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费加罗的婚姻》中费加罗唱段的系列性

摘 要：在《费加罗的婚姻》中，费加罗主要有三首咏叹调，分别是对阿尔玛维瓦伯爵所演唱的《如果你想跳舞，我的小伯爵》、对“小情敌”凯鲁比诺所演唱的《你不要再去做情郎》、对苏珊娜演唱的《睁开你们的眼睛》。本文主要从三首咏叹调出发，研究唱段中所依次体现的系列性人物性格与递进性戏剧冲突。

关键词：费加罗的婚姻；愤怒与不信任；系列性唱段

中图分类号：J61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3）09-0067-02

笔者认为，这三首咏叹调体现了费加罗对于身边人的系列性的“愤怒与不信任”，而这种由不信任所产生的各种误会、矛盾、冲突，则加深了本剧的戏剧性，从某种角度上看，正是这种“愤怒与不信任”的基础存在，才能够提供给剧本创作者以运用戏剧技巧的角度，增强本剧的可看性、戏剧性和表达性。

一、“愤怒与不信任”的第一次唱段体现

在歌剧第一幕第二场中，费加罗和苏珊娜在布置婚房时，苏珊娜告诉费加罗，阿尔玛维瓦伯爵将他们俩的婚房安排在他的房间隔壁，是另有企图，是为了方便接近苏珊娜，找机会实现对其的“权”。顿时，费加罗的内心涌起了对阿尔玛维瓦伯爵的愤怒和不信任，唱出了《如果你想跳舞，我的小伯爵》。从本唱段的歌词“伯爵如果要跳舞，我就给你安排节拍；如果你想干坏事，我就不会跟你罢休”①中可以看出 。费加罗对阿尔玛维瓦伯爵不仅有愤怒和不信任，而且还在盘算、计划如何对付、复仇阿尔玛维瓦伯爵。

二、“愤怒与不信任”的第二次唱段体现

在歌剧第一幕临近结束时，阿尔玛维瓦伯爵要将其侍从凯鲁比诺从伯爵府中赶出去，并遣送到军队里充军。原因是：凯鲁比诺这位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到处留情，不仅爱着伯爵夫人罗西娜，还爱着费加罗的未婚妻苏珊娜，凯鲁比诺对伯爵夫人罗西娜的直白的爱慕，惹怒了阿尔玛维瓦伯爵。而伯爵此举恰好暗合了费加罗对凯鲁比诺的“愤怒与不信任”（凯鲁比诺也狂热的爱着费加罗的未婚妻苏珊娜）。费加罗假装以长辈和过来人的身份，高兴的为凯鲁比诺唱起了送行曲《你不要再去做情郎》。从本唱段的歌词“再见吧！凯鲁比诺，多么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你”②可以看出，费加罗对于伯爵赶走凯鲁比诺之举，是暗自高兴的；而从咏叹调的另一部分歌词“从今起漂亮的花花公子，别再玩追女人的那些游戏，这种消遣已成为过去，自以为美的年轻骑士，那种消遣已成为过去……”③可以看出，表面上费加罗虽然在对由于凯鲁比诺的“见女人就爱”的“多情”所造成的被遣送的后果予以安慰，实质上，笔者认为，此唱段亦是费加罗是借凯鲁比诺之由，暗讽阿尔玛维瓦伯爵的好色与腐朽（因为阿尔玛维瓦伯爵一直垂涎费加罗的未婚妻苏珊娜）。前一唱段《如果你想跳舞，我的小伯爵》中所表现的，费加罗对于阿尔玛维瓦伯爵“愤怒与不信任”，在为凯鲁比诺演唱的送行曲《你不要再去做情郎》中，再次得到了逻辑性的联系和系列性的体现。

三、“愤怒与不信任”的第三次唱段体现

在歌剧的第三幕中，未婚妻苏珊娜和伯爵夫人罗西娜计划在苏珊娜和费加罗结婚的当晚，教训一下好色的阿尔玛维瓦伯爵，并使伯爵放弃对苏珊娜的不当幻想，从而回到罗西娜身边。随后，罗西娜和苏珊娜互换服装，扮作对方，由穿着苏珊娜服装的伯爵夫人，假扮苏珊娜与伯爵“幽会”。而罗西娜和苏珊娜的计划却忽视了费加罗，费加罗看到此景，以为是真的苏珊娜和伯爵在约会，瞬即愤怒，并带着巴西里奥（音乐教师）和巴尔多洛（医生）去。在第四幕中，演唱了《睁开你们的眼睛》。从本唱段的歌词 “啊！苏姗娜！你叫我多么伤心！你的脸那么坦诚，你的眼那么天真，那么纯朴又迷人！啊！谁要相信女人，简直太愚蠢！快睁开你的眼睛，粗心大意的糊涂虫！留神注意那女人们，要把她们认清，要把她们仔细来认清”④中可以看出，此时费加罗的情绪已几乎完全失控，歌词中一系列排比句的使用；一系列感叹句的使用；以及一系列暗喻的排比，歌词的喋喋不休，近乎于语言上的诽谤与侮辱；情绪上的歇斯里地；及表现上的愤怒性破口大骂，都深刻的体现了费加罗此时对苏珊娜的“愤怒和不信任”。笔者认为，表面上看本咏叹调似乎是费加罗对苏珊娜的“愤怒与不信任”，但实质上可以理解为是费加罗对阿尔玛维瓦伯爵近乎于“夺妻之恨”的深刻的愤怒与憎恨。从唱段系列性上看，本咏叹调的“愤怒和不信任”可以理解为两层意思： A、“误会”中的费加罗，对其未婚妻“苏珊娜”（实为罗西娜）的“愤怒和不信任”。B、对阿尔玛维瓦伯爵的“愤怒和不信任”第三次系列性体现（也是最为高潮和最冲突性的体现）。笔者认为，虽然三个唱段有分别不同“借体”，但都有共同的针对性对象：阿尔玛维瓦伯爵。《如果你想跳舞，我的小伯爵》表面为费加罗“自言自语”，实质上是对阿尔玛维瓦伯爵的第一次愤怒；《你再不要去做情郎》表面上为凯鲁比诺送行，实质上是借愤怒凯鲁比诺，来表达对阿尔玛维瓦伯爵的第二次愤怒；《睁开你们的眼睛》表面上是对“苏珊娜”（实为罗西娜）的“愤怒的喋喋不休”，实质上是对阿尔玛维瓦伯爵“夺妻”的仇恨与宣战。而这种“愤怒和不信任”正是“费加罗的婚姻”中费加罗唱段“系列性”发展的主线。

四、结语

笔者认为，在具有系列性特征的“费加罗三部曲”中的《费加罗的婚姻》，在其本剧内部对于费加罗唱段的体现，也呈现出系列性的特点。在本剧中，莫扎特基于剧本对于费加罗人物特征和戏剧任务的定义，安排了三首费加罗咏叹调《如果你想跳舞，我的小伯爵》、《你不要再去做情郎》和《睁开你们的眼睛》。这三首咏叹调虽然在剧情发展的不同阶段，对不同的对象演唱。但三首咏叹调之间都秉承了同一条戏剧主线，即费加罗对于阿尔玛维瓦伯爵的“愤怒与不信任”。而正是这种“愤怒与不信任”使本剧中费加罗的三首咏叹调呈现了系列性的逻辑，并在这种系列性的逻辑上，充分再现了博马舍剧本中对于费加罗“卓越的反封建的急先锋” 的角色塑造。

注释：

①《外国歌剧选曲集·男中低音咏叹调》，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1997年3月2版，第164页。

②《外国歌剧选曲集·男中低音咏叹调》，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1997年3月1版，第170页。

③ 同②。

④《经典歌剧：费加罗的婚礼》DVD，浙江文艺音像出版社，ISRC：CNE140300940。

作者简介：

孔庆夫（1982-），男，硕士，湖南省衡阳师范学院音乐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