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足迹 走出真实的你

时间:2022-06-13 03:08:27

挺进八百里流沙, 用脚步体验玄奘西行之艰辛,认识一个真实的玄奘的同时,也发现一个真实的你……

“这群人简直疯了!”

袁丽淇还记得,那天,她和长江商学院的校友们从敦煌机场出来,先后把28个名牌箱包塞进“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组委会接机大巴底仓时,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的传说,茫茫戈壁,足以让每个听到它的人色变。

集结地敦煌山庄大堂,来自大陆和台湾,还有新加坡的11所商学院的EMBA们正三五成群攀谈着,冲锋衣、徒步鞋,活力与兴奋洋溢在这些并不年轻的脸上,只是偶尔晃过眼前的Arc’Teryx、OSPREY等顶级户外品牌LOGO,显示着它的主人低调的奢华。

“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缘起于2005年中央电视台的“玄奘之路”跨国文化考察活动,在甘肃瓜州举办四届以来,已成为EMBA专属的定向越野赛事,探求玄奘精神和挑战自我体能极限的目的和意义,使得这一届比赛人数规模空前。

扎营于世界风库

313国道是敦煌进入瓜州的必经之路,16日早上7点,载着参赛队员、组委会工作人员、志愿者、媒体300来人的车队浩浩荡荡驶出敦煌山庄。车出敦煌没多久,路边的房屋村舍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渴的土地、光秃秃的山脉,以及尘土飞扬下灰茫茫的天空。临近瓜州境内,天色愈加灰暗,大风扬起的沙尘扑面而来,砂石砸在车顶“砰砰”作响,“世界风库”瓜州果然名不虚传。

车行至元代遗址塔尔寺停下, 黄沙中的塔尔寺如今看来只是一个个小土堆。10点,简单的出发仪式后,大部队从这里踏上征程。112公里的赛段设在海拔1600米的甘肃瓜州县与敦煌之间的沙漠戈壁上,这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要路段,也是玄奘法师当年西行取经穿越八百里流沙,历经九死一生的一段。比赛路线由塔尔寺遗址向西,经疏勒河折向北,穿越沙漠、沙棘丛、丘陵、盐碱地、雅丹地貌,一直延伸进茫茫戈壁。这个赛段被组委会称作A段,加上从甘肃延伸至新哈密的B、C两段,就是长达399公里贯穿八百里流沙的“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完整赛段。

迎着六级大风行走在沙漠戈壁上,脚下磕磕绊绊的艰辛很快被视觉上的震撼所冲淡,鬼斧神工的雅丹地貌,一触即碎被风化了的岩石,大风吹拂下的沙漠特有的纹理,以及锁阳城的苍桑、大墓子母阙的惊艳⋯⋯感慨大自然神奇的同时,也会从心底生起一股对玄奘的敬意。据史书记载,当年玄奘就是从锁阳城――这座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堡北城门出发,偷渡玉门关,踏上西行之路的。

尽管第一天作为体验日不计成绩,但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的周有永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率先到达终点,27.7公里的赛程他只用了4小时43分。

营地是在七级大风中扎下的,扎帐篷对惯于户外运动的队员们本来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平日熟稔了每个动作都非常艰难,这场大风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作罢,夜里,温度由白天的36度降到了2度,但累极了的队员已早早进入梦乡,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初识戈壁,印象最深的是吹得人踉踉跄跄的大风,不过,更艰难的路途还在后面。

“有个翅膀飞出去就好了”

古竞祥已练了三年的铁人三项,觉得应这次比赛应该不在话下,但到了这里才知道,二者完全不是一回事。

首次参加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的“台大队”平均年龄为48.3岁,是参赛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一支,然而他们有“秘密武器”――成立了三年的“铁人社”,这次比赛的19名队员中,有7位就来自“铁人社”。

台大队的随队记者――64岁的古竞祥老人是这支铁人社的创建者,同时也是台大队的教练,54岁才开始锻炼的古竞祥向记者介绍,三年前他成立铁人社的目的只是为了让EMBA们减减肥,不料这伙人越练越有兴趣,从开始的骑脚踏车慢慢发展到之后的练马拉松、游泳,于是索性成立了这个“铁人社”,大家一有空就聚在一起练铁人三项。自从去年9月开始筹备参加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开始,他就带着台大校友们在台湾一些难度较大的山里进行适应性训练,“来时我们虽然也准备了空照图,但没有意识到有这么大的沙尘暴,带来的装备也不对,导致鞋子在途中进沙很严重,头一天,就有队员眼睛进了沙尘发了炎。”

进行中,台大队员们都没有意识到戈壁干燥这一气候特点,第一天几个队员就出现了脱水,抽筋,好在之前有马拉松经验,跑几百米后接着再走上一段,如此反复,很快就调节过来。18日在过盐碱地时,一位队员没有及时补水,连自己流汗也不知道,等队友发现他的衣领上渗出盐碛时,他已是腿脚不听使唤了,幸好队友及时给他服下药,这才脱离险情。

新加坡国大队的助理教授宋照礼去年就体验了比赛的艰辛,“去年刮风下雨,盐碱地是湿的,走起来非常累。又冷又刮风。GPS也没学会,我在6公里长的胡杨林里走了5个小时。好在队友用对讲联络我才与大部队汇合,相互搀扶着走完最后一段路。”

42岁的王贵之是上海交大EMBA学员,职务是上海信泰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孤独地在戈壁滩上奔跑,体力明显不支,十几分钟之前,他的6名队友刚从这里冲过去。平时只打打羽毛球、网球的王贵之来敦煌前,根本就没料到比赛会如此艰辛。一边跑着,他一边感慨着玄奘的伟大:“他不是个等闲之辈!”尽管落在队伍后面,王贵之并没有放弃,17日的比赛他还跑出了个人第36名,但想起盐碱地,他视为一个噩梦,“那时感觉能有个翅膀飞出去就好了!”为鼓励他,记者陪着他跑完了这段7公里的戈壁滩,一直到终点。

“兄弟连”

和很多时候要孤身跋涉茫茫戈壁的玄奘比起来,让队员们感到幸福的是,他们有一个相互扶持的团队。

提前冲过终点的队员,有的等待在终点,为正在冲刺的队友呐喊助威;有的在到达终点后不顾劳顿,又返回去陪着疲惫的队友跑上一程;还有的顶着6、7级大风,为没有到达的队友搭建帐篷⋯⋯

“戈五”中有这么一支10人小分队,他们遇河架桥,遇险排障,相当于工兵角色,并且,每个人的臂上都戴着一个袖章,上写“四海皆兄弟”,这就是兄弟连。

兄弟连是今年“戈五”为了配合CCTV5《体育人间》录制一期节目新增加的一个团队, 10位队员来自各所商学院及赞助商,与其他志愿者有所不同的是,兄弟连队员需要承担为大部队排障除险的任务。每天清晨4点半,兄弟连队员就早早起床,匆匆吃过早饭后,提前大部队一个小时出发。除了按照赛程每天搭建红牛补给站外,还要负责排除当天赛段中的铁丝网障碍,及时为可能迷失方向的队员在某个岔道口插上一面红旗.,收容落在最后的人员。

“是比赛就要有竞赛,但是这要通过团队协作才能完成”,A队队长任中杰分析了他们最后取胜的原因,“从第一天开始,我们决定10个人一起出发,到达。从第二天开始,我们有了第六人策略,体力下降的队员就干脆背两个水袋,让这个第六人完全没有负担去跑,展现团体协作。”

在9支参赛队伍中,长江和中欧两所商学院的实力可以说难分伯仲,除去中欧缺席的第一届,尽管前二、三两届中欧没有捧得冠军,但在第四届比赛中,中欧卷土重来,一举拿下桂冠,今年,两所学校同样是团队冠军有力的争夺者。A队队长李雄是广州万桥投资顾问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从他这里,记者了解到中欧的成功背后有着严密的分工管理,而这些恰巧同中欧的企业精英们从事的工作很相近,“在中欧,可以为了团队放弃个人第一,这是我们铁的纪律,单人我们从来不比,这也是中欧历来的习惯;其次,每个人都会承担不同的任务,。尽管我是02届的EMBA,但我觉得真正的毕业是今天,比赛是考验战术、组织和策划,跟平时我们在企业上的管理很相似,真正的组织能力就要在这里展现出来。”

相比中欧,仅以33秒之差总成绩落后的长江商学院,也是虽败获荣。这群平均年龄为42岁的团队,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唱着长江之歌泪洒赛场,张扬着他们无限的激情。

长江商学院参加此次比赛的EMBA学员,从3期到15期都有,在训练中不断磨合后,大家成了兄弟。48岁的张立先是长江商学院A队队长,曾在澳大利亚生活了20年的他此行戈壁的目的,为的是想渡过一个有意义的本命年。第三天就在最后的7公里戈壁滩准备冲刺时,张立先的体能完全透支,几乎没有力气再走下去,这时中欧的队员也赶了上来,跑在最前的苗成位急了,把肩上的背包一扔,就要追上去,但最终为了团队,他放弃了追赶,和大家一起陪着张立先一起到达终点。苗成位说:“长江的每个EMBA学员都是老板,都很有个性,我们A队的10人更是个性差异很大,组成一个团队很不容易,但是大家的兄弟情结却是自发的,这一趟我发现我们收获不小,那就是,为了兄弟,我们适应了服从团队。”

“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新加坡国立大学管理学院的秦音笑称,自己是被一位参加过戈二(第二届戈壁挑战赛简称)的校友以美味羊肉汤、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和一张戈二的光盘“忽悠”而来。

象秦音一样,很多队员报名时怀着美好的想象,但很快就感受了戈壁的残酷,华东理工大学EMBA学员闫波,在第一天的体验日中不小心拉伤了左腿筋腱,第二天缠着绷带拄着拐杖坚持行走在8公里长的盐碱地中,路过的队友,都会停下来送上一句关切的问候,一名队友放弃了冲线,陪着闫波一路走到终点。最后两天的赛程,闫波凭着惊人的毅力到达终点,完成了112公里的赛程。

新加坡国立大学管理学院队员徐宜平第一天脚底就给磨出了几个水泡,记者在医疗帐篷里碰到她时,医务人员正给她扎水泡,两只脚从脚底到小腿都贴满了胶布。今年38岁的徐宜平是新加坡乐华学院院长,外表柔弱的她来敦煌之前,没有接触过类似强度的户外运动。今年3月,在领队宋照礼的鼓励下,徐宜平报了名。

原本新国大参加A组比赛的8男2女中,有个男队员想留在B组,徐宜平得知后执意要顶上这个名额,并“要挟”领队,如果不让她参加A组就直接去亲友团,连B队也不去了。领队拗不过她,只得把她安排进A组,不料,这个从满脚贴满胶布的柔弱女子,竟奇迹般地队友一起坚持到了终点。在终点白墩子遗址的休息帐篷里,满脸泪水的徐宜平回忆起这四天唏嘘不已:“开始我也不相信我能够走完这段路,第一天没走多远我的脚就起了水泡,我看队友们也在挺着,怕影响大家,就没好意思吭气,坚持走到终点,那时感觉脚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脚了。第二天,队友一直在身边鼓励我,我也在给自己打气,走完第二天的路时,我已经觉得自己很棒了。到了第三天我再次走完时,觉得自己已不可思议。最后一天的路上,队友们在鼓励我,路过的中欧同学也在鼓励我,我只想着往前走不能回头,哪怕是走得脚没有知觉。而这一切让我感悟的是:个人的力量可以超越自己。”

“我们的队员大多是学校老师,大家最多平时也就打打球跑跑步。都不知道戈壁滩有什么样的艰辛”,新国大助理教授宋照礼介绍说:“我相信这个过程也是队员对人生的一次体验,是对自我定位的一次重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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