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师德教育“缺失”了什么?

时间:2022-06-21 01:56:33

我们的师德教育“缺失”了什么?

“德育为首,师德为先”的道理是不言而喻的,是政府与社会所极力倡导的,从中可以看出我们一贯的重视姿态。然而就是在这真真切切的重视中,某些师德问题反被忽视了,师德教育出现了多重“缺失”现象。

一、“为人师”教育起点的缺失

起点的缺失会带来“谬之分毫,差之千里”的影响。让我们首先直面师德在教育起点上存在的问题。

其一,受教者内在“信念性”的缺失。“为人师”的内在信念,是师德生成及存活的前提。以“形而上”视角来看,教师的职责与使命应该是神圣崇高的,教育世界和教学境界应该是神秘美好的,从教者由此萌生虔诚、敬畏,因可敬而敬业;由此产生追求、,因可爱而爱岗,由此而来的“敬业爱岗”便是师德产生的逻辑起点。回归现实世界,我们毋庸置疑地发现;教师职业的神圣需要高度的社会文化认同,教师劳动的美好更需要相当的现实地位支撑。但曾几何时,“神圣”被放逐了,教学只是谋生的职业;教师被边缘化了,微薄的工资常常拖欠(特别是广大农村中小学)。虽然我们还在小心呵护着关于师德的传统“神话”,或沉迷于讲述现代师德纯洁的“童话”;但“为人师”内在信念的缺失,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如此,教育起点便出现一定程度的“悬空”现象,它阻塞的是外部职业要求内化的可能性,萎缩的是内在结构生成与层级攀登的精神空间,泯灭的是师德的内在人本价值,衰减的是教师内在的职业尊严与快乐。

其二,教育者施教“理念性”的缺失。当教育者和受教者“面对”之时,教育者的施教理念――即把师德教育本身看作什么,直接关乎教育的价值取向与得失成败。如果把师德看作是外在的规范义务,就不可能内化为教师的自我责任;如果看不到这些责任背后内在的层级结构,就会热衷于“机械灌输”而无暇开拓有序的内在精神世界。如此,现实中我们就司空见惯:缺乏文化与现实依托的“教条主义”说教模式,缺乏内在人格支撑的“行为主义”管制模式,缺乏现实效果和可持续发展的“形式主义”的应急模式等。于是有些教育就成了外在异己的力量,师德教育本身出现了令人忧虑的“非道德化或去道德化”倾向。

二、“真善美”融通转化的缺失

认识、评价和实践上的“单一、片面与僵化”,容易使师德失去师能、师艺的润泽扶持,在人为壁垒中变得“孤单和贫弱”。

其一,师德师智师艺结构“融通性”的缺失。师德是一种充满教育魅力的教育智慧,是真善美的合金;无智无创新便无德,无美无艺术便无德,无真诚无个性亦无德。求真是求善的前提,求美是求善的保障。从发生学来看,是善意善行先行,真情实意居中,美仑美奂随从;从教育学来说,则是“潜质”真假鉴定为先导,“特质”良好培养为重点,“品质”个性优化为目的。而传统意义上“安份守己、规规矩矩、平平稳稳、勤勤恳恳”的师德导向,则具有明显的“阻塞僵化和单一偏狭”特征,使师德师智师艺之间难以融通会合,呈现“孤立无援与孤掌难鸣”的现象。

其二,师德师智师艺功能“转化性”的缺失。所谓“德才兼备、又红又专”,实际上“德才与红专”具有相互融通转化的特点,在教师专业化与创造性工作要求越来越高的今天和未来,教师整合“德才与红专”的目标就是追求卓越,其中让自己“专业不断发展、才学不断提升”就是最重要的师德之一,并且越来越重要;同时使自己德行不断发展,能够创设体验自己幸福的教学人生,就是最重要的大智慧,并且越来越重要。对教师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岗位来说,好教师的标准是又红又专,红专要高度统一;只红不专,不是真正的红,只能是普通人的红而非教师之“红”,只专不红,也不是真正的专,只能作为普通人才的专而非教师之“专”。而现实中“红与德的典型”主要来自领导喜好和人缘投票,“专和才的称号”则主要是成绩(中小学)、成果(高校)、喜好人缘(中等学校)。如此,师德师智师艺之间便易于出现“隔离封闭与对立敌视”的倾向。

三、“影响力”系统整合的缺失

教师劳动复杂艰辛甚至痛苦的现实,使师德生存的“土壤与生态”相对贫瘠,必须着力培养教师“勤勉奉献、宽容坚忍、忠贞自守”的品德,以此作为师德教育的现实起点。如此,师德培养就需要对各种教育影响力进行系统整合,以最大限度地发挥教育的整体效能,去应对教育面临的巨大挑战。

其一,教育影响力横向“聚合性”的缺失。家庭与社会的“尊师重教”状况,是具有自发性特点的现实教育影响力,如果是负面影响(如社会上的“重教而不尊师”现象,家庭中“只尊重自己孩子的老师”,是“重教而不尊师”的特例),它便足以抵消学校的正面教育。而现实的情况是,学校教育作为一种自觉专门的力量,无视或难以驾驭“家庭和社会”教育的巨大影响力,使师德的横向教育影响力缺乏系统整合,从而正面影响难成“合力”,负面影响难以“控制”,教育效果无法保证。

其二,教育影响力纵向“连续性”的缺失。教师在成为教师前的基础教育阶段,在家庭、社会及学校的合力教育下,已经潜移默化地形成“师德”最早的正面基础或负面积累;职前教育阶段,师德作为从教的重要职业资格,更受到师范学校专门的“培养”,在职后教育阶段,更需不断进行专项师德“培训”,以适应发展变化了的现实要求,在后继的可持续发展阶段,还需要不断的进行教育培养;如此,前后连续“接力”完成师德教育的过程。而现实的情况是,师德教育的过程存在相互“隔离堵塞”现象,不能以终身教育的视野来整合各阶段的教育影响力,难以保证师德的不断优化和可持续发展。

四、“实践者”卓立独行的缺失

师德是一种修行,自我实践是师德教育的本质特性,而现实中我们缺乏的就是卓立独行的实践者。

其一,先行实践者“示范性”的缺失。先行实践者,是后来者可以师法的榜样,而榜样具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的功效。在现实的榜样系列中,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当教师(特别是教师父母),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特别是得意弟子)上师范,老教师不希望新教师重复自己的“辛劳与苦涩”。在应然的榜样系列中,只有校长“为师师表”,教师才能“为生师表”,师范生才能学习“为人师表”;而问题是一些“为师师表”的领导干部“地位”上去了,“德行”却下来了,榜样的“榜样”出现了前提性缺失。如此,根据“法其上而得其中,法其中而得其下”的古训,实践先行者“扭曲、错位、负面甚至反面”的示范性,将对“后来者”的师德实践修行产生深远影响。

其二,自我修行者“独立性”的缺失。“师德”的落脚和归宿是独立意义上的自我修行,是在实践困境中坚守自己的师德信仰,是在艰难旅程中不断迈向自己的师德理想。面对以上诸多层面缺失的“叠加”,教师易于陷入“迷茫困惑、激愤感慨、徘徊彷徨、观望审视、挫折退缩……”的境地;由于失去了修行的“支撑、路标和意义”,修行者便难以在“卓立独行”中体验师德“生长壮大”的现实历程,进而产生自我奖赏的成功成就感。如此,假如修行者最后缺失了自我的“独立性”存在,师德便将最终失去自己的“现实性”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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