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的成绩单

五月的北京，槐花十里飘香。座落在首都西郊的北京大学，草木葱茏，清雅幽静。周怡同近万名学生一道，在这所园林式的校园里学习和生活。

我是在北京大学的一个女生宿舍见到周怡的。推开房门，周怡站起身来，朝我淡淡一笑，算是个招呼。这是一间标准的八十年代女大学生宿舍：整洁、淡雅、又有几分浪漫。周怡住一张下铺，床头上方的简易书架里，挤满了各种书籍，看得出来，周怡的阅读是广泛的。

“学习吃力吗？”我问她。

“不吃力，就是外语要多花些时间。”这个秀雅文静的姑娘，说起话来干脆、明了。

周怡原是76届初中毕业生。1983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以前，曾参加过两次高考。第一次差50分；第二次仅差10分。去年，她终于凭着合格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我问周怡为什么上大学矢志不渝。她望着窗外刚刚长起来的小树，象是从层层绿叶中搜寻着记忆，“我从小就想上大学。年龄大了，就逐渐感受到没有知识就没有资格服务于社会与人民。”在周怡看来，为人民服务是生活的最高境界，而学习则是达到这一境界的重要途径，所以，她学习的劲头很足。

在学校，我看到周怡的一份成绩单：法学基础理论91分；中共党史86分；政治经济学90分；外语78分。这是怎样的成绩，不必多说，我们且看看在这份成绩单的后面凝结的是何等的毅力!周怡不是个健康的人，至今腰部还留有20公分长的固定脊椎的钢极。她不能弯腰，时刻要保持上身挺直。每天上午坐在教室听课，上身的姿势不能变，手还要不停地记录，四节课下来，腰疼得难忍。下午常常连续几个小时在图书馆看书学习。夜深了，她还在宿舍倚着被垛学习。这样的节奏，对于健康的人来说都有几分疲惫，然而周怡—一个受过重伤而尚未痊愈的人，该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周怡的外语是上大学前自学的，不够规范。为了尽快地提高这门功课，她每天都要做十几次、几十次的练习。星期天回家也是背回一大书包的书。入学不到四个月，她的外语有了明显的提高。

有人认为，上了大学，就进了保险箱，所以，“六十分万岁”，在少数同学中还有些市场。可周怡觉得：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名声，而在于创造和贡献。为了今后的创造，她在知识的质和量上自觉加码。有一回，上专业课，她对书中的一个观点已经掌握了，但为了进一步搞清它的来龙去脉，翻阅了很多资料。直到完全搞清了观点的脉络，真正理解深刻了，她才罢休。周怡的老师对我说：“周怡学习很刻苦，她在班里是成绩优良的学生。”

周怡刻苦学习的“小事”很多，但她不愿说，也不让我写，她的老师和同学却给我讲了不少。不是有人讥笑“劳模只会傻干，不会学习”吗？不是有人幸灾乐祸地传递着“成绩最差的是劳模”的闲言碎语吗？周怡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在同学眼里，周怡是个人品好、作风朴实、很随和的人。与周恰住一个宿舍的17岁的小方对我说：“周怡没一点英雄的架子，玩笑起来，显得比我还小。她待人象个大姐姐，我们经常喊她的小名。”同学们对周怡也很信任和关心，每当周怡缺课时，同学主动帮她把笔记抄好。

我又询问了周怡的身体情况。她告诉我，平时除了腰疼，倒没什么其它的病。从年初，就开始上保健课，学练气功和太极剑，平时还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锻炼。腰部的钢板打算寒假到医院取出来。

临走，我问周怡：“你是从工作单位考来的，有朋友吗？”

“这个还要采访啊？”说完，她孩子般地笑起来。周恰出名后，慕名求爱者很多。但周怡不愿让人从英雄的角度认识和理解她，她想得比较实际。是的，周怡的冷静和务实，表现在各个方面。

当我向周怡告别时，她又象见面时那样朝我一笑，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