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族共同体

【摘要】关于民族主义的探讨,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与厄内斯特・盖尔纳所写的《民族与民族主义》历来都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本文就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中提出的“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进行一些探讨。

【关键词】民族;民族主义;想象共同体

自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民族国家的制度化形式越来越受到全球化的冲击,民族与民族主义,都成为世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到80年代前后,欧美一批学者掀起了关于“民族与民族主义”问题研究的热潮,相继出现了一批颇有影响的著作。其中,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为我们对民族主义的研究提供了许多便利。

在《想象的共同体》中,安德森首先将民族限定为“一种特殊类型的文化人造物”①,并认为“这些建构之所以在18世纪末被创造出来,其实是从种种各自独立的历史力量复杂的交汇过程中自发地萃取提炼出来的一个结果;然而,一旦被创造出来,它们就变得‘模式化’,在深浅不一的自觉状态下,它们可以被移植到许多形形的社会领域”②。在进行复杂的综合论述之前,安德森审慎地将民族的概念作了如下的限定:“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同时也享有的共同体。”③在本书的全部论述中,这个概念起到论证基调的作用,即基于社会心理层面上的“集体想象”是建构本书所有对民族论述的核心范畴和方法。

安德森认为,民族的产生涉及以下两个方面:文化根源及民族意识根源。就其文化根源而言,传统世界观的价值就体现在对人类作为物种的存在以及生命偶然性的关心。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所以能存续千年以上,是因为这些宗教对于人类苦难提供了精神的避难所。然而18世纪以后,宗教的思考模式以及人类的逐渐衰退,而与此同时,人类的苦难却并未减轻。人类需要一种新的世俗形式来继承宗教的类似作用,没有什么比“民族”更加适合这种需要了。安德森并不认为民族的产生是直接起源于宗教的衰微。他认为应该将民族主义和一些大的文化体系联系在一起来理解:“这些先于民族主义出现的文化体系,在日后既孕育了民族主义,同时也变成民族主义形成的背景。”④宗教共同体和王朝是本书所讨论的两种文化体系,它们的逐渐衰落以及人类对时间的理解的转变共同促成了民族的出现。再来看民族意识的根源。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印刷出版业开始追求市场利润的最大化,代表精英阶层的拉丁文市场很快饱和,而只懂单一语言的大众所代表的大众印刷市场则迅速壮大。新教改革运动和新兴的印刷资本主义迅速结盟,通过廉价的普及本书籍,制造出数量众多的新的阅读群体,于是“印刷语言”产生了。印刷语言是民族意识诞生的基础:它“创造了同意的交流与传播的领域”,那些原先操着不同语言的人现在“通过印刷字体和纸张的中介能够相互理解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逐渐感觉到那些在他们的特殊语言领域里数以万计、甚至百万计的人的存在。……这些被印刷品所联结的读者同胞们……形成了民族的想象共同体的胚胎”。“印刷资本主义赋予了言语一种新的固定性”,并且“创造了和旧的行政方言不同的权力语言”。⑤据此,安德森认为,“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象共同体成为可能,这种新的共同体已经为现代民族的登场预先搭好了舞台。”⑥

安德森提出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理论的时代背景,是社会主义理论在他们自己的实践中,被“民族主义”彻底摧毁。针对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一系列的武装冲突,安德森提出一个发人深思的问题:“这几场战争具有世界史的重要性,不仅因为它们是几个无可置疑的独立革命政权之间最早发生的战争,同时也是因为交战各国中没有任何一方尝试使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观点来为这些战争进行辩护。”并且进一步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生的每一次成功的革命,如中华人民共和国、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等,都是用民族来自我界定的”。“埃里克・霍布斯鲍姆说过:‘马克思主义运动和尊奉马克思主义的国家,不论在形式还是在实质上都有变为民族运动和民族政权―――也就是转化为民族主义―――的倾向’。没有任何事实显示这个趋势不会继续下去。”这样,在理论上,社会主义无法为自己辩护,实际上,民族主义超越了超民族的马克思主义运动!民族主义代替共产主义,成了时代新的主题。并且,这里的民族主义,完全是现代的产物,具有现代的含义。在现实中,民族主义一方面对民族成员具有极大的号召力,一方面又存在无法理解的困境:“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8)。于是问题自然产生,这些互相不认识、不相遇、没听说过的人们,是如何凝聚成为一个如此团结,并能够激发其成员作出如此巨大牺牲的共同体?盖尔纳判定:“民族主义不是民族自我意识的觉醒:民族主义发明了原本并不存在的民族”。安德森否定了盖尔纳把“发明”等同于“捏造”和“虚假”,更正为“想象”和“创造”,对民族进行了新的界定:“它(民族)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同时也享有的共同体。”

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概念提出以后,既受到了普遍的赞同和回应,也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和批评。这个观点提出,产生了很大的反响――既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尽管如此,安德森对于民族和民族主义的阐释独辟蹊径,为民族主义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视角。就像此书中文译本的介绍的一样:“《想象的共同体》已成为当代经典,影响所及几乎跨越所有人文与社会学科,是当代文史社会科学学生必读之书,同时也是在理解人类社会诸多现象是,不可或缺的指引。”

【参考文献】

[1][2][3][4][5][6][7]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吴氰人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3年版,第4页,第4页,第5页,第13页,第52一53页,第54页,第66页。

作者简介:

杨籼(1985--),女,四川绵阳,:福建师范大学,研究方向:文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