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魔鬼的女人

时间:2022-06-21 12:43:20

1

堂姐林娜一个电话,把我从遥远的新加坡叫回来,她突然要结婚了。

我的父母在我七q那年遭遇车祸双双离世,我被叔叔和婶婶接回了家,他们就是林娜的父母。叔叔和婶婶疼爱我,甚至胜过对林娜的爱,我和林娜也是亲密无间,在一段漫长q月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后来叔叔和婶婶相继得病去世,我和林娜成了一对孤儿,相依为命,感情更加深厚。

林娜有点神经质,常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比如,她会带我敲开陌生人的门,对人家说她养的小鸟丢了,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总能骗过房主,允许她在屋里寻找“失踪的鸟”。林娜喜欢用各种方式解脱内心的苦闷,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林娜这次结婚太出乎我的意料,真不敢想,林娜是不是又在玩游戏。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从机场直接坐车到了林娜家。她还住在老屋,这是叔叔和婶婶留下的产业,一幢两层小楼,位于黄金地段,已成了这条街的象征。路人看我回来,都侧目而视,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院里已聚集了宾客,大多数我不认识,估计是林娜的同事和男方的人。他们喜气洋洋,但我看得出,有些人脸上带着压抑的古怪表情,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直到我看到新郎,才明白客人们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新郎很老,大约五十多q,瘦且秃顶,额头有一道疤痕,显得狰狞。林娜拉着新郎向我走来时,我突然打个冷战,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菲,你怎么才回来?”林娜亲热地拥着我,笑着问,“我漂亮吗?”我茫然地点点头。林娜的确很美,拖地的婚纱高贵典雅,但她和新郎站在一起,简直像个可怜的笑话。

我抬起脸,尽力挤出一丝微笑。新郎亲切地望着我,他也想露出温和的神情,可我怎么看都无法接受。我随便说了几句话,然后逃也似地上楼了。

2

新郎叫于平瑞,看样子林娜很爱他,但这场婚姻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首先,这绝不是一般人猜测的钱色交易,叔叔婶婶留下了足够遗产,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容貌,林娜完全有资本找到真正的白马王子:其次,如果于平瑞贪图林娜的家业,更不可能了,他浑身上下有什么东西值得交换呢?

婚后,林娜和于平瑞去海南旅行,让我住在家里等他们。我不停地在翻看他们的结婚照,回忆在哪里见过于平瑞,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我在报纸上见过于平瑞。

我和林娜上初中的时候,曾在好几份报纸上看到系列新闻,一个男人先后结了三次婚,妻子都离奇死亡,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他们新婚夫妻刚买了房子在装修,家里突然失火,妻子死在屋里。那条新闻引起了我的好奇,当时我和林娜参加了化学兴趣小组,老师告诉我们,海绵燃烧后能产生剧毒的氢化氰,可迅速使人窒息……

林娜应该不会忘了这些事,那个系列新闻的男主角,就是于平瑞。虽然他三次都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受到法律制裁,但我忘不了他的眼神和额头的疤,凭直觉,我认定他就是凶手。

我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突然感到强烈的恐惧,一个人为了夺取家产和保险金,很可能丧失人性,像于平瑞这样的男人更是如此。我随后又陷入深深的焦虑――林娜为什么要嫁给于平瑞?难道她把这场婚姻当作一场冒险游戏吗?

经过难熬的半个多月,林娜和于平瑞终于回来了。林娜显得神采奕奕,皮肤也晒成了性感的麦色。她穿着的裙子在客厅招摇,放肆地笑着。我原打算等他们一回家就告辞,但林娜极力挽留我,我又想起了于平瑞的往事,所以决定不走。

林娜特别喜欢在客厅,于平瑞也尽力配合她。林娜的声惊心动魄,似乎要把一生的郁闷和欲望都宣泄出来。

我的处境十分尴尬,真不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正靠在二楼的窗户上发呆,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尖利的叫声,我原以为,于平瑞的年龄不该有这么强的欲望,看来我错了。林娜在迫不及待地释放新婚的激情时,于平瑞成了最好的肉体伙伴。

那天夜里,林娜一共狂喊了三次,我简直要崩溃了。我躲在房子里,把门锁紧,仍然无法躲避那种声音,更可怕的是,我体内的野性竟被那声音激活了,先是蠢蠢欲动,进而汹涌澎湃。我不可遏制地在林娜的叫声中宣泄,那种感觉和以前的完全不同,林娜成了我快乐的背景音乐,只是,这种快乐伴随着深深的罪恶感。

我想跟林娜好好谈一次,又不知从何说起,终于在那天早晨,我有了机会。我下楼时,林娜正独自坐在桌边喝牛奶,她几乎是半裸的,睡裙一边敞开,另一边甩在肩膀下面,如瀑的长发遮住锁骨。

她的神情充满了之后的甜蜜和慵懒。看到我,她笑了笑,盯着我的眼睛说:“昨晚没睡好?”我觉得她是明知故问,脸一下烧红了。她感觉十分过瘾,继续刺激我:“小菲,你觉得于平瑞怎么样?”

我借这个机会,忙说:“他怪怪的,而且,他太老了。”林娜得意地说“你只看到了外表,平瑞的性能力超级棒,第一次就把我征服了。”我的心“怦怦”直跳,林娜跟我探讨他老公时,竟然毫不羞耻。

我提示她:“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初中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化学兴趣小组。”我死死盯着林娜,她的眼睛茫然地瞪着,我了解她,她总以这种无辜的眼神欺骗别人。但在一瞬间,我还是看到她的眼角轻微抖了抖,太快了,以至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

林娜“嘻嘻”笑了,什么都没说,继续喝牛奶。我急着说:“那些燃烧的海绵……”突然,我发现,林娜的目光望着我身后,我猛地回头,于平瑞正微笑地望着我。

“平瑞,我妹妹说你太老了。”林娜伸个懒腰,撒娇地说。没想到于平瑞大声笑着说:“我是老了,这样才有味道嘛。”他大摇大摆走到桌边,二人吻了起来,于平瑞把手伸到她的睡裙里……

我尴尬地踉跄着逃上二楼,扑倒在自己的床上。

3

于平瑞对女人的长发非常感兴趣,这也是林娜告诉我的,她还说,她老公对头发的迷恋,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我不知道林娜如何与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见我愣神,林娜推了我一下,说,“你把头发剪短吧。”我不知她什么意思,她笑着说:“你留着长发对我的压力很大呀,我怕我老公迷上你。”

我瞪了她一眼:“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林娜搂住我的肩膀,“好妹妹,别生气。”顿了顿,她又说“假如我哪天出了事……你会不会想我啊?”

我打个哆嗦,攥着她的手:“姐,你怎么了?”她笑了笑,一边抚平裙子上的褶皱,一边低语:“没事,反正咱家的产业有你的一份,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几乎要哭出声来“姐,你干嘛说这些呀?是不是姐夫……”我突然闭上嘴巴,于平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窗帘边,装作欣赏院里的风景。

我站起身,林娜拉住我的胳膊,但她的手掌十分无力,慢慢从我胳膊上滑掉了。

我匆匆出了家门,决定直接找警察。路上,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怎样向警察解释这一切,警察会相信我的话吗――我堂姐嫁给了一个杀人犯,而且她知道老公是干什么的,她有意在刀尖上跳舞,追求那种愈危险愈疯狂的刺激。

我在公安局门口徘徊很久,终于还是走了进去。中 年警察听完我的叙述,若有所思。我想,他一定也知道于平瑞的往事,但他只是点点头,说:“好吧,你讲的我已经明白了。”

回到家,我早早上楼睡觉。我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压抑、躁动,但愿只是我的错觉吧。我做了场噩梦,满天飞着一缕一缕头发,还有阴暗角落的狞笑。我猛地坐起来,是敲门声把我惊醒的。

我扑过去打开门,我知道是林娜,她撞进来的时候,我不禁惊呼一声――她的头发稀疏而凌乱,一半脑袋被剃光了,十分恐怖。

林娜一只手拥住我,啜泣着。我惊恐地说:“姐,怎么回事?”在暗淡的光线里,我突然发现她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长长的东西,尖端沾着血迹和毛发。

“姐,你把于平瑞……”我不敢再说。林娜尖声笑起来,令我极度恐惧的是,她竟然举起那个东西,径直向我砸来。她嘶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逃去,胳膊碰碎了窗玻璃,黑夜里响起惨厉的破碎声。接着,我脑后一沉,昏倒了。

4

我在医院醒来,几个人站在病房里,我一眼认出了中年警察。他朝我笑了笑:“你终于醒了,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随后,真相大白了。我始终热爱的姐姐,因为少女时代受过害,而使心理发生了扭曲。更可怕的是,她把那种伤害深深埋藏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谁都没告诉。毒药腐蚀着她的灵魂,她用十几年的光阴独自品尝。然后,她把对男人的仇恨,转移到女人身上,我成了她最直接的假想敌。

随着亲人们相继故去,林娜压抑的仇恨愈加强烈,我比她漂亮,而且,她认定我会与她抢夺丰厚的遗产。于平瑞的出现,终于使她看到了报复的机会。

她当然记得于平瑞的往事,她也知道我会去警察局报案,于平瑞有不良记录,会成为她谋杀的替罪羊。那天晚上她计划得很好:先把于平瑞打昏,然后她把自己的头发剃掉,再上楼谋害我,把我的头发也剃掉。然后她会告诉警察,于平瑞发狂后先杀了我,而她为了自救,用冻羊腿把于平瑞打倒了。

林娜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如果不是我撞碎窗玻璃,院子外面监视的警察突然冲进来,林娜便成功了。没人会怀疑她,她永远都扮演可怜的弱女子。

七个月后,我去精神病院看望林娜。见到我的一瞬,她露出一个麻木的笑容。我的眼泪流出来,哽咽着抱住她:“姐,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我感到林娜在颤抖,她突然呜咽一声,哭了起来。我知道,她那扭曲的心灵,也许终会在热泪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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