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作者:刚晒完幸福,丈夫就外遇

时间:2022-06-20 10:54:40

介末,《裸婚》作者。2006年起,以“介末开门”为名在新浪开博,连载自传体小说《结婚六年》,访问量超过160万。芥末火了,可是命运弄人,刚晒完幸福生活,丈夫就有了外遇……

我们常因爱成伤

我与他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充满幻想,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拥有大把的未来、许多可能。相亲,不过是生活的调剂之一。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后悔为这次相亲特地买了副隐形眼镜,于是看清了他酱黄色的脸、模糊的五官、寒酸的灰色棉大衣、巨大笨重的人造革旅游鞋。

第二次见面,跳舞的时候他没有一脚踩在鼓点上,因为身形高大,所有的不协调都被放大。被他揽在怀里异常不自在,像对着一堵活动墙,碍手碍脚。故此,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第三次邀请。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那么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副样子。但是―――你以为你年轻吗?很快就老了。你以为今后机会大把吗?相亲的规律通常是一个不如一个。在妈妈这样的劝导下,我砰然心动。

其实,如果只从结婚对象的角度打量他,即便最挑剔的姑娘似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身高学历家庭工作,几乎样样属于中上水准;把眼睛忽略不计,面部也算凹凸有致。

于是,我们又走到了一起。并不是因为我魅力巨大,他也有他的打算。曾经,他写了无数情书,在另一个她的宿舍楼下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她的同学说她正在洗袜子,让他稍安勿躁;第一次去香港,他花掉了全部薪水,买了几千块的香水和衣服给她;后来,他帮她去美国,之后,她甩了他。他说,他成熟了,再也不会那么傻了,他还说,最好的结婚对象应该是个无知的姑娘,不会让人水深火热地陷进去。

两个想结婚的人凑到一起不好吗?事半功倍,志同道合。我说服了自己。

几乎从结婚那天开始,晚归就已经是他的常态。

两个人的寂寞有时更锋利,像一柄剑,泛着清冷冷的光,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碰上了就是一道口子。

终于,一次收拾东西的时候,在阳台的隐秘处,我翻出沉甸甸一大摞A4纸,足有《辞海》那么厚。纸是正反两面打印的,一面是摆成各种姿势的酥胸玉腿,的、被缚的,另一面是文件,印着他公司的抬头。我咬牙切齿,第一次破口大骂,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摔过去。

他承认了错误,保证永不再犯。但保证归保证,行动归行动,他仍旧早出晚归。打印纸倒是从此不见,只是他的电脑换了密码。

我并不是清教徒,不认为性一定是罪之门的钥匙,但从此心里留下了一处疮疤。

挫败也值得珍惜

大概三年前,我在新浪以“介末开门”之名开博,连载婚姻生活。飙升的点击率膨胀了我的虚荣心,我志得意满,准备出书吹嘘自己的幸福。谁料,出书的事还未见眉目,我就离婚了,以雪崩的速度。

男女关系上,我算是个弱智儿,换成现在,也许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事,打闹质问都不必。但当时不行。

那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晚点儿回。他在电话那头按捺不住地欣喜:没关系,我也有事。

夜深,淅沥沥下起雨来,不大,但缠绵。我一遍又一遍拨他电话,永远是无法接通。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他进门劈头就是一句,却语气柔和,带着试探的味道。我一语不发,像爬在很高的梯子上却突然一脚蹬空,急速地下坠,想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明白大势已去。

冷战多日之后,他打来电话问:“你要喝点什么?”我对他的殷勤感到惊喜。看来我的矜持发挥了作用,还是他先低了头。

“说吧,怎么回事?”我打开一罐啤酒。“咱们,离婚吧,我爱上了别人。”不是没有疑心过―――周末冒着六级大风与沙尘暴,突然说要去加班;对着电视微笑,我说了半天话仍然没有反应,推他,像在梦中被惊醒,吓了一跳,颇恼怒;浴室里突然多了另一种牌子的洗发水,手里换了一部粉红色手机;吃完饭站起来就走,我似乎只是拼桌吃饭的陌生人。

我攥着啤酒,手不断地抖。“离婚”两个字,从前我也嚷了多少回,但走到老板跟前递辞呈是一回事,被叫进办公室直接被宣布有新人接替,是另外一回事。

“爱上多久了?”他皱着眉,脸上瞬间浮现三个字:不耐烦。“大概一个月。这跟时间长短没关系。”

我说,我暂时没法理解你,但是,我答应你。

当初是我自己跳到台上展示婚姻的,众目睽睽演到中场,却突然发觉演不到理想的结局。犹如魔术师踌躇满志打开柜门,却变不出活人来,顿时急出一身汗,不知如何下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于是,在众人面前,我显得特别坚强,坚强得离谱。

叹声“原来如此”

当然挫败,从结婚,到离婚,这七年竟然只是个梦。

你怎么会离婚?博客写得那么肉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婚你们也要白头到老,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现在才明白低调沉默的好处:所谓自生自灭,未尝不是种自由自在。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牛皮吹胀一定会破,大道理都可以信誓旦旦说给别人听;轮到自己身上,纵然事情发生了,也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隔膜。

看从前的博客文章也不觉得刺痛,倒时时因为恬不知耻的肉麻而脸红。那些曾经的小小快乐,就像吹过草地的微风,泛起绿色的涟漪之后便无影无踪,未留下什么永恒深邃的痕迹。

我欠大家一段冗长曲折的解释,我害怕自己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当初突然动笔写婚姻,似乎冥冥中有种力量支配着,一开头就说过“如果分手,就当这些文字是婚姻的墓志铭;如果不分,就当它是里程碑”。后来又梦到离婚―――人骗不了自己的潜意识,一切如常中,我似乎已嗅出了不妥的气息。至于撒谎,似乎也谈不上,只是单拣婚姻中比较有趣的东西回忆,或者给暗淡的事实涂上金粉,使之美观,现在想起颇有回光返照之感―――打定主意,要给自己的七年留下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另一个原因我并不愿承认,但似乎不可抹杀。我翻跟头打把式地上台卖弄,像个小丑,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他的心不在焉让我惶恐,于是下死力要施展本领,招揽观众,让他看看身边的人何等价值连城。

或者是还有一个原因:我需要给婚姻找到维持下去的理由。

终于,我明白了,婚姻不是人生的最终目标,爱情也不是,它们只是工具,帮我们领悟自己和生命本身。

南印度洋上的岛屿,水滴形的国土上,重遇了过往的一个男子―――阿童木,我们终于走到一起。他和我梦中情人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相似,但“感觉”这东西从来不讲道理的,一切都很完美。向别人介绍阿童木的时候,我喜欢把他叫做“爱人”。

我喜欢这样的结局,虽然迟到了这些年,但心里很坦荡―――谁知是不是他的背弃,成全了我们的残梦呢?隐忍是值得的,等待也是值得的,命运曲曲折折地做了补偿。

生命里悲欢离合的真相,都须离远了才看得清,那时,方能以超然事外的眼光,叹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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