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那一杆的距离

在2009年“汇丰”全国青少年冠军赛珠海站,肖薏以154杆的成绩力压众对手,获得了女子A组的冠军。汇丰杯在业界内被称为“亚洲大满贯”,是国际瞩目的高尔夫球赛事。其青少年组赛事亦被视为国内青少年高尔夫比赛的最高水平。

高尔夫成了她的一个注释

现年15岁就读广东省实验中学的肖薏有着5年的高尔夫球球龄,球技出众的她在2年前就跳过国家青少年队的选拔,被网罗进国家队。

见面那个秋天的清早,肖薏踏着微煦的晨光而来,天蓝色的polo恤衫,白色运动裤,球鞋,简洁、有种特别干净清朗的气质。

最初对高尔夫的练习只始于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肖薏不曾料到,五年后,高尔夫会成了她的一个注释――联系采访的时候,学校老师直接的反应是“哦,那个打高尔夫的女孩。”

从业余球手到被破格

录取的国家队员

肖薏真正被高尔夫“俘虏”是在她念五年级那年,那个暑假她参加了一个高尔夫的夏令营。学校里每周也有一节高尔夫球课,这项过于安静的运动,让活泼的肖薏“提不起兴致”。而夏令营却让肖薏看到了不一样的高尔夫。

广阔的蓝天下绿坡一望无际地铺展,纤细笔直的球棍握法非常讲究,当球棍击打在小白球上,小白球一声脆响,长了翅膀般飞越长空。球落入洞内声音有些空洞,在球手内心油然而生的却是溢于言表的喜悦和满足。

这种与篮球投中篮筐、足球射入龙门不一样的感觉对肖薏而言,十分新奇美妙,即使她声称“当初打得实在不太好”。

手到拿来轻易能获得胜利的项目,往往比不上一个使人感到挫败的项目来得吸引。肖薏回忆那段在夏令营的日子,“天天练球,干劲特别大,想着一定要把球打好”,肖薏从中体味到高尔夫球的乐趣。“高尔夫球看起来舒缓简单,你看不出这里面要打好,对技术和体力的要求有多高。”从此,她对高尔夫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

学习高尔夫球,场地、教练员、球具等,所需费用高昂。肖薏自言很幸运,过去参加体育锻炼使她具有了出色的练球条件,刚学没多久就被广州高尔夫球协会(简称“广州高协”)招收,肖薏练高尔夫带来的经济压力减轻了不少。

“我觉得广州高协是中国最棒的协会,他们投入很多的经费、精力和人力去研究和提高高尔夫。”肖薏激赞的语气显示出她对这个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协会的喜爱。“广州高协”为球手们提供免费的练习球场;球手出国比赛,获奖的话还可报销全部费用。在“广州高协”一群热爱高尔夫球的人的包围之下,肖薏参加了不少比赛,球技稳步提高,亦打出心得来了。

去年国家高尔夫球队有一个空缺,此时肖薏已在各个赛事中崭露头角,曾以编外选手的身份替国青队出征打比赛。本来国家队员要从国青队里提拔,肖薏卓越的天赋让她被国家队破格直接招收。

这无疑是对肖薏球技的一种肯定,肖薏说:“国家队对我自己是一种提高,也是大机遇和大挑战。”参加国家队,意味着对手不再是同龄的业余青少年球手,而是全年龄,经验老到的国际职业球手!

国家队给运动员非常好的受训条件,比赛练习的费用全数由队里支付,每年在山东、珠海进行两次集训;还特聘外教为球手们提供较完善先进的培训课程。在国家队,肖薏对高尔夫的认识从感性进入到理性。“高尔夫球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运动,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会影响赛果,在英美都有特别为研究高尔夫球而成立的机构,球杆、球都细分来做研究。”

肖薏看好高尔夫入奥后在中国的发展,直言高尔夫球一定会越来越多人参加。在她刚开始打比赛的时候,来去都是那脸熟的几十个人,而现在的青少年比赛,动辄数百人。“参加的人多了,比赛都要按过往战绩先筛选。”

与挫折一起成长的坚强

肖薏坦言自己的性格有很矛盾的一面。

“我很乐观,但也很没自信。旁人往往觉得很不可思议,问我‘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在练球状态很不理想、学习成绩下滑的时候,肖薏也会有挫败的感觉。“很努力了,结果仍然不好,好像怎样努力都比不上别人,就会特别沮丧。”

“可能是因为特别想要赢!”每个运动员都必定具有好胜心!肖薏亦不例外,而正是这种对胜利渴望的心情,一度成为她前进的阻碍。“球在离洞很近的地方,握杆的手就开始发抖。”类似情况发生在肖薏身上不只一次两次,越紧张手就抖得越厉害,竟然没能打进去。连对手都为她感到可惜――一杆之差,就让她错失冠军。

“我经历很多次这样的挫折了。”肖薏说,一次次恶性循环般的挫折,形成了肖薏心理上面难以逾越的坎。

肖薏后来决定正视那些问题,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专门针对自己的弱项――短距离的短杆推杆做项目特训。她一次又一次挥动球杆,将曾经的失败一一战胜。

在Volvo中国青少年冠军赛的获胜,对经常获奖的肖薏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赛事采取一对一淘汰形式的比洞赛形式,4强晋级的那一场对战让肖薏印象特别深刻!对手正是肖薏赛前预料的一位最强大的对手,非常有实力。而肖薏在这一场终于能够克服过往在赛事上出现的问题,稳定发挥。从比赛开始的第一杆一路把对手压制到最后,最终获得出线权。

“这是我的一个里程碑,比赛后我的水平和状态都提升了一级。”这个奖杯对肖薏的最大意义,是终于使她确定了自己。

肖薏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在师长和同学们眼中,她向来是个优秀的学生和球手。在国家队高强度高要求下,还得兼顾压力急迫的学业,不难想象这当中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努力。“肖薏特别坚强,有时她集训一段时间回来,学习成绩完全不会下跌。”同学真心诚意佩服她。

肖薏对自己的定位倒是相当的客观和清晰:“我的成绩只能算不错,能保持在中上吧。比起真正的尖子生,差距很大。”她更笑言自己在学习上的优势只是“作业完成得比别人快”。

很多人都向肖薏提出过学习和练球该怎样平衡的问题。肖薏对此有些疑惑,她说两者不是非此即彼的单一选项。“学业和高尔夫对我来讲同样重要,并不矛盾。”肖薏这样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把两者兼顾得比较好,在兼顾得不好的时候,我也会让自己尽力把它们兼顾得尽量好。”所谓的秘诀,不过是“用心、尽力、投入”。

到目前为止,肖薏的学习和打高尔夫球只出现过一次“大冲突”――在去年赛前状态极佳的肖薏本欲参加亚太皇后杯,然而碰巧遇上中考。“中考的机会只有一次,而夺冠的机会,日后还会再有的。”肖薏一咬牙,忍痛放弃赛事,回校备考。

梦想现在进行时

在访谈中,肖薏举止有礼得体,思维客观清晰,在一些问题上,她表现沉着如一个小大人。

亚运的训练已经在进行,肖薏大有机会参加亚运赛事,她却还是实事求是地分析:“打高尔夫球是一个状态期的,不是能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因此明年的大赛,还是要具体看选拔时的状态。”比起有待确定的亚运赛事,肖薏更期待自己能参加全国联赛,冲击全国业余冠军。

肖薏的长远目标是去打职业赛,考职业球手。“我想看看自己能打到怎样的程度,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去考职业资格,考不上就去工作,即使那样,我也会一直练,一直打下去。”

这时肖薏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一个女孩对她梦想的执著与热爱。

李广华摘自《黄金时代•学生族》

2010年1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