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兰:我要在纽约开诊所

【摘要】“怕按摩触犯美国的法律” 10天后，李素兰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一天早上，李素兰拖完地板正要离去，一名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迎面走来，孩子的胳膊软绵绵地垂着。李素...

李素兰的故事太有传奇性，她出生于中医世家，50岁开了一家小诊所，一手按摩绝活让她名震十里八乡，后来夫妻感情破裂，人生急转直下，散尽家财，“一夜回到解放前”。从失败中爬起来，她又重新发力，在大洋彼岸经年奋斗，学以致用，收获事业与亲情。

“我要在曼哈顿大道开诊所”

2007年初，丈夫突然向李素兰提出离婚，想想自己年已半百，孑然一身，居无定所。李素兰不禁悲从中来，情绪异常低落。在美国工作的侄子李俊回国探亲，看到姑妈凄凉的晚景，建议她去美国散心，李素兰动心了。凭着出色的口语，她顺利地拿到了探亲签证。

一到纽约，李素兰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兴奋得没一点睡意。她拽着侄媳的一个女友，走上著名的曼哈顿大道，不久她便惊喜地发现这条大道上几乎没有私人诊所。回到家，她就向侄子宣告：“我想在曼哈顿大道开个诊所！”没想到，侄子、侄媳听完都说：“没拿到绿卡的外籍人不可以在美国开诊所。即使是美国公民，开诊所也要经过卫生机构的严格考核、资格认证和上上下下一整套繁杂的审批手续。”

侄子见姑妈异常失望，便安慰说：“如果您实在闲不住，我们可以帮您找份零工来做。”但当了近40年医生的她几天不挂听诊器，手心就痒痒。李素兰只好退而求其次，开不成诊所就去打工。

“怕按摩触犯美国的法律”

10天后，李素兰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一天早上，李素兰拖完地板正要离去，一名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迎面走来，孩子的胳膊软绵绵地垂着。李素兰一眼就看出女孩的肘关节脱臼了，凭她的经验一提一拉就能解决问题。于是，李素兰热情地走到那位男子面前，自我介绍并解释说，孩子不用麻烦看医生，她能一下就把孩子的错骨接好。

看着一个黄皮肤的中国老太太阻拦，那男子直摇头。李素兰以为男子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正要上前再说服，自己的胳膊却被轻轻拉住了，回头一看，一个面相和善、留着短发的东方女孩客气地提醒她：“大娘，你这样做，会触犯美国法律的。”

看着李素兰一脸疑惑，姑娘告诉老太太，在美国，不管你有什么绝技，只要不具备医生资格就不能行医，否则就会犯“非法行医罪”，轻则罚款，重则判刑。

李素兰心里“咯噔”一下，感激地握住姑娘的手连连道谢。姑娘告诉李素兰，她是朝鲜人，名叫金贞慧，正在美国留学。知道李素兰出来打工是不愿享清福，姑娘热情地鼓励李素兰说：“您老人家完全可以做保健，当家教或保姆，但最好是从当保姆做起，这样会加深对美国人的了解。”

2001年11月，李素兰辞掉了医院那份钟点工。经过金贞慧的帮助，半月后，李素兰找到了一份保姆工作。聘用她的男主人叫迪克・威尔奇，40多岁，是个布匹商。这家的女主人刘珞瑜也来自中国。威尔奇一见李素兰就觉得相当欢喜，当他看到李素兰携带着一箱医疗保健书籍时，则更为热情地亲吻她的面颊：“噢，老妈妈，欢迎您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面对这样的称呼，李素兰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他们的热情消除了她初来乍到的紧张，甚至有找到了家的感觉。

刘珞瑜3年前在一次车祸中落下了背疼的毛病，几年来走访了无数西医都没有好。一个下雨天，刘珞瑜疼得在卧室里痛苦地哀叫，李素兰说：“按摩也许对背疼有效。”威尔奇听到这话激动地搂住她问：“噢，真的吗，老妈妈？”李素兰耸耸肩对他扮个鬼脸：“但是我怕按摩触犯美国神圣的法律。”

刘珞瑜趴在床上忍着疼跟她解释：“老妈妈，家庭保健不受法律限制的。”听了这话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她先查看了刘珞瑜的X光片，然后麻利地挽起袖子伸出了双手。威尔奇显然对李素兰半信半疑，结果一个多月的按摩下来后，刘珞瑜的背疼痊愈了。这个消息引来了威尔奇夫妇的亲朋好友的兴趣，他们频频前来咨询。不到两个月，老太太发现自己已成了周围几十户人家的家庭健康顾问。

“老妈妈，请你留下来”

2008年底，刘珞瑜要带儿子回台湾娘家住一年，夫妻俩腾出一个楼层，让李素兰开保健所。他们建议老太太按每小时30美元收取费用，以一天做10人计算，这笔收入非常可观。李素兰感动不已，提出要付房租，刘珞瑜说，房子还需要她照看，而且“你的美国儿子威尔奇的日常生活还需要您打理”。他们因此还坚决照付一小时15美元的保姆薪水。

医疗保健诊所正式开张前，老太太亲自去社区司法部门询问，工作人员告诉她，做保健服务没有触犯法律。

2009年新年第一天，威尔奇给老太太发了个2000美元的红包，并承诺说要增加她的薪水。李素兰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并心情复杂地跟他告别：“我的探亲签证期限只剩不到1个月，我要回中国了！”威尔奇听后激动地说：“不可以，老妈妈的事业才刚开始，请您留下来！您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威尔奇花了近20万美元，动用了各种关系，终于以“杰出医疗保健人才”为由，帮李素兰申请到了美国绿卡。李素兰听着威尔奇一声声地呼唤自己“妈妈”，巨大的感动从心底滚过。

此后的几年里，慕名找李素兰保健的人越来越多，但每天上午7点至9点，下午3点至4点，她是谢绝来客的，因为这是老太太做威尔奇家“保姆”的固定时间。是自己体验亲情的时间。她说：“我得到的不仅是一个施展才干的机构，更是浓浓亲情！”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