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车谁掌舵

作者：David Welch

《商业周刊》2009年4月13日

谁在管理通用汽车?是奥巴马政府挑选出的，取查德・魏格纳的韩德胜?还是奥巴马政府?

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通用汽车需要外力重重推一把，来整顿自身，但是联邦政府管得太宽反而会使公司的转型复杂化。“韩德胜准备顶住财政部的压力，”达特茅斯的塔克商学院的管理学教授西德尼・费因科斯坦说，“如果他认为没有事先取得批准他就无法做决策的话，那就错了。”

在某种程度上，韩德胜几乎别无选择。截至5月底。面对日益逼近的破产威胁，他必须执行财政部制定的计划，而财政部的目标是让通用汽车恢复生存能力。但是如果奥巴马团队要求他执行与华府的长期政策目标，而不是与销售汽车的目标更为一致的战略的话，以说话直来直去而闻名的韩德胜也许不得不提出反对意见。他还必须教育主要由汽车业新人组成的特别工作组。韩德胜说，截至目前，他与工作组的交流主要是“让他们熟悉”这个复杂的行业。“他们正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他补充说。

为了让通用汽车免遭破产厄运，韩德胜仍然会承受巨大压力。首先，他必须修改通用汽车的销售预期(联邦政府认为这个目标过高了)，然后用下调后的并且是获得政府首肯的销售量预期来考虑未来通用汽车能够承担多高的债务。因为财政部并没有给通用汽车下达债务削减目标，因此韩德胜告诉《商业周刊》，他计划通过谈判不断调低这个目标，直到奥巴马的工作组认为他已经清理了资产负债表为止。

这并不容易。巴克莱资本公司分析师布莱恩・约翰逊说，仅仅让通用汽车的债务水平下降到可接受的水平，他就得让汽车联合工会同意，通用汽车以股票而不是现金的形式归还欠它的200亿美元医疗保健基金中的80％。工会只愿意接受50％的债转股。接下来他必须让债权人同意，用现金归还15％的债务，其余部分以债转股的形式偿还。他们也拒绝了更丰厚的提议。

尽管韩德胜在拼命阻止通用汽车走上破产法庭，但是他不得不考虑，何时拒绝联邦政府的要求。奥巴马承认，政府管理公司的记录并不好。而且他还把美国汽车业的重组与生产节能汽车以及让美国切断对外国石油的依赖的巨大努力联系在一起。在奥巴马团队看来，这不只是挽救美国的象征；它是重塑2l世纪的经济。政府已经在督促通用汽车和其他汽车公司生产更节油的汽车。

截至目前，财政部还未做出产品决定，但是它有大量的建议。通用汽车负责产品规划的集团副总裁约翰・史密斯说，工作组问他是否能够加速瘦身计划，把通用汽车家族的车型从48种减少到36种。它还问他，公司能否以更快的速度把雪佛兰克鲁兹推向市场，这款紧凑型汽车计划在一年内上市。财政部还在报告里指出，在通用汽车"2008年最大的二十个利润来源中，只有九个是汽车”。虽然这点不错，但是大部分汽车生产商很难从小型汽车身上赚到钱。为乘用车投入更多资金是必要的，但是通用汽车必须把自己在造车方面的努力与美国人正在购买什么样的汽车的现实结合起来。这并不一定是坏主意，但很显然让财政部感兴趣的不只是通用汽车的资产负债表。

在犹豫多时之后，通用汽车同意放弃一半品牌，其中包括悍马、萨博和土星，并且把Pontiac压缩为少量的运动型汽车。从那以后政府一直在考虑通用汽车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韩德胜说，工作组问过这家汽车生产商是否应该大幅缩减规模，只保留卡迪拉克和雪佛兰。这意味着还要砍掉别克和GMC，而这两个品牌在全球市场非常畅销。这位新首席执行官说，他急忙压制住了这种论调。“当我们(一辆接一辆地)展示我们的利润率时，”他回忆说，“这个观点消失了。”

奥巴马政府已经表示，韩德胜并不是临时首席执行官，不过他当然得要取悦总统才行。但是即便韩德胜没有完全按照工作组的吩咐去做，联邦政府也会在罢免他的问题上三思而后行。这位新首席执行官是长期管理公司的三巨头中唯一仍然留任的。4月底，公司坦率直言的副董事长，同时也是产品权威的罗伯特・鲁茨将退休，转而扮演顾问角色，并且在12月与里克・魏格纳一样退居二线。

这家严阵以待的汽车生产商现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高层的权力真空。“与在美国国际集团的做法一样，他们不从外界请来新人会造成重大影响，”威尔伯・罗斯说，最近他购入了处境艰难的汽车零配件生产商的股份。“从中可以看出。他们还没有对管理层彻底丧失信心，而且也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开展在职培训的时候。”

(原文刊登在本刊2009年第4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