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现实主义艺术创作的源泉

时间:2022-06-08 11:09:14

生活:现实主义艺术创作的源泉

中图分类号:J022 文献标识码:B

现实主义艺术创作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当下又开始得到了人们的关注,可能是自己从小所受的教育使然,对现实主义的艺术作品总有一种莫名的钟爱,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也总离不开这条轨迹。再现生活,真实表达人们的思想情感和自己对现实生活的感受,这已成了我艺术创作的原动力。因为我一直偏爱主题性绘画,而主题性绘画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将绘画的触角直接指向社会现实,直面人生、正视历史、追求真善美,因此也就决定了参与者本身要有丰富的生活经验,要有彭湃的艺术激情,而且还要有能触动其心灵的社会事件。2003年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正是这样一个重大事件,回想当时广大白衣战士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铸成一道坚强屏障来抵御“非典”的肆孽,我就感到激动不已。正是这种激情激发着我、鞭笞着我一再重访这个题材。经过半年的架上耕耘,在一个炎炎夏日的早晨,我终于收笔,完成了我第二幅以抗“非典”中医务工作者为主题的粉画作品《洁白的屏障》。这段创作历程像树木的年轮一样深深刻录于我的美术履历中。随着阅历和年龄的增长,每一次创作对我来说都是一次精神和肉体的历练,这一次尤为深刻。我深知艺术是人类心灵的创造物,是艺术家感情激荡和审美经验相结合的硕果,而这一过程只有在时代、社会、人和自然的感召下才能得以实现。这也就是说,要画出一幅成功的作品,一幅思想深邃、积极奋进、代表这个时代风貌的艺术品,作者必须要走进生活,努力贴近人民大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忠实自己的艺术使命和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责任的问题,绝对不容含糊。当初我创作我的第一幅抗“非典”主题粉画《众志成城》时就是这么做的。

当时在强烈的创作冲动的驱使下,我多次来到广中路地段医院,与白衣战士们促膝交流。他们的言行举止使我更深刻地理解,他们的献身精神是源于对自己职业的深刻理解。他们知道面对任何疫情,光有献身精神是远远不够的,他们还需要严格的科学态度和严密的组织保护措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担当起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社会稳定繁荣的重任。同时也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在工作中的任何大意和闪失都将是置人民群众的安全健康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因此他们在工作中从不敢掉以轻心,不管是一个常规动作,还是一件普通消毒器具的放置,他们都做得小心翼翼、一丝不苟。记得有一次他们为我演示如何穿戴防护服的全过程,一件件、一层层的衣服由里及外,做得是那么娴熟严谨,仿佛从模子里翻出来一般。我忍不住问他们:“每天这么穿真的有必要吗?你们不烦吗?不热吗?”他们回答我说:“科学的东西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的,身为一名医务人员,只有先有效地保护了自己,才能确保在治疗过程中病人和其他人的安全,才能打赢这场艰苦的战役。为了这个目标,再烦、再热、再苦、再累我们都不会有怨言。”与这些白衣战士的真诚交流使我原来的创作构想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作品的雏形一点点从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终于,我决定把创作的切入点定在白衣战士们的那些日常小事上,这些小事常人看来十分平淡无趣,但又正是这些小事最真实最直接地反映着他们最高贵的精神内涵――平凡工作中的伟大,我的画作正是在这点上立足。对此我十分激动,然而我也知道,赋予一件作品最终生命的路才刚刚开始。我记得一位著名画家曾说过,情感的投入是很重要的,画家在创作过程中自始至终地处在某种感情状态下,作品才能富于生气和灵魂。我想当一个画家将自己地理想与现实生活真正融合在一起,并时时不忘艺术的本质规律所在,全身心投入,那你离实现艺术的梦想也就为期不远了。

在画完《众志成城》之后,一方面我感到卸下了心里的一个重担,但另一方面却依旧有一种不满足的感觉在心中。由于《众志成城》是为讴歌抗“非典”的英雄人物而创作的作品,画中的人和事都是真人真事,以特定的人物和环境作为绘画的主角,在创作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许多束缚,但这些现实的“束缚”也在另一方面使我从中得到了大量的实际体验和精神感悟,为我下一步的再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和充分的精神准备。因此当我再一次拿起画笔的时候,胸中创作激情告诉我,还有许多东西积淀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在画布上得到充分的表现。突然,一个念头跃入我的脑海:何不再画一幅更大的作品呢?这个念头时时冲击着我的思绪,终于乘着十届全国美展的东风,我进入了新一轮的构思创作中。我知道绘画创作需要激情,但我更是深深了解创作中的激情是必须通过漫长而艰苦的劳作才能最终收获成功的果实的。浮躁仓猝绝对画不出好作品。于是,我再一次从最基本的工作做起,深入生活一线,重新走访创作对象,收集创作素材。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基础,这次一切进行得都要顺利得多,从中我深切地体会到,在新的市场经济时代,要搞好创作,要高举真善美地大旗,是离不开各级领导地支持关心帮助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鼎力支持协助的,没有他们的支持很难想象我的这次创作之路会这么顺畅。而有了这种平台的大力帮助,就可以使创作者无所顾虑地把自己地满腔激情全情投入到创作中去,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亲近生活,或曰:走进生活。上个世纪我们都知道这叫作“深入生活”。但不管是怎么叫法,艺术家要出作品,而且要出为广大受众所欢迎的、能受的起历史检验的经典之作,是万万离不开“生活”二字的。不能想象没有生活怎么会有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船夫》、王式廓的《血衣》……还有无数国外或本国的,在世或已故的画家的传世之作,都无不深深地打着生活这个去不掉地烙印。生活是所有艺术创作活动的真正也是唯一的源泉,离开了这个源泉,再巨大的艺术才能也终将流淌殆尽,这样例子比比皆是。而在我的绘画创作之路上,大凡稍有收获之时,便是在对生活的本相有所亲近体悟之时。说来也奇怪,作为社会一份子的艺术家本人,每天都在生活中忙碌,再谈什么亲近、走近、深入似乎有些别扭多余,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人在生活之中,这是一个不可辩驳的客观事实。但一个人是否真正了解生活,理解生活的真谛,掌握生活的内在本质涵义并能用健康积极的审美理念来艺术地表现它,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外在和内在的完美结合不是每一个会画画的人所能真正理解和把握的。我记得著名美术理论家王仲先生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任何国家任何民族的艺术想要蓬勃地发展而不枯萎衰落,必须要做到五个基本上的不脱离:不脱离自然,不脱离社会大众,不脱离人类的审美良知,不脱离艺术规律,不脱离艺术技能。”我想,艺术家要出好作品同样要以这五个不脱离作为基本点。这五个不脱离告诫我们首先就要走进自然,走进生活,走进社会大众去寻找去发现去发掘创作的源泉。在创作中我的偏好事以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事或看似无奇的平常场景作为创作的主要灵感来源,就像齐白石大师所经常说的那样:“说话要说人家听得懂的话,画画要画人家看过的东西。”罗丹也曾说过:“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看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这些东西可能是很凡俗的、耳熟能详的,但在它们普通的外表下往往蕴涵着伟大的精神力量。在这种画作前,观众立刻就会进入画家为他们安排的角色中去,体验到画家创作时体验过的激情。我想人们都不会忘记上个世纪80年代那幅著名的油画《父亲》,这样一个简单朴实的农民形象,使很多陌生的人在它面前激动到泪流满面,不能自已。这正是因为这个看似简单的形象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历史文化积淀和浓厚的民族精神内涵。

因此,我再一次回到抗“非典”这个题材,把它作为我创作的一个重要源泉也是基于这个精神和历史层面的考虑。2003年的“非典”疫情对我们国家和人民来说是一个大的历史考验,在这个考验前全国人民勇敢地挺过来了,这其中那些医务工作者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在创作中我回想和他们的接触,他们给我的印象总是那么得平静,那么普通。就是在那世人眼中极其可怕得战斗得最危急时期,他们也显得那么镇定,那么悄无声息。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中,在明知被死亡包围的恐怖中,他们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我被这种不事张扬的奉献精神所深深打动,因此我就在创作中努力捕捉他们的这种淡定,从他们每天都要做的穿防护服这一小细节入手,发掘生活表象背后的伟大忘我精神。我看到了,并力求用我的画笔去赞美这生活的伟大和魅力无限的美。

绘画作品,本质上是画家真实感受的一种载体,而这一载体是通过笔墨来完成的,其完成的结果如何,全仰仗作者的激情,这激情正是来自于生活,来自于社会,来自于人民,来自于当下的时代。现实主义艺术创作的重新被认识和关注是我国社会发展的必然,艺术创作形式繁多,千变万化,而我心恒静如一,路漫漫其修远兮,现实主义艺术的创作之路是漫漫长路,惟有虔诚和甘于寂寞者方能达到理想的圣地。囿于多年铸就的性格使然,我仍将在这故道上跋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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