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婆婆”柏寒:媳妇成就了我的“恶婆”形象

2010年4月初,36集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在北京卫视初次亮相,这部讲述媳妇婆婆间酸甜苦辣、打打闹闹而又充满温情的故事,从普通市民的生活着手,将家庭的矛盾真实而客观地呈现出来,引发了无数观众的强烈共鸣。很快,这部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走红,成为各大卫视争相播出的对象,并被网友们奉为“80后的婚姻宝典”。

这部剧中,最耀眼的当属“恶婆婆”曹心梅的饰演者柏寒,她涂着红嘴唇,戴着一个绿发箍,穿着一件邋邋遢遢红毛衣的形象可谓深入人心,特别是她瞪着一双左顾右盼的大眼珠子,说翻脸就翻脸的作派更是非常抢眼。由于扮演得格外生动和惟妙惟肖,引发了观众对柏寒真实生活的种种猜测。事实上,生活中的柏寒并没有“人剧合一”,她与儿媳的关系在双方的互谅互解之下,演绎得十分温馨与幸福……

一家一经,

同在屋檐下也有烦恼

柏寒少女时代便痴迷于文艺表演,那时候家里没有收音机,柏寒听着邻居家的收音机学会了很多唱段,没事儿唱上两句,邻居还以为谁家收音机在响。1978年,天赋很高的柏寒考入了中央实验话剧院。

长年醉心演艺事业,让柏寒对感情生活有所疏远,她先后经历了两次极为不幸的婚姻:第一次由于夫妻性格分歧太大,两人最终选择了分手,第二次婚姻的她虽然幸福,但丈夫却因病去世。两次婚姻对柏寒的打击很大,但她更加担心的是儿子韩青,柏寒总觉得自己亏欠孩子什么,所以对孩子的要求极力满足,从来没半点犹豫。让柏寒欣慰的是,韩青长大成人之后,顺利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成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毕业后,韩青在《剑出江南》、《奇妙女孩》和《便衣警察》等电视剧中出演多个角色。儿子的表现,让柏寒既欣慰又满意。

2008年年底,韩青突然不好意思地对柏寒说:“妈妈,我处了一个对象,她是一名护士,名字叫杜菲菲。”虽然儿子正处于事业的爬坡期,但是考虑儿子已经26岁,也到了恋爱的黄金时期。柏寒对韩青说:“没问题,只要你看上的姑娘,妈妈会无条件地同意!”翌年5月,韩青和杜菲菲幸福地举办了婚礼,婚后,孝顺的韩青担心妈妈寂寞,没有搬出去居住,夫妻俩选择和柏寒住在了一起。

开始时,一家三口还相安无事,但几个月后,柏寒便发现了不和谐之处。作为不折不扣的80后,韩青和杜菲菲都很喜欢“开心农场”游戏,每天深夜十二点以后,两人还在网上不亦乐乎地“偷菜”,再不就是用MSN和网友聊天,直到凌晨两三点后才上床休息。开始时柏寒还能忍受,但时间一长,她有点儿受不了了。

一天早上,柏寒榨好了新鲜的豆汁,买来了热气腾腾的烧饼和油条,可是等了大半天,韩青和杜菲菲仍然在房间里蒙头大睡,最后,眼看着时针指向了9点,忍不住的柏寒大力地拍着门,一连串“咚咚”作响之后,两人这才醒了过来。

看到儿子儿媳揉搓着惺忪的睡眼,边打着哈欠边酸软无力地坐在餐桌前,柏寒忍不住念叨起来:“电脑游戏只是一种乐趣,这样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还有你们的健康……”小夫妻俩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偷偷地相视而笑。

还有一次,杜菲菲买了几件镂空镶边的高档内衣,柏寒拿在手里左瞧右看,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话了:“菲菲,这样的内衣能遮得住吗?大窟窿小眼子的,再说,这玩意儿穿在身上别人也看不见,买那么贵的值吗?不如买些便宜的!”

面对婆婆的问话,杜菲菲只好笑着调侃道:“妈,夫妻间是要讲一点情调的,您说这玩意儿穿在身上别人也看不见,我也没想让别人看呀!要是那样,别说是您儿子,就是您也饶不了我呀!再说了,东西贵有贵的道理,穿在身上就是舒服、好看。”

后来,杜菲菲把这件事告诉了韩青,韩青大大咧咧地说:“既然这样,再买来这类衣物时,最好别让妈妈看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议。”从那以后,杜菲菲再买来比较性感的衣物后,常常藏在两人的床头柜里,有意不让柏寒发现,可是,家里的空间只有那么大,时间一长,还是让柏寒发现了端倪,察觉儿子媳妇有意背着自己,她心里疙疙瘩瘩的,感到很不舒服。

7月的一天傍晚,在外地拍戏多日的柏寒回到北京家中时,开门的一刹那,她顿时感到有点尴尬:杜菲菲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不断地对着韩青颐指气使,而儿子韩青偏偏很听“使唤”,厨房里的他跑进跑出,正在烧杜菲菲爱吃的糖醋排骨。

柏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菲菲,韩青是个专职演员,工作时没日没夜的,让他干这些活,传出去在圈子里会很丢脸的。”杜菲菲听罢后,随口说道:“妈妈,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里加班,一整夜没睡觉,上班也很累的。再说了,当演员的辛苦,其他人就不辛苦了?男人下厨房烧饭拖地,我没觉得是件丢脸的事情啊!”

这一下,柏寒顿时觉得有点气短,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饭菜烧好后也不出来,杜菲菲见状也关上电视,在沙发上闷头不语。最后,苦了韩青两头说好话……

打开心窗,

别样母女情重新回归

婚后,韩青看中了北京郊区的一处新楼盘,这处楼盘设有儿童乐园和活动中心,散步的小路上铺满了按摩的小石头,不知不觉就能达到锻炼和保健的作用。韩青和妻子与妈妈商量,她俩也很看好该处楼盘,不过,让韩青有点为难的是,从艺多年,他虽先后出演了10余部电视剧,手头也有一些积蓄,可是北京的房价一直居高不下,自己的存款离房款相差甚远。

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柏寒爽快地说:“放心,妈妈会帮忙的,不行的话,我就把现在这套旧房子卖了,这样一来,大家就都有新房子住了。”

“都有新房子住?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住吗?”性情率真的杜菲菲诧异地问道。

“那当然了,我就韩青这么一个儿子,肯定要住在一起的。”话一出口,柏寒顿时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那段时间,类似的事情如同小石子一般,在婆媳之间磕磕绊绊。如何处理好婆媳间的关系,让柏寒感到很徨惑与苦闷,她把自己的内心感受告诉了中央实验话剧院的韩影老师,韩影曾经在著名的电视剧《渴望》中饰演刘母,对婆媳之间如何相处很有心得。她替柏寒分析:婆媳之间的关系,其实是一个心态问题,如果婆婆首先能把握好度,掌握好平衡,婆媳间自然会其乐融融,反之就会有不和谐的音符出现。柏寒听后很受启发。

此后,柏寒意识到,儿媳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想关系真正地融洽,必须得有一点儿“小客气”在里面,这样,婆媳之间才能相处长久。柏寒内心里给自己加了两条约束:第一,不能拿着自己的习惯去要求别人;第二,媳妇毕竟是人家家里的孩子,不可以像对待韩青那样随便说话。

生活中的柏寒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而杜菲菲虽然是一名护士,却没有大多医务人员都有的“洁癖”,相反,菲菲对整理家务很不在行。一次,柏寒在南京参加了一个影片前期宣传活动,回到家里后,发现儿子儿媳的房间里凌乱不堪,但她并没有责备,只是把客厅和自己卧室的卫生收拾停当。杜菲菲下班回来后,发现了这一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你怎么没收拾我们的呀?”

柏寒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房间乱也有乱的道理,我怕收拾得井井有条,你们有些东西反而找不到了!”后来,杜菲菲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了房间,在收拾的过程中,内心里充满了被理解的甜蜜。

还有一次,杜菲菲一件心爱的玉石手镯不小心被摔坏了,看到她很不开心,柏寒立即拉她到王府井一家著名的玉石城,准备掏钱为她买一个新的。可是,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种名贵玉器时,杜菲菲却一个劲儿地摇着头。柏寒问她:“菲菲,你是不是不喜欢啊?”杜菲菲摇了摇头说:“妈妈,我不是不喜欢,而是看价钱都太贵了!”

柏寒仔细想了一下后,认真地对她说:“你看妈妈也没有玉石手镯,干脆咱俩买一副,你我一人一个,这样好不好?”这一下,杜菲菲十分惊喜,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当婆媳两人一人一个玉石手镯戴着回家时,柏寒看到杜菲菲的脸都是红彤彤的,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她内心感叹:真正的幸福不过如此啊!

奇怪的是,当柏寒用心地“经营”婆媳之间的关系时,从前的那些沟壑竟然不知不觉地填平了,两人真的做到亲密无间,完全像是一对母女。

爱的见证,共创一个

《媳妇的美好时代》

与80后出生的女孩子一样,杜菲菲非常喜欢看周星驰系列的无厘头电影,对《食神》、《算死草》、《大话西游》等极度青睐。让柏寒不解的是,杜菲菲喜欢的大多是一些极为另类的演员,如《唐伯虎点秋香》中的“石榴姐”苑琼丹、《食神》中的“火鸡”莫文蔚、《百变星君》里的“钢牙妹”梁咏琪等等,这些另类的角色每每让杜菲菲百看不厌。

一次,看到杜菲菲把很多类似的视频收集在电脑里,甚至一一加上编号时,柏寒十分奇怪地问道:“菲菲,这些角色难登大雅之堂,你怎么还看得津津有味呢?”

杜菲菲对柏寒说:“妈,现在正统影视人物太多了,难免让人产生审美疲劳,倒是那些各具特点的另类角色,往往能够脱颖而出,真正吸引住年轻人的目光。您什么时候也试一下这类角色,让我开开眼界呀?”

儿媳的一番话,让柏寒陷入了沉思。作为中国国家话剧院的一级演员,柏寒演了数十部电影和电视剧,先在电视剧《永不放弃》、《为奴隶的母亲》和话剧《红尘》中,诠释了各种充满慈爱和为事业牺牲家庭的母亲形象,特别是在《庄妃轶事》中雍容华贵的孝庄皇后,更是为她赢得了众多的影迷,被圈里人誉为“荧屏母亲专业户”。

可惜的是,由于正统人物塑造得太多,柏寒的众多作品中,只有电影《大小夫人》 获保加利亚喜剧节荣誉奖,电影《都市情话》获14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她自己也深知:一个演员一旦被定型,等于是受到了诸多的限制。

一次,一部话剧剧组找到柏寒,想让她饰演其中一个反面角色,柏寒看完剧本之后,第一个印象就是觉得这个角色实在坏得让人有些恐怖,让她接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这个角色和她本人根本就不像。由于角色的个性与自己反差很大,柏寒并不想接手。

后来,在和她聊天的过程中,杜菲菲得知了柏寒的想法,杜菲菲不干了:“妈妈,要我看,一部剧中的反派角色绝对是重中之重,没有反派上窜下跳地使点绊子,我都会觉得这部剧太过平淡,也不够精彩……”她还不断地“忽悠”道:“妈,这些年您不是一直想转型吗?我看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呀……”禁不住儿媳的软磨硬泡,柏寒最终同意试一下。

开始时,柏寒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好,但一路演下来之后,柏寒渐渐找到了感觉,后来,可能是入戏太深,柏寒甚至同情起这个反面角色来。

这部话剧演完之后,柏寒有些感激地对杜菲菲说:“这个反派角色可以说与我本人很不靠边,但却一下子把我的戏路给打开了,这种另类角色不仅磨练了我的演技,对我的人生也是一种丰富,也让我有机会去体验其他的人生状态。”

2009年10月,《媳妇的美好时代》剧组向柏寒伸出橄榄枝,邀请她饰演其中的“恶婆婆”曹心梅,杜菲菲正担心她会拒绝之时,这次的柏寒却爽快了许多:“原来,别人总是找我演主旋律,现在,我喜欢演有点问题的人,‘曹心梅’这个角色非我莫属,只有我能演好,他们选我选得特对!”听了柏寒的话,杜菲菲笑了:“妈妈,你真棒!我期待你在这部戏里,有最最出彩的表现!”

果然,2010年4月初,《媳妇的美好时代》在广东、浙江等各大卫视播映时,在大部分电视剧收视率徘徊在2%-3%时,该剧收视率一举冲上了10%,创造了一波接一波的收视狂潮,柏寒将“曹心梅”的孤独狭隘,内心充满怨恨,又偶尔可爱可怜的女人演活了,她完全颠覆了传统影视作品中的恶婆婆形象,塑造了一个“抠门儿到一定境界,拧巴到近乎搞笑”的极品婆婆,一时间,“曹心梅”成为不折不扣的“万人迷”,《媳妇的美好时代》成为继《潜伏》、《蜗居》之后的又一部大热之作。

2010年5月初,柏寒在接受采访时谈道:“生活中的我真的和‘曹心梅’不一样,我不是一位‘恶婆婆’,相反,我是一个品位很高的好婆婆,这是因为,我不但有一个懂事的儿子,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位很照顾我的儿媳,在儿媳身上,我用心去体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才成就了《媳妇的美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