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清代云南移民及其影响

摘 要：清代，中央王朝进一步加强了统治和开发云南的力度，清代云南移民的主要是由矿业移民、商业移民和农业移民组成。

关键词：清代；云南；移民

云南是一个山多地少的边远省份，山地面积占90%以上，平坝面积只占全省总面积的6%。因此，清代云南耕地面积非常有限，交通条件亦因崇山峻岭阻隔而非常恶劣。对于这种特有的自然地理特点认识，清代君臣都有深刻的认识，如乾隆二年上谕中说：“云南跬步皆山，不通舟楫，田号雷鸣，民无积蓄，一遇荒歉，米价腾贵，较他省过数倍，……”①如实地道出了云南当时的省情。

云南远处边陲，离中原本就遥远，加之崇山峻岭的阻隔，千百年来，虽然历代封建王朝都不断加强对云南的统治和经营，但直到明末清初，封建王朝对云南的统治和开发，内地汉文化对云南的影响面都主要还局限在如昆明、大理等基础条件较好、交通便利和易于控制的平坝中心地区。反之，远离城镇和坝区的边远地区，千百年来，则受汉文化影响相对较少。

明末清初，以清代明的争夺统治权战争、平定“三藩之乱”的战争和”改土归流”的血腥镇压等长时间的战火硝烟之后，云南一片残破景象，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经济崩溃。因此，清政府在初步稳定了云南的政局之后，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恢复云南经济社会的发展，推行其休养生息的政策，以巩固封建统治政权，增加财政收入。在内地，经过康雍两朝的励精图治，出现了承平繁华的景象，经济发展，人口繁衍很快，出现了人多地少，资源与人口比例失调的社会问题。乾隆皇帝说：自清初百余年来，“承平日久版籍益增，天下户口之数，视昔多至十余倍，以一人耕种而供十数人之食，盖藏已不能如前充裕。”为了解决内地人地矛盾与日俱增的严峻形势，同时也为巩固边疆统治、开发边疆，增加财政收入，清廷推出了鼓励内地民人赴边疆开疆辟土的政策。如乾隆帝说：“朕临御以来，僻土开疆，幅员日廓，小民皆得开垦边外土地，以暂谋口食”②。可见，与当时的许多其他边疆地区一样，云南也吸引了很多内地的失地农民，人口急剧增加。通过对明清云南人口数的对比，可以较清楚地反映出清初云南移民的巨大规模。据一些学者的研究，明代云南人口总数不到二百五十万人，每一州、县平均多不过三万五千人。③经过明末清初明朝的战争和平定“三藩”之战，顺治十八年，云南人口应不到200万。④但到了乾隆四十年（1775年），云南约至少有四百万人口，到道光三十年（1850年）云南人口可能已增至一千万⑤。清代云南人口激增，其原因固然主要是前述之朝廷“招民开垦”的政策，但同时还源于另一个重要因素，即有为数众多的内地失业人民自发地流落到云南，进入深山密林地区开矿谋生。

除了上述“招民屯垦”的政策之外，平定“三藩之乱”后，清廷同样出于恢复云南财政收入、稳固对云南的统治、加强云南开发的考虑，推出了“以滇之利养兵”的治滇策略。统治者考虑到云南山川密布，但矿产蕴藏丰富的特点，决定以“广鼓铸，开矿硐”作为达到上述目标的重要手段。云南矿业由此得到了空前的大开发。雍正晚期至乾隆初期，在云南所产的铜逐步代替“洋铜”成为清朝铸币原料的主要来源以后，以铜矿开发为主的云南矿业开发逐渐走向高峰，矿厂遍地，产量大增，从事矿业生产的人员众多。

由于云南地广人稀，加上明末清初几次战争的消耗，人口稀少。而内地人多地少的矛盾却越来越突出，大量内地失业人口需要寻找新的谋生机会。除了垦荒外，到云南开矿谋生也成为另一个重要的选择。因此，矿业的兴盛，也吸引了大量内地劳动力涌向云南的边远地区。与此同时，随着矿业的勃兴，尤其是铜矿开发的空前繁荣发展，大量矿产品需要运入内地。因此，矿产运输业和与矿业勃兴相关的商品运输也吸引了大量的劳动力。

清代云南矿业开发和运输中使用的大量内地劳动力、随着人流分赴各个矿厂经商的内地商人、手工业者使以往人口稀疏、与世隔绝、僻静空寂的边远地区顿时热闹起来。大量铜矿被开发出来后，需要及时运出，而原有的交通条件又严重地制约着运输能力，这种供需矛盾的巨大压力促成了云南通往内地交通线的大规模修治。从各地铜厂到各大官店，又由各官店到泸州总店和出剥隘经广西达内地各省的通道被成千上万的工匠修凿出来。运铜路上，运铜队伍和行旅商人熙熙攘攘、奔波往返。

由于清代云南矿厂多分布于远离交通主干道和市镇的僻远山区，运铜道路亦由这些散布于崇山峻岭之间的矿厂绵延通向多条交通要道，进而穿越滇中、滇东北，最后汇集于四川的泸州。蛛网般密布而漫长的铜运道路网大多途经历来闭塞、落后的边远地区。因而，这些由矿民、商人、运户、工匠不可避免地与以往很少接触外人的少数民族友好接触、交往、互通有无，把内地先进的生产技术、工具和优良作物品种、儒家文化等传播到山区少数民族中去，从而促进了山区经济社会的发展，在交往中不断改善和密切了汉族和少数民族之间和不同少数民族之间的关系。（作者单位：云南省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注解

① 《云南总督张允随为报金沙江上游工程告竣事奏折》乾隆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载《历史档案》2001年02期，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又见方国瑜主编：《云南史料丛刊》卷八，云南大学出版社，2001年，页654。

② 《清实录·高宗实录》，日本东京大藏株式会社影印本，卷一四四一，乾隆五十八年十一月戊午条。

③ 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中华书局，1984，页1233。

④ 路遇等：《中国人口通史》，山东人民出版社，2000年，页755。

⑤ [美]李中清：《明清时期中国西南的经济发展和人口增长》，载《清史论丛》第五辑，第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