥远出去,他走过我身边时,我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垃圾!”他回头,说:“刘妍,以后你的照片我见一张撕一张。”

老班的处理结果是,让周遥远当着全班向我道歉。谁知,他腾地站起来,跑了出去。于是,这件事就闹到了教导处。当我们猜测着周遥远的后果时,学校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意外。

“那件事,不是周遥远干的,昨天晚上有几个高二的学生发生了一点争执,他们打起来了,正好把你的橱窗砸了,这件事教导处已经在处理了。”班主任告诉我这个事实时,我完全蒙了。

“没事,就当是场误会。”何飞安慰我。

周遥远回来了,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我的心像被人拧了水的衣服,别扭得要命。

擦掉眼中的灰尘

我受到了小惩罚――把周遥远课桌旁的窗户修好。正装着玻璃,班主任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我帮你吧。”

他卷起袖子,接过工具,装好后,问我:“刘妍,你看教室里那幅画是不是有点脏。”我透过玻璃望过去,又看到了教室后面那个充满污点的警语画。

“嗯。”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杨老师笑着,用手擦了一下玻璃:“你再看,是不是画上污点不见了。”我一试,果不其然。

“其实呢,不是因为画上有污点,而是这方玻璃上有灰尘。有时候也不是因为一些同学很糟糕,而是因为你对他有成见。这面玻璃就好像你的眼睛,如果眼睛里有灰尘,那么看谁都不明亮了。这次呢,通过周同学的事,我也懂得了一些道理,不过我已经找他谈过了,看你了哦。”

我的心被触了一下,杨老师一语中的,或许我一直因为自己是学习标兵,所以特别有优越感,最终伤害了别人。“杨老师,谢谢你,你快去吃饭吧!”

一个人的走廊,我用心地擦拭那面玻璃,是的,擦去我们眼中的灰尘,大家都是一方明亮的窗户,都可以反射阳光。

只不过,我得头疼了。

对周遥远我是说对不起,还是说Sorry呢?

付艳艳摘自《演讲与口才•学生版》

2010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