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警告(一)

时间:2022-07-04 07:22:43

前情提要

《疾速天使》的故事是从一个名为“学校”的实验室里开始的。“学校”利用基因改造工程创造出六个鸟孩,他们身上有98%的人类基因和2%的鸟类基因。这六个鸟孩像小白鼠一样被迫接受各种残忍的实验。幸好杰布把他们救了出来,在深山中隐居。谁知学校派出的清道夫突然抓走了最小的鸟孩安吉尔。在马克西的带领下,鸟孩们重返学校,踏上了拯救同伴的征程。路见不平的马克西不小心受伤,为她治疗的好心医生在她的体内发现了可疑芯片。在学校里,安吉尔被实验折磨得筋疲力尽。经过艰苦的努力,马克西带领鸟孩们救出了安吉尔,还发现了存有他们身份的密码文件。

带着残存的密码文件,马克西一行飞往华盛顿,寻找他们诞生的真相和超能力的意义。出发没多久,空中一群狼人就飞了过来,这些原本只能奔跑的怪物竟然被装上了硕大的翅膀。更恐怖的是,马克西竟然在狼人中看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那个女孩要夺走她的一切。

好不容易战胜了复制版马克西,更大的阴谋却接踵而至。富可敌国的超级大财团亿太谷启动了邪恶的“人口减半”计划,所有的基因重组生物将被首先销毁。神秘的死亡倒计时程序已经启动,曾是敌人的狼人接二连三离奇死去。天使团也遭到机械翼狼的追杀,在逃亡的同时通过博客呼吁全球共同反对亿太谷。亿太谷总部终于被摧毁,马克西也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杰布和曾经帮助过她的马丁内斯医生,还有她的亲弟弟——阿里!不过,变成清道夫的阿里被植入死亡倒计时程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楔子 逮捕鸟怪:任务迫在眉睫

地点:马萨诸塞州,州立温莎森林公园

咔嚓,咔嚓,咔嚓……

士兵们的盔甲摩挲着,发出古怪的噪声。除了微弱的金属摩擦声,所有士兵都神不知鬼不觉前进着。整支队伍穿过森林,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他们正在逐步向猎物靠近。

带头的队长手腕上传来微弱的哔哔声,他瞄了一眼手腕,醒目的红色字体正在屏幕上滚动着:“12……11……10……”

攻击即将开始。

队长按了下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她的脸上脏脏的,棕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纠在一起,正气冲冲地瞪着眼睛。在她的脸上闪烁着“目标1”。

“9……8……”

队长手腕上屏幕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画面变成了一名黑发黑眼的男孩,他愁眉不展的脸上闪烁着“目标2”。

就这样,画面每隔半秒变更一次。最后,画面上出现了一条浑身脏兮兮的小黑狗,它正目不转睛盯着摄像头看。

队长实在不明白:“目标7”为什么是个动物?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他的任务,就是抓住这些目标。

“3……2……1……”

队长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很高,每个队员都听得到。队长示意他们缩小包围圈,向林中那间年久失修的小木屋步步逼近。八名队员每人肩扛一枚便携式火箭发射器,发射口对准木屋。他们悄无声息地移动着脚步。八张大网被同时发射出去,在空中构成了一副精准的几何图案,小木屋瞬间被巨大的网覆盖了起来。

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报告长官!猎物已被捕获!”领队发出单调的声音。这样的组织纪律下不允许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凭什么这么说?”高级指挥官用同样的声音问道。

“小木屋已被包围。”

“别,话别说的太早。”高级指挥官说道,他的头比起那些插在人工脊椎上的树脂玻璃头,要更像人一些。他的声带由生物引擎控制,让他能叹一口气出来:“唉,注意烟囱,还有天窗啊。”

队长也皱起了眉头。“想爬上烟囱不太可能。”他边说边打开内置的资料库,小屏幕上又再次滚动起了猎物的图片。突然,一张包含重要细节的图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图片一角可以看到一只长着羽毛的大翅膀。队长锁定这张图,将这一角放大,发现翅膀是长在猎物身上的。

他的猎物居然会飞。

他居然给他们留下了逃生之门。

他失败了!

高级指挥官闭上眼睛,大脑中的纳米处理器思索着。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队长和他的队员慢慢蒸发,听见身体咔咔裂开的声音,随即看到火光四溅。最后,一切化为焦灰,只剩下刺鼻的气味从鼻前轻轻掠过。

(一)弟弟的葬礼

地点:一座不一样的森林。(先不透露是什么森林。)

好吧,就算不是什么聪明脑袋,也能想象得出参加葬礼是多么让人难受。即使你不认识那个即将下葬的人,你还是会很悲伤;而如果你认识那人,嗯……我不得不说,那感觉就和折断你的肋骨一样钻心地疼。更进一步说,如果在他去世前,你不幸发现他是你的半个亲兄弟的话,你的痛苦会更加难以承受。

阿里,我的半个弟弟。我们在生理上拥有同一个“父亲”——杰布·巴彻尔德,相信我吧,在这里加上引号绝对没错。

我记忆中的阿里,还是那个在学校(一个可怕的实验室,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总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小孩。后来我们在杰布的帮助下逃出了学校,说实话,打那之后我脑海里就再也没出现过阿里。

突然,他就出现在了清道夫(一种半人半狼的生物)的阵营中,只有七岁的他把所有的情感都深埋在被药物增强、基因改造过的大脑里。他已经成了一个任人差使的怪物,一直都在心怀不轨地跟踪我们。

在曼哈顿的地下,我们之间有了一场地铁隧道之战。我不知怎么重重地打了阿里的头,他的脖子无意间撞在了站台边上……就这样,他出人意料地死了,当然,那次只是死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是我失手杀死了他,所有的情绪都在我脑子里搅和着:负罪感、震惊、懊悔……不过同时我的心底又有一丝轻松感。阿里活着时拼命地想杀死我们这群鸟孩。所以如果他死了,也就意味着我们天使团又少了一个死对头。

同时我心里又觉得糟糕极了。因为不管是不是意外,毕竟我亲手杀死了一个人。我想我始终都是一个软心肠的人。身为一名十四岁,对,还长着对翅膀的流孩,想消除这种忧伤是很难的。

现在,阿里是真的死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我下的手。

“我需要纸巾。”托托(我们的小狗,它会说话)吸了吸鼻子,在我脚踝上蹭来蹭去,好像我鞋里藏着它需要的纸巾一样。

对于阿里的死,大家都非常难过。纳吉正靠着我,握着我的手。她另一只手捂在嘴巴上,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们都不是爱哭鬼,就连只有六岁的安吉尔和八岁的气筒也不是。纳吉今年十一岁,依吉、方和我都是十四岁。严格地来说,我们的确都还是孩子。

我必须说,直到今天,想让我们哭出来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几个鸟孩就是骨头断,都不会掉一滴泪。而今天,大家的眼泪像洪水一般夺眶而出,多得必须要修建一艘诺亚方舟才行。我拼命地把眼泪往回憋。

安吉尔往前走了一步,抓起满满一把泥土,撒在大坑底下的朴素的棺材上。这个坑,花了我们三个小时才挖成。

“再见了,阿里,”她说道,“我认识你的时间并不长,一直都很不喜欢你。但最后我开始喜欢你了。你帮助过我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会一直想你的,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的狼牙还有你身上其他的东西。”安吉尔的眼里饱含着泪水,她赶忙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前。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使劲地咽了口口水。

气筒紧跟在安吉尔后面走了上去。他也往棺材上撒了一把泥土。“我对他们对你做的事感到抱歉,”他轻声说道,一头短短的金色短发好像捕捉到了太阳的光辉,把这个小峡谷都点亮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偷偷地快速瞄了一眼杰布。他紧咬着牙关,眼睛里也满是痛苦。现在他唯一的儿子正躺在地下一口棺材里,他自己也该对这个结果负责。

我看着依吉。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手,又放了下去。“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声音沙哑极了。

下一个是方,但他向我挥挥手,让我去。托托哭倒在了我的鞋子上,我轻轻将它放在一边,走到了坟墓前。我拿着两朵百合,松开手,百合落到了我的半个弟弟的棺材上。

作为鸟孩的领头人,我本应该说点儿什么,可我想不出什么方法来表达我此刻的感受。我曾经杀死过一次阿里,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救我而丧命。他还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时我就认识他了,他做傻大个儿狼人时我也认识他。我和他打得死去活来,曾为了他而放弃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厌恶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却又发现我们身上有一半的DNA都来自同一个人类。此时此刻我实在说不出话来。

方走到了我身后,摸了摸我的后背。我看着他,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他点点头,拍了拍我的头发,又往前走了一步,往棺材上撒了些土。

“嗯,阿里,最后一切变成了这样,我很难过。”方说话的声音很小,“你曾经是个很好的孩子,后来却变成了所有人的噩梦。我直到最后也不信任你。我不了解你,也不屑去了解你。”方停了下来,将飘在眼睛上的头发捋到旁边,“可现在我觉得是我一手造成了我人生中一个最大的悲剧。”

好了,方的话也震惊了我。他这位石头先生突然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居然在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眼泪一下子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我掩面而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纳吉抱着我,她感觉到我的肩膀在颤抖,安吉尔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臂。接着大家都抱住了我,鸟孩们抱成一团,我把头搁在方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可你们要知道,坏人永远都不会休息。

阿里一下葬,杰布就对我们说:“我们必须走了。”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高兴,“马丁内斯医生和我跟你们谈过要去华盛顿一趟的事,我们觉得你们来参加会议将意义重大。”他叹了口气,努力不去看阿里的坟墓。

“再说一遍,为什么会意义重大?”我问道,同时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悲伤,可难度实在太大,“你说了点和政府有关的事,还有什么?”

杰布开始往森林外走。我走在前面,方走在我后面,我们带着大伙儿谨慎地跟着杰布。

“自从德国那件事后,”杰布说道,“政府里面一些高层和我们取得了联系,他们理解我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真想插一句:“什么叫‘我们这边’啊?你可曾经是个叛徒。”

“他们急切地想和你们见面,”他继续说了下去,“老实说,他们会成为我们重要的有力盟友,他们确实能给你们提供保护和一切需要的资源。可他们也很实际,强调一定要亲眼看到你们这些奇迹小孩才行。”他转过身来,略有悔意地冲我一笑。

“‘奇迹小孩’?是指那些基因被强迫拆解后又嫁接上百分之二鸟类基因的无辜试管婴儿吗?我想应该是我们吧。”我说道,“幸亏我们不是残次品,也没被改造成变异,这才是‘奇迹’呢!”

杰布眨了眨眼,简短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们在这小半辈子艰难生活里给他安排的角色。

“不管怎样,正如我所说,他们迫切地想见你们。还有你的妈妈——马丁内斯医生。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去一趟。”

我们走到了森林边上,旁边有一小块开阔的空地,好像森林里的一块伤疤,刚好可以让飞机着陆用的。一架私人喷气式飞机正停在那儿,两名政府机要人员正站在飞机舷梯的人口旁。

我在离飞机十码的地方停了下来,快速侦察了一下周边。这几乎已经是我的强迫性习惯了。没人端着枪准备朝我们射击,森林里也没有涌出一大群清道夫。

“我不清楚,”我看着那架飞机说道,“居然没人往我头上扣个大黑袋子,这感觉有点儿奇怪。”

站在我旁边的方傻笑不止。

杰布一直都走在前面,他也转过身来,对我说:“马克西,我们已经谈过了。你们搭这架喷气式飞机去华盛顿要比自己飞过去快多了。”

我们是初级飞行员吗?如果你要问的话,答案当然是不。如果你是新加入的读者,首先要欢迎你,其次要解释一下:我刚提到了变异生物,还记得吗?我们身上百分之九十八的基因是人类的,百分之二的基因是鸟类的。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对翅膀,会飞。继续读下去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好吧。”我同意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其实我更想转身、起跑,再次飞到空中。一股劲奔向自由,感受一对强有力的翅膀带着我离开地面……

可是杰布却想把我装进那架小小的喷气式飞机里,这跟把我塞进沙丁鱼罐头没什么两样。现在我觉得我就像是一条闷闷不乐、长着羽毛的沙丁鱼。

“马克西,”杰布的声音轻柔地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自主地处于防备状态。“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六双鸟孩的眼睛都盯着他看。要是托托也算的话,那一共是七双眼睛。

我大脑中快速闪过以下三种回应方式:

1 讥讽的笑声(屡试不爽)。

2 翻个白眼,不信任地哼出声来。

3 讽刺地对他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以上三种回应不管哪种都会奏效。但最近我长大了一些。了解心碎的滋味,和死亡进行过一次斗争,找到了亲生父母……所有这些都会让一个女孩成长。

所以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杰布,平缓地说:“我不信任你。但我信任我的母亲,显然她信任你。所以,我们就上了这架小得像沙丁鱼罐头的飞机了。”

我沉稳地向飞机走去,从杰布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悔恨。在他对我、对鸟孩们做了这么多可耻的事情后,我还会原谅他吗?他自有他的原因,他以为他在帮我们,觉得这么做在为大局着想,觉得会帮助我更好地完成我的使命。

可是,他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之前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我也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飞机里设置的不是寻常的一排排的座椅,看上去更像一问起居室,放着沙发、按摩椅和咖啡桌。里面有许多机要人员,跟你说实话吧,他们让我毛骨悚然——尽管我知道他们就是平常保护总统的那拨人,他们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西装、戴着墨镜,还有耳机,都让我不由自主地焦躁。

再加上让我心跳加快、难以避免的空间幽闭恐怖症,我想现在不管谁跟我说话,我都会难以自持地把他撕成碎片的。

另一方面,要是飞机里发生什么不确定的事,我知道我们这六个孩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我全方位地检查了一下飞机内部。安吉尔和托托已经蜷曲在一个小沙发上,迅速睡着了。气筒和方玩着扑克牌。依吉也躺在沙发上,听着我妈妈送给她的iPod。

“我是凯文·欧昆,你们的空乘服务员。想来杯苏打水吗?”一名非常英俊的年轻人端着几杯饮料站在了我的椅子面前。

“嗯,给我一听轻怡可乐,不要开过的。”

空乘员将一罐饮料放在了我和纳吉中间的小桌上。

“谢谢。”纳吉致谢道。空乘员转身径直向厨房走去,纳吉伸手去拿那罐饮料。

就在她的手离目标还有几英尺时,罐头突然向她的手指那儿移动了一些,她一把把它抓起。

我们立马看着对方。

“飞机刚倾斜了一下。”她说道。

“是啊,当然了,”我表示赞同,“可是……我就是想看看,就当自娱自乐好了,咱们……”我从她手上拿下罐头,又放回在桌子上。我伸手去拿,罐头纹丝不动。

纳吉伸出手去。

罐头向她这边滑来。

我们眼睛大睁着,紧盯着彼此。

“哦。”我感叹道。我又将罐头从她手中取下,换了一个角度放下。罐头还是向她那儿滑过去。

“我……我的身体带磁……”她小声说道,声音里一半是敬畏,一半是害怕。

“我希望你不要被冰箱一类的东西吸住。”我难以置信地说。

方挪到了我身边,气筒也从沙发上移了过来,挤在纳吉身边。

“发生什么了?”方问道。

“我是磁力女孩!”纳吉已经为她的新能力命好名了。

方眉毛抬得高高的,他拿起一支金属笔,放在纳吉的胳膊上,松开手,笔掉在了地板上。

纳吉一下皱起了眉头。她伸手去抓那支笔,笔居然在离她手还有几英尺的地方飞了起来,飞到她手中。

气筒低低地吹了声口哨:“你的确有磁性,很酷!”

后来的整个旅途中,我们都忙着测试纳吉的奇异新超能力。当我们快到达华盛顿特区时,杰布走了过来。他扫视了一下我们的表情,眼睛立马眯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说话的语气就和几年前一样,是爸爸式的严肃的询问。

就在我准备说“没什么事”时,纳吉脱口说道:“我能把金属吸引过来。”

杰布坐了下来,纳吉展示给他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杰布缓慢地说道,“据我所知,这项能力从来没被编入你的体内。”

他扫视了一圈我们,继续说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你们的身体正在自行变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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