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的时间软刀

时间:2022-03-03 11:58:08

丽江的时间软刀

当纳西人宣科把小桥流水的古城推荐给世界时,也许并未想到,此地会在日后形成一个如此强悍的巨大气场,聚集来的人几乎要踏平四方街。如果不是每晚的古乐表演带来意外财富,这个传奇人物简直要心生烦恼。

古城如同时空错位的产物,是丽江乃至云南的精华。沿斑驳的石板路前行,电光火石间,交错恍惚的画面唤醒冥冥中的前世魂灵,轮回的真实触手可及。

大研古城艳遇

有人来这里发呆,有人来这里打盹,有人来这里寻找艳遇;还有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不再离开。谁说人多就不好玩?从早到晚,在古城里溜溜,看古城的脸色,听古城的声音,闻古城的味道,古城有包容并沉淀一切的本领,再多的人也无法使之浮躁。

古城简单到没有城墙,小巷却复杂得可以让人迷路,雪山上流下的雪水在古城里穿巷走院,流得不温柔,却也并不汹涌,顺着溪水总可以找到新的发现。古城仍住着几千户平常的纳西人家,那些踩上去吱吱呀呀的木楼,有些做了客栈,房价随季节更替而起落。背着空行囊寻找乌托邦的年轻人,可以选择人种混杂的青年旅社。木楼里保留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从河边捡来的石子铺满庭院,每院总有几棵正在开花的树,弯曲的小巷里走来着披星戴月银饰的纳西女人,转角处喷香的粑粑正在出炉。到处小桥流水,到处柳暗花明,石板路高低错落,时间在斑驳的石缝中长久停滞。

14平方公里的古城,从中心的四方街四角延伸出四大主街,街旁都是一间挨一间的特色小店,铜器,银饰,蜡染,刺绣,木雕……拽住你脚步的是最质朴的诱惑,店主在昏黄光线中露出半张脸,却可能是某狂人正大隐于此;这里还有传说中艳遇最多的酒吧,氤氲潮湿的晚上,红红的灯笼晃动着独舞人的身影,暧昧此消彼长,怎能不被撩拨?

当纳西人宣科把小桥流水的古城推荐给世界时,也许并未想到,此地会在日后形成一个如此强悍的巨大气场,聚集来的人几乎要踏平四方街。如果不是每晚的古乐表演带来意外财富,这个传奇人物简直要心生烦恼。顺便说一句:演奏纳西古乐的是真正的老人乐团,无论是年届百岁的元老还是80多岁的干将,都有趁报幕间隙便鼾声扬抑的真功夫。

束河古镇两个娘子的藏客男人

丽江古城西北四公里处,还有一个连屋顶瓦片里都绘着图案的束河古镇,也叫龙泉村,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子最早的聚居地。今天,九鼎龙潭仍然滋养着一千多户人家,阳光出来时,青龙桥的石栏上总会气定神闲地坐着几个很老的老人。

束河人精于手艺,怀着一手好皮活儿的束河汉子白手起家,走康定,下昌都,闯拉萨,进印度,成为日后沿着茶马古道响彻滇藏的传奇商人、探险家――束河藏客。冒险年代,束河汉子多妻是被认可的,一个纳西老婆,一个雪域娘子,繁衍在两地的后裔也始终保持往来亲情。

作为古道最重要驿站,束河在滇西北藏传佛教史上曾辉煌一时,尽管悲悯大千的高僧和盛极一时的法会如今都已如烟飘逝,但拂去茶马古道上的岁月蒙尘,刻有藏传佛教图文的残碑已成路石,将永远存在于脚下。

老人们说,先有束河,后有大研。比起喧闹的的大研,束河更显清幽,当旅行者的粉色荷灯点亮大研的小桥流水,流过束河的小溪仍可以随时捧起来喝。背画夹的人和扛乐器的人定居于此,开着自己的店铺享用着自己的才华。

拉什海没有亲友的树

走丽江至昆明或香格里拉的旧路,途中能看见拉什海――一个静静的、蓝色的、湖深只有5米的高原湖泊――

湖水清澈,唯一的一棵树没有亲友,诡异地长在水中央;远远的总是飞着或凫着数量很多的鸟类――很多人来此是为专门为了它们;海子里水草遍布,中央到处都是采了就能吃的野生菱角;一切都沉默,偶尔有缩在马背上的人经过,没有谁是兴奋的;远处青烟生起处,是简易帐篷支起的烤鱼摊,男人悠闲地捕鱼,女人慢腾腾地烤;更远的草地上,懒懒的马群懒懒地啃着草,马也闲;再往远走,骑着马循向拉什海的源头,纳西人相信,那里的水是灵验的,喝了就可以生男孩。

这一片靠骑马方能走近的寂寥湿草滩,不是逛风景的最佳去处,除非你惦记那里特有的拉什烤鱼。但如果你是背相机的人,你应该去;如果你是观鸟的人,值得一去;如果你是背相机的观鸟的人,那么无论怎样,请千万别错过它。

玉龙雪山第三国

和风细雨里许下了诺言就不怕狂风暴雨吗

忧伤眼泪里浸透的爱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相信我吧,跟着我啊,我让满山的雪莲为你开

我们飞吧,我们飘吧,我们在玉龙第三国……

仁者乐山,当我们在广阔的丽江坝中遥望雪山,除了被慑服,没有别的选择。

玉龙雪山,世界北纬最南端的现代海洋性冰川,终年积雪的主峰南北绵延30多公里,不论从什么角度看,海拔5596米的三棱峰体都像打开的扇面。主峰西侧,黑白交错中“鹿跌崖”赫然呈现。东侧几座跌宕高峻的雪峰,一线倾斜成如削绝壁。“鹿跌崖”与“扇子陡”下缘,三面环抱的巨大雪谷从未融尽过。玉龙雪山4600米以上,自洪荒以来从无人类涉足,“太古雪”坚硬如钻。

乘索道至山腰云杉坪,瞬间沉浸于天高山绿的无边清爽。海拔3400米,面积两平方公里的绿茵上云杉环抱,遍地奇花异草,近在眼前的雪山与碧空一线,呈现绝世之美。

纳西人坚信,在圣洁的雪山之巅,一个开满鲜花、没有忧愁的地方栖息着爱神“游主”,那里“白鹿作骑,红虎为犁”,有情人可以永吮爱情之蜜。为此,曾经多少悲情男女在此盛装绝唱,纵身跳下做了神仙眷侣。

若就此死去,也许就可到达传说中的理想天国――“玉龙第三国”,找到人间得不到的幸福。

茶马古道勇敢者游戏

“十二阑干为中甸要道,路止尺许,连折十二层而上,两骑相遇,则于山腰脊先避,俟过方行。高插天,俯视山,深沟万丈……”――《藏行纪程》

在横断山脉和滇藏川三角地带的丛林中,默默沉寂着一条可以与丝绸之路媲美的、亚洲大陆历史上最为庞大和复杂的古代商路――茶马古道。世代马帮在这条世界上地势最高最险峻的文化古道上,行走了曾经惊心动魄的千百年。

海拔三四千米的藏区多骡马而无茶,无法满足藏民对酥油茶的大量需求;内地是茶叶产地,骡马却供不应求,“茶马互市”应运而生。财富驱动着世代马帮,踏出延续至今的“茶马古道”。

滇藏线是茶马古道两条主线之一:从思茅出发,经大理、丽江、中甸、德钦至拉萨,再由江孜、亚东分别到缅甸、尼泊尔、印度。踏上茶马古道的石板路,嵌入二寸多深的马蹄印历历在目;嘛呢堆上遍刻佛像和宗教箴言;丧于雪山洪水的骡马留下森森白骨;被火焰熏黑的巨石记录着无数的血汗风霜;虔诚的朝圣者在山道上匍匐,步步等身长头去往圣城,四肢溃烂鲜血淋漓,而透过汗污浑浊,他们确凿的眼睛正亮着信仰之光。

自古很少有人走完万里古道的全程,沿途每个驿站都可以作为终点或起点,其中一些成为后来的城镇,束河便是滇藏古道曾经最重要的驿站,而“活着的茶马重镇”――丽江,是迄今保存最完好的古道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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