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单域网的隐喻翻译认知

时间:2022-04-26 06:11:35

基于单域网的隐喻翻译认知

摘 要:在概念整合理论的单域网框架内,选取了一些具有隐喻性表达方式的四字格成语和宋词来探讨隐喻翻译的认知过程。结论是隐喻翻译是如何翻译作为修辞手段的隐喻,隐喻表达是翻译的对象。隐喻翻译的方法基本体现为忠实原文的洋化翻译法和遵循译文的归化翻译法。

关键词:单域网 隐喻翻译 洋化 归化

一、概念整合理论

Fauconnier和Turner(1996)将喻体和本体这两者视为两个输入空间,不同的概念信息能够被共同激活,在某些条件下形成了跨域映射和联结,从而导致了新推理生成了新信息。也就是在融合过程中可形成一个新创结构,产生始源域或目标域所没有的新创意义(王寅,2011)。单域网是概念整合理论中第三个最基本的思维机制,映射是双向映射,而且同时投向概念整合空间。整合空间中的组织框架结构既可来自原域,也可来自的域,不仅体现类比的多样性,还可以解释类比产生新思想的工作机制。

二、隐喻翻译、归化翻译、洋化翻译

隐喻翻译是指如何翻译作为修辞手段的隐喻,隐喻表达是翻译的对象,而不是翻译方法。本文将选取一些具有隐喻性的习语和古诗词来探讨基于单域网的隐喻翻译认知过程中的洋化翻译和归化翻译。在翻译中,原文会同时激活译者在原文和译文中两个不同的交际模式,译者就面临选择的问题。例如 “猫哭耗子”激活译者的两个交际模式,分别为汉语中的“猫哭――耗子”这个意象图式,以表现“假装慈悲,假装做好人”这个交际意义。和英语中同样能表现这个交际意义的另一个意象图式“鳄鱼――眼泪”一样。如果译者选择英语中的交际模式进行翻译,译文就是归化翻译,用译语文化的交际模式作为译文的概念结构组织框架,译文表达是译语的习惯用法:shed crocodile tears。如果译文变成:A cat cries for a mouse,这就是洋化翻译。它更能体现新文化和新思想在译文中的传达。

(一)隐喻性习语的翻译

以四字格为主题的成语作为汉语的精华,凝聚着中华民族的智慧与文化。目前,汉语四字格成语以其对仗工整、音韵对称的美学功能和修辞特点而成为翻译中的一个难点。本文将首先运用单域网思维机制对隐喻性的汉语四字格成语英译加以研究。

汉英习语含义相同、形象一致时,选择保留原语的意象结构图式和交际模式。从单域网的视角来看,这些四字格成语同时激活译者在中文和英文中两个不同的交际模式,而对于上述成语,中西方文化在体验认知上是相同的,隐喻表达同时存在于原文和译文中。所以译者更倾向于洋化翻译,表现汉语文化的特征,见表一。

汉英习语意象不一致时,也就是说成语的隐喻表达只出现在原文中,而没有出现在译文中。为了译语文化的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这些汉语习语,那么就很有必要选择不带浓厚民族色彩的同义英语习语。这就是所谓的归化翻译。例如下列成语多含有比喻,基本意思相同,但比喻的形象在中文和英文中有区别,如表二。

(二)隐喻性诗词的翻译――《声声慢》词的英译本单域网解读

李清照的《声声慢》为其后期的一首名作,其中隐喻意象较为丰富,历来为人所推崇。声声慢之英译文虽时有所见,其中却以林语堂和Kenneth Rexroth的译文尤具代表性。本文旨在对两大名家的译文进行比较,欣赏其中的隐喻翻译取舍,到底是倾向于尊重原文交际模式还是译文交际模式?总的翻译结果看来,两位名家的翻译方式都是选择洋化翻译法,保留原语的风格,不点破词人传达的隐喻概念。但是个人拙见,如果译语文化中没有隐喻概念,有必要在翻译中进行注解,这样会更好地传达原语文化的深刻内涵。

(1)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林:How can a few cups of thin wine, /Bring warmth against/The chilly winds of sunset?

Rexroth: I drink two cups, then three bowls. / Of clear wine until I cannot/ stand up against a gust of wind.

词人原本以酒安慰自己,排解忧愁的。酒跟药很相似,能减轻病人的痛苦。所以词中Wine is medicine的间接隐喻显现出来,酒像药一样可以帮助人摆脱痛苦,而这种体验认知东西方文化里都有。当烦恼不断、忧愁缠身时,人们习惯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以此借酒浇愁。如李白的“举杯消愁愁更愁”。杜甫在《落日》里也有类似的诗句:“一酌散千愁。”英语也有借酒浇愁、借酒解愁的习语,如drink one’s sorrows / troubles, drown one’s troubles away,drink down sorrow等等。究其对酒的隐喻翻译,林玉堂和Rexroth都更趋向于尊重原文的文化语境,用wine直译酒。只不过林雨堂用thin来表现酒的特征“淡”,而Rexroth则用clear形容酒的淡。

(2)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林:I recognize the geese flying overhead./ My old friends,/ Bring not the old memories back!

Rexroth: Wild geese fly over head./They wrench my heart./ They were our old friends in the old days.

古人有鸿雁传书一说。词中的雁赋予其特殊的内涵,即指词人夫妇之间的信使形象。汉语中Swan geese are messengers的隐喻不言而喻,相反英文中并不存在这一隐喻。日常英文中的 Goose 一词概念比较模糊,范围可以扩大到天鹅和鸭。尽管两大名家都把它译为geese, 更贴近译语文化。但事实上古文中所说的大雁有着信使的作用, 所以有必要注解一下, 毕竟译语文化中没有这一隐喻表达方式。

(3)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而今有谁堪摘?

林:Let fallen flowers lie where they fall./ To what purpose/And for whom should I decorate?

Rexroth: Gold chrysanthemums litter/ The ground, pile up, faded and dead/This season I could not bear. / To pick them, all alone.

“瞧悴”二字一语双关,兼写人和花,这是词人从花的凋残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人的衰老。词人本是爱花之人,看着满地,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从前的那些甜蜜往事。

词中的“黄花”指黄色,形成Person is flower的隐喻表达,词人以的凋零形象自拟,表明了她憔悴不堪的生命状态。而英语文化中似乎很少以花喻人的。林雨堂的“fallen flowers”又太笼统,太忠实于原文,结果人们不知其所指何花。Rexroth用“Gold chrysanthemums”不符合词中伤感的认知语境。相对而言,用“fallen chrysanthemums”把这一层意思表达得相对完整一些。基本上两大名家还是更多地遵从原语文化语境的。

(4)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林:By the window shut,/ Guarding it alone,/ To see the sky has turned so black!

Rexroth: Motionless at my window,/ I watch the gathering shadows.

词中窗隐喻词人的双眼,而双眼又进而反映人的内心世界。打开窗就是内心接受外面世界的人或事。相反,关闭窗则暗示人内心孤独而惆怅,拒绝直面外面世界。中英文化中都有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的说法。两位翻译家也基本都按照原文的交际模式翻译的,是不会影响译语文化里的读者对窗这种隐喻意象的领悟力的。

(5)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林: And the drizzle on the kolanut/ Keeps on droning/ Pit-a-pat, pit-a-pat!

Rexroth: Fine rain sifts through the Wu t’ung trees,/ and drips, drop by drop, through the dusk.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三句进一步烘托氛围,把梧桐、细雨、黄昏三个意象有机结合,视觉和听觉交映,尽显词人此时的无限感伤。词中用细雨的点点滴滴来隐喻词人内心绵绵不断的愁绪。Sadness is Rain的隐喻表达,译文分别运用“drizzle”“fine rain”都更切合原语语境,更能表达雨细的特征。另外林雨堂运用拟声词“Pit-a-pat, pit-a-pat”来描绘秋雨的低沉单调,形象地描摹了“点点滴滴”的密密雨点滴在词人的心头,更让译文读者联想到当时的意境,比Rexroth版本的译文稍胜一筹。

三、结语

在翻译的过程中,我们常常会遇到“力求译文易解”和“保存原文风姿”之间的矛盾。这就涉及洋化和归化的问题。从上面的成语习语与宋词的翻译鉴赏过程中,不难发现洋化与归化是互为补充的、相辅相成的。将概念整合理论引入翻译研究,于翻译理论和翻译实践均有指导意义。虽然,单域网对归化翻译和洋化翻译的说明还存在不足之处,但是,它改变了隐喻由于单向映射给翻译带来的限制,区分了因不同投射在翻译中所形成的不同交际模式选择的归化和洋化,说明了翻译其实存在很大的可调节性。因为在译文中采用何种组织框架完全是个人倾向性,并不存在对与错的问题。

参考文献

[1] 林语堂中英对照丛书[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

[2] 王寅.什么是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

[3] 蘅塘退士.宋词三百首[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

[4] 郑延国.翻译方圆[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

[5] Lakoff,G.&Johnson,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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