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符号学角度看《雪花和秘密的扇子》

【摘 要】作为美国华裔作家中的一颗新星，邝丽莎的作品《雪花和秘密的扇子》引起了华裔文学界的广泛关注。小说以19世纪的中国乡村为背景，并借助于一种流存于中国湖南少数民族地区的神秘女性文字―“女书”文化，谱写了一段美丽痛苦交织的两个湘西农村女孩一生友情的故事。本文以文化符号学为理论基础，以独特的地域性女书文化，以及中国落后的文化思想和风俗节日为载体，表现了边缘女书文化模式下女性缔结为老同的生活状况，以及女主人公们通过文化符号突破自身，达到自我，获得新生的过程。

【关键词】《雪花和秘密的扇子》；女书文化；封建文化；符号学

自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华裔美国文学出现了繁荣发展的景象。许多华裔作家活跃于美国的文坛，而邝丽莎作为当代华裔女作家中的新星，更是其中的代表之一。《雪花和秘密的扇子》是邝丽莎的第二部小说。为了完成此部小说，邝丽莎曾于2002年亲赴中国湖南江永县进行实地考察访问。小说自2005年出版以来，轰动了整个美国。并作为纽约时报，亚马逊图书榜上的畅销书，此书被翻译成38种语言，销量也达到100万册以上。除此小说之外，邝丽莎的《百年金山》、《恋爱中的牡丹》、《上海女孩》等作品都始终致力于研究中国。特殊的华裔身份使中国和中国文化始终贯穿于她的每一部小说。

在《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中，作者以独特的中国女书符号为背景，并借助于典型的中国封建传统文化符号（缠脚，婚嫁，重男轻女，属相，节气等），展现出女主人公如何通过文化符号突破自身，达到自我，获得新生的过程。

一、女性文化符号――女书

《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中，邝丽莎向西方介绍了“女书”，这一独特的中国女性文化现象。作为已经被大多数中国人遗忘的文化现象，女书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文化，而是一种承载着中国女性精神与情感，智慧与灵性的文化现象。女书发源于我国湖南省江永县等西南部边远乡村。作为仅在女性中流传的神秘字体，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被认为目前唯一一种以女性为基础的文字，潇水流域的女人写在扇面、布帕、花带、纸片上用于交流。女书作为中国普通劳动妇女自己创造的一套仅限女性内部使用的文字符号系统，在文字学、语言学、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学、妇女学、民俗学及民间文学等诸学科的研究方面均有重要价值。”

作为一种特殊的古老文字，女书也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女书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养分，并同时丰富发展着中国传统文化。女书又是一种含蓄又寓意深刻的符号。女书的创造者试图利用象征寓意等手法，表达并寄托女性对事物的内心感受与看法。

从《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中，我们可以看到主人公百合和雪花等女性遭受的各种压迫与不公平待遇，可以看到封建教化下的她们对于封建制度的不满，以及对于男女地位不平等的愤怒与反抗。事实上，女性细腻敏感，压迫的封建制度更激发了她们对于自由和关爱的向往和追求。小说主人公百合曾在追忆中提及到“我的整个一生都在渴望爱......我依然执着地坚持着这份对于爱的不合理的渴望，而它却成了我一生中种种遭遇的根源。”、“我唯一可以反叛的方式来自女书”通过这些话我们可以看出，在对自由渴望的促使下，女性们开始学习女书，并试图借助于这一文化符号突破束缚，了解更广的世界。女书，作为一种女性书写符号，为这些受压迫的女性提供了一种抒感的途径与方式。同时，这些女书文化符号也将我们带入到了她们的内心世界，去体会她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并深深地感受着来自她们的愿望与祝福。

二、中国落后的民俗文化符号

《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中，作者不仅仅通过女书这一文化符号来传达思想，小说内容中所涵盖的缠足，重男轻女，婚嫁，丧葬，属相，各种风俗节日，以及民间传说等，也是对中国民俗文化符号的一次很好的展示。

“缠足改变了我的双足，也改变了我的性格”，这是小说中百合对裹小脚的内心真实感受。它不仅仅给女性带来肉体上的疼痛，同时也变相地教会女性忍受与屈服。缠足这一落后的文化符号，真实地反映了在父权体系下女性悲惨的生存境遇。《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中，作者用了整整一章对缠足的过程进行详细描写。尤其是在读此章节时，读者会感同身受地了解到缠足时女孩要忍受的那种从断裂的脚趾蔓延到全身的剧烈疼痛。作者试图通过这一落后的文化符号，描写小说中女性在缠足过程中所遭受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以及小说主人公们表现出的无知与麻木，来表达对这一文化符号的排斥与深恶痛疾。

同时，重男轻女这一文化符号也在当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小说起初，女主人公百合就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女孩的被忽略感。“我母亲居然到现在都还未注意到我在这个屋子里。事实上打我记事起，情况一直如此，只不过那天我才正真意识到，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对我的漠视。”此外，小说中雪花嫁给屠夫为妻，而她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她的婆婆还责备她“生不出儿子，我们当初把你娶进门做啥？”丈夫说：“你还年轻，还能生，下次给我生个儿子”在男权制度的压迫下，女性不仅处于家庭关系中的最底层，也承受着来自各个方面的压迫与虐待。邝丽莎通过对重男轻女，以及女性最底层地位这一落后文化符号的描写，深深地讽刺了至今仍在中国某些落后的地方存在的一种文化现象。

此外，小说中对女性社交活动也进行了丰富的描写。女性的社交活动通常是通过各种风俗节日进行的。例如：朱鸟节（用有毒的谷物驱逐鸟儿以求子），赶庙会（拜娘娘庙、烧女书以求福），吹凉节（已婚未育少女回娘家度暑），坐歌堂（女性亲朋好友前来哭嫁）等。其实，邝丽莎试图通过对这些风俗节日的描写告诉我们，此时的女性只有通过这一文化现象才能有短暂的交流与解放。作为女性间短暂交流的平台，风俗节日这一文化符号发挥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三、文化符号对女性命运的影响及意义

符号学理论，至今仍建构在外国文化的基础上。而邝丽莎的《雪花和秘密的扇子》尝试着依托中国的文化为背景，为中国传统文化建构文化符号。符号，是一种隐喻。其中，女书符号作为一种包含着公开的或隐藏的真实意义的形象，充满了生命与情感。女性们在封建男权制度的压迫下，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理想、心愿通过女书符合这一载体表现出来。同时，重男轻女等落后的风俗文化符号也反映了古时女性的地位与悲惨境遇。通过对这些文化符号的刻画，作者展现出了女主人公在此文化背景下所遭受的压迫，以及如何通过这些文化符号突破自身，达到自我，获得新生的过程。

【参考文献】

[1]（美）邝丽莎.雪花和秘密的扇子[M].忻元洁，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

[2]魏全凤.北美新生代华裔小说的存在符号学研究[D].四川大学，2009.

[3]魏全凤.存在与符号―塔拉斯蒂存在符号学简述[J].存在与传媒，2011（01）.

[4]李庆福.女书文化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