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证人证言证明力的审查判断

【摘 要】证人证言作为一种言辞证据，与实物证据相比，具有生动具体的优点，但也有客观性较差的缺点，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与案件具有利害关系的证人作证，其证言的主观性不言而喻。但司法实践中，关系证人作证的情况又时有发生，因此必须进行认真审查，最大限度确保其客观性，首先该证人证言只有在符合证据的客观性、关联性、合法性三个特征的基础上，方取得证据的准入资格，由证据材料转化为证据资格，在具备证据资格被采纳的基础上进而综合全案其他证据认定其证明力。

【关键词】关系证人；证言；证明力；审查判断

一、证据资格和相关概念的关系

为了准确理解证据的含义，有必要将一些相关的法律术语做一下介绍和梳理。

证据的概念。根据新刑诉法第四十八条第一款的规定“可以用于证明案件事实的材料，都是证据。”第三款又规定“以上证据必须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因此，“证据”本身就是各种材料，在某些语境下适用证据材料的说法亦无不可，“证据材料”就是未经审判人员依法定程序加工提炼、不一定属实的证据。[1] “定案根据”是接受裁判人员是否属实的审查判断后已经查明的属实证据。证据和定案根据是一对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一般来说定案根据都是证据，但是证据不一定都能成为定案根据，只有裁判人员根据有关证据规则进行审查判断，从中筛选出他们认为可靠的证据作为“定案”根据。那些未能被他们采信的材料，也仍然是证据，只是未能成为定案根据而已。

“证据资格”是大陆法系证据法律制度习惯使用的概念，它是指什么样的证据在司法、执法、仲裁等活动中可以被采纳。不同国家的证据资格并不完全相同，有些比较宽松、有些比较严格。在英美法系法律制度中，这一问题被概括为证据的“可采性”。[2]证据被采纳后，是否可靠及其有多大的证明力，还要由裁判人员进行评断，这是另一个标准―采信标准所要解决的问题。由于对可采性和证明力的判断是确定应当如何具体使用证据的两大基本任务，因此证据的采纳标准和采信标准共同构成了完整的采用标准。

综上，一份证据（证据材料）在符合采纳标准后具备了证据资格，而后由裁判人员根据采信标准评判该证据资格的证明力问题，最后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定案根据。

二、关系证人证言证据资格的审查判断

根据证人与案件或者诉讼当事人的关系，可以把证人分为关系证人和无关证人。所谓关系证人，即与案件有某种利害关系或者与当事人有某种亲友关系的证人，如刑事诉讼中被害人或者被告人的亲友。[3]在刑事诉讼中，我们审查判断关系证人证言是否具备证据资格时，同样要遵循证据的一般采纳标准，及审查该证人证言是否符合客观性、关联性、合法性。

（一）审查证言的内容是否为证人直接感知。新《刑事诉讼法》第六十条第一款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因此，我们在审查判断关系证人证言时，要审查关系证人向办案人员所作的是否是有关案件部分或者全部事实真相的陈述，既包括证人自己耳闻目睹的案件事实，也包括听他人讲述间接得知的案件事实。如果关系证人所作的证言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则将其剔除出该案证据之外。

（二）审查关系证人是否具备作证资格。证人是能辨别是非、能正确表达的人。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条第二款规定“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正确表达的人，不能作证人。”能否作证，关键是看其认知能力，不能因为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一律剥夺作证资格。虽然生理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但是能够辨别是非、能够正确表达的人，也可以作为证人。对控辩双方提供的关系证人能否辨别是非提出异议，经审查认为有必要的，可以对该证人能否辨别是非进行鉴定。

（三）审查取证程序是否合法。审查判断关系证人证言的合法性时，要着重审查以下几项内容是否合法。新《刑事诉讼法》第五十条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属实属于上述方法获取的证人证言，不管其证明力多大，均不能作为定案根据。新《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询问证人应当个别进行，因此我们在审查阅卷时必须注意审查侦查人员询问每位证人时的询问时间、询问地点等。根据新《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四条、第一百二十条规定，询问证人的询问笔录应当交证人核对，对于没有阅读能力的，应当向其宣读。如果记载有遗漏或者差错，证人提出补正或者改正。证人承认笔录没有错误后，应当签名或者盖章，侦查人员也应当在笔录上签名。因此，我们在审查证人的询问笔录时，应当按照上述要求仔细审核。

三、关系证人证言证明力的审查判断

关系证人提供的证言符合证据的客观性、关联性、合法性的采纳标准后，其具备了证据资格，接下来就要分析其在整个案件中的证明力问题。

证据证明力审查判断是司法人员等对案件中各种证据的认识活动，应该由浅入深、从个别到整体，循序渐进地进行。同样我们在审查关系证人证言时，一般来说都应当从以下几个步骤进行。

（一）单独审查判断。在审查每一起案件时，我们首先要单个分析每位证人证言的来源、内容及其与案件事实的联系，看其是否真实可靠，看其有多大的证明价值。这要通过综合审查关系证人的能力与知识、身份与动机来认定其证言来源的可靠性，通过审查其证言的可能性、合理性、详细性等来认定其证言的可信度。例如有些关系证人出于包庇、偏袒某一方当事人的动机，所作的明显虚假陈述和毫无证明价值的证人，经单独审查判断即可排除其证明力。

（二）比对审查判断。比对审查判断是将案件中证明同一案件事实的关系证人证言与其他证人证言或者其他物证、书证等证据进行比较和对照，看其反映内容是否一致，看其能否合理地证明案件事实。[4]一般来说，经比对研究认为关系证人证言与其他证据相一致则往往比较可靠，而若与其他证据相矛盾，则可能其中之一有问题或者都有问题。当然，有时对于关系证人证言与其他言辞证据相互一致，也不能盲目相信，因为串供、伪证的因素也可能造成虚假的一致。

（三）综合审查判断。综合审查判断是对案件所有证据综合分析与研究，看其内容和反映的情况是否协调一致，能否相互印证和吻合，能否确实充分地证明案件的真实情况。新刑事诉讼法规定的证据种类有八种，证人证言作为八种法定证据之一，《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九条规定“证人证言必须在法庭上经过公诉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辩护人双方询问、质证并且查实以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由于关系证人证言的客观性较差，在认定案件事实时，更应当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没有矛盾，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得出唯一结论，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

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关系证人的证言，不能作为证据单独使用，要将该证言与其它证据印证审查。对他们提供的证言既不能轻易地一概否定其证明效力，也不能过分相信其真实性，庭审时一定要经过公诉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被害人双方的询问质证，经过法庭充分印证后，才能最终作为定案的根据之一。

注释：

[1]毕玉谦.民事证据法及其程序功能[M].法律出版社，1997：11.

[2][3]何家弘，刘品新.证据法学[M].法律出版社，2008：113，165.

[4]刘金友.试论我国审查判断证据的原则及其理论根据[J].政法论坛，2004（2）.

【参考文献】

[1]何家弘，刘品新.证据法学[M].法律出版社，2008.

[2]陈浩然.理论刑法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3]陈一云.刑事诉讼法学[M].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

[4]毕玉谦.民事证据法及其程序功能[M].法律出版社，1997.

作者简介：李雷（1984.03―），男，山西太原人，太原科技大学法学院刑事诉讼法学研究生。

刘利霞（1983.10―），女，山西吕梁人，太原市万柏林区人民检察院公诉科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