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平《理发师》文学作品的电影化

时间:2022-06-16 07:27:40

凡一平《理发师》文学作品的电影化

[摘要]凡一平的《理发师》是小说影视化的主要作品。凡一平的小说走向影视他符合中国当代作家的“触电”趋势,在小说改编成电影的过程中,作品中的语言元素转化成影视艺术的元素。其中有人物的增删与性格的调整、基本情节的改变和调整、音乐元素的加入、表达方式的改变,《理发师》的改编,反映出文学作品影视化的特征与规律。

[关键词]凡一平 《理发师》 触电 影视化

在广西作家中,凡一平是作品较多、成果丰富的一个。他写作的《寻枪》、《理发师》、《跪下》、《顺口溜》、《十月流星雨》等作品都被改编成影视作品,他曾一度被称作“备受中国当代导演群青睐的小说家”。

(一)凡一平的小说影视化有特定的时代背景和氛围

电子技术的不断发展,使影视艺术进入人们的视野。大量的电影、电视图像符号从感观上满足了人们的消费欲望。在图像化的扩张中,非图像文化资源被开发利用,许多文学作品被搬上影视银屏。图像化的文学作品强化了人们对文学作品的理解。

影视艺术的进一步发展。促进了作为影视剧本的文学作品的改编。在中国当代的很多影视作品中,有很多是由文学作品改编而成的。《芙蓉镇》、《秋菊打官司》《围城》、《京华烟云》等,都是由文学作品改编而成。在西方,也有文学作品改编为影视剧本的热潮,《哈利波特》的小说与电影就是相互推进中形成流行高潮的。小说的影视化改编,一度促成了文学作品与影视艺术的双丰收。

在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的大潮中,“广西新桂军”的崛起与集体“触电”现象是其中一支新兴力量。广西桂军崛起于20世纪90年代,在随后的十多年里形成。文学新桂军”,作品被逐渐改编为影视剧。在这种大背景下,凡一平的小说也走出文字领域,成为图像化的影视艺术,小说《理发师》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本。

(二)凡一平的小说的影视化改编

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是对小说的二度创作,体现了影视艺术的需要。小说和影视剧作虽然都是叙事文学,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重视故事情节和环境的叙述与描写,但小说以印刷的文字为载体,影视作品以画面和声音作为载体。意大利电影导演比埃尔・保罗・帕索里尼指出小说与电影之间最重要的区别是:“文学几乎完全是由隐喻构成的,而电影几乎完全没有隐喻。”两者的叙事方式上的不同,使改编的过程相当于二度创作的过程。

在小说改编成影视剧本的过程中,小说由个人创作转变为集体创作。《理发师》的改编过程中,贯穿了作者的心血、导演的眼光、专家的指点、演员的建议。

导演的参与为电影改编定下了基调与方向。凡一平在《理发师》一书的《陈逸飞与我,以及他和我的(理发师)》的序言中,写到他与导演陈逸飞第一次见面时。就对小说内容的改编进行了探讨:“2002年5月9日,第一次谈电影改编,女主人公的性格定位,国共关系,在小说中加以体现。”导演以他独到的眼光相中的小说的闪光点,也看到了小说改成剧本时要作的调整和改动。导演的眼光调整了小说的定位和方向。

在导演的要求下,凡一平进行了新的构思,这是作者从影视创作的视角。重新对小说中的人物和内容进行定位。匈牙利电影理论家贝拉・巴拉兹:“如果一位艺术家是真正名副其实的艺术家而不是劣等的工匠的话,那么他在改编小说为舞台剧或改编舞台剧为电影时。就会把原著仅仅当作未经加工的素材,从自己的艺术形式的特殊角度来对这段未经加工的现实生活进行观察。”

剧本的创作要落实到演员的表演上。在这个过程中。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和建议能促进改编的进一步完善。在《理发师》改编过程中,参入前期出演的演员姜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剧本需要修改,要把描述变成行为,要简洁。此外,女主角’性格要鲜明。”演员是具有丰富表演经验的实际操作人物,他们经常参加演出,懂得故事情节可以达到的表演效果,他们提出来的经验有助于小说文字文本向舞台艺术的转变。

在剧本改编过程中,凡一平在导演陈逸飞的安排下得到了专家的指点。凡一平写道:“2003年2月4日,陈先生请北京电影学院的倪震教授提出不少剧本的意见。”

正是在多方面的意见综合之下,作家、导演、演员、专家达成了基本一致的意见,故事的情节出由此确定下来。剧情的调整与确定,为电影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三)凡一平《理发师》小说与电影的比较

《理发师》写了理发师陆平和情人宋颖仪的爱情故事,表现了一个理发师的命运在战争年代的风雨飘摇。从凡一平的《理发师》的小说与电影比较可以看出。作品的内容作了调整,情节有了改变。加上了影视艺术的独特音乐元素。

1、人物的增删与性格的调整。

刘寡妇是电影中新增加的人物。刘寡妇年轻貌美、颇有风情。她一出场就能吸引人的眼球。陆平到和顺县城的那天恰好是宋师傅的女儿接彩礼的日子,进门的第一件事就碰上胜哥跟刘寡妇在宋师傅家里。在接下来的剧情中,她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陆平,半戏谑半。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风流女子却居然在日本人杀死胜哥时冲上去,成为一个为胜哥而死的钟情女子。这个人物的增加符合影视艺术的商业性要求,产生了媚俗的效果。

在小说中,陆平在老板的要求下,不得不给日本军官理发,他被鄙视为汉奸,但在老板的软硬兼施下,他继续为日本人理发、整理尸容。在电影里,陆平在第一次给日本人刮面时,宁愿自伤也不愿意为日本人干活,体现了一个青年的气节。

电影删去了小说中所写的与宋师傅的大女儿宋嘉仪相关的情节,用宋嘉仪的名字代替了二女儿宋颖仪,围绕着宋嘉仪与陆平的感情线索展开。这样使故事情节相对集中。

2、基本情节的改变和调整。

电影的开头与小说的开头不同。在小说中,陆平的出场是从和顺理发店开始的,陆平在上海的经历是一种插叙。但在电影中。陆平在上海杀日本人的经历被提前到开场。电影开场将故事的来龙去脉交待得清清楚楚,将逃亡之路渲染得紧张而激烈。一上场就抓住观众的心。这种在小说中轻描淡写的情节,在电影中却渲染得扣人心弦,正是符合电影这种表演艺术的特点。夏衍曾说:“电影的第一本顶重要。在第一本里,有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告诉观众。”

在电影中,增加了很多画面性很强的镜头。陆平到和顺县后,激发了宋嘉仪的爱。他们一起骑车的画面、在夜里洗脚时捉鸟的画面都是小说中所没有的。这些画面的添加。为爱情的萌发和传递塑造了生动的形象。乔治・布鲁斯东说:“电影和小说都是时间的艺术,但小说的结构原则是时间,电影的结构原则是空间。”由于电影的空间艺术的特点。它特别注重画面的效果。

影视画面一闪而过,为了加深对观众的印象,电影会突出主要人物,对次要人物 的表现加以压缩。《理发师》电影中弱化了小说中的司令的形象而强化了叶江川的人物性格。在小说中的司令是阎锡山,他因为贪恋宋颖仪的美貌而破例救下宋师傅和陆平。在电影中。胡司令只出现了一次,是一个次要人物。在小说中。陆平与宋颖仪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暴露,叶江川明知宋颖仪与阎司令关系暧昧却无可奈何。而在电影中。叶江川不再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人。他老谋深算,心机很深。这样的情节改写使故事情节环环相扣,悬念迭起,也更符合能突出人物的性格。

3、音乐元素的加入。

在小说中没有音乐元素,而在电影中,从一开场就加入的音乐“你别想”,这首歌成为贯穿全片的背景音乐。埃・苏里奥说:“电影世界始终拥有一种音乐。这种音乐从气氛上替电影世界构成了一种特殊的幅度。它不断地丰富电影世界,解释这个世界,有时还校正甚至指挥它。”

4、表达方式的改变。

小说中全部是采用第三人称的视角。直接写在那个战火纷飞、时局动荡的时代陆平与宋颖仪的爱情受到多重挑战。电影中则采用第一人称的内心独白方式,把主人公的心里活动讲出来,让观众觉得如在耳边。

小说中有细腻的心理描写。在电影中则注重人物之间的对白。在小说中,有关于士兵赵文斌的头发的描写,写得非常美:“那是陆平难得一见的发型,剪工精细得无可挑剔,就像浸过墨水的狼毫毛笔一样,严密得没有丝毫的零乱。”“那把锐利的剃刀对着一头漂亮的毛发畏缩起来。它仿佛感觉到一种罪过――这样出色的头发是不该杀害的,刀不能做它的刽子手,因为它就是花卉,而不是稗草。”在小说中的这种夸张的描述在电影里没有能表现出来。在电影中另外添加了一些对白,比如:“男人天生是为有光彩的女人而生,女人天生是为有手艺的男人而生。”这些对白,强化了人物之间的关系。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从凡一平《理发师》小说的影视化过程可以看出,小说影视化是文字与图像结合共生发展的一条重要途径。在小说影视化的过程中,小说的人物、情节都会相应发生变化。并添加进影视艺术的诸多元素。从这个过程可以看出,小说的主题是基本不变的,影视艺术的图像感染力加强了,但是小说的心理空间与人物的触角缩小了,其想象空间减弱了。我们既要尊重文学作品的文字深度意义与阐释,也要了解影视艺术的生动性、画面性。只有在两种艺术的共同熏陶下,才能更好地提高审美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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