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阿曼达

时间:2022-07-01 05:50:02

纽约。爱美女的侦探碰到金发女郎,故事开始了……

1,

一位金发女郎走进我的办公室,她美得让人窒息。自从上次看了《花花公子》杂志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有谁的腿比她的还要漂亮。所有故事不都是这样开始的吗?恐怕接下来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我本来是躺在椅子上的,见她进来,我立马挺直身板坐起来,把放在桌上的滚石唱片随手塞进抽屉里.“小姐,下午好,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我问她。

“你是诺亚•米兰多吗?”她问道。

“门上是这样写的,”我告诉她。为了让她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后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是演员?模特?还是?或者都是?对于自己出众的外表,她似乎再清楚不过,但是她并不想出卖色相。

“我想要你帮帮我。我不想再失眠了。”

她看起来很苦恼。我收起我的迷人微笑,转而非常亲切地笑着说:

“小姐,我只能保护你的安全,我不是医生,不能解决你的睡眠问题。”

“我知道,”她说。“我想我是需要你来保护我的安全。”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请坐吧。”

“谢谢。不好意思,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自我介绍,因为我被整件事情弄得有点紧张。”

“没关系,”我安慰她。“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酝酿情绪,以达到最佳戏剧效果。她那副样子还真像个演员。

“我叫阿曼达•斯迈思。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很害怕,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那个跟踪我的人。”

“所以你想让我把他打发走,是吗?”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怀疑过是谁在跟踪你吗?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和你相处的不愉快,或是你之前的同事,在工作中被你淘汰掉了。”

“对不起,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被跟踪了?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呃,几个星期以前吧,一开始只是一种感觉,你知道吗,我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我。后来我听到家门口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当我往窗外看的时候,我发现一辆黑色尼桑正准备开走。这样的事上个星期已经发生过三次了,我快被吓死了。”

“你有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吗?如果下次再见到,你能认出那辆车吗?有没有看到开车的人长什么样呢?”

“对不起,没有,”她叹气道。“我是不是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报警了没?”

“我报警了,但是我没有证据证明有人在跟踪我。毕竟他没有伤害我,也没有硬闯进我家里来,或是做一些类似这样的事。”

“好吧,我想想看怎么帮你。我会立即着手处理这件事的。但是你先要把定金付给我。”

她面露难色,就像是小狗在地毯上小便之后愧疚地看着你。“恐怕我现在还没法给你那么多。要知道,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但是,我目前正在准备几个电影的试镜。你知道吗,我是演员。”我笑了笑,对自己的观察能力沾沾自喜。其实这种能力是在保安专员的工作中锻炼出来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吧。等你成了有钱的电影明星,你可以在棕榈泉买一幢别墅送给我。你给我报酬,我就完成你交待的事。”每当这种时候,我都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为什么要和我父亲断绝关系。我希望我这一生能做一些对别人有帮助的事,而不是去祸害别人。

2,

我把车停在了一辆福特和一辆很炫丽的红色吉普之间,而且确定必要时我可以快速启动它。我密切注视着贝蒂餐厅周围的一切,她几天前开始在那里工作。

我敢打赌,在这座城市,女服务生中有一半的人其实是演员,她们一边等待好运降临,一边候在餐桌旁为客人上菜。她们表面上是为客人服务,实际上是训练自己的演技,假装自己端上来的每一道菜都是美味佳肴,假装自己真心喜欢所有的客人。

我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了,再过十分钟她就可以下班了。一辆黑色尼桑从路口往这边缓缓开过来。没错,就是这辆!司机头上戴的棒球帽向下压得很低,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夜晚十点钟这样一身打扮出门,其中必有蹊跷。尼桑车停在我车旁,我只好俯身躲到车窗下面。他下车后穿过马路,朝贝蒂餐厅对面的五金店走去。然后站在店门口,看陈列在橱窗里的手动钻机。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注意力肯定不在那些钻机上。谁会想着在晚上十点钟用那种东西。而且站在那里,他可以从五金店的橱窗里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餐厅里发生的一切。

之后阿曼达从餐厅出来,把围裙放进一个购物袋中,松开扎起的马尾辫。她好像在赶时间,一刻也等不及地要离开工作的地方。她朝我停车的方向扫了一眼,我猜想她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其实她这么做不太明智,但是我想那个家伙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钻进自己的大众汽车,缓慢地离开了停车的地方。那个家伙偷偷溜回车里,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坐在驾驶座上,好像要等数到十,然后再行动。终于,当他觉得自己和阿曼达之间的距离很安全的时候,他也发动了汽车。众所周知,这场游戏即将拉开序幕。

我在车里等着,直到他在路口转弯了我才跟上去。他在跟踪阿曼达,而我则在跟踪他。过了一会,她把车开进了一个停车场,我和那个家伙也跟着她进去了。停车场离餐厅只有几分钟的车程。他一门心思地盯阿曼达呢,一次也没有向后瞥一眼。我原本就是计划在这个时候采取行动,于是我开始出击了。

我超车赶上他,猛地把方向盘往右一打,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他面前。他及时刹住了车,一边骂我,一边怒气冲冲地捶方向盘。我从汽车后视镜里看到阿曼达正朝停车场出口跑去。好样的!现在是时候会会这个卑鄙小人了。

我们同一时间下车。他非常恼火,径直向我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挥起拳头。走到一半我便已经迎上前去了,右手握住别在腰背枪套里的格洛克17式9毫米口径手枪。小心一些总不会吃亏。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就因为你,我们俩刚刚差点就没命了。你疯了吗?”他咆哮道。

“没有你疯狂吧,你这跟踪狂,”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便用左前臂压住了他的喉咙。我又使劲把他推回到他的汽车边上,继续用左前臂把他的头按在车顶上。“小子,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骚扰刚刚那位女士,”我拔出手枪,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

我用手枪抵着他的肋骨,让他知道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试图要把我推开,但是没有得手。以前我为父亲效力的时候,总是用这招把别人拿下。使用这一招的诀窍就在于要把所有的力量和自己的体重都集中在前臂上。除非拧断自己的脖子,不然他是不可能逃脱得了的。

他开始脸色发白,我想他应该得到教训了。于是我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仍然拿枪指着他。你永远也料想不到一个气急败坏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又是咳嗽,又是喘气的,努力恢复镇静。他强撑着,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窝囊,但他确实做不到。当你被别人用枪指着脑袋时,不管你是谁,你都强硬不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问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因为你骚扰斯迈思小姐。她不喜欢你缠着她,我也不喜欢。如果你再找她麻烦,小心惹祸上身,明白了吗?”我告诉他。

“是,是,是,我知道了,”他说。他那副样子就像是一只小狗在地毯上小便,被抓个正着,夹着尾巴惊慌失措。

“那就好。看吧,我们没有必要结怨。你开车走吧。只要你不再骚扰斯迈思小姐,我也不会再找你。”话刚说完,我就想对他进行搜身检查。或许他身上带着枪。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轻易地饶过他,他会不会对我反击。我还想检查他的身份证看看他是谁,这样万一他下次再纠缠阿曼达,我也能想方设法找到他。但是不巧的是,我刚准备搜身,一辆深蓝色奥迪开进了停车场。我不想惊动奥迪车的车主,怕他会报警。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我不需要的,那就是再次与洛杉矶的警察打交道。

“好,我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回到车上。然后缓缓地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我把手枪塞回枪套,心想经过这次诚恳的谈话之后,他应该不会再骚扰阿曼达了。通常情况下,只要吓吓那些无名小卒,就能让他们识趣地离开。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时不时地观察一下阿曼达的情况。而且她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需要帮助,她可以随时找我。那辆奥迪车停下了,开车的是一个老头,发型很难看,身上穿的西装似乎很贵。我友好地向他挥挥手,然后便开车走了。

几个星期过去了。我的生意还不错,给一些人提供安全咨询服务,为一些疑神疑鬼的商人当保镖,再就是一些无聊琐事,总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去了几次射击场,也会去公园慢跑。但就是没有女人。好像自从我放弃继承家族产业的那天起,只要我靠保安专员这个工作维生,就不可能有人愿意和我约会。我猜想,一个收入不高的保安专员不会比一个混黑社会、开保时捷的家伙更能吸引异性的眼光。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健力士黑啤,思忖着有时候生活是多么的不公平。这时,房间另外一头离我很远处的电话响了。“我是米兰多,”我接起电话说道。

“诺亚,我是阿曼达,”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诺亚,我想你到我这儿来一趟。有个人想闯进我家里来,我想是那个跟踪我的人,他身上可能有枪。”我先前的直觉判断错了。

“好,你先不要惊慌,”我对她说。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不是吗?“不管你现在呆在哪个房间,先把房门锁好。为安全起见,再用一些家具把门挡住。打911报警。我马上就到。”

“好,好的,”她的声音在颤抖。然后她挂了电话。至少我希望电话是她挂的,因为电话断线了。

3,

阿曼达的家离林肯公园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在开车前往她家的路上,我一直埋怨自己不该把保时捷车卖掉。不过我要做的事是光明正大的,所以我必须和我的家庭划清界限,不是吗?我不会接受父亲给我的任何东西。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件事。现在我正努力让这辆该死的汽车能跑得比保时捷还快,当然,让它跑得比火箭飞船还快岂不是更好?见鬼!现在是凌晨一点,怎么还到处都是车。我觉得纽约是个不夜城。我每超过一辆车,都会惹怒其他司机,听到他们按的喇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幸运的是,在凯恩的调教下,我开车的技术和射击技术一样好。但是凯恩不会面临我现在遇到的问题。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跟踪者时就会当场把他杀了。因为我判断失误,现在阿曼达才会身处险境。

阿曼达的房子很气派。她好像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穷。可能这套房子是她继承得来的,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停在她家门前的还是那辆尼桑。我没有看到警察。不知道是不是在阿曼达给我打完电话之后,跟踪者切断了电话线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好,开始行动。我拔出格洛克手枪,冲到门边。还好门口没有自动感应安全灯。如果灯亮了的话,我一进门就会被闯进屋里的人发现。

门是锁着的,说明那个家伙有可能是从窗户爬进去的。我四处找,看有没有敞开的窗户。果然,房子的左侧一棵松树上方的窗户是开着的。顺便提一句,这种情况就是犯了安全保障的一大禁忌。也许在把那个跟踪者打发走了之后,我应该给阿曼达一些建议,告诉她如何保护自己。窗户前面绝对不能有树,要不然就等于是在窗前立了一架梯子。

我很快就爬上了树。这几天都没有下雨,所以树干一点都不滑。树枝不仅结实而且间距刚刚好,爬上去十分方便。但不幸的是,如果我爬上去不费吹灰之力,那说明闯入阿曼达家的那个家伙做这事也是轻而易举。我加把劲翻过窗户,直接进到阿曼达的卧室。从床单、墙壁和房间里每一件家具来看,粉红色可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评价房子的布置,因为我已经看到跟踪者宽厚的背影。他站在阿曼达面前,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她逼近,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阿曼达向门口退缩,身上穿着的薄薄的睡袍――当然也是粉红色的――让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不许动,蠢蛋!”跟踪者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枪。但是情况对他不妙,因为我已经用枪指着他了。一开始他还惊魂未定,后来才缓过神来。见他准备向我开枪,我抢先扣下了扳机。

中弹后他转身跌倒在阿曼达粉红色的床上。绸缎床单被血染红。阿曼达靠着门,瘫坐到地上,哭得歇斯底里。我握着手枪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过了一分钟,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去看看那个家伙到底死了没有。我凑近观察。不用检查他的脉搏,我就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我想我是不是有点过于训练有素了。当然,如果你并不准备杀人,就不要把枪握在手里。

我翻他的口袋,想找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如果我杀了人,我必须知道我杀的是谁。他钱包里的身份证显示他名叫罗斯科•富勒,是一名私家侦探。他的身份说明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件事不仅仅只是跟踪这么简单。把钱包放回他的口袋之后,我意识到我必须做一件比杀人更让我厌恶的事,那就是报警。阿曼达家的电话断线了,我只好用自己手机打。

那天晚上执勤的果然是侦探长威廉姆斯。这不是正好应证了墨菲定律吗?威廉姆斯认为几年前是我们家害死了他的搭档,所以看到我居然还有胆量杀人,他非常反感。他的搭档有此下场当然是因为他接受贿赂,贪赃枉法,但是威廉姆斯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当其他警察煞有介事地拍照取证撒粉验指纹的时候,他把我带到过道问话。阿曼达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一位女警官正陪着她。这下好了,只有我能回答警察问的所有问题了。没有阿曼达给我作证,威廉姆斯很有可能会凭谋杀罪把我关一辈子。

威廉姆斯把我往墙上使劲一推。“我想我会把你送进监狱,让你一辈子都别想出来!”看,我猜得没错吧。

“听着,我那是自卫!那家伙正拿枪指着我呢!他已经跟踪阿曼达好几个星期了,刚刚还闯进她家里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她给奸杀了。我做了你该做的事,你还要谢谢我呢!”我的话惹恼了他。有时候我的口才太好了点,可能是因为身上有意大利血统吧。

“够了,小子。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市区的警察局你再解释。”威廉姆斯将我的身子一掰,让我胸口贴着墙壁,拿起手铐把我的双手给铐住了。我心想这下麻烦大了。

4,

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无数遍,可他还是坚持要再听一次。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还得在这儿呆上一个星期,你就不能改善一下这儿的环境吗?”我环顾这间审讯室,除了水泥墙壁,什么都没有。“你看看,可以把这里装饰一番,比如挂上几幅画,再配点音乐。”

威廉姆斯从椅子上微微起身,凑到我跟前。“别跟我耍嘴皮子,混蛋,”他在我耳边小声说。

之后我的救星进来了,可他偏偏穿的是警察制服。他身材肥胖,好像几天没刮胡子,他的鼻子是我见过最大的。但是在我心里,他跟天使一样,因为他说的话太有魔力了。他说,“威廉姆斯,警长说我们必须把这家伙给放了。目击证人已经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现在真相大白了。好像是某个有钱的狗屁律师和警长谈过话,威胁警长说如果不放了这家伙,他就要告我们,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咧着嘴笑。“看来我要跟你说拜拜了,警官。我也觉得很遗憾呢。我刚刚才觉得我们之间开始有交集。”

“米兰多,滚,出去,现在。”威廉姆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还是照他的话做了。那个天使般的警察带我出了审讯室。审讯室外有一张桌子,我要去那里领回我的东西,桌子旁边有个人在等我,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他向我伸出手。出于礼貌,我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米兰多先生,我是麦斯威尔•斯利姆。我是受您父亲之托过来帮您解围的。”当然,我最最亲爱的父亲又一次帮我脱离了困境。他耳目众多,消息很灵通。他就是想向你证明,在这座城市,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甚至是自由。我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回审讯室呆着算了,但是我也不至于为了和他断绝关系连性命也不要了。

“好吧,代我谢谢他,但是你告诉他,就算他这么做也无济于事。我跟他还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现在你就继续当他的仆人,开车送我回家吧。”

5,

我把车停在罗斯科•富勒家门前,坐在车里。他家是个海滨小别墅,墙壁是白色的,窗户很大,站在门口可以俯瞰圣塔莫妮卡码头附近的海域。我坐在车里一直等,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我才下车。夜晚的凉风吹拂在我的额头上,我讨厌炎热的夏天,但是夏天的夜晚却很宜人。

我花了几分钟确定那里没有安装电子监控器或者警报器之类的东西。罗斯科本应该了解世事险恶这个道理,但他做事却不够小心谨慎。我用牙签撬大门的锁。试了两分钟之后我终于听到了令人欣喜的咔嚓一声。我推开门进去。

在这整件事情中,有一个问题被遗漏了。一般来说,侦查员跟踪某个人不是为了好玩,一定是有人花钱请他们去做的。我到这来就是希望能查出是谁在指使罗斯科,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进了大门就是客厅。客厅很大,几乎没什么家具。大概罗斯科在家呆的时间也不多吧。客厅里有一台低档的电视机,一台录像机,一张沙发,还有一张柚木制的咖啡桌,不过已经被撞坏了。桌上有一瓶威士忌酒。因为不是我喜欢的牌子,所以我决定就让它放在那。沙发上都是录像带。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我打开了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大卫深夜秀”。我希望今晚不会有客人来拜访他。要不然他们会以为我晚上入室行窃,然后把我好好教训一顿。我挑了一卷带子放进录像机。

影片的开头是一些静态的画面。但是静态画面之后出现的情景也没有把我吓到。我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之前也看过。影片里有一个长腿金发美女,和她的是一个毛发浓密的家伙,他本不应该把他的展现在毫无戒备心的观众面前。忽然我认出了那个金发美女――阿曼达!

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有动静。好像是拖着脚走路的声音。我手里拿着格洛克手枪,转过身去看,发现是阿曼达。她看起来没有在录像带里那么年轻,但是腿还是一样的修长。她下身穿一条淡蓝色裙子,上身穿一件白色无袖衬衣,耳朵上吊着两只大耳环。她的右手握着一把38口径的左轮手枪。“看来你已经知道很多了,比我预想的要多。”她说。

“好像是这样,”我回答道,仍然把枪对准她。她也向我瞄准。“我想我已经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了,阿曼达。而且还是件不太光彩的事。罗斯科想敲诈你,是不是?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拿回他从你这敲诈去的钱,对不对?不巧的是我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没错吧?”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你想要一份正经的演艺工作,但是你也知道,几年前拍过的会阻碍你演艺事业的发展。你打电话给罗斯科,让他从你上班的地方一路跟着你。然后你会把他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你们在那里完成交易,你给他钱,他就绝口不提你以前做过的事。而我和他第一次交手也是在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当时就会把他给杀了?难道黑社会老大的孩子就该是个暴徒?还是你只是想让我相信他是真的要对你不利,然后让我对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冲我妖媚地一笑。“我注意到你看我的眼神了,诺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愿意,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拥有。想想看,等我当了明星,我们俩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游艇和别墅肯定会有,还可以举办聚会,我也是你的。”

我笑着摇摇头。“天啊,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吧。你就这么确定你一定会成功吗?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当你给我打电话,骗我说罗斯科要害你的时候,你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你设计我去杀勒索你的人,结果你失策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过去这么长时间,我受够了被一些自以为是、狂妄傲慢的家伙一次又一次地操控。阿曼达,你就等着坐牢吧。没用的,无论你说什么或做什么,我都不会把枪放下。”

“别傻了,”她说。“人都是可以被收买的。收买他的要么是,要么是金钱,要么是权利。诺亚,你想要什么?”

“的闭嘴,把枪放下。”她没有放下枪,两眼眨个不停,扣扳机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屋内一声枪响震耳欲聋。阿曼达倒在木地板上,裙子被微微向上拉起,双腿张开,姿势非常不雅。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地上。一股鲜血从她苗条的身躯下流淌开来。当我坐在沙发上,努力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记在脑子里时,我听到录像带还在播放。一片寂静中,只剩下她在之前拍的电影里发出的声。我咬紧牙关,看了一眼电视荧屏,又看了一眼阿曼达的尸体,最后目光又回到荧屏上。她拍那部电影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走到电话机旁。威廉姆斯会很乐意听到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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