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直升机救援

时间:2022-10-30 11:25:19

当同伴鸿石像枚炮弹一样击中路面并被弹出去几米远,重重地落在满是雪疙瘩的雪坡上,大声惨叫着并再也不能动弹时,从他身边滑过的我没有做任何停留,争分夺秒往山脚下的救护站鼠蹿而去。我脚底抹了油,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想着:“糟了!”从他痛苦的中可以判断出,伤势严重,轻则骨折,重就不敢设想了!

受伤救援

2012年正月初一,单板地带一行六人从北京出发,奔赴奥地利萨尔斯堡地区的梅尔霍芬(Mayrhofen)滑雪场。这个由德国朋友Markus推荐的雪场坐落于奇乐山谷(Zillertal)腹地,拥有159公里的雪道和53座缆车,可分别从四个山头逶迤而下。雪场海拔不算高,可滑区域普遍在1000至3000米的高度之间,但胜在降雪量极大,即便是在阿尔卑斯这个缺雪的冬天,整个奇乐山谷却迎来了数十年最好的雪况。

鸿石受伤的这天是我们滑雪行程的第三天,经过两天粉雪中的高强度滑行,大家普遍有些疲劳,今天特意转战另一座人稍微少些的雪场。缆车上放眼望去,这里果然还有大片的粉雪等待我们去刻上痕迹。在安排好两位女眷后,鸿石、小叁儿、Squall和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路大呼小叫沿着缆车脚底的野雪而下。未曾料到,极乐往前迈一小步,就是悲剧。

当从一个斜坡放速往下冲时,鸿石并未看到有一条小公路隔断了雪坡,临到跟前紧急刹车之后,鸿石还是像文章开头描述的那样,划了一个抛物线之后背部着地,摔成脊椎压缩性骨折,当即发出痛苦的并动弹不得。

小叁儿和Squall在一旁照顾鸿石,我负责去救护站叫救援,医务人员正好抬着一位伤员回到医务室。听取了简单介绍后,救护车立即出动,一位年长的医生带着两位面孔晒得通红的纯朴青年沿着上山的道路曲折向上,鸿石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他几乎没有移动过身体,低沉的令人揪心。

奥地利滑雪场在救护方面的高效,从接到报告的第一分钟起就已经显现,一切有条不紊,没有领导亲自指挥的那种排场,也绝不会令你有叫天天不应的无助。各环节的运转和衔接好像流水一般,就这样自然。

检查了鸿石的伤势之后,判断脊椎神经无碍,人也很清醒,护工先尽量让他保持原来的姿势并把他抬到一个充气垫子上,然后转移到担架抬到救护车上。这时,我们还在焦急地计算,从雪场到最近的有医院的小镇也有60公里远,这一个小时的车程颠簸他受得了吗?殊不知,直升机已经在安排之中,并在半小时之后即告起飞。

我跟着救护车到达山下的停车场,没过一会儿直升机就到达停靠,直升机上的医护人员把鸿石固定好,向我们简单询问了一下伤者的基本情况并填好表格,方便医院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在飞机上陪伴鸿石的我直犯嘀咕,他这次奥地利之行泡汤了不说,医药费怕也得是天价了吧?鸿石这两口子也够倒霉的,第一次结伴出国滑雪,就碰到这么个情况,我这个领队也暗暗自责起来。

入院治疗

施瓦茨(Schwaz)小镇的中心医院估计整个冬天接待的“客人”净是滑雪的伤者了。当直升机停靠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时,担架早已经准备好,鸿石立即被转入病房进行拍片及进一步的诊断,一整套流程熟练而高效。就在这么一会儿,随时可以见到其他直升机和救护车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飞行员很帅地招了招手把我叫过去,交给我一张费用单,上面留有飞行公司的联系方式,并一再嘱咐我从速把它交给保险公司,然后昂首走了。我傻眼了,上哪儿找保险公司去?再说,他现在不收钱,难道不怕我们跑掉吗?哈哈,总之不管怎样,现在不用急着交钱就好了。

医生对鸿石的诊断简单而直接,看到X光片显示的是脊椎压缩性骨折,并在伤者排尿之后确认神经等系统无碍之后,医生开了一些简单的止痛消炎药,交待后面几个月卧床静养即可,无需更多治疗。这让在国内一直享受过度治疗的我们忐忑不安,“这行吗?不用手术?”

第二天,医院预约的医疗器械机构上门来测量鸿石的身体尺寸,定制了一个可以固定脊椎的保护器具并很快送了过来,让他下床行走的时候戴上就好。鸿石的治疗就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就只是静养了。

与保险公司的联系一直在同时进行,作为资深户外人士,鸿石深知户外运动的风险以及购买保险的必要,加上奥地利使馆要求签证时出示保险单,他购买的旅行保险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解决了几乎所有的费用。

最终,在医院躺了十多天的鸿石,终于赶在签证到期的当天在夫人的陪伴下,登上了飞回北京的航班。这里还有一个插曲,因为奥地利航空认为他的伤势需要担架服务,而在飞机上放一个担架至少需要拆掉10个座位,奥航开出了令人咋舌的四万欧元(合33万人民币)天价,令人慨叹鸿石“身价”之高。不过鸿石早已归心似箭,不待保险公司批复下来,即购买了另一家航空公司的商务舱,硬挺着飞回了日夜思念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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