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马尾绣绣纹图案的巫文化探究

【前言】水族马尾绣绣纹图案的巫文化探究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水族马尾绣绣纹图案渊源流长，与水族的、风俗等传统息息相关。本文主要从马尾绣中具有代表的绣纹图案进行分析。 第一类绣纹图案――凤凰。在水语中，称“凤凰”为“傩缅”，意为一种高雅美丽的神鸟。水族妇女的服饰中常常绣有凤凰或凤凰的变形图案，如绣花鞋、绣花围...

摘 要：水族马尾绣绣纹图案不仅只是一种装饰纹样，同时也是一种能够记载、传承水族古老文化、历史、生活追求等的载体，蕴含着丰富的语义，传达着种种信息。其中，所体现出水族中原始文化――原始，是水族巫文化的重要内容。从中昭示水族人民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及文化心理，并进一步构建民族文化的自觉。

关键词：水族 马尾绣 绣纹图案 巫文化

中图分类号：J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9-0000-02

水族属于古百越人中的一个部落，早在唐代以前就开始繁衍生息。现主要聚居在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区和荔枝、独山等地。这个古老的民族拥有着自己的语言文化和民间艺术。其中，被称为中国刺绣的“活化石”――马尾绣，是现存最古老而又最具有生命力的原始艺术。马尾绣绣纹图案精美，绣纹图案包含水族文字、动植物变形图案以及自然物象等，这些绣纹图案世世代代相传，蕴含着丰富的原始文化，反映出水族对祖先的无限崇拜、对自然、历史以及生命本体的崇拜，体现着水族最朴素的原始。

一、 绣纹图案中所蕴含的寓意

水族马尾绣绣纹图案渊源流长，与水族的、风俗等传统息息相关。本文主要从马尾绣中具有代表的绣纹图案进行分析。

第一类绣纹图案――凤凰。在水语中，称“凤凰”为“傩缅”，意为一种高雅美丽的神鸟。水族妇女的服饰中常常绣有凤凰或凤凰的变形图案，如绣花鞋、绣花围腰及佩饰上。另外，一些小孩背带上也常出现凤凰的绣样。水族中流传着凤凰的传说，“天神派第九个女儿牙巫降到大地，她走遍千山万岭看不到一个人，十分苦恼，决心要为大地繁衍人烟，创造万物。月亮山接受了风神的洗礼，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了十二个仙蛋，经过孵化，变成十二种动物，即人、雷、龙、虎、蛇、熊、猴、牛、马、猪、狗、凤凰等。这些动物长大了，个个想争做大哥，好管天下。牙巫没有办法，只好出两道难题：一是谁先长牙齿；二是谁先找到火种，谁就当大哥，管天下。最后还是人先长牙齿又先找到火种，就当上了大哥。其他的他动物都不服气，可又怕火，于是雷跑到天上去，龙跑到海里，虎、熊、猴等都跑到森林中躲藏了，只有凤凰不仅不怕火，并在火焰里轻歌曼舞，趁人不注意变成了一个美丽凤凰姑娘。后来与人成亲，人类得以繁衍。（《十二个仙蛋》）”[1]可见，这类感生神话是一种想象的反映，水族图腾崇拜的结果。凤凰是水族原始神话中虚构的神的形象，它代表着永生、信仰、希望、吉祥和幸福。

第二类绣纹图案――鱼。水族认为他们是鱼的传人，因此在水族随处可见鱼的图案和形象。在马尾绣中鱼图案成为必不可少的元素。水族《人类起源》神话云：人用火攻败雷龙虎三个对手、雷翻腾上天之后，看到天下到处都是仙婆牙娲的子孙，到处都是人类的炊烟，心里特别怨恨，总想寻机报复。雷凭着自己掌握雨水的权利，向人间连降十多天的暴雨，又打开天河堤闸让大水飞泻人间。天仙事先就已经知道雷的恶意，便带着仙葫芦瓜种子到人间，让一对胞兄妹种下。谁知瓜种下地才几天，就结出了如禾仓般大的葫芦瓜。当洪水淹没天下时，这葫芦瓜变成兄妹俩救命的方舟。避身于葫芦瓜中在恶浪中飘荡沉浮的兄妹俩，有幸得到两只大鱼率领一群小鱼从底部托浮着葫芦

瓜才逃过劫难而成为再造人烟的始祖[2]。也就是说，没有鱼就没有水族的祖先，更谈不上水族日后的繁衍生息。因此，鱼成为水族驱鬼祭神、消灾祈福、繁衍子孙的象征。

第三类绣纹图案――蝴蝶。蝴蝶图案多用于小孩背带中，背带主要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部为主体图案，下部为辅助图案。而中心图案则绣了一只欲飞的蝴蝶，这是根据水族的传说而来：“远古时期，天上共有九个太阳，酷日难当。一天，一个勤劳的水族妇女背着自己的儿子去田间劳作，则把婴儿放在地上睡觉，婴儿受不了炙热的太阳和蚊虫的叮咬，这时一只大蝴蝶飞到婴儿身边遮挡太阳，并赶走了四周的蚊虫，婴儿才得以幸存。”[3]水族为了报答蝴蝶的恩情，便把它绣于背带之上。从此，蝴蝶成为能为水族驱邪避害，保佑子孙平安成长的象征。

另外，日月、浪花及雷电等也常出现在绣纹图案中，都集中反映出水族对生活的向往，对民族延绵强盛的愿望。

二、 水族特有的原始

从绣纹图案中可见，水族是一个独特的民族，它拥有自身的最原始的。最初的先民在与自然界作抗争时，他们的力量与强大的自然界相比十分薄弱，他们只能通过一种“物”来与之反抗，因此，鱼、蝴蝶、凤凰、日月与石岩等成为他们的救世神。先民通过把“物”神化，企图变成得以依靠的“鬼灵”，最终能与自然界抗衡。“万物有灵”的观念根深蒂固，水族认为万物与人相同，具有生命、灵魂，这则成为水族巫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凤凰是水族原始图腾崇拜之一。水族石刻上的凤凰四周布满火苗，寓指凤凰浴火重生。水族古歌《旭注・金昆鸟》记载：凤凰姑娘和人成亲后，生下三男三女。她死后，想念人间的子孙，于是她的灵魂就变成了三种鸟：一是野鸡；二是锦鸡；三是布谷鸟。这三种鸟分别管理人间的的雨水、生育和播种。这是一个典型的感生神话，灵魂依附于其他形态而重生，并拥有超乎常人的能量，能为水族先民消灾祈福。《礼记・祭法》曰：“大凡生于天地之间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4]人们对“鬼魂”的敬畏从古至今一直存在，水族先民也不例外。

鱼图案的崇拜是水族最突出的内容。水族是对鱼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眷恋之情，在水族的绣纹中随处可寻踪迹。据《水族简史》记载：水族祖先最早生活在邕江流域一带，鱼类资源丰富，一日三餐以鱼虾为食。可见上古时期的水族先民对鱼充满眷恋，鱼为他们带来希望。随着时间的变化，鱼在水族的社会生活各方面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在水族最重要的祭祀活动中，鱼成为必不可少的典型宗教行祭拜食物。《宗教词典》记载：“食用图腾物种正是必须之举，这样做，便将本民族所源出物种的优良性能继续传承于氏族成员的身体内。”[5]正因如此，先民在祭祀活动中分食鱼，并不仅仅是为了口腹之欲。从某种意义而言，先民把鱼作为祭品，是一种与祖先沟通的方式，因为先民相信他们的祖先是鱼化生而来。所以鱼成为先民的寄托，成为一种特殊的崇拜对象。

另外，蝴蝶和日月等图案的也是水族原始崇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都被赋予了“灵魂”，而这一“灵魂”不是普通自然力量。总之，水族先民通过想象的力量企图达到认知世界、改造世界的目的，这些异化的灵魂则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万物有灵”是水族最朴素的信仰，其表现在对祖先鬼魂及自然物“灵”的敬仰，可以看出，水族原始的核心――“鬼灵”崇拜。这一原始的，孕育着水族巫文化的产生。

三、从水族巫文化揭示其民族风貌

一个民族文化的发展需要物质与精神的沉淀与积累，到一定程就会形成定格，即本民族自身特有的文化。水族上古时期的巫文化产生于先民的原始中，往往最直观地反映出先民的最核心的思维模式――“鬼灵”崇拜。先民不可避免地用特有的民族文化进行解释，并赋予其特殊的文化背景。

其一，水族对“鬼灵”的信仰及自我拯救。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提到：“在远古时代，人们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并且受梦中景象的影响，于是就产生一种观念：他们的思维和感觉不是他们身体的活动，而是一种独特的、寓于这个身体之中而在人死亡时就离开身体的灵魂活动。从这个时候起，人们不能不思考这中灵魂对外部世界的关系。既然灵魂在人死时离开肉体而继续活着，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去设想它本身还会死亡；这就产生了灵魂不死的观念。”[6]上古时期的先民由于受限于当时的认知水平和科学水平，对于某种想象不能做出科学合理的解释，于是对“鬼灵”的探索占据了他们全部的精神世界。水族学者王品魁提到“水族鬼多”，充分证明了水族的文化特点。水族把鬼分为两类，一类是善鬼，善鬼为水族驱邪避凶，保人平安，带来吉祥；另一类则是恶鬼，恶鬼带来病痛、灾害等。当先民无法逆转某种自然现象的出现时，如：生老病死、洪水泛滥等。先民祈求“鬼灵”的庇佑，来获得心理的慰藉。可以看出，先民从文化思维中寻求出路，既然脆弱的肉体无法战胜强大的自然规律，那依附于肉体永生的灵魂则能战胜一切。先民把无尽的想象融入到了本民族的神话传说中，膜拜鬼灵的胜利。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先民企图穿越生死，体现出了水族人民欲求征服大自然的坚韧不拔地生命意志力及自相不息的信念。

在生产发展水平低下、生存环境艰苦期，先民长期与自然灾害作抵抗，由此产生了反抗精神，并把这种精神信仰赋予了神性。如：据传说鱼帮助葫芦兄妹逃过劫难而成为再造人烟。因此水族先民在祭祀时有分食鱼习俗，来继承祖先的智慧、勇敢、坚强；再如传说：请凤凰引路，把亡灵带回祖先的故居。水族先民在丧葬礼仪上，会将一直公鸡栓于棺木前，鸡即是凤凰的替身。希望逝者的灵魂得以重生。从这些现实的表现方式不难发现，先民把意愿寄托于精神之中，在难以掌控自然规律时，意识到精神的力量的强大。先民渴求精神力量让他们获得胜利，孕育出新的生命。这种精神意识上的胜利成为先民自我拯救、自我解放的核心力量。

其二，水族先民的原始对血脉延续的影响。上古时期生产、生活环境的恶劣，人们的寿命较短，生育力低下。先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便对无可预知的自然界产生了恐惧，对随时降临的死亡产生了焦虑。为了解决这一急切的问题，先民不知觉地在自然界和社会生活中探寻答案。而鱼，旺盛的繁殖能力，机灵的天性，满足先民对延续种族的迫切需求。与之同时，一个新问题的相应出现――子孙怎样健康成长。传说中蝴蝶帮助水族妇人驱赶害虫，保护了她的婴儿。寓示蝴蝶保护水族孩子健康成长，因此成为了水族小孩成长的保护“神”。

水族中感生神话――凤凰。凤凰是原始先民虚构的神的形象。凤凰“神”在火中变成美丽的姑娘。神的外形消失，化作另外意义上的新生命，新生命与神有着密切的联系，神的生命得以延续。

由此可见，“物”是先民的求助者，先民对“物”的崇拜不是简单诠释的对生命的获取。准确地说，是生命得以延续的表达。揭示出先民最质朴的生命观――对生命繁衍的诉求，对血脉传承的重视。体现出先民对生命不息的完整的价值取向。

总而言之，水族马尾绣的绣纹图案表达着先民对神秘大自然以及神话传说中“物”的崇拜与感恩。绣纹图案承载着水族古老的文化、历史以及对生命的追求。我们从中会发现本民族的价值之所在，昭示出一个民族对生命意识的觉醒，民族精神的传承，民族文化的发扬。这也正是民族精神的伟大，是水族发展与壮大的动力。

参考文献：

[1] 罗玲玲 水族神话中动物图腾崇拜探源[J]黑龙江史志 2009年

[2] 编审委员会编 中国各民族宗教与神话大辞典・水族词目[M]学苑出版社 1993年

[3] 李毅红 贵州水族马尾绣背带“奢”与“朴”的文化解读[J]贵州民族研究 2010年

[4] 张文修 礼记[M]北京燕山出版社 1995年

[5] 任继愈 宗教词典[M]上海辞书出版社 2009年

[6] 恩格斯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M]人民出版社 18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