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麦昆&蒂姆.波顿

时间:2022-03-10 04:13:24

美术馆负责人热爱、策展人歧视、广大观众准备好排几个小时长队参观―我所述的是美术馆的一个“重头戏”展览。但现今多数博物馆正勒起腰带、减少开支,很难负担起举办大型展览的巨额,所以多数都试图在自己的藏品中寻找主题。以上便是我在七月的一个炎炎夏日下决定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空调中避暑两小时时不禁想到的问题。

当你走近大都会博物馆的特展区时,会经过一个19世纪法国油画和雕塑的展厅。那天下午如果我真的想欣赏墙上某一幅重要的油画,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展厅里排起了长队,密密麻麻的组成了一个人网。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为的就是参观英国鬼才时装设计师亚历山大・麦昆去年自尽后的纪念展“野性之美”。

我不禁自问这些排起长队的观众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群呢?显然他们不是典型的时尚达人,但都迫不及待地在8月7日截止前去看麦昆设计的高级时装。这个展出每天平均要接待六千名观众,超过了2005年梵高素描特展创下的纪录。截至7月底,已有55万人参观了此次的麦昆展。

而去年轰动一时的是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的展览“蒂姆・波顿”。蒂姆・波顿(Tim Burton)是个极受欢迎的电影导演,此展拢括了他用各种媒材所创作的作品。在短短5个月的时间中有81万余人参观,创下了这个美术馆有史以来参观人数第三位的展出,仅次于1992年的马蒂斯展及1980年的毕加索展。就在我写此文的同时,“蒂姆・波顿”正在洛杉矶郡立美术馆巡展,参观人数也正急速猛增。

究竟是什么点燃了人们心中对这两位创意人物的热情呢?他们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这两个展览的成功是否表现了博物馆在文化界地位的变化?

麦昆1969年在伦敦出生,之后在伦敦东区的斯特拉特福长大。作为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他从小就认识到自己与众不同,性格敏感,有同志倾向,并对时尚着迷。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时,他就在集聚伦敦传统裁缝工艺的Savile Row区作实习生,这也炼就了他的传统缝纫技艺。虽然他日后的作品和当年所学是完全两种风格,但正如他所说:“你必须先学会规则才能打破成规。这也是我创作的宗旨―打破规则与传统。”麦昆备受争议的1995-1996秋冬系列“高地宰割”(Highland Rape)正是他向传统挑战的印证。这一系列的服装是由各种从布料店搜集的边角料做成,服装极大的暴露着肌肤,而且特意做成了似乎经过了杀场洗礼的效果。批评声直指这一系列对女性的。但麦昆指出,“rape”一词在他的系列中并非对于女性的奸淫,而是指代英格兰对于苏格兰的宰割。

大都会博物馆极尽全力,在麦昆自尽后的短短数月时间中便筹备了这一展览。博物馆深知这一展览不会在艺术评论界得到什么好评,但一定会是博物馆的卖座之展。公众向来对英才早逝者有很高的追捧,不论是梵高还是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而在麦昆的事件中,我们似乎可以从他作品的反常、黑暗等等特征中预知设计师这一悲剧的结局。另外,这一展览出色的布展也是成功的关键保障,地点并不是在大都会博物馆地下一层的时装展区,而是启用了二楼的特展展厅。服装都花了重金按照各季主题分布―浪漫哥特(Romantic Gothic)、浪漫尚古(Romantic Primitivism)等等,以此来反应麦昆多重人格的各个角度。

和麦昆一样, 蒂姆・波顿童年也是一个不合群的孩子。1958年出生于加州伯班克,波顿似乎从他出生头一天便于父母对着干―至少是出生后的第二天―最终他搬去和祖母生活在一起。他并不喜欢读书,但是他在电影中找到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特别是恐怖电影, 越是毛骨悚然越吸引他。他在好莱坞的“疯人鬼才”头衔就是来自于他能连接观众最深的渴望与剧中人物角色的不安全感。像剪刀手爱德华,亦或是蝙蝠侠那样的悲剧角色,在波顿看来都是“一塌糊涂,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影片已不再播映,但这些角色却渐渐融入了人们的公共意识。

和麦昆展一样,蒂姆・波顿展并不是在大都会的电影展厅展出,也是出现在了三楼的特展展厅。展出的700多件作品虽然单独看起来有点微不足道,但对于慕名而来的观众来说,这一整体感受已经远远超越了美学价值。沉浸于蒂姆・波顿的奇异幻想世界才是他们所真正关心的。

这也引出了我的观点!在21世纪,博物馆已经不再是一座宗教殿堂。我们不再把它看做是我们追求安静冥想以及纯粹美学教育的地方,虽然这也未尝不可,只要去对时间。为了生存以及吸引当今的观众,博物馆们越发觉得要主动出击。有时这一举动的商业性会过于明显。就像是1998年在古根汉姆博物馆举办的“摩托车艺术展”或是最近在洛杉矶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格芬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的对于涂鸦艺术的调查性展览―“街头艺术”。人们不禁会想,这样的展出结束后又有多少摩托车手或是街头艺人会和博物馆成为朋友?

麦昆展给时尚界带来了声望,而波顿展则为以前专属于“高端文化”所有的名望带给了大众文化。这两次的展出都迎来了空前的参观人流。而当我去参观麦昆展出的那天,我发现旁边的理查德・塞拉展算上保安也只有稀稀落落的5位参观者。尽管博物馆称塞拉的展出每天有1000人次的参观者,但我觉得这其中必定也包括了到处找洗手间或是去麦昆展排在队伍最后的人。时尚变成了博物馆的摇钱树,而且它的贡献不止于门票收入,还有纪念品商店、停车场以及餐厅。

蒂姆・波顿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展出并不是关于大众文化的艺术展,而是大众文化本身的展出。展出吸引了成百上千的参观者,但并不能算是博物馆漫长历史上最杰出的展出。

我很享受这两个展出,但是在它们闭展后我都不尽松了一口气。 我相信郁闷已久的策展人们有相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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