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金瓶梅》的人性探究

时间:2022-04-28 01:26:12

【摘要】人是世界的灵魂。社会发展的历史,即是人自我认识逐步深化、人性日趋完善、追求不断提升的历史。文学是艺术化的人学,通过文学语言表现出来的其本质人性的描写。它当以人生全景为材料,建设人性为崇高目的。研究人文学的时候必须考虑它是如何表现人的,必须总结它们是如何认识人的。事实上作家对于人的认识和人性彻悟程度如何,也直接决定和影响着他们对于人的艺术表现。《金瓶梅》《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不朽名著,不仅在于比以前的小说更清醒地写人,并着眼于实实在在普普通通的人,这些文学作品对人和人性的描写和思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关键词】红楼梦;金瓶梅;人性;价值观

一.人性起源探究

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到人世间,其生存的需要会唆使他自然而然的对身边的周遭事物产生出一种纯粹的信任,你给他什么他便接受什么。这种对外界事物的信任是纯粹的无意识的,也是绝对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存本能。否则他就会无法生存下去。

当个体探索世界慢慢深入的时候,他们便会体会到“舒适”和“痛苦”两种感觉。体会到喜怒哀乐,人间冷暖。

“舒适”的感觉,会催生出 “喜爱”心,想要继续体验这种“舒适“的感觉,进而产生鱼跃和欢乐的表现,这便是人性最初的“爱”或者称为“善”。

“痛苦”的感觉,会令他们滋生出“厌恶”心,希望远离这种“痛苦“的感觉,不能执念如此,这便是人性最初的“恨”或者叫“恶”。

由于“舒适” 的感觉会令人愉悦,所以幼儿希望不断的、重复的获得这种“舒适”的满足感,这就产生了最初的“欲”。

而现实世界决定了这种欲望是无法全部实现的。当这种“欲”无法完全实现的时候,便产生了“嗔恨”心。执念未果,恨由心生。

至此,人的七情六欲就开始萌芽,人性的“善、恶”便由此分化。

二.红楼梦中的人性

文学作品是为读者提供现实中满足不了,得不到的精神寄托。所以我认为文学作品中每一个人物内心深处都是美好的。只是为追求心中那一片宁静的方式不同。

自《红楼梦》问世起,便引起了无数人的痴(下转第62页)狂和迷惑――为书中那些真假难辨的人物。《红楼梦》的人物塑造是在真真假假的对立统一中存在的。这里的真其内涵为率性、自然、纯真,自我个性的最大保留;这里的假意味着对功利、物欲的探求,表现了个性的缺失。《红楼梦》水中镜像,幻化出人性中的假假真真。

红楼梦中所呈现的是一撮矛盾复杂的人群,复杂得一如生活。家庭、社会、爱、恨、情、愁皆是他们挥之不去的羁绊――尤其是爱的牵绊,何其沉重!使他们不得不违心面对生活的林林总总,接受与他们本性格格不入步调。

红楼梦中的人又是痛苦的人。率性的欢歌痛彻的心碎全都隐忍于他们眉间。真实的自我是不会轻易向任何人袒露――甚至向自己袒露。无法说何处说?那样的时代他们必须去承受这样的负荷――孤独的反叛者孤独地终老,仅剩下那些“梦醒了却无路可走的人们”,若不选择庸俗的死亡,他们就只有麻木地活着,在个体与社会、真情与无情之间徘徊――以他们的爱和梦想为代价!那个时代的悲剧便是:至情至性的人以她的死作出决绝的抗争,矫情人却不得不同他们的真性情抗争。

宝玉是一块憎恨世俗的顽石――“性情偏激行为乖张”。当时所有人所热衷的都是他所厌恶的,所有人所不容的却又是他所喜爱的。他批评“读书上进的人”,把士大夫骂为“国贼禄鬼”,把一切男子都看做“须眉浊物”“,而甚喜“天地间灵淑之气只钟于女子”,认定“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在他眼中,似乎男女之间已孑然成为了无情与真情的代名词。 “诗、酒、花所烘托出的情境中的喜悦,那聚而复散的哀愁,那生死以之的坚强,都把此情志的广博、深厚和巨大的力量表现了出来”。宝玉的真情是绝不逊色于黛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玉的灵魂与躯壳是分离的,仿佛是两个人。一个流连于大观园里的梦境,一个活在冷冰冰的现实里。于是我们便可以看到, 当宝玉走出大观园后在宾朋面前的表现确实如此生硬木讷,俨然一副皮囊,麻木的映衬着世态炎凉。当贾府上下都在王熙凤的寿辰喜庆中时,他却远远逃遁,此刻他的心又是怎样地寂冷?当他倾尽所有爱慕着的黛玉最终随风仙去,灵魂与肉体彻底的分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全然不知的宝玉。痛苦和悲伤似乎都深藏于眉间,读者无不为之大痛大悲。

“我是一块石头,也是一枚宝玉”

“我来自茫茫的未知(大荒山无稽崖),也来自凡尘俗世”

“我归入茫茫的未知,也告别凡尘俗世”

黛玉有令人怜惜的葬花吟,宝玉的离(石)世恨也充满惋惜。回归自然。宝玉如此,顽石亦如此。这便是红楼梦中矫情之人最后的归宿。

三.金瓶梅中的人性

《金瓶梅》中人的描写之所以深刻,不仅仅在于细致地表达了封建社会中人性的压抑,这种压抑滋生于社会制度,在男女之间细微的情感间有所流露,最终终于在男女之间得以爆发。在描写压抑的同时也捕捉住到了在这令人压抑窒息且燥动不安的社会中的人们自我意识的觉醒,人性的复苏。马克思曾经指出:“社会的进步是可以用女性的社会地位来衡量;人性意识的觉醒,尤其是女性意识的觉醒究其原因还是男女双方共同作用力。在《金瓶梅》中的妇女是被损害、被侮辱的地位,似乎只是被压迫阶级。《金瓶梅》中表现男人更多的事男性的占有欲与放浪形骸的征服欲,这些都是时代特征的体现,也是脆弱人性的体现。

女性被压迫的同时在她们身上也看到了自我意识的朦胧觉醒。在经年累月的压抑中逐渐意识到自己终究是一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有情有欲的“自然人”,不是让人肆意玩弄的“”。她们在自身能力范围内以及所处的环境中,奋力的进行了反抗和追求自我的满足。这种看似盲目毫无生气的反抗可以看作是女性意识的觉醒,也可以看做是人性的觉醒,但结局往往是悲剧。《金瓶梅》中人性的觉醒更多的通过女性的觉醒,女性奋力的追求表现出来,虽然嚼过不明显但是细致入微的描写我们可以粗略的看出人性觉醒的端倪。

四.红楼梦与金瓶梅中人性的比较

红楼梦与金瓶梅中的贾宝玉与西门庆的人性描写可以很好的体现作者对于人性的理解读者也可以了然。宝玉的“博爱”与西门庆的“滥爱”西门庆的爱与欲在很多时候被结合在。从严格意义上说不正确。对于宝玉来说只是爱,但是对于西门庆只是欲。贾宝玉的人性之美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宝压)“爱博而心劳”。宝玉就是如此的博爱,爱每一个女人。在他的眼中,身份、阶级、功名都是身外物都是肮脏、约束人的东西,他试图通过自己的行动冲破世俗的牢笼。

情与欲是在《红楼梦》和《金瓶梅》中都展示出来的一个主题。在《金瓶梅》中只写了欲而忽略了情,或者说是刻意回避了情。在金瓶梅中对于人性的描写男女之情多用男女之事来表现,同时同辈间的感情,比如西门庆和几个“朋友”的关系,依旧是虚伪的,低俗的。人性与情在金瓶梅里多被欲所取代。在《红楼梦》中,人性的描写是通过亲情、友情、爱情来体现的。所以的情在作者笔下都是那么的纯洁、美好。由此可见,在《红楼梦》里,作者提倡的是情,而在《金瓶梅》中作者评论最多的是欲,但是,情与欲都是包含在人性之中的。

《红楼梦》把美写成了极致,而《金瓶梅》把低俗卑劣绘到了极致。一个是极致的美,一个是极致的丑。红楼梦与金瓶梅在人性上本身就可以形成鲜明的对比。《金瓶梅》好似把一个现实刻薄低俗的世界完全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们面前。《红楼梦》却是在这个矛盾着的世界背后为我们展示了人性追求的方向以及人性中积极向上的力量和人性的惋惜。换句话说:《金瓶梅》致力于破坏这个残败不堪的世界,而《红楼梦》却是通过积极的人性重新构建这个世界。这点也是《红楼梦》的进步之处。在《金瓶梅》中,我们看到的最多的是叙述,凄冷的描绘着人性的丑恶。每每当你合上书的时候,你会真切的感受到《金瓶梅》的“刺骨”和《红楼梦》的“温热”。《金瓶梅》通过描写这些被人们所不齿的事情,把人们当时的情绪,当时的社会,以及处于这个社会中的人完整的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金瓶梅》是关于旧世界的破灭,以及旧世界粗俗的梦想破灭和卑劣的人性的反思与觉醒。而《红楼梦》则致力于新世界的探索。 这或许就是红楼梦与金瓶梅所追求的不同梦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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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孟超.金瓶梅与红楼梦人物论[M].光明日报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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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孔繁华,.红楼梦的女性世界[M].中州占籍出版社,19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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