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见闻村两季换届

2011年8月20日回老家安徽山区小村，恰逢村两委干部换届选举，笔者观察到一些现象，不吐不快。

选举基本上从上到下推动。整个过程上级统—安排，表面看来好像一场“运动”。组织形式也如此：县里布置，乡镇操作，村里召集各生产小组长开会，组长回来通知各家各户。因此，效率很高，重视程度类似于政治任务。

宣传导向有偏差。总体感觉是，大家知道有这么件事情，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对于选民的权利、当选者的义务等内容关注很少，宣传过程中少有强调。有些组长也没有这种意识，发放选民证很随意，甚至别人不在家就擅自处理。我听到村干部打电话给组长核实某人身份，说明上级对选举很重视，但民众不在意，所以宣传环节有问题。

有比较严格的上层程序设计。操作上有很多细化的规定，几轮下来，大家都比较熟悉了。比如：村委会用红纸贴出各种文件，另外贴出所有选民名单（这个工作量很大，毛笔写的），如果选民发现名单上有名字，而自己没有领到选民证，就可以找组长去索取；委托他人投票，以前很随便，现在必须是直系亲属；检票不过夜，即当日的票必须当日统计出来；选举当日，由一人捧票箱，挨家挨户让村民投票，另一人随票箱监督，监督者多为组长，且临时抓阉，A组长去监督B组，等等。但程序设计上有个重大缺陷，就是时间安排：8月时村里青壮年基本都在外面打工，不知道为什么不安排在春节前。

制度设计落后于民众意识。民众对这种选举，似乎有些厌倦。有个老乡说：“烦死了，我还要从麻将场上赶回来投票，有啥用？”但也有好的例子，—个老乡专门骑车到组长家，索取儿子的选民证。但这种情况极少见。民众的权利意识比以前强，但制度设计落后，主要问题是罢免和监督机制不力。前几任村官选上后，基本是捞一把就走人，如果不纠正，村民可能会产生“选谁都一样贪”的心态。以前有参选者作出具体承诺，比如修路，后来耍赖不兑现，村民也没办法。参选者投机心理严重。

村委会离透明、公开、廉洁有距离。选举过程轰轰烈烈，选举之后，村委会和村民基本脱节，没有互动和监督。我所了解的村，据传前几任村官都有贪污情况，附近一个村委会已有近60万元的负债。村民随口能说出很多小老板的名字，因为他们承包村里的某些小工程，最后拿不到钱，村两委换届之后没法索款。村干部工资很低，但每届竞选者很多。

乡村生态日趋恶化。一个原因是人口进城：很多人—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城镇，回村不过1个月左右时间，有的人也在外地读书，所以，对乡村的认同感下降。有的人回家连屋前院后都懒得收拾，荒草丛生，好像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家。另—个原因是拆迁：不少公路经过村庄，要拆迁，县镇也搞房地产开发，也要拆迁，这对原始生态破坏严重。A村拆迁，到B村买地购房，这样的情况很多，户籍制度改革跟不上。还有人搬得很远，要骑车回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