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头村 第6期

李正林 1982年出生于昭通，已在《云南经济日报》、《云南日报》、《滇池》、《作文通讯》、《散文诗》、《散文诗世界》、《中国诗选刊》、《青少年文学》、《中国音乐报》、《新文学》（香港）等刊物发表作品一百余件，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多种诗文集，出版诗集《天上的花朵》。现供职于昆明天成教育集团，任《天成教育》杂志主编。

传统的母亲

母亲很土，封建式的土

与大地的颜色一样

千百年来，从未改变其土色

生根的寨头村，几座山搭成的

村子。一年四季重复着

农活。一心牵着土地走

和去世的前辈们一样

土地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土地活成了自己打发光阴的游戏

母亲的穿着，像30年代剧本里的人物

封建思想的针线，穿过她的布纽扣

纳得不是一般的紧，你想换成塑料的

不如拔掉她的牙，让她说话的都难

母亲从不进城，城市的概念

在她内心燃烧不起炊烟

她的脚总朝着山风的方向走

城市里来的风，她从来不过问

她的世界里，只有能吹绿田野的

不含一点儿杂质的民风

寨头村的这几年

寨头村的这几年，有点儿童相见不相识

村里被异乡思念的核桃林，结满的

麻雀。落地再也没有从春天冒出芽来

那几口井水，也被太阳煎熬得发愁

乡亲的目光，拧不出云朵里的水

土地吃尽了苦头，喘气盖过了耕作的农夫

几年间，有的树叶飘落他乡

好几个老人选择了落叶归根

有的门无人来开，有的锁住了天堂

老人们登上天堂的那一天

有的树叶从异乡用泪走回来

有的树叶在异乡漂泊的航向

没有对准自己的家

老人们在天堂里能越到吗？

寨头村

寨头村的名字只是个传说

好多老人的年龄相加

都没有她那么古老

她与滇东北的历史一般悠久

繁衍的一百多户人家，张王李赵俱全

日升日落，泥土铭刻着他们的足迹

石墙的沧桑，已经被风化

红砖抛出头颅，迎接天气变化

屋顶的茅草，已经被水泥凝固

邻里之间，被狗叫声连着

天地之间，被炊烟连着

整个村子，被大山抱得紧紧的

春天的暖，被山装起来

村民端在掌心，阳光的颗粒

往一棵树攀援，顺着时光

步入秋天，村民的脸上

微笑饱满，背篓过滤的丰收

被秋风撵进了巨大的粮仓

寨头村的夜晚

山民入睡前，习惯把灯点在天上

照着村庄，不要让村庄如此黑暗

乡村的宁静，如大海无风

其实风已被，灶台前的狗紧紧咬住

根本打扰不了入睡的梦

村民入睡后，山自动关起了门

一户户人家，像一颗种子躺在地里

梦，开始在发芽

鼾声里，与庄稼拔节声混响

露珠悄悄爬上小草的头颅

滋润着梦一点一点的醒

从不偷懒的，鸡圈里报时的钟

敲醒夜晚，村民一睁开眼睛

太阳已经露出鱼肚白

正准备从山丫口朝村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