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单权利属性的探究

【摘 要】提单，作为海上货物运输一种不可或缺的单证。但关于提单的“权利凭证”中的“权利”到底是哪种权利，海商法以及国际贸易学界一直存在有争议。因此，研究提单权利属性和法律制度就有了很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将在介绍学界各种学说的基础上，提出了相关见解。

【关键字】提单；权利凭证；有价证券

一、提单是债权凭证

提单债权关系，是承运人和提单持有人之间，基于提单而产生的、其内容根据提单中的合法规定予以确定的债的关系，这一关系只存在于可转让提单中。提单持有人对承运人权利、义务来源于托运人与承运人之间所订立的海上运输合同，是其部分继受前述合同下权利和义务的结果。虽然这部分权利和义务来源于运输合同但又不完全同于合同权利和义务，而具有自己独特的法律特性。提单债权关系与海商运输合同紧密相连、分工合作，必将随着海上运输事业的不断发展发挥更为巨大的作用。

在我国《海商法》71条中明确规定“提单，是用以证明海上货物运输合同和货物已经由承运人接收或装船，以及承运人据以交付货物的单证。”从该定义中我们不难发现，提单是一种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证明和承运人保证据以交付货物的单证。所以，很多学者就定义提单的法律性质为一种债权的凭证。这种学说认为提单其实仅表彰了债权上的货物交付请求权。人们持有提单在多数场合意味着可以直接占有货物，这是由提单的债权力所予以保证的。因此提单持有人只要用提单交换，任何时候都可以要求承运人交付货物，提单的转让就是合同的转让，因为提单在承运人与收货人之间具有具有绝对证据效力，所以收货人和承运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完全按照提单上的规定进行明确。货物的状态、数量等也是按照提单上的记载进行确认，所以提单在这方面更多地体现了一种债权凭证的性质。

二、提单是物权凭证

我们都知道承运人与托运人签订的是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而托运人与收货人之间签订的则是货物贸易合同，如果仅仅以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角度考虑，提单毫无疑问的是一种债权的凭证。但是如果我们从货物贸易合同的角度进行考虑，提单的性质就更趋向于一种物权凭证。在提单的功能中有一项document of title的功能，其表示提单是证明单证持有人有权接收，占有和处分单证以及单证项下货物的一种单证。该功能明确地表示了提单的法律性质应当是一种物权凭证。

这种物权体首先所有权与担保物权上。有学者认为“所谓提单物权效力是指持有提单就意味着支配货物，交付提单与交付货物具有同等效力。而且，提单的流通性决定了提单所具有的物权凭证特性和物权效力。”所有权凭证说在教科书中较为常见，一度被认为是有关提单性质最正统的观点。在《鹿特丹规则》中第51条第3款中就签发可转让运输单证中货物控制方的识别问题进行了阐述：“以持有人为控制方，所签发可转让运输单证有一份以上正本的，持有人得到所有正本提单，方可成为控制方；……（a）为了行使控制权，持有人应当向承运人提交可转让运输单证…….”该条款说明了提单是一种所有权凭证，只有拥有提单才可有对货物的控制权。所有权提单是一种担保物权凭证，最好的例子就是在信用证支付方式中，当付款银行因为买方不付款赎单时，其虽然持有提单，但并不享有提单项下货物的所有权，而只是对提单项下的货物享有担保物权或者可以说是一种权利质权。杨良宜先生认为：国际支付中，使用跟单信用证付款时，银行愿意提供信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付款后可以得到提单，而提单又可以控制或提取货物，卖得的价款可以充作付款。这是提单物权凭证作用的又一体现。如果没有提单，转卖在途货物，银行提供信用等都会成为问题。

其次，有学者认为：“提单代表的是其项下货物的占有权。谁持有提单，谁就取得了占有货物的权利。”此学说否认提单代表货物所有权，提单持有人是基于对货物的占有，才凭单要求承运人交付货物。提单的交付实现了对货物占有的转移，但不排斥交付货物的同时也可能转移了货物的所有权。笔者认为，该学说有一定的道理，托运人只是把占有货物的权利转让给了提单的受让人，而提单是货物的象征，并且它的转让就象征性地转让了对货物本身的占有。占有并不意味着所有。持有提单的人并不一定对货物就享有所有权。提单作为占有权凭证单纯用于证明提单持有人是合法占有者，构成了海商法规定的承运人凭单放货的义务，提单持有人凭单取货的权利基础。即便卖方保留了所有权也不能阻止承运人将货物交给合法的提单持有人。从这些角度考虑，提单的法律性质趋向于物权凭证。

三、提单是一种有价证券

有的学者认为提单是一种设权证券。提单关系作为一种证券关系，包括物权关系和债权关系。前者指证券持有人享有证券上反映出的对物的一种支配权，包括自物权和他物权。提单被认为是一种典型的物权证券。有学者提出，提单的一个重要职能是代表其所记载的货物的所有权，谁合法持有提单，谁就享有提单项下货物的物权，故提单是物权证券。

提单同时也是一种债权证券，这种债权关系表现为，提单持有人和承运人基于提单记载产生的直接权利义务关系。证券表明的权利属性是请求权，证券表明的权利主体是特定的，即谁合法持有提单谁就取得这种请求货物交付的权利，承运人作为义务主体也是特定的。美国学者对提单与票据作出的比较中，认为“可转让票据代表的是债务，凭此可要求付款；而提单代表或证明的是货物，凭此可要求交付货物。”

四、总结

笔者认为，关于提单的法律性质不能仅仅采用物权凭证说或者债权凭证说。而是要将两者完美的结合起来，在提单所调整的各个关系中进行分别归类。法律规定提单是承运人的凭单交付保证，这种保证从不同的角度考察具有不同的特性。从债权角度看，法律规定承运人只对特定的合法提单持有人有交付货物的义务，体现了债权的相对性，提单债权关系表现为提单持有人和承运人基于提单记载产生的直接权利义务关系。从物权的角度看，承运人凭单交付义务意味着，由承运人对货物实施直接占有，任何人，除非合法地持有提单，否则不能要求承运人返还占有，提单的物权关系体现为提单持有人对提单项下货物的推定占有关系。该义务主体是不特定的第三人，体现了物权权利消极性的一面，从这个意义上讲，提单是一种物权凭证。因此，提单作为凭单交付保证，既体现提单的债权性质，也体现提单的物权性质，提单的债权关系和物权关系相互不同，又相互补充，都和提单这一纸单据相结合。

综上所述，提单的法律性质是一种结合性权利凭证，既包括了债权凭证，又容纳了物权凭证。在不同的阶段和不同的相对人之间具有不同的法律功能和法律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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