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亡灵范文

时间:2023-10-13 11:36:25

死者的亡灵篇1

比赛简介:

对阵双方:TyLoo.Infi(APM:260)vs Pcg.123(APM:168)

比赛地图:Echo Isles

比赛时间:42分52秒

游戏版本:1.26

从仅仅168的APM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位亡灵非主流的很彻底,还是一位慢手流选手,但慢手并不代表不能调戏Infi,至少前期Infi还是被搞的相当尴尬,有点的感觉。

比赛开始亡灵选手123就放弃经济不造农民直接依次放下祭坛、人口和兵营,Infi的探路农民跑来一看觉得这小伙是要跟他老大拼命,果断一通电话打给大法师报告敌情。大法师对死亡骑士的第一时间骚扰也有点虚,只能派了一个步兵到亡灵基地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在这个步兵的不懈努力下还真活活砍死了一个寺僧,同时自己提心吊胆的练起了门口的311小怪。

这时候Infi还没发现对面的123是个非主流,这小伙首发了亡灵的万年板凳英雄恐惧魔王,倒是很开心的练起了野怪。在Infi动员全家老小好不容易把大法师练到三级的时候,这边的恐惧魔王也已经到达了三级,在商店买了鞋子和单传,而且还直接单传到了……人族的主基地!那边早就有了一个食尸鬼在人族主基地内音B接应,恐惧魔王这一传过去就给人族的农民当头来了两波二级的腐蚀群峰,当场就有三个农民死于非命,再加上骷髅的砍砍挠挠,这一波调戏倒是弄死了人族的六七个农民。

那边大法师还在自己的分矿杵着等着亡灵来阻止自己开分矿呢,却发现自己后院起火,人家直接进了自己的主矿,急急忙忙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有几具农民的尸体,恐惧魔王魔法放完骷髅棒用完直接点出了回城,把大法师晾在人族基地门口只有千瞪眼的份。

这还没完,恐瞑魔王回城之后直接拉出一波食尸鬼直扑人族主矿,别的不打专干农民。可怜的人族农民刚刚死了一波这次在食尸鬼的爪子下面又升天不少,只能全军总动员把这群食尸鬼赶回家再说。这恐惧魔王也真心是不想让人族好过,在人族全军总动员的时候他已经在酒馆叫出了修补匠想要对人族一根塔都没有的分矿打主意。还好人族在自己分矿留了几个雇佣兵,才没让这哥俩的诡计得逞。

Infi大怒之下大法师带着自己的大部队一路把恐惧魔王追回了亡灵基地,没想到这厮磕了瓶药之后又直接单传到了人族分矿,和留在人族分矿附近的修补匠一起继续拿人族的农民开刀。身在亡灵基地的大法师也没有办法,开始拿亡灵的农民出气,杀掉了亡灵五个农民之后亡灵的两个幽魂塔也升级完了,大法师无奈之下只能回城到自己千疮百孔的分矿――至少先把那俩混蛋赶走再说。

在这种连续不断的屠农策略下,双矿经济的人族光顾着造农民了,到现在也只有一本科技,而亡灵则已经升级完了三本,毁灭者正在研究之中,就等着攒几个毁灭者把人族一波推掉了。在这等毁灭者的时候恐惧魔王也没有闲着,买了一瓶魔法药水再次冲到人族分矿,三级的腐蚀群峰一片片的撂倒人族农民。虽然大法师趁这个时候也在亡灵基地打爆了一座屠宰场稍微延缓了一下亡灵毁灭者的时间,但人族的损失还是更大一些。

这时候只有一个毁灭的亡灵想要抓紧时间再骚扰一下人族,恐惧魔王和修补匠带着那一个毁灭者出发了,在人族主矿他们又干掉了人族若干农民,但回防的人族部队以雇佣兵为主,在绿皮黄皮的点射下那个毁灭者基本不够看,而在两个小石头人的减速之下恐惧魔王和修补匠也很虚,最终恐惧魔王用单传逃过一劫,修补匠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有毁灭者驱散,但人族有两个小石头人减速,修补匠就这样被小石头人折磨致死。

眼看亡灵是纯毁灭者的打法,Infi也是恢复了塔魔本色,在主矿放下了茫茫多的箭塔,亡灵单矿支撑下的毁灭也始终没能达到遮天蔽日的地步,对人族的塔群办法不多。倒是在双方不停的拉锯中,恐惧魔王荣升六级,久违的地狱火重现江湖。不过这个地狱火扔的不太是地方,吧唧一下丢到了人族的塔群里面,想要配合毁灭夷平箭塔,可是Infi没有给亡灵这个机会,六级的恐惧魔王一个走位不慎就被人族各种各样的兵种围在的角落,惨遭。没了老大修补匠虽然竭尽全力,但在人族源源不断的雇佣兵之中还是力有未逮,虽然也干掉了人族不少单位,但是魔法攻击的毁灭者却拿那两个小泥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这时候人族的二本终于升级完毕,山丘之王一走出祭坛就一锤子丢向了修补匠的脑门,亡灵这波威胁最大的攻击最终却损失掉了自己的两个英雄,只能选择撤退。

想要趁胜追击的人族发现亡灵买活了恐惧魔王,也没什么办法,大法师只能跑到商店买了本重修之书磕了瓶隐形药水去玩偷鸡摸狗。几波暴风雪下去亡灵的祭坛和一个冰塔灰飞烟灭,正在复活的修补匠看来要有段时间不见天日了。这时候正在双线练级的山丘之王又发现了亡灵的分矿,大法师果断又跑到亡灵分矿开始下雪。恼羞成怒的亡灵很郁闷,直接买出了修补匠,纠集了大部队冲到人族分矿想要和人族决一死战。人族虽然有了个把骑士和直升飞机但完全不是有地狱火的亡灵部队的对手,一战下来人族除了英雄基本全灭,连分矿农民都死了个干净。大法师这老头倒是在亡灵分矿下雪下的有滋有味。眼看自己唯一的经济来源即将不保,亡灵也是只能回城找那老头的麻烦。

就在亡灵回分矿救援,老头点出回城,亡灵再度前往人族分矿的这段时间里,人族建造飞快的直升飞机又已经纠集了大半队,一场遭遇战下来亡灵的毁灭基本死光,虽然修补匠也到达了六级,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拆房子很快的超高级步兵而已……眼看亡灵的毁灭死光了,估计一时半会也造不出多少了,财大气粗的大法师又买了本重修之书学回了水元素。源源不断的三级水元素让亡灵很头疼,亡灵的分矿也就这么被人族的三英雄RPG给推掉了……

亡灵并没有放弃,砸锅卖铁又整了四个毁灭者想要拼死一搏,但人族根本不给亡灵这个机会,大法师带着部队到处跑,直升机群躲在塔群里面毁灭者也拿它们没办法。亡灵只能靠着修补匠变成的坦克到人族分矿拆建筑玩,人族也不急,大法师不慌不忙的带着大部队把地图上的野陉清理了一遍,才带着大部队冲到了亡灵基地,展开最后的大决战。虽然有基地和幽魂塔的帮助,但仅剩下几个毁灭的亡灵依然不是拥有骑士加直升机的人族的对手,一战下来亡灵就剩下两个高等级英雄流落海外,一不小心还会被早就到达六级的大法师飞来飞去追杀。修补匠虽然变成了魔免的大坦克,但是被人族追杀致死。眼看自己回天乏术,非主流亡灵Pcg.123也只能无奈的打出GG WP退出游戏。

死者的亡灵篇2

本文主要探讨推展中国本土化的临终关怀(hospice)的各种问题,认

为:1、不仅绝症患者有临终的问题,实际上人人都在走向临终,所以,临终关怀

的性质不应局限在仅仅对绝症患者及家属的照顾,而应理解为一种广义的死亡教育。

2、在大陆中国开展真正的临终关怀事业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认识到灵魂的存在,并

大力开展灵性的抚慰工作。3、台湾安宁疗护事业的发展有必要引入哲学与传统文

化的资源;而大陆中国临终关怀事业的发展则在于引入宗教的资源。

关键词:中国本土 临终关怀 哲学与宗教 灵魂

大自然是非常仁慈的,它生长出各种动物与植物供人类生活所需;它也让人有

一个能够创新的大脑,从而使社会的文明、制度、科技层出不穷地诞生,让人类的

生活越来越丰富,品质越来越高。同时,大自然也是非常公正的,它使一切的生者

皆有死,人类不仅是"生"者,而且是"生"者中的姣姣者,同样也必会走向死亡。

且人类又不是一般的"生"者,他是有精神意识的"生"者,因而,人在承受生的

幸福、生的欢欣、生的高品质的同时,也必要经验死的痛苦、死的悲哀和死的恐惧。

这些所谓的痛苦、悲哀、恐惧皆非人"死"后的状态,它们全都是人"生"前的负

面状态,亦即所谓临终期的感受。因此,为了提升现代人之生死品质,必须大力推

进临终关怀(hospice)的事业,这是关系到海峡两岸的中国人福祉的大事,

应该进行广泛深入地探讨和研究。

一、临终关怀(或安宁疗护,或善终服务)的性质及其意义

认清临终关怀的性质与意义,必须首先了解人类临终问题的普遍性和严重性。

据不完全统计,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已经有800亿个个体生命死去,而现今

中国每年的去世者也有700万之巨。也就是说,在人类历史上,曾经有800亿

人进入了临终期,并一去不返;而中国现在则每年有700万人要走向临终直至死

亡,经历这人世间最大最深刻的痛苦。非但如此,若以每个逝者约有5个直系的亲

属、10个左右的朋友计算,则全世界曾经有4000亿人承受过丧亲之痛、80

00亿人经受过丧友之痛;而在中国每年就有约3500万人要承受丧亲之痛、7

000万人要承受丧友之痛。如此巨大的数字,怎不令人万分吃惊?实际上,每个

具有正常寿命者,都必然地会在某时某刻先品尝到丧亲和丧友之痛苦,然后则体验

到自己面对死亡之临终期的极度恐惧。

而且,不仅直接面对死亡者要进入所谓临终期,当一个人到了老年时,他或她

也就相当于进入了临终期。按国际通行的标准,60岁以上者可称之为老年人,当

一个地区和国家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10%以上时,就成为老年型的地区

或国家。1999年1月,新华社公布了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已达1、2亿;

到2050年,中国将拥有世界近24%的老年人,约4、5亿,占亚洲的36%。

那时,世界每4个老年人中会有一个是中国的老年人。(参见《养老事业面面观》,

《中国教育报》1999年10月14日)老年人中虽然有许多生活得相当幸福,

身体也十分的健康,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老人不是身患这种疾病,便是别的什

么恶疾在逼近。而且不必说,人人心中都明白老年人都在程度不同地走向临终的不

归之路。这些情况说明,以目前中国的情况来看,1、2亿以上的人要面对死亡的

胁迫;若仍以每人5个亲属、10个朋友计,则中国每年约有6亿和12亿人口有

间接的死亡问题的困挠。

当然,从最广义的角度而言,每一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开始了自我之生命

迈向死亡的旅程。可见,人不是在步入老年、患了绝症时才有所谓临终的问题;从

生命之本质上看,当一个人的生命胚胎开始形成的那一瞬间,死亡的过程便同时展

开。这种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实存在人的生命行程中有相当一段时期并没有演变为观

念意义上的死亡问题,这在现代社会享乐主义文化盛行时更是如此;而中国忌谈死

的文化传统又在相当程度上遮蔽了人的死亡问题。但是,人在观念上是否存在着死

亡的问题并非是决定性的,实际的情形是,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向我们逼近。这即哲

人们喜欢谈论的"人是一种归终存在"、人是一种"向死而在"的生物之意。况且,

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一样,各种突发性的事件仍然不时地发生着,甚至发生的频率

与惨烈的程度又要超过古代社会。因此,人很难说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便会突然

地面对死亡,比如意外的自然灾难的发生,各种车祸船祸飞机之祸,还有突发性刑

事案件的发生、战争中的死亡等等。不过,更令现代人心焦的是在某一天突然发现

自己患了绝症。

据估算,全世界患癌症者已超过1000万,每年死亡达700多万人。中国

每年新发现癌症患者估计有160万之多,每年死亡约130多万。癌症的死亡率

在各种死亡的因素中居城市的首位,在农村则居第二位。仅据江苏省的一次调查显

示,每年因癌症死亡的就达12万多人,其死亡人数和死亡率都居全国之首。(参

见赵伯阳《浅谈癌症病人的临终关怀》,文载《全国临终关怀与死亡教育学术研讨

会论文集》)根据台湾有关方面的统计,癌症导致的死亡人数从1982年始便成

为台湾地区死亡人口的第一位,1997年死于癌症的人口高达29011人,每

4位死亡的人口中就有1人死于癌症。癌症患者与一般的走向临终期者不太一样,

与面对死神降临的老人们也不一样。一者,他们是非正常地步入临终期的,每个癌

症患者无论年龄多大、身体状况如何,每个人都自然地认定自己患这种病不应该,

不必然,故而好不甘心,好不安心,这造成了严重的死亡焦虑问题;其次,患了癌

症几乎就等于宣判了死刑,其它的病症再严重,人们一般也都抱有治愈的希望,而

事实上现代医学也是能够满足人们这种希望的。可是,若患了癌症,即便也的确有

许多治愈了的事实,人们也仍然信心丧失殆尽,而现实的残酷性(高死亡率)也的

确足以支持人们的这种看法,这造成了极大的死亡痛苦。此外,现代的医学科学已

发展到虽然不能治好癌症患者,但却可以比较精确地告诉人们大概的存活期。这一

切因素都导致癌症患者步入的临终期是一个比其他的临终者更为痛苦与恐惧的过程,

而患者的亲属与友人所经受的苦难相应的也要大大地超过其他临终者的亲属。

既然人人都必死,或正常而死,或病患灾祸而亡;或长寿而死,或早夭而亡,

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或长或短的临终期,也必然会品尝到或深或浅、或重或轻之

临终前的痛苦。由此可见,临终关怀就决不仅仅是对绝症患者最后生命时光的医疗

照护,其本质应该是广义的对大众的死亡教育,是人类在基本解决"生存"问题之

后,进一步去解决"死亡"问题的一种最新的发展与努力,这才是其真正的意义所

在。

人类在20世纪中叶以前(二次大战前)并没有很好地解决生存的问题,而死

亡问题则分别地交由或医学、或宗教、或民间信仰、或哲学等去解决,实际上也没

有得到很好地解决。在20世纪下半叶开始,人类利用飞速发展的生命科学、新材

料、新能源、信息技术等科学技术,在解决人类的基本生存方面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展望21世纪,人类将运用生命科学中的"克隆"技术、遗传工程里的基因解码、

人文医学中的临终关怀,以及哲学的智慧、宗教的信仰等来更好地解决死亡的问题,

这是一个综合地解决人类之死亡问题的年代,应该能比以前的时代获得更大的成功。

所以,我们不能仅仅从医学的角度来理解临终关怀,而应该从广义的死亡教育的视

野来看待临终关怀,来发展临终关怀。

从这样一种眼光来看现代的临终关怀,就会意识到,临终关怀不仅仅是对临终

患者提供医疗的照护,还应该对所有的人(他们本质上都是临终者),提供死亡的

教育。告诉人们:既然人人都或迟或早要步入不同性质的临终期,就要早做准备,

尤其是精神与生理上的准备。当然,我们要看到作为死亡教育的临终关怀事业开展

的极大困难。因为,现代社会是一个崇尚年轻、活力、健康、享乐的时代,万众瞩

目的中心是美女如云健男如星的歌坛影坛和体坛。年老、疾病、死亡或被人们有意

识地抹除掉,或无意间地被忽视掉。虽然每个人也都明白自己必会老、必要病、肯

定会死,人们也还是在年轻时、健康时、离死亡还比较遥远时不愿意去思考,更不

愿意去接受这样一些是人就必然要面临的状况。可是,现实的发展是,无论你思考

不思考、接受不接受,老、病、死亡都必会在某一时刻到来。没有思想准备者,一

当面对这些与社会崇尚的价值相反的状态时必会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而不愿

接受老、病、死者,将必然承受更大更强烈的人生痛苦和死亡的恐惧。因此,在这

样一些重大的生死问题上,临终关怀的事业除了发展医疗照护的方面,还必须介入

广泛的有关生死的社会教育过程,以让每个现代人发挥自己思维超前的特点,在活

得生机勃勃时、健康舒适时,在离死期尚远时,对必然要经受的衰老、疾病、死亡

作一番理性的思考。吸取过去人之经验与智慧,化作正确的方法、途径和勇气,来

面对和解决我们生命中的负面状态,尤其是在我们不可避免地步入生命的临终期时

能够将痛苦、焦虑、恐惧降到最低程度。

即便是在对绝症患者进行临终的关怀,其实质也在于配合疼痛控制的技术对患

者进行死亡的教育。告诉他们如何获得对自我人生的积极评价,又如何得到对死亡

及死之后的正确体认,由此使患者以生命的充实、正确的人生观和灵魂的安详来消

解对死亡的焦虑、恐惧与痛苦。

既然将临终关怀的性质定义在对人进行死亡的教育上,那么,从事这一工作者

不仅要拥有精湛的医学科技的知识和能力,而且还要具有深厚的人文社会科学的知

识与技巧,以及人类古老文明传统和宗教的精神底蕴。这就需要临终关怀的从业人

员去广泛地涉猎心理学、社会学、宗教学、哲学、生命科学等等各学科的知识,并

转化为实际工作的素养与能力。也就是说,要对"病人"和一切人进行"全人"的

照顾,自我首先得是一个"全人"。要善于把医学方面的安宁疗护过程中所获得的

资料,转变为对世人进行生死教育的材料,并获得实际的成效。因此,临终关怀可

以说是人类现代社会最具人性化的一种发展,是人道主义在现代社会最高体现之一。

它的发展将是人类生活品质提高之后,继之以提升死亡品质的主要希望所在。

所以,临终关怀的从业人员任重而道远,既要有广博的学科知识背景,又要有

宗教性的献身精神,还要有实践家的操作能力,综合这些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临终

关怀工作者。

二、在中国开展本土化的临终关怀事业的问题

既然临终的问题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它是人类社会中最为普遍也最为严

重的问题;那么,临终关怀事业的重要性就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要在中国开展临

终关怀的事业,还必须解决几个重要的问题。

第一、在理论上必须承认人之灵魂的存在。在台湾的安宁疗护界,人之"灵"

的存在是不需讨论的问题。一个活生生的人,通常被分为四个层面:身体、心理、

社会和灵魂。所以,在台湾的许多医院,除了大陆医院中常见的急诊部、内科、外

科、住院部等之外(这些部门是解决病人的身体疾病的机构),还有大陆中国医院

里没有的牧灵部──专门照顾病人的心灵;社工部──专门解决病人的社会方面人

际方面法律方面的问题;自然,心理治疗部门是常见的医院中的组成部分。在这样

在医疗体系内,人的身、心、灵、社会四个层面的问题都得到了应有的重视。在中

国,因为有着意识形态方面的唯物与唯心之分的问题,如果认为有"灵魂"的存在

便相当于所谓"彻底的唯心主义",所以,通常是不承认灵魂存在的。如此,在中

国的医院里,可以有治疗身体疾病的部门,也可以有治疗心理疾病的部门,但却不

可能有抚慰人之灵魂的部门,原因很简单:灵魂都不被承认其有,又焉能设立抚慰

它的专立的部门?这就叫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没有灵魂安抚的临终关怀

不仅不能对患者进行"全人"式的照顾,而且,还因为它切掉了临终关怀中最最重

要的部分而萎缩为一种技术医学,它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临终关怀了。

实际上,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灵魂的存在不仅为大多数人所认可,而且形成了

相当系统的学说。今人所谓之"灵魂",古人通常称为"魂魄"。春秋时期的子产

认为:"人生始曰'魄',既生魄,阳曰'魂'。"(《左传·昭公七年》)汉孔

颖达在解释这段话时指出:"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

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

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在此,"灵"与"神"都是形容词,皆为说明"魂"与"魄"的奇妙性、神秘性,

后来,两者逐渐地合为现今人们常用的"灵魂"一词。

在中国古人眼中,魂与魄乃是人与生皆来的东西,"魄"附在人的形体之上,

对人之肉体的活动起着主宰的作用;"魂"则是附在人之精神上,是人之精神活动

的主宰者。所以,人之生,就是身体与"魂""魄"之合;而人之死,不过就是"

魂"与"魄"离开肉身而已。当然,在中国历史上,从原始的观念到民间的传统,

再到佛教的思想,"灵魂"不以肉体的死亡而消失(不朽、轮回)成为一种普遍性

的观念,对中华民族的生存与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西方,哲人们也早有类似

于中国古代关于灵魂的观念。古希腊的柏拉图认为:"死亡是灵魂从身体的开释",

而且认为"灵魂"是不朽的,可以转世的。现代著名的人类学家泰勒把灵魂定义为:

"一种稀薄的没有实体的人形,本质上是一种气息、薄膜或影子。"今天,人死后

"灵魂"是否存在的问题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宗教与科学在这方面的观点也仍然可

以互相讨论;可重要的是,人有生命时是有"灵魂"的,它就是一种主宰着我们身

体和精神活动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我们现代人应该实现认识上的一致性。

第二,即便从哲学上来看,我们也可以达到对人之"灵魂"存在的体认。所谓

的存在有二种形式:一是实体性、有形性的存在;二是价值性、无形性的存在。具

体的物、东西是实体性有形性的存在;而人之观念、精神、心理、灵魂则是价值性、

无形性的存在。我们不能因为后者是一种非实体,且为无形,便指陈其不存在。事

实上,由计算机技术营造出的非实体性存在的网络空间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

实体性存在──如生活、工作、娱乐等等的性质与内容;同时也改变了人类非实体

性的存在──如观念、思维、价值等等。对这样一种意义重大的新进展,任何人都

不可能否认其存在。

所以,人之"灵魂"是绝对地存在着的,不过它是一种非实体性、价值性、无

形性的存在;它可以说是人之精神的最高层次、最终极的主宰者。也就是说,人之

精神是有层次性的一种非实体性存在,有协调身体动作的意识,有管理思维的意识,

也有心理活动的意识,等等;而最高层面的意识则是对一些终极问题的求索,如:

我们人"生从何来,死到何去"?我们为何而活,又应该怎样而活?人生之意义何

在?死亡意味着什么、死后又去何方?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只能发自人之灵魂

深处。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也正是这些问题形成了哲学与宗教的展开。即便在当代

中国社会,人们有时也会脱口而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灵魂到那里去了

?""我的痛苦痛到心里去了","灵魂深处找根源",等等。这些长期存在的社

会话语说明"灵魂"仍然是人们有意无意间承认的一种存在。古希腊的哲人曾经指

出,人间最最幸福之事不在肉体感官的享乐,而在灵魂的无痛苦。所以,要使人们

生死之品质达到较满意的程度,就必须解决灵魂的抚慰问题,这是古代(中世纪)

之宗教与哲学试图解决的问题,更是现代临终关怀的核心问题,也是衡量临终关怀

工作是否成功的主要指标之一。

第三,承认人之灵魂的存在,并不必然导致所谓主观唯心主义。"灵魂"存在

的观念只不过说明了:因为人内在地存在着灵魂,所以就会有灵魂之需求,临终关

怀中的灵性抚慰工作也就成为必要的了。并且,承认人之灵魂的存在,也不必然导

致迷信。许多人担忧只要认为人人都有一灵魂存在,必使迷信泛滥成灾。实际上,

这一类的忧虑是不必要的。因为人们存有灵魂,可能导致的是宗教的信仰和哲学的

智慧而不必然走向迷信。"宗教与迷信之间的一个重要的区别就在于宗教相信无限、

无形、彼岸的神和境界,而迷信则相信有限、有形、现世的神和境界。"(田洛《

宗教、迷信和科学》,文载《读书》1999年12期)在人类历史上,最早起来

反对迷信的并非是科学,而恰恰是哲学与宗教。所以,当一个人真正相信自我有灵

魂的存在,并诚心诚意地去满足灵魂之需,他或她最可能的是投向哲学与宗教,而

不是迷信,并会因此而扼制迷信的社会性泛滥。

第四,在现实的临终关怀的工作中,人之灵性的抚慰是核心。实际上,从临终

关怀事业发展的历史来看,其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医疗技术的问题,它最早起源于

宗教对病人的灵魂安慰,立足于基督博爱的基础之上。而所谓人之灵魂的存在也绝

不是空穴来风,在临终关怀的实际工作中,人有着灵性的需要已被大量的实例所证

明。台湾台中荣民总医院的杨克平博士介绍说:"一项针对21位癌末病患灵性需

求的研究发现,病患有寻求'神或宗教信仰'支持、寻求希望与力量的来源、领受

他人的爱与关怀及创造生命和生活意义等需求。而一项针对居家癌末患者的灵性需

求研究发现,病患有完成心愿、与家属相互表达爱与感谢,及宗教信仰等需求。"

(《安宁与缓和疗护学──概念与实务》,伟华书局有限公司1999年12月版,

第510页)台湾成功大学的赵可式博士在对临终病人灵性需求方面进行调查与研

究后指出:临终病人一般在灵性上有意义、宽恕与被宽恕、爱、希望、及宗教信仰

等项需求。(参见《临终病人的灵性需求及照顾》,文载《安宁照顾会讯》19期)

实际上,人们在日常的生活中,若过得比较的顺利、比较的平静,或者文化素

质不怎么高,往往没有什么灵性的需要,或者灵性之需求很小,所以,人们不太察

觉灵魂的存在;而若人的文化素养很高,或者遭遇上人生的重大挫折,如极大的人

生痛苦、灾难与悲伤,重病与死亡,等等,便会蹦发出灵魂的呻吟: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一生究竟有何意义与价值?这样的痛苦与灾难为何降临在我的头上?死后会去

何方?等等。于是,人们此时不再关注于现世之物质的获取,而是生发出灵魂的渴

望,这时,人们迫切需要的是──灵魂的抚慰。

杨克平博士综合各种材料指出:人是身(body)、心(mind)与灵(spirit)

的整合体, 且三者是互为影响的, 而灵则是人核心的部分, 也是最深的层面。

spirit(灵)源于拉丁文的spiro,含有呼吸之意,引伸而言包含使生命蓬勃, 富

有生气的意思。中文则将其解释为有勇气、精神、灵魂、活力或性格等意。"灵"

来自我们的"根",及人类在宇宙生命中的体验。所以,"灵性是人在生命过程中

自我超越能力的表现,可藉由个人与自我关系、他人关系,及神的关系之交流,体

会到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过程。"(同上书,第513-515页)杨博士进一步指

出,灵性的照护包括7项内容:其一,生命回顾,即有系统的协助病患以一种崭新

的观点去回忆其生命中以往的种种旧痛或快乐的过程。自生命回顾中寻找诸种经历

的意义,使病患能体会到他(她)并未白活一遭,并藉由创造与工作、体认价值与

受苦难的另一种诠释,来体验生命的意义。其二,道别。其三,全程陪同走过悲伤

的所有阶段。其四,共同面对死亡的事实。其五,处理未完成的事物,包括实务、

情绪或灵性上的。其六,协助探寻生命、死亡与濒死的意义。其七,谈论希望与害

怕的事物等。(同上书,第517页)台湾安宁疗护事业中对"灵"的肯认及比较

完善的照顾方式,以及其它一些成熟的经验,值得中国全体临终关怀工作者的高度

重视,并在理论上和实践中不断地加入新的材料,使之日渐完善,以造福全体中国

人,乃至全人类。

三、对海峡两岸之临终关怀事业发展的看法

如果我们承认人有"灵魂"的存在,承认人之全面的幸福包括最重要的灵魂之

幸福在内,且认识到人之生与死的最终极的问题都可归约为"灵魂"的安顿的问题;

那么,我们就应该也必须毫不犹豫地、加大力度地将哲学的资源与宗教的资源引入

临终关怀的医疗照顾的系统之内,使之成为其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从台湾的安宁疗护事业的发展来看,宗教资源的引入已无任何的问题,

医院中"牧灵部"的设立是安宁疗护中运用宗教资源的组织化制度化的保证;而活

跃在安宁病房内的神父、修女、师傅则是人力资源的保障。安宁疗护在台湾10余

年的发展,无论是从人员的培训、硬体的建设、民间资源的充分利用,还是制度的

订立、社会的倡导,等各方面均已达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准。以笔者之管见,若台湾

安宁疗护事业要进一步的发展,除完善其它工作之外,大力引入哲学的智慧、中国

传统文化的资源也许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也就是说,在安宁疗护的工作中,高度

重视宗教信仰的智慧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基于理性基础之上的哲

学,以及立于中华民族历史过程中的传统文化也是可以运用的极重要的资源之一。

美国天普大学教授傅伟勋先生的著作《生命的尊严与死亡的尊严》在台湾影响

非常之大,这是一本基于个人罹患癌症的经验写出的关于生命与死亡问题的生死学

的专著。其中谈及了世界各大宗教在死亡问题上的观念和思想,但本质上它是一部

基于哲学智慧来消解自身也希望能消解他人死亡焦虑与恐惧的著作。而中国传统文

化中的资源,如儒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生死智慧;道家"生死齐一"

的生死智慧;道教"永生不朽"的生死智慧;墨家"慷概赴死"的生死智慧;法家

"冷酷生死"的生死智慧;中国民间"阴间"与"阳间"的生死智慧;佛家"了生

死"的生死智慧,等等,都可以大规模地引入安宁疗护中的灵性的抚慰工作之中(

参见拙著《中国死亡智慧》,三民书局1994年版,《生死两安》,广西人民出

版社1998年版)。为此,除了从医学院中引入专门的临终关怀的人员之外,还

应该引进学习生死学的专业人才,如台湾佛光大学生死学研究所的研究生们。医务

人员与具有哲学背景的人员,以及宗教界的人士共同努力,必可将台湾的临终关怀

的事业推进到一个崭新的水平。

其次,对大陆中国的临终关怀工作的推展而言,笔者认为,最最重要的还不在

硬体设施的建设,而在大力引入宗教的人士参予医院中的临终关怀的工作,否则,

大陆中国的临终关怀将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临终关怀。为此,大陆中国的临终关

怀界要虚心地向台湾安宁疗护的同行们学习,不仅是学习台湾安宁疗护界广泛地引

入宗教人士参予的做法,还包括学习台湾行政当局重视、医院积极推展、民间基金

会和专业社团全力配合的四位一体的工作模式。只有使临终关怀的事业受到政府高

度的重视、医院当局的大力推展、民间社会的广泛参予,才能使之获得真正快捷的

和良性的发展。

如果台湾的同行们还能进一步地帮助大陆的同行们建设一个类似于设在马偕记

念医院的安宁疗护教育示范中心那样的机构,并在人员的培训、硬体设施的建立、

宗教人士的派遣、训练等各方面提供帮助,必可在短时期内大大提高国内临终关怀

工作的水平,最终使海峡两岸的中国人在生死之品质上都获得极大的提升。

主要参考文献

《中国古代鬼神文化大观》,尹飞舟等著,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死亡哲学》,段德智著,湖北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中国神秘文化》,金良年主编,上海文化出版社1998年版

《中国死亡智慧》,郑晓江著,三民书局1994年版

《生死两安》,郑晓江著,广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安宁疗护之历史、现况及展望》,陈正克著,文载《安宁照顾会讯》第23期

《安宁与缓和疗护学──概念与实务》,杨克平等著,伟华书局有限公司199

死者的亡灵篇3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2-0-02

迟子建是当代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她呼吸着东北黑土地上的空气,看惯了北国的风霜雨雪,对故乡山川与亲人的眷恋与深情是她作品的底色。她怀揣着一颗童心,运用儿童创作视角和散文化的笔法书写北国边陲。她关注着黑土地上人们的生存状态,并通过小说向读者呈现出关于东北的原始、神秘、雄浑、苍劲、壮阔的东北民俗风情和独特的自然地域风貌,展现出深厚的东北文化底蕴。在小说创作的艺术追求上,她的很多作品选择了以“死亡”作为切入点,描写黑土地上人们的死亡状态,挖掘死亡背后的深层意蕴,通过对死亡的描写让人们对生命有更深层次的感悟。

一、以死亡描写为切入点,展示生命状态

迟子建笔下的死亡呈现出一片自然、宁静、温情的气息。在她的作品中,死亡脱去了恐怖阴冷的外衣,让人们看到死亡背后的温情与宁静。正如苏童所说:“她(迟子建)在创作中以一种超常的执著关注着人性的温暖,或者说湿润的那一部分,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和角度进入多重声部反复吟唱一个主题,这个主题因而显得强大,直到成为一种叙述的信仰。”她始终以一种温情和爱意包容着她笔下的人们,向人们展示着童话般的家园。

《白雪的墓园》中,“我”的父亲从小说的开篇就去世了,但父亲从不是一个缺席者,我们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他与家人在一起。“炉火越来越旺了,我仿佛看见父亲正推开走廊尽头的门,微笑着朝我走来……他走到我面前了,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肩膀” ,从他去世的那时起,这种幻觉就一直存在,“我知道父亲根本不在这间房子里,可我又像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似的” ,在我们看来,父亲幻化成母亲眼中的那颗红点,和母亲一起关注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爱的孩子们。“那是父亲咽气的时候她(母亲)的眼睛里突然长出来的东西,我总觉得那是父亲的灵魂……父亲的灵魂是红色的,我确信他如今栖息在母亲的眼睛里。” 因为有了父亲的灵魂与母亲同在,我们度过了失去父亲后的第一个温暖却略带忧伤气息的除夕。母亲初一那天去看了父亲,父亲便安心地留在了白雪的墓园里。“我看见母亲的发丝乌亮,看上去精神多了。而我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墓园里的情景,现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园。雪稠得像一片白雾,父亲被罩在着清芬的白雾里。” 父亲去世,没有无休无止的悲伤与痛哭,有的是父亲灵魂的注视,给了我们重新生活的力量和勇气。而在《亲亲土豆》中男主人公秦山的死则呈现出哀婉凄美的爱的气息。虽然他是肺癌晚期,却心系妻女与家中未收获的土豆,妻子李爱杰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丈夫的生命。秦山心中早已对自己的病情有所了解,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偷偷地离开医院,回家收获土豆,并为妻子精心挑选了一条水蓝色的软缎旗袍。他利用最后的一段时间同往年一样收获土豆,进入安闲的冬天。“秦山瘦的越来越快,几乎不能进食了,他常常痴迷地望着李爱杰一言不发,李爱杰仍然平静的为他做饭、洗衣、铺床、同枕共眠” 秦山在下大雪的日子里挣扎了两天两夜终于停止了呼吸,“李爱杰穿着那条宝石蓝色的软缎旗袍守着温暖的炉火和丈夫,由晨至昏,由夜半到黎明” 而后礼镇的人们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葬礼:“土豆咕噜噜的在坟堆上旋转……使秦山的坟豁然丰盈起来,雪后疲惫的阳光挣扎着将触角伸向土豆的间隙,使整座坟洋溢着一股温馨的丰收气息”。对于李爱杰来说,丈夫秦山并没有离去,他只是幻化成一颗又圆又胖的土豆追随到她的脚下。每当充满着土豆花香的七月来临,他会像那些永远离开礼镇的人们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通过梦境将乡愁和爱意捎给他的妻子与女儿,捎给热爱土豆的人们。我们不能用任何灰暗冷寂的词语来形容迟子建笔下的死亡,透过死亡,我们感受到的是温暖的爱意和浓浓的清新而富有诗意的土豆爱情。

同时,迟子建笔下大自然的万事万物都具有生命的质感,无论植物或动物都具有和人类一样的灵魂,他们的死同样展现出别样的情感。《北极村童话》中黄狗傻子对于幼年的“我”来说是最真挚的朋友,我们一起分享食物,快乐与忧愁,当“我”不得不离开时,它脖子上拖着沉重的铁链追来,“它骏马般地穿过人流,掠过沙滩,又猛虎下山似的跃进江里,它凫着水,踩出一道晶莹的浪花……它张了一下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它在下沉,就在下沉的一瞬间,我望到了它那双眼睛,亮的出奇,亮的出奇,就像两道电光,它带着沉重的铁链,带着仅仅因为咬了一个人而被终生束缚的怨恨,更带着它没有消泯的天质和对一个幼小孩子的忠诚回到了黑龙江的怀抱”傻子死了,但它与“我”的情感如那源源不断的黑龙江水般不会消失,它的死是一种对友情和忠诚的昭示。还有《一匹马两个人》中的那匹老马,它与老少两代主人心意相通,她可以听懂少主人的嘱托,揣测出老主人的心思。老太太不幸被路上的石头磕死,它与老头不辞辛苦的往返于村庄与二道河子之间,只为让在睡梦中逝去的老太太得到最恰当的安排。最终老太太埋在了芳香四溢的田野中,当老头平静的离开时它又将老头送回村庄,让老人可以入土为安。失去两位老人后,它以顽强的毅力和忠诚守护稻田,最后被薛氏母女割伤流血而死,它以自己的死展示着它与老夫妇俩真挚的情感,一匹马和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是一家人。在另一个世界了,他们一家三口又会重逢。迟子建笔下的死亡不忧伤,不绝望,哪怕是动物的死亡也不会充满血腥与哀嚎,死亡的背后总是照耀着温热的夕阳余光。

除此之外,迟子建笔下的死亡总会有更深层次的精神与灵魂内涵。死亡,向生者诉说着生的深沉思考。《雾月牛栏》中继父在那个温情盈盈的雾月里弥留人间。只因为他当年失手将宝坠打傻,而埋下终生的悔恨,这种内心的负疚感一直折磨着他,他临走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宝坠回到人的屋子里住。尽管继父的死未能唤起宝坠沉睡的记忆,却让他获得了异父妹妹的亲情,为他再次印证了母爱。死亡对于继父而言,不单单是在人间历程的终结,更是一种希望,一种赎罪,一种解脱。而雾月的牛栏里降了新的生命,同时伴随着一分安详,一份朴素的生命无多奢求的圆满。迟子建笔下的死亡超脱了肉体的死亡,肉体可以不存在,但灵魂始终存在,死亡并非生命的终极,生命正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二、死亡涵义的深刻诠释

细细品味迟子建对死亡的抒写,我们不难发现,死亡在她笔下呈现出温情、舒缓、平静如常态。

她不擅于将赤裸裸的死亡场面暴露于读者面前,她剥去死亡恐怖的外衣,将死亡展现的平静而充满温情,向人们昭示出一种平静的生和从容的死。无论生死,灵魂是始终不灭的,所以死只不过是肉体的陨灭,也就冲淡了死亡的阴冷与恐怖,继而呈现出一种温情。死亡在迟子建笔下有着别样的单纯与质感,她对死亡有着独特的感知与体悟。“迟子建那里,死亡无疑是对生命与生者的重创与掠夺,但它从不是不可逾越的,不可窥见的黑墙。”(戴锦华,1998)死亡正是迟子建笔下那个“与幽灵同在的夏天” (《向着白夜旅行》),正是失去父亲后的拳拳思恋(《白雪的墓园》),《亲亲土豆》中秦山死后的坟茔与其说是渡往冥河的船,不如说是丰满的生命与爱的小舟,《雾月牛栏》中那个雾月,与其说是继父逝去的日子,不如说是他以死亡换回的心灵的救赎与祈愿。生与死并非命运的两极,生命依旧在死后延续,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亡正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是精神的历练与拯救。迟子建对死亡的表现,充分体现出她独特的人文情怀和超越死亡的美学眼光。她借助于人物死亡造成的震撼,从而传达出对美好人性的呼唤。《白银那》中卡佳的死唤醒了食杂店老板马占军夫妇的良知,同时也让乡民们学会了宽容。《雾月牛栏》中继父的死告诉人们,善良的人们永远避讳放弃对自己瞬间丑恶的惩罚,而恶人从自己的罪行中得到的永远是罪恶的快感。《沉睡的大固其固》中温高娘是带着对全小镇人民的祈福,甘愿一人承担灾难的善心而死,而这正像河中的鱼一样“它们不屈不挠产下的卵却在第二年春天变成小鱼,游出了狭窄的呼玛河进入黑龙江,投入鄂霍次克海阔的怀抱中区孕育成熟了”。

迟子建笔下的死亡只是一种自然状态,或者说是人生历程的一个必然阶段,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状态下的必然,所以死亡不可悲,也不恐怖。大自然孕育了人类,同样可以收回人的肉体,但灵魂始终存在,它们在另一个世界与亲人相会,以另一种形式与活着的人们进行交流。所以“我”在温暖的炉火中看到父亲亲切的面庞,感受到他温暖的抚摸(《白雪的墓园》),可以嗅到吉喜朴实生命所散发的麦子的清香(《白银那》),可以看到依旧年年开放的弥漫着香气的片片土豆花(《亲亲土豆》),可以在那只粗朴却美丽无比的金红色的碗从一堆碎瓦砾中脱颖而出后看到新的希望(《日落碗窑》)。迟子建正是以这种温情的笔触描写死亡,将死亡浸润在一片平和充盈之中,以诗意的笔触描写死亡,让生命的质感在这期间得到充分的凸显与升华,她正是以一种特有的高度和更为辽阔的仁爱和智慧体悟着死亡,体悟着生命。

三、以死亡作为写作视角的原因探析

迟子建从小生活在环境优美的东北边陲,自然环境优美,当地民风淳朴,让她形成了一种亲近自然,热爱生命的天性。她以一颗悲悯之心观看世间万物,她相信世间万物都有美好的一面,她以一颗仁爱之心濡染世间万物,以美好、温暖和善良的心态对待一切,包括死亡。她放弃了对“恶”的描写,侧重于对美好人性的开掘。她写甘如春雨的人际关系,她写味如醇酒的亲情,她写淡如常态的死亡,在不知不觉中将笔伸进讴歌美好人性的领域。她在创作中始终体现着对人类的终极精神关怀,并善于将朴素和平凡放大成为一种感人至深的品格和力量,所以在她的作品中,尽管描写死亡却能体现个体生命的价值。尽管逝去,却具有感人至深的伟大力量,让人不悲观,不绝望,反而成为流于笔端,沁人心脾的股股暖流。

同时,迟子建成长的大兴安岭最北端,也是泛神论思想和萨满文化盛行的地方,人们对自然界充满敬畏,对自然神灵笃信不疑。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一文化现象,并且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泛神论的实践者,她相信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因此她将死亡的原因归于自然,死亡只是另一种存在形式,只是肉体归于自然,灵魂归于神灵而已。迟子建笔下为我们创造了一个万物皆有灵的世界:鱼会流泪,土豆会撒娇,鬼魂可以到世间游走,人们可以和死去的人交流,可以和魂魄结伴旅行。她不将死亡描写得很可怕,而是可以那么从容超脱,也就不难理解。

死者的亡灵篇4

[关键词]朝鲜族;死亡观

人类的生物学存在由生而起,因死而终。人类社会亦在生生死死的无间断新陈代谢中不断发展。这使得人们时时处处都可能遭遇生死问题,由此生死引起人们的烦恼和思索。生死观是人们对生与死的关系和意义所抱有的观念。生与死、生命的诞生与躯体的消亡、永生的渴望与死后的归宿、生者与死者之间的精神联系,这一切都深化增强了人们在哲学思考、价值选择、宗教追求和文学艺术等方面的表现,影响了社会文化生活的诸多方面。然而死亡这个灰色文化课题,长期以来一直是我国传统文化研究的一项空白。近年来人类学家和民俗学者的研究集中于处理死亡现象中的人和其所处集体,而缺乏对死亡本身的关注。坟墓是其创造者宇宙观和死亡观的集中反映,本文从人们对逝去者的葬礼中阐述朝鲜族的死亡观及人一个社会对生命和死亡的关心和理解程度。

朝鲜半岛的旧石器时代始于公元前50万年,公元前5千年进入新石器时代,公元前10世纪开始进入青铜器时代,到了公元前4世纪进入铁器时代,这个时期的朝鲜族有了较为系统的灵魂不死思想。远古朝鲜族的灵魂不死观念的产生和流行自然而纯朴,没有经过太多人为的雕饰和伪装,真诚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思想的幼稚和由此而来的种种迷信。具体地说,在远古朝鲜族看来,人睡着了会做梦,这说明人的灵魂可以出壳,可以脱离人的躯体而存在。同样的道理,人死了,身体腐朽或消失了,他的灵魂却可以脱离这一躯体而继续存在下去。人的躯体只是他的灵魂存在的寓所之一,躯体没有了,灵魂可以转移到其他的地方继续存在,这便是朝鲜族最原始的灵魂不死观念。在万物有灵和灵魂不灭论的影响下,朝鲜族把尸体的头部向东和向北,这反映出生命回归原点而得以重生灵魂不死思想。因当时朝鲜族把冬天视为生命的原点,冬天至日相应的空间便是北方;东方象征着春天和复苏,代表着新生和朝气。朝鲜族并且发明土圹墓处理尸体,以保存死者的灵魂世界。“庆尚南道统营郡烟台岛贝家的陪葬品有贝伦,骨制鱼叉,石斧,磨刀石,陶器等多种物品,可以推测尸体安葬仪式完成之后,可能还为了安慰死者的灵魂进行了一定形式的祭祀。”[1]此后,各地出现的瓮棺墓,石棺墓和支石墓均是人类对亡灵世界的抽象思维进一步发展的结果。

进入4世纪以后,高句丽在鸭绿江流域兴起,兼并北部的各部落国家及汉四郡。在南部,百济消灭了马韩54国。辰韩也由12国合并为新罗。朝鲜半岛形成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鼎立时期。“在三国时代,最典型地反映继世思想的行为就是厚葬和保持尸体的完好。”[2]人们确信能在死后继续与人世同样的生活。因此,人们不惜劳师动众地建造巨大坟墓,且陪葬生前使用过的生活生产用具或武器类物品,保障死者死后世界的正常生活。这些墓葬还分为地上葬,地下葬和地上地下二次葬等三种葬法,为了升仙为仙人,主张距离天空越近越好,身份显赫的贵族和国王一般选地上葬。壁画是这个时期古墓的另一个特点,比如,在平壤附近墓室作方形或长方形,用石块砌成墓壁,以石条叠涩出墓顶,结构多单室和以甬道相连的双室,也有个别多室者,墓穴上覆以坟丘。彩色壁画多直接绘在石壁上面,也有少数绘在墓壁的石灰面上。壁画在人物图的基础上增加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图以避邪抵御骚扰墓室的邪气,以保障墓主人的死后生活平安。

公元7世纪新罗在唐朝的帮助下统一朝鲜半岛大同江以南,史称“统一新罗时代”。904年,新罗僧人金弓裔建立“泰封”。918年,后高句丽大将王建以弓裔行为不轨和滥用权力而其统治,改国号为“高丽”。高丽时期,高丽王朝将佛教定为国教的同时还大力推崇道教,这为风水信仰的发展条件提供了政治保障。无论是王陵还是庶民墓葬,均选择了面南背北的山坡,且左右还有所谓青龙白虎的山脊向外延伸,高丽太祖五世祖康忠根据风水地理也迁家。在佛教三世轮回说和业报论价值观影响下,坟墓陪葬品简单,金银玉石材质的奢侈首饰几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质朴的首饰和铜镜,青瓷,铜钱等物品。佛教葬法的火葬象征着烧去为人世所染的一切污染秽之物,并消灭人世形体观念,因为崇拜佛教,朝鲜族贵族社会广泛流行了佛教式的火葬礼。

1392年,亲中国的高丽三军都统李成桂发动兵变,废黜高丽王,自立为王,并向中国称臣。明朝皇帝朱元璋赐国号“朝鲜”,史称“朝鲜王朝”。朝鲜王国时期,朝鲜族认为人鬼两重天,却处于同一空间。“不要以为黄泉路遥,户外即是黄泉世界。不要认为阴间路远,我正在行阴间之路。坟墓为室,松竹为篱,月郎明时,愿否对诗词。”[3]朝鲜族认为人的生与死是生命的两个端点,都是生命的部分,二者合为完整的生命,所以要“善终”。朝鲜族繁琐的礼节仪式所要表达的绝不仅仅是人的一种悲恸情怀,更重要的是要为人的“身后”作好妥当安排,为人的灵魂的归宿和以后的生活作好充分准备。韩国人采取丧葬礼仪的最终目的是即要使死者满意,也要让活人安宁。对祖先的这些“孝”是朝鲜王朝时代占主导地位的行为典范。所谓“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就是教人勿忘先人之美德,勿忘先人之养育之恩。随着《朱子家礼》在朝鲜的广泛普及,因循儒家礼制,祭祀祖先的礼仪习俗渗透到整个社会的实际生活中,祭祖成为“孝”的象征。

1945年2月,二战结束后,朝鲜半岛因苏美势力范围被划分为南北两块并分别建政,北部苏联势力范围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及南部处于美国势力范围内的“大韩民国”。1953年,联合国军支援的南韩同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支持的北朝鲜最终签署停火协议,从此朝鲜半岛沿三八线非军事区划分为两个国家。这个时期到至今,朝鲜族死亡观有基督教内容并与传统死亡观逐步断裂。虽然朝鲜族没有全民性的统一宗教,但近年来在朝鲜族中,信仰基督教的人增多。比如,在韩国基督教已成为影响最大的宗教。朝鲜族基督徒认为死亡没有什么可惧怕,肉体的死亡是向灵体生命的过度。朝鲜族基督徒对死亡采用坦然无惧态度,认为死亡是归回天父的家里去跟神同在,天堂是人类最美好的归宿。死亡就像是一个“门槛”,跨过这个门槛之后,就进入真正崭新、喜乐、永恒的生命。在传统的朝鲜族的思维中,六十岁是修完所有人间课程的毕业年龄,所以还甲(六十大寿)仪式是把老人与死亡相提并论的仪式,是对处于生者与死者间的老人进行社会认可的仪式,是与祭祀神灵的形式极为相近的“活祭祀”。在传统的死亡观念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在跟随着现代的人们,那就是对死亡产生的恐惧和不净之感。人们每当产生这种感觉时,会请求巫堂消除怨灵和生者之间的矛盾,最终让人与鬼和平相处。这个时期,死亡和丧礼绝非是个人层面的事件和活动,而是发挥着有关共同体的所有象征意义和机能。但到现代社会,朝鲜族对死亡漠不关心,死亡死去了太多尊严和个性,不再被人们所重视,默默无闻的大众悄然来到人世又毫无声息地逝去,死亡留下的仅仅是“死亡”这个词汇。“丧葬礼仅仅服务于消灭尸体,生死循环环节被断裂,死者同生者的交流通道被彻底堵塞。”[4]伴随着丧礼的退化,血缘和地缘的牢固程度亦随之松解。因为已经没有了共同祭扫的坟墓,甚至抛弃了共同祭祀祖先的义务,朝鲜族的家族根基已经面临崩溃。

综上所述,死亡观使朝鲜族形成了崇尚自然、和谐、和平的民族气质。在一切讲究效率和竞争的今天,朝鲜民族更应理解生死观,并重构朝鲜族文化,从而为今天的财富世界能够建立一个讲究效率、公正及社会责任的和谐社会奠定良好的社会气氛。

参考文献:

[1]朝鲜支石墓研究[M].社会科学院,汉城:中心2000.224-229

[2]姜仁求.古坟研究[M].汉城:学研文化社2000.19

[3]崔正如,徐大锡.东海岸巫歌[M].汉城:荧雪出版社,1974.382

[4]崔荣根.朝鲜民族传统生死观研究[D].2005.5

死者的亡灵篇5

关键词:儿童亡灵;视角;《风景》;《丁庄梦》

小说是一种作者通过讲故事来表达其思想的文学创作范式,视角的选择是其如何准确表达思想的重要的形式问题。“视角指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文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或者说,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必须承认,观察的角度不同,同一事件会出现不同的结构和情趣”。[1]本文意在简论儿童亡灵视角的独特叙事魅力,以及儿童亡灵视角背后隐含着作家的生命关怀。

一、陌生化的审美效果

通过形式上选择荒诞的儿童亡灵视角来表现现实的题材,使小说营造出超现实主义的氛围,给读者以新奇、诡异的审美感受,从而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华莱士·马丁在《当代叙事学》中指出:“叙事视点不是作为一种传送情节给读者的附属物后加上去的,相反,在绝大多数现代叙事作品中,正是叙事视点创造了兴趣、冲突、悬念,乃至情节本身。”[2]《风景》中小八子讲述的是自己父母和兄弟姊妹的故事,但他在出生半个月就死去了,并没有与家人产生实际的互动。叙述者已死,故事的讲述变得不可能。然而,在怪异的氛围中,看似是不可能的儿童亡灵的叙事使笔者在构建的荒谬之中感受到了故事的真实性,儿童亡灵叙事使作品拥有了直指人心的感人力量。

二、叙述视角的突破

首先,《风景》和《丁庄梦》是第一人称叙事,虽然小八子和十二岁的“我”叙述的是活着的人的生活,叙述者和故事人物分属两个不同世界,但是叙述者与故事人物有亲属关系,在他们叙述故事的内容时,反而会有代入感,有身在其中的效果。从而,增强了故事的文本的可信度。其次,死亡赋予了叙述者全知的叙事能力。一方面,亡灵可以自由全面的表达,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叙述者可以讲述过去、现在和未来,他还可以窥探到故事中人物的内心想法。《风景》中小八子可以知道“父亲每次这么说都令七哥心如刀绞……他想他对父亲的感情仅仅是一个小畜牲对老畜牲的感情”。另一方面,亡灵身份使得叙述者可以客观冷静的表达。亡灵身份脱离现实束缚的独特性赋予隐含作者干预叙事的合理性,硕士论文这样隐匿其中的理性判断不会显得突兀和生硬,叙述者的思维和眼界可以高出他的实际身份和年龄。《风景》中在叙述者小八子可以看到七哥思想的鄙陋。总的来说,这个视点制定了叙述者同各人物的双重关系:他一方面同这些人物保持了亲密的血缘关系,另一方面又不必介入他们之间严酷的生存竞争。儿童亡灵视角将全知全能叙事和第一人称限制叙事的优点统收入自己的叙事里,故事的发展不会显得生硬,叙述者的视角可以照顾到故事的方方面面,而且情感上对于读者来说,真实可信。

三、双重对比下的生命关怀

任何形式上的变奏,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主题而服务。儿童亡灵视角兼具两个特殊身份:儿童和死人。1、儿童视角“对自然、生命个体的原初本能的表达,补充了成人视角作为一种社会、文化、历史的角度的偏颇,拓展了文学的技巧空间”。[3]《风景》和《丁庄梦》两个文本中,叙述人涉世未深,甚至没有机会进入社会,他们的世界是定格在简单里的,而他们面对的确是一个复杂的、残酷的现实社会。作家借以叙述者儿童身份的纯然的特性来反衬成人世界的复杂与社会的生存秩序对人性的异化。2、唯有死亡才能讲述生的真谛。《风景》中的父母和兄长都十分羡慕已死去的叙述者小八子,他们都觉得被埋在窗下的小八子过得最舒服。在叙述者的冷静叙述中,笔者感受到作者“生不如死”的主题表达,感受到了处于经济转型期中人们的躁动,以及生活的困厄和处于底层社会的人的挣扎。要死者来同情生者,无不让人感到令人窒息的绝望。《丁庄梦》同样如此,被叙述的阳间生活荒诞可怕,在艾滋病的蔓延下,随着身体被病痛的侵蚀,人性的荒芜也逐渐显现。在叙述者和被叙述的故事人物之间,有儿童与成人的距离,有死与生的距离,还有在安宁与喧嚣,幸福与痛苦之间的巨大裂缝。儿童亡灵视角的选择,使得小说的主题和思想在极具反讽意味的氛围中被传达出来。

参考文献:

[1]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

[2]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

死者的亡灵篇6

关键词: 奥斯卡·王尔德 童话 死亡 唯美主义

奥斯卡·王尔德是19世纪唯美主义的代表作家,他在文学史上一直享有盛名。他的两部童话集《快乐王子与其他故事集》和《石榴之家》一直被视为展现其唯美主义形式的典范。童话中的死亡主题更是完美地诠释了他的唯美主义艺术观,这种与唯美主义相契合的死亡可称之为唯美的死亡。从儿童的视角解读王尔德的童话,唯美的死亡能让儿童减少对死亡的恐惧并正确接受死亡,有助于儿童对基督的爱与救赎的接受。

仔细梳理王尔德童话中唯美的死亡,可将其归为三大类:为爱而亡,取义成仁和意外之死。

1.为爱而亡。

在王尔德的童话里,爱情的浪漫与现实的残酷不可调和,使得主人公的为爱而亡呈现出一种凄凉之美。在《渔夫和他的灵魂》中,年轻的渔夫为得到美人鱼的爱抛弃了自己的灵魂,却在自己灵魂的引诱下离开了美人鱼,追寻自己的欲望。欲望终究难以胜却他对爱的追求,但最终等待他的是美人鱼的尸体,伤心欲绝之后为爱而亡。王尔德以那叫做“爱”的上帝为他们祝福,二人最终获得幸福的永生作为故事的结局就是为了突出爱的无比高尚和为爱而亡的无比美好。通过死亡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实现了永恒的爱情。《西班牙公主的生日》这篇童话也是为爱而亡的优秀作品,是丑恶现实牺牲人的代表。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森林里的小矮人爱上了美丽的公主,直到小矮人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目,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是在嘲笑他的丑陋,小矮人最后心碎而亡。应该说,小矮人的死亡不仅是因为没有得到爱情,而且是因为他周围所有的人都成了逼迫他死去的刽子手,小矮人由不谙人事的快乐精灵变成了丑恶现实的牺牲品,这是王尔德对丑恶现实的痛陈。王尔德对于爱情的思考是多角度、多方位的。他作品中的主人公有为了维护爱人的生命而选择自己死亡的,有因为爱人的死去而跟着殉情的,有为了失去爱情而选择自杀的,有为了跟爱人永远在一起而同生共死的,更有因为爱和残酷的现实导致人心碎而亡的。不管采用哪种形式,王尔德都始终把爱与死以不同的形式纠结在一起,体现一种独特的爱情观,也体现出王尔德对“为爱而死,能否死得其所?”这一问题的追问。

2.取义成仁。

有人曾说,善良是一种智慧,是一种远见,是一种自信,它能给人带来精神力量和快乐。王尔德作品中塑造的一系列善良美好的人物,非但没能以自己的善行换来快乐和善报,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仅给人一种悲凉心痛之感,更增添了作品的反思价值。在《快乐王子》中,快乐王子是一座矗立在广场上的美丽雕像,他看到了穷人们的苦难,就穷其所有帮助他们,最终却因丑陋被拆除。小燕子也因错过南下的时节,冻死在雕像底下。快乐王子和小燕子的行为表现了舍己为人的大爱——为了救助苦难的人们而牺牲自己。腐朽的政府官员没有看到快乐王子和小燕子的这种牺牲精神,更不用说对自己的良心和责任反省,这种行径与前者的大善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童话故事是良善葬送人的真实写照,也是对现实丑恶的真实写照。在《夜莺与蔷薇》中,夜莺用生命换来的红蔷薇被贬得一钱不值,并且夜莺之所以愿意为之付出生命是因为爱情,也被年轻人看做是无聊的东西。那么,夜莺善良的付出到底是为哪般?王尔德最终还是把它归结到了爱。夜莺为了实现年轻人对爱的追求,无怨无悔地付出,甚至牺牲了宝贵的生命。以生命为代价的付出虽然被轻易地践踏了,让人感到悲凉心痛,但通过善行获得的那份精神快乐,或许可以给泉下的夜莺以些许安慰。《忠实的朋友》中主人公小汉斯是一位勤劳善良的园丁,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汉斯因为帮大修的儿子请医生,淹死在沼泽地的池塘里。可以说,在整部作品中,小汉斯善良的一言一行,他为朋友无私奉献的精神,与大修的自私自利形成鲜明对比。小汉斯为所谓的“忠实朋友”付出生命代价,这样的悲惨结局对于那些信奉善行有善报的人们来说是残酷的打击,给人以心灵的触动,发人深省。

3.意外之死。

王尔德在另外几篇作品中,又以一种格外让人叹息的“另类结局”,上演着死亡这一主题。如果说大团圆结局是读者所喜闻乐见的话,那么王尔德就显得过于“吝啬”了。在他的笔下,结局往往是迂回曲折出人意料的:主人公历经千辛万苦,就在我们快要看到美好的结局或已经看到了美好的结局的时候,他突然笔锋一转,展现死亡的画面。这些作品使人们最终也逃脱不了死亡的阴影,始终与死亡纠结在一起。在《星孩》中,星孩三年里走遍全世界,不但没找到自己的母亲,反而受到了人们的嘲讽和打击。经历风雨变得仁慈、善良的星孩,努力战胜了一切磨难,最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还当上了国王,王国在他的统治下也变得和平与繁荣。故事写到这里,应该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局了,可是王尔德却没有就此打住:“然而他治理的时间并不长久,他受的苦太大了,他受的磨炼也太苦了,所以他只活了三年。他死后继承他的却是一个很坏的国王。”(Wilde,1997:314)王尔德给这个本来完美的结局留下了不完美的一笔,仿佛是给沉浸在童话中做美梦的人预先敲响了警钟,让人们意识到世上没有长久的幸福,其乐融融的景象很快就会过去,人始终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在《自私的巨人》中,巨人由自私最终变得善良无私,这个故事是王尔德众多童话中结局比较完美的。作者把巨人的自然死去,升入天堂作为故事的结局,这一结局继续了他的死亡主题,王尔德想告诉我们,人始终是逃脱不了死亡的,这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即使是童话,也不例外。只有真心向善向美,才能死得其所,获得救赎。

那么,王尔德的童话中唯美的死亡的意义与内涵应该如何解读呢?笔者从儿童的视角出发详细解读王尔德的童话中唯美的死亡。

1.从儿童的视角来看,唯美的死亡能让孩子们减少对死亡的恐惧并正确接受死亡。

王尔德在《快乐王子》中用“房子”、“睡眠的哥哥”描述死亡。他给了死亡一个生动的形象,可以让孩子觉得死亡很常见,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王尔德没有使用消极和毛骨悚然的词汇描述死亡场景,就直接描述“倒下去死在他的脚下”。死亡就像生活,这显得很自然。王尔德想告诉小读者,死亡是一个生活阶段,我们不应该因为太害怕而享受不到生活的乐趣。在《夜莺与玫瑰》中,王尔德只是使用了一个简单精致的句子描述夜莺的死亡:“她躺在草丛里,刺在她的心上。”(Wilde,1997:330)在《自私的巨人》中,“他们发现巨人躺在一棵树下死了,身上覆盖着白色的花朵。”(Wilde,1997:338)王尔德描述两人死亡的简单的言语使人觉得死亡发生得那么自然,就像在日常生活中发生的一个常见的事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在《渔夫和他的灵魂》中,渔夫的灵魂从身体分离暗示了他和美人鱼都死了,用这种艺术手法定义死亡不会打扰孩子们平静的心,它传达了一种自然与和平,帮助孩子们形成淡定的气质,让他们长大成人后可以勇敢地面对生活。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中,所有的主人公像快乐王子、美人鱼、星孩和巨人都走进死亡,这种死亡使读者感到如此悲伤。然而,所有人最后都去了天堂或是得到了神的祝福,悲伤也就平息了一些。王尔德以恰当的方式表述了死亡,使孩子们接受了死亡的正确概念——生命是一个过程,由出生、成长到死亡,我们应该珍惜今天的生活,以巨大的热情投入到生活中。

2.从儿童视角来看,唯美的死亡有助于孩子们对基督的爱与救赎的接受。

在描述死亡时,基督的形象经常出现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中,在《快乐王子》结尾,神的使者非常乐意地将王子和燕子的灵魂送入天堂;在《自私的巨人》结尾,那个手脚有四个钉痕的小男孩显然是基督的化身。《年轻的国王》结尾处,上帝直接为身穿牧羊人衣服的年青国王加冕。耶稣基督深深吸引了王尔德的注意。受罗斯金和佩特这两个唯美主义先驱的影响,王尔德根据唯美主义作品的创作目的和需要,把基督形象看做是一个理想的艺术家或一个有效方法创作自己的唯美主义作品。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中,他专注于模仿基督和基督的苦难。在《夜莺与玫瑰》中,夜莺创造玫瑰的痛苦过程有些相似基督。夜莺的身体承受的折磨很像基督的苦难。“神奇的玫瑰变成了深红色,就像东方升起的太阳。深红色的腰带是花瓣,红色是中心”这个描述使读者想到当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他的血把白玫瑰染成了红色。在《少年国王》和《星孩》中,年轻的国王因为爱和同情人民而获得荣耀;星孩更类似于基督这一艺术形象,他经历了三年可怕的痛苦和折磨:“孩子们嘲笑他,向他扔石头,农民甚至不愿意他睡在牛棚以免他可能会让玉米生霉,无人同情他。”(Wilde,1997:309)这和耶稣经历的磨难是相似的。对于王尔德而言,宗教是最高形式的美。在西方文化中,上帝象征纯净和圣洁,所以王尔德创造了一个神圣的超越了现实的艺术和宗教完美结合的唯美世界。他希望人们在品尝痛苦之后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可以获得救赎和净化,在《自私的巨人》中,王尔德揭示出巨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纯洁与高尚的。巨人从冰冷自私逐渐到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到对孩子们的真爱,花园也从冰冷凋零到鲜花怒放,他最终得到了上帝的救赎。没有爱和快乐,花儿永远不会绽开。这里王尔德呼吁灵魂的净化和无私的精神,以及诚信、宽容和爱。在《星孩》中,圣经形象经常出现。因为他抛弃了母亲,星孩美丽的脸变得丑陋,他必须通过测试获得救赎。荨麻、荆棘和蒺藜是象征符号,也反复提到了过程:三年的试验,布施麻风病人三次,三次乞讨。所有故事都存在一种强烈的宗教寓意。面貌变回原来的外观但比原来的更美丽的是净化的灵魂,美丽的脸和美丽的心灵应该是一致的。外在美和内在美应该和谐相处。一方面,王尔德在童话故事运用多个宗教意象和原型,大多数角色在故事中经历了痛苦和磨难,从而达到了净化心灵的目的。这表达了他想让人们获得拯救的宗教愿望并使他的童话比别人的童话故事有更强烈的庄严神圣的感觉。另一方面,唯美主义作家强调身体与灵魂的统一,只有美丽的心灵才是真正的美。总之,宗教是最高形式的美,王尔德的童话故事是死亡和唯美主义的完美结合。

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中,绝妙的想象力和冰冷的死亡彼此和谐统一,这些死亡体现了美与丑、好与坏、生与死的矛盾,揭示了作者对于现实的不满和强烈抗争的意图。这些死亡的描写把他的童话和传统的童话区别开来,从而体现出他对传统的艺术观的挑战。对人们的僵化的思维模式发起冲击,给人们带来巨大的心灵震撼。从这一点说,王尔德的童话中的死亡都是唯美的死亡。这些唯美的死亡都反映了作者真实的创作意图,体现了王尔德的唯美主义人生观和艺术观——“唯美主义从来不在‘真’中求理想,而是以想象为媒介把经验的事物转化为审美的存在。也就是在美和艺术中求理想,此所谓唯美是也。”(张,2005:103)

总之,在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中,浪漫的童话不再只有美丽的想象和快乐的结局,揭示了丑陋和残忍,隐含深层次的唯美主义意识,让人痛彻心扉并发人深省。通过对童话中唯美的死亡的探讨和研究,希望能进一步呈现出王尔德童话的丰富内涵。童话中对死亡的描述既能满足稚拙而富有想象力的儿童的心理需求,又能在无形中让儿童正确对待死亡并接受基督的爱与救赎,具有很大的教育意义。在儿童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儿童的教育得到越来越多关注的今天,我们期待更多儿童喜爱的“”的问世。

参考文献:

[1]Wilde,Oscar.The Collected Works of Oscar Wilde.Hertfordshire: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1997.

[2]王蓓.死亡在儿童文学作品中的表现[D].上海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5.

[3]颜翔林.死亡美学[M].上海: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

[4]张婷.王尔德童话中的宗教原型解析[D].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6(3).

死者的亡灵篇7

[关键词] 家园;灵性;死亡

顾城的诗歌,充满纯净明丽的意象、轻快自然的节奏和浪漫童话的色彩,被称为“童话诗人”。在他的五彩缤纷的童话世界里,到处呈现着生命的纯真质朴,意象的清新美丽,灵性的剔透晶莹,本文拟从家园、灵性、死亡三个方面解读顾城诗歌的潜意识表现。

一、家园

我们阅读顾城的诗歌,可以看出“家”是他使用频率较多的词汇之一,在他的诗歌里不乏“小木板房”、“城”“净土”“天国”这样的意象,表达着作者对“家园”的渴求。张捷鸿在《童话诗人:别无选择的定位》里谈到:“童年经验极大地影响了作家的创作,而作家的创作经历反过来也或多或少的修正和补充了作家的童话经验,很多作家的童年经验本身就带有文学创作痕迹,它既是作家解释创作动因的根据,也是作家对创作‘血统’的验明正身。”[1]诗人对家的向往与渴求与其人生经历尤其是童年经历密不可分。在诗人十二岁时,顾城的父亲顾工被下放,顾城也随父亲去了一个叫火道村的村庄。1980年初他所在的单位解体,自此顾城便失去工作,从此过漂游生活。1987年应邀出访欧美进行文化交流、讲学活动。1988年赴新西兰,讲授中国古典文学,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后辞职隐居激流岛。1993年10月8日于新西兰所居岛因为离婚与其妻谢烨发生冲突,导致其杀妻后自杀。在作者生命成长的过程中,“家”似乎总是摇摇晃晃、漂泊不定,因此对家的渴望便成为必然。于是,他以诗歌的语言不断地讲述绿色的故事,构建着与城市和现实对立的彼岸世界,并在那里恣意地自我放逐。诗人是坚守在自然童话里的孩子,拒斥世俗尘雾,超脱滚滚红尘。然而这样的“天国乐园”终究是梦幻的彼岸,现实世界的诗人唯有拿心灵去建造。但顾城精心构筑的“乌托邦”,不过是其潜意识脱离现实的局限性追求,在沉重的现实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当其脆弱的灵魂无力承受时,便选择极端的方式结束了一切,包括他的诗歌王国和现实生活。

二、灵性

诗歌是人类情感最有力的文学表现形式,那么作为它的创造者——诗人,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便是写诗的天赋。顾城便是这样一位杰出的诗人,他以近乎完美的天赋构建着自己的文学世界,在创作初期便被冠以“唯灵浪漫主义”的称号。诗人无所不在的写诗灵感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灵动的联想方式。如《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我希望/能在心爱的智商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一片天空/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2]。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流动,诗人首先通过羽毛、苹果等具象化的存在使情感具体化,但却需要读者不断地揣摩,才能深入体会诗人的心灵世界,使诗歌的丰富内蕴完全释放。其次,灵活的意象思维。顾城的诗中,意象比比皆是,但没有那些精致的让人压抑、密集使人头昏的内部结构和象征体系,没有那种带着反复锻打痕迹的疙疙瘩瘩的意象群,他的意象描写,随意而灵动,澄明而清澈,在简单中表现着世界的丰富。最后,灵异的语言发挥。顾城对语言有特殊的感悟力,他的语言最大的特点是空灵、纯净。句式通常很短,看似儿童稚语,读后却为之所动:“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司空见惯的词语被顾城组合到一起,就有了新鲜的生命力。

三、死亡

顾城有大量的诗作来解读死亡,并呈现出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由恐惧害怕到热烈歌颂,再到宿命的冷静。顾城在十三岁时就写出了“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诗中虽未出现明确的“死亡”意象,但“灰烬”这一意象已暗指死亡。在明白了生命最终要消失的悲哀之后,诗人进一步对死亡产生了恐惧:在《昨天象黑色的蛇》中通过“黑色的蛇”这一意象我们能从那对死亡的阴森恐怖的描写中窥见一个少年对死亡的恐惧。而慢慢地当诗人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之后转而品味死亡甚至颂扬死亡,在《就义》中诗人借助“头发乌黑”、“风”、“礼物”等意象写出了一个孩子的死亡。没有什么比夺去一个孩子的生命更加残忍,但面对这样的死亡,诗人却说“我毕竟生活过了”,由此可以看出诗人对死亡的态度已比以前“超然”许多。而到了最后,诗人对死亡的态度最终转向一种宿命的归宿,诗中也越来越热衷于谈论死亡。人世间,他该做的事都已做完:劳动、阅读、写作、恋爱、结婚、生子。最后,他需要“一间安静的屋子”。在《墓床》里,他平静淡定的述说:“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当 息……”[3]最终,诗人选择了极端的离世方式,张捷鸿曾说:“他的死不同于海子、骆一禾等诗人的诗人之死。他的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深刻的本质的生命的死亡,是典型的从灵魂到肉体的人的死亡。”

参考文献:

[1][4]张捷鸿.童话的天真--论顾城的诗歌创作[J].当代作家评论,1999(1)。

[2][3]顾城.顾城诗集[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03

基金项目: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项目编号:2011BWX002.

死者的亡灵篇8

Mouz.HasuObs:虽然名气不大,但俨然一副混世魔王的感觉!

一宗罪:心灵交锋,微步先机

近点出生位置的战斗一开始就会很激烈……

清晨第一缕阳光微微洒落在扭曲的农场,恶魔猎手来到了东南方的高地上。在死亡气息弥漫的亡者之地上,死亡骑士迎接这个不速之客。双方英雄开始对峙,面对冰冻塔和狗群,没有英雄可以顺利逃脱死亡的命运,恶魔猎手深知这一点。但死亡骑士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过早的靠近恶魔猎手,法力也会很快就会被抽取干净,对于贫魔的自己,死亡骑士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直到第一天夜晚的降临。对级别极度追求的死亡骑士终于忍不住这样的等待,他再也无法容忍被一个只身的瞎子这样牵制,于是他用力勒紧了梦魇的缰绳,梦魇扬起的蹄下瞬间散发出邪恶的力量。死亡骑士带领着家中的食尸鬼冲向了那个形单影只的恶魔猎手……

战地导报:由于是近点,双方很快便遭遇了。在比拼操作的同时,也开始了心理争斗,Moon的恶魔猎手第一时间冲向了Hasu的家中。众所周知,对付狗流开局的亡灵,精灵如何限制住死亡骑士的级别是最重要的。恶魔猎手只要游走在死亡骑士的视线内,死亡骑士就不能无顾及的练级,从而达到限制死亡骑士级别的作用。当Hasu的死亡骑士看到了恶魔猎手后,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练级。在这个时候,大家可以仔细留意下,Hasu和Moon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分配英雄的第一技能点。当不死族面对精灵族第一时间恶魔猎手的骚扰的时候,升级了死亡缠绕的死亡骑士往往会非常被动,还没放出几个死亡缠绕就会被恶魔猎手将魔法抽干,而且因为初始移动速度都是一样的,死亡骑士只能对恶魔猎手干瞪眼。同样反观精灵,如果被对方看到恶魔猎手在第一时间升级了法力燃烧,对方很可能会将死亡骑士的第一技能点分配在加移动速度的邪恶光环上,这样当恶魔猎手抬手放出法力燃烧的技能动作时候就很容易被带狗的死亡骑士围杀掉。最后Hasu也是依靠着邪恶光环成功地将Moon的恶魔猎手围住了,Moon也在第一时间掏出了回城机票,在双方前期的交锋中Hasu占得了先机!

二宗罪:最惹眼的往往会最悲情

上喷火,下洒酒,兄弟三人把鬼欺――熊猫

时至午夜,精灵的远古之树已经孕育完成,而荒芜之地上的亡者大厅也已经开始超度亡灵。精灵近卫军选择了熊猫搭配树妖的组合,而天灾亡灵则选择了巫妖王克尔苏加德做了死亡骑士的副官,石象鬼的部队也震翼高飞,迎着曙光的方向飞去……

战地导报:熊猫出现后,不死单纯的食尸鬼部队是无法再在正面抗衡精灵的远程部队了。Hasu果断地命令部队迅速撤退,家中则开始生产石象鬼部队,打算以天地双鬼的搭配来对付精灵。因为熊猫尚未成年,所以在场面上占得优势后,精灵也并没有过深追击。扭曲农场上土著富有的宝物绝对是这张地图能够风靡的一个重要原因。土著的归属也总能引发多种族的大,场面煞是精彩。尤其是地精商店,这里的土著掉落是非常吸引人的,经验之书、吸血光环、魔牌和抗魔这些高端物品总是诱惑着一些属于高成长类的英雄,而熊猫正是这类高成长英雄中的佼佼者。但毕竟商店距离Hasu家也不远,最后Moon辛苦地练掉了地精商店,但闻讯赶来的Hasu部队还是将练级练成贫血的熊猫围杀掉了。

三宗罪:其人之道还治具人之身

Moon最大的特点就是打法飘逸灵动。多线操作加上乱矿战术经常使对手被牵制的团团转,只能疲与奔命……

战至次日,精灵族与不死族各占半壁江山,陆地上精灵的部队在巡弋着,而在天空,不死的天鬼和冰龙在游弋着。陆地上的资源点被精灵开采着,而岛屿的资源则被不死牢牢地控制着。双方唯一战斗的胶着点在于天鬼可以飞到的地方,精灵的陆军只能望尘莫及……

战地导报:战斗进入到中期,双方部队趋于成型。不死选择了天地鬼配以少量冰龙的组合。而精灵选择的是双英雄带纯鹿。虽然Hasu在中前期已经尽力的拖延了熊猫的练级。但毕竟游戏进行的时间放在了那里,就算蹭经验,熊猫也已经蹭到了三级。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天鬼还是食尸鬼,正面都要顾及三级熊猫酒火连击的威力。正面控制住了优势了,Moon开始了自己的拿手绝技――乱矿。大力发展植被成了这个时候Moon的真实写照。我相信如果这要是在其他地图上,Moon在占据正面优势的情况还能到处霸矿,亡灵只有等待经济枯竭后退出游戏。但在扭曲的农场上,亡灵的局面就不会那么悲惨。因为岛矿的存在给了亡灵经济一个新的希望。所以面对Moon如此乱矿的经济封锁政策下,Hasu想都没想,直接用天鬼清理了岛矿的红龙,稳稳的霸占了地图左边的两个岛矿。在吃穿不发愁的情况下,Hasu也开始把心思放在了论持久战的策略上。虽然现在Moon无论在正面兵力还是经济上,都要远远高于Hasu,但一个重要的问题却是Moon无法解决的。就是Moon高机动性的兵力不多,而不死则全是机动性很高的天鬼,Moon的这个漏洞直接导致了Hasu的空军在满地图的攻击Moon的经济点,而Moon的所有单位只能在某个乡间小道上挤作一团,疲于奔命着……

四宗罪: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风云突变的战场上。如果不能尽快选择将优势化为胜势。就只能看着优势慢慢消逝……

当成群的角鹰兽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天鬼们惊恐的四下逃窜。当全部客观因素都不存在的时候,主宰比赛的一切又回归到了选手所拥有的全部主观能动性上。面对被黑暗所笼罩的恶魔猎手,面对着掌握火焰力量的熊猫,面对着已经沐浴了自然力量的角鹰兽。纵然死亡召唤可以穿越生与死的界限,纵然死亡凋零可以一将终成万骨桔。但当光明包围一切的时候,一切黑暗也只有烟消云散,无论多漫长的黑夜终将迎来黎明……

战地导报: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Hasu一直在以自己的经济做为代价消磨着Moon的有生力量。Moon虽然多片资源点被Hasu的空军骚扰的入不敷出。但主力部队的健在使Moon至少能保证一片金矿得以正常运作。战争后期,Hasu以兵力换取着对方的经济,多线骚扰的好处就是可以令对手顾此失彼,从而打击对方的生产线,从而扩大正面自己的优势。虽然Hasu奋力的多线打击了Moon的经济,但在正面Hasu并没有发动压制性的进攻。多线骚扰的使Hasu忘记了除了对手资源点外的其他目标。Moon虽然许多部队在这样阵线扯动中被消耗掉了,却始终没有失去对正面的把握。而Hasu虽然继续延续着用兵力换取对方经济的策略,但到最后双方的资源点全部桔竭的时候,Hasu也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战斗也随即又回到了拼正面的局面,而Moon却一直保持着正面部队的质量和数量。所以当Hasu部队在地图上象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Moon可能存在的资源点的时候,Moon四面八方的部队汇集在一起,给了Hasu最致命的一击!

兜子战报总结

在种族方面,我从来不认为精灵族和不死族有什么不平衡的地方,虽然我是一个反塔主义者。在选手方面,我一直认为Moon是一个非常不平衡的选手,他能够把经济、单位还有英雄分配的特别好。而且在时间和经济的计算上,也是做到了无人能其二的地步。所以在赛前我并不认为Hasu能扑腾多长时间。

众所周知,亡灵传统的天地鬼战术的核心思想是:二本利用天鬼的机动性牵制精灵的经济和部队,自己的英雄带食尸鬼双线提升级别。在三本好后一瞬间提狗速,带群补冲精灵一波。冲得下就赢,冲不下就GG,而Hasu则没有选择这么打,他完全利用了天鬼的高机动性和对手打起了多线游击,并且充分地利用了岛矿这个在TM上亡灵最能利用的资源点。高机动的天鬼完全将精灵的小鹿甩在了后头,精灵的矿开得越多,就越会被牵制的严重,可以说Hasu在中前期完全将亡灵的天鬼战术打活,也可以说,这样的战术真的很克制以经济为核心的精灵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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