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校园民谣

时间:2022-06-26 06:46:15

最后的校园民谣

我 喜欢的音乐是两个极端――摇滚和校园民谣。我记得我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的确有人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在发烧。

我有几盘心爱的CD,《校园民谣1》《校园民谣2》《高晓松作品集》以及麦田公司的“红白蓝”系列,包含了朴树的白色孤独、叶蓓的蓝色忧伤和筠子的红色激情。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来界定高晓松的音乐。可我确实真正感受到那些哀伤清淡的旋律里面所蕴藏的激情,如同夜晚大海的黑色波浪,一波一波朝我内心深处打来,雷霆万钧,就像杜拉斯说过的“潮水匆匆退去又匆匆卷回”。给我更多冲击的还有他的歌词。某乐评人说过,有了这个作词的人,所有的诗人都应感到惭愧。高晓松的歌词里总是会流淌着一条青春的河,时光蔓延,哀伤弥漫,轻而易举地将人覆盖。

老狼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流浪歌手的气质。他的歌声像日记,他就一页一页地将他的和我们的成长翻给我们看,于是相同的年轻和忧伤感动了当时大部分的学生。

一直以来我偏爱叶蓓,那个迎风吟唱的蓝色歌手。叶蓓是一个朴实无华且低调的歌手,我不知道这种性格在一个歌手身上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叶蓓是声乐专业的本科学生,可是她很少炫耀这的确值得她炫耀的东西,她也很少卖弄她轻而易举就达到的高音C。她就是那么安静而忧伤地唱,没有喧嚣和做作,如同月光下的湖泊,平静,但有着令人眩晕的银色涟漪。

说到青春,我想起沈庆,他的那首《青春》让我念念不忘。“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我曾经在一个谈话节目上听到沈庆这么评价自己:青春的记录者。不管他记录的是谁的青春,总之我很喜欢并且很赞赏这种定位。

另外一首《青春》是筠子唱的,我只记得那里面的吉他声有着让人落泪的破碎。筠子的声音高亢嘹亮,却有着忧伤的嘶哑,如同水晶杯子上的裂痕。听着筠子的声音,我总会想到石康的话:“我看见一阵一阵尖锐的忧伤划过我的心脏。”《青春》里面有一句歌词:“我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那些书写青春、歌唱青春的人都离开学校了,他们意识到自己远离了清澈的柏拉图,于是他们拒绝离开,于是社会的喧嚣抛弃了他们或者说他们抛弃了社会的喧嚣。

我想,把孤独的内容演绎得最生动的还要数朴树,那个白色的寂寞歌手。《那些花儿》里清晰的流水声,让我想起时光的荏苒,一起长大的朋友分散天涯,距离真的让大家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青春不再,往事不再,麻木铺天盖地,涌入血液、心脏和骨髓。大多数人习惯了,接受了,屈服了,只有朴树不,于是他用带着哭声的歌问道:“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朴树说他梦到一个孩子在路边的花园里哭泣,因为他心爱的气球丢掉了。我知道那个孩子就代表着那些曾在校园里孤独行走的歌手,高晓松、沈庆、叶蓓以及他们和她们,但我不知道那个气球最终飘到了什么地方。

高晓松们的低调已经是对社会的一种退让。以前校园民谣有商业价值,于是唱片公司也乐得赚钱,当校园民谣不再有号召力的时候,就有了1995年的“大裂谷”:断裂,挣扎,消失。当看到沈庆在一个谈话节目上穿着西装唱《青春》的时候,我觉得以前那个穿毛衣、牛仔裤的沈庆恍如隔世。老狼没有了消息,偶尔会在某某大学的校庆上看见他,可是脸上早已没有了年轻的飞扬,眼角的沧桑令人唏嘘。对校园歌手来说,很多人隐退不是不喜欢校园民谣,而是付不起理想至上的代价。

我一直不愿意接受某些媒体所宣称的“校园民谣时代的结束”。

最后的校园民谣,夕阳下我向你眺望,你带着流水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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