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 意像 心像

时间:2022-10-25 11:55:35

红卫兄的佛像印要结集出版了,这是可喜的事情。当下的中国,每天都可能有无数的书籍诞生,时代给予人的便利,也给予人一种新的存在的方式,出书成了很多人点缀生活的调味品。这其中的大部分是与我们无缘的,它存在于它的存在,或者说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它的出版,而与别的是没有关系的。比如文学,比如史学,比如艺术学等等,出书的意义最终指向作者个人,而不是大众。而红卫兄的印集的出版,显然是不同于上述的附庸风雅的,作为一本与艺术和佛教有关的书籍,无论从宗教或者艺术方面,都有着一定的学术价值和欣赏价值。而且专门的佛印集子,在我有限的阅读视野里好像还没有见过,它的惟一性和专一性,对阅读者来说,也提供了可资参考的意义。

佛像是佛教的重要艺术形式。在佛教中,佛是最觉悟的人,有功成妙智、道登圆觉之意,是佛教中的最高神,因而是主要的供奉对象。佛造像最早出现在印度有佛本生、佛本行等故事的浮雕,但是没有佛的形象出现。当古代犍陀罗佛教艺术兴起时,才开始创造出佛的形象,他们塑造的菩萨像是佛教正式把佛人形化的最早作品。我国的佛教艺术也在佛教进入中国的同时在龟兹等地出现。我国各地的石窟艺术都是以佛像作为主要题材的。佛教认为,造像最能得福果,《妙法莲华经・方便品》说:“昔佛在世时,跋耆国王名优阗,来至佛所,头面礼合掌白佛言:世尊,若佛灭后,其有众生,作佛形象,当得何福?佛告王曰:若当有人作佛形象,功德无量,不可称计,世之所生,不堕恶道。天上人中,受福快乐。”《法华经》中又说:若人为佛故,建立诸形象,刻雕成众相,皆已成佛道……乃至童子戏,若草木及笔,或以指爪甲,而画作佛像,如是诸人等,渐渐积功德,具足大悲心,皆已成佛道。佛教是崇拜偶像的宗教,因此为佛造像对于皈依三宝的信众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再加上上述的原因,佛造像就有了更大的意义。同时利用视觉图像的教化力量,设像传道,是佛教实现普度众生的慈悲理想,引发信仰热忱,广泛弘传佛教、修功德,祈福田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在篆刻中,佛造像出现的较晚,更多的存在于寺庙和石窟艺术当中。赵之谦是最早把佛造像带入篆刻艺术的。其后弘一法师、来楚生等人正式把佛印作为篆刻的内容来供奉的,佛像印的称谓也由此开始,虽归属于肖像印的门庭,但因其特有的宗教意味和艺术品格,逐渐成为一个独特的艺术样式,为篆刻家所青睐和供奉。

苏联美学家雅科夫列夫曾说道:“艺术和宗教都诉诸于人的精神生活,并且以各自的方式去解释人类生存的意义和目的。”(《艺术与宗教世界》)而刘红卫的佛像印在艺术和宗教上的完美结合,便也有了更加深厚的人文内涵和精神意义。

作为一个佛教徒,一个篆刻家,一个对生命充满敬畏和尊严的人,其生活的本质是指向一种信仰和高度的。借助篆刻实现自己的修佛参禅和艺术的精进,使其佛像印具有了第一重意义。佛作为人生的信仰,是红卫兄在生活中的选择,也可以说是与佛结缘,这种缘分与其说是对佛的皈依,毋宁说是对人生的追问。在一个道德坍塌精神缺失的时代,我们缺少的或许就是信仰。信仰不是对偶像的崇拜,也不是对感情的放纵,而是对自我的信心和社会担当。但更多的时候,人们把信仰当作了对自我沉溺的理由。如何让信仰成为真正的灵魂追求和道德高标,超越盲目的肤浅和精神贫乏,才是真正有信仰的众生所企望的。修佛的过程,也是完善自己的过程,慢慢远离颠倒梦想,让在现实中萌动生发的的回归本位,让善主宰内心。作为社会的人,我们已经异化的危险,甚至分裂成无数的自我,本我已经泯灭,或者被遮盖。生存的意义转化成信仰,这是一种升华。我是戒外之人,自然无法揣度红卫兄的内心。但我理解这种行为,这和艺术并无二致,都需要一种全身心的投入,甚至于灵魂的皈依。佛是何物?佛在何处?其实佛就在仁者心中。禅宗认为佛就是觉悟,成佛就是成为有觉悟的人,这也更能接近红卫兄的本意。

宗教是讲究仪式的,对佛的尊崇往往借助仪式来完成。刘红卫借助篆刻为佛造像也是为了礼佛,是为了和佛接近也为了使自己灵魂接近信仰。表达对神性的敬畏之心,为了让自己远离庸俗和苍白,使自己的精神更加专着于自我的完善和圆满。这和历代洞窟造像和写经的们的经历是一样的,通过抄写经卷、绘制佛像、参禅、诵读佛经等,来传递对佛的敬仰,同时也作为一种让自己内心走向佛的途径。当今社会,热衷于书法篆刻艺术的可谓众矣,但是真正把书法作为艺术的又有几人?艺术需要用心灵的献祭,她是神圣的,纯粹的。当我们面临艺术时,而当下的艺术,似乎已经被拉下了神坛,被我们所抛弃,转而成为谋取现实的手段。为了获得现实的名声,捞取最大的利益,这种反艺术的行为,使艺术也远离了我们,艺术已经不是艺术,艺术成为了娼妓,成了谋钱的工具,艺术搽脂抹粉、香艳媚俗,远离了崇高和神圣。红卫兄的佛造像,便有了双重的意义,既是作为一个佛教徒的虔诚,也是一个艺术家的虔诚,他想通过造像的过程,来完成对艺术的信仰的建立,来表达对艺术的敬畏。他想追回失去的艺术的尊严。他的甘于寂寞,他的恭敬,表达出一个佛教徒兼艺术家的真实行状。

再者我认为他的佛像印是弘扬佛法,广结善缘。佛讲究缘分,讲求善行。善,是一种伟大的情感,崇高的行为。既是道德范畴的也是审美范畴的。无论宗教还是其它不同的文化形态,都把善作为行为标准和审美标准之一。而佛法,祛除其神秘色彩和消极因素,也不过是以完善人格乃至完善人生的途径。善,是它奉行的最基本的教义,也是倡导的基本行为,和作为儒家核心的善,希腊古典哲学中的善等,没有什么区别。以艺术作为弘扬佛法的手段,这在佛教界是有前贤可以接踵的,可以作为一种方式,结缘弘扬佛的一种途径。这和弘一法师的书法态度一样,他说:“夫耽乐书术,增长放逸,佛所深戒。然研习之者能尽其美,以是书写佛典,流传于世,令诸众生欢喜受持,自利利他,同趣佛道,非无益也。”红卫兄的篆刻也是如此,以自己心中对佛的尊敬,及于他人,传播福德,广结善缘。红卫兄以自己的身体力行、以宗教的虔诚换回了艺术的尊严,也在为日益被名利包裹的艺术家正名。我们可以说他的善是以艺术的名义传播的,亦可以说是他的艺术以善的因缘而走向世间。这是一种精神的高度,信仰使我们升华。

谢林在《艺术哲学》中说:艺术和宗教是紧密联系而结合在一起的。一方面,除了宗教中和通过宗教,要给予艺术以诗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方面,只有用艺术的手段才能使宗教达到完全可观的表现;艺术的科学的认识对真正的信教的人来说同样是绝对必要的。佛像印作为视觉艺术,是兼容了篆刻和绘画的因素,因此在技术上既有雕刻的要求也兼具了绘画造型的要求。红卫兄的佛印,继承前辈篆刻家的优秀的东西,同时还汲取大写意人物画的精髓,更为重要的是她的渊源远非这些,还有佛教洞窟造像和明清等佛教艺术等。但雕凿佛像又不同于一般的艺术雕刻,必须以端正恭敬为归依。这似乎更加严肃,再者佛造像是有严格的要求的,各种手印、坐姿、衣着等等各种造像,无不讲求雍容庄严。印光大师就曾写经和弘一法师说过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它看作宗教艺术的基本要求。他说:“写经不同写字屏,求其神趣,不求工整。若写经宜如进士写策,一笔不容苟简,其体必须依正式体,若座下书札体格,断不可用。”后来,弘一法师写字力求工整。印光大师见后又说道:“接手书,见其字体工整,可依此写经……今人书经,任意潦草,非为书经,特借此以习字,兼欲留其笔迹于后世耳。”从中不难看出,宗教意义上的艺术是以宗教虔诚和态度为指向的。虽如禅宗有呵佛骂祖之说,但似乎不为多数佛教徒所认可,严肃的姿态,虔诚的内心,对佛祖的恭敬,才是佛教艺术的审美取向。因此我们在看敦煌壁画和雕像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佛的庄严和雍容,而不是色彩喧哗和线条的流美。

但艺术的本质要求,及艺术的自律性,又是讲究任性恣情的,从形式上来讲也有自己的要求,在精神上更多来自于现实的。如何实现他们的统一,不同的艺术家有不同的的倾向性。中世纪欧洲宗教题材的绘画中和我国石窟艺术中,艺术家总是以宗教的教义统领艺术创作,图释宗教故事、宣讲宗教教义是其基本的原则。而世俗的的艺术往往是以艺术的自律性来汲取宗教的部分成分,汲取宗教或者宗教艺术的创作灵感、题材、主题、形象、表现手法以及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等。

作为佛门弟子,红卫的佛造像遵循的是宗教艺术的原则,在对佛的信仰追随中,同时完善自己的艺术。拙见以为他的宗教意义应该是大于艺术的。因为我更愿意把他作为一个宗教意义上的艺术家,而不是附庸风雅的佛教徒;更愿意把他作为有信仰的个体存在,而不是以宗教掩盖自己的贫乏的伪艺术家。他是以形而上的精神,超越形而下的实在,从而到达个体生命的升华。他的这些印作,始终体现了恭敬和虔诚的姿态。这不是说他的艺术纯粹是佛教的附属物,他以宗教的明净和纯粹实现了艺术的明净和纯粹,进而实现了生命的明净和纯粹。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由此可以看出,形而上的思想和精神是需要形而下的形体表现出来,不管是朱文和白文,不管是写实或是写意,都是通过形为下的形式表现的,最终的表现都是作者通过对佛像印的创作,来表达自己对世界、对人生,特别是对生命的的一种体验、认识过程,通过佛像印的创作,也可以说是一种载体,表达和表现出来。”以佛造像实现自己的人生认知,才是他的终极关怀。因此他的佛像印在严格按照佛造像要求下,便显现出艺术的诉求,具有了精神性的特质。也就是说他的佛像印由简单的造像成为一种意象,一种浸淫了作者生命体验和精神特质的艺术符号。

他的佛像印很注重将各门类艺术的转化,使之成为其篆刻艺术所具有的独特性,并在创作理念上多体现佛的人性化、艺术化的一面,以细节、局部体现整体风貌,多在佛的人性化、艺术化方面做文章,在人物形象、衣物和姿势方面,体现出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形象,并将佛的形象通过创作呈现出仪态纷呈、多姿多态、自由生动的艺术表现。佛像的各种姿势或站、或卧、或交脚而坐、或半跏而坐、或施以含义丰富的手印、或骑象跨狮、或手持净瓶,并饰以莲花、饰物以装饰,都通过美观的构图,体现佛的人性化和世俗化的趣味,方寸之间传神地表现了佛的各种姿态,并将民族化的追求尽力体现在我们的创作之中。多方取法,删繁就简,转益多师,取精用弘,将各种造像艺术、石窟造像、墓志造像、汉画像石、汉画像砖、版画,剪纸的思路体现在精心创作中,力求构图美观,风姿典雅。并在刀法的应用上体现或苍茫、或古朴、或精巧、或细致的表现,佛的身姿和趋向则根据印面的长短宽窄进行布置,并饰以菩提树或须弥座以及佛塔和动物,尽管由于印面之小,但细腻大胆的刀法、流畅的线条、却也能通过衣纹体现吴带当风的动感,力求印面空灵而活泛、古朴而典雅,直追魏晋风骨。

佛像印的创作在形式上也分朱文和白文,也和绘画一样有写实和写意。写实的创作就象绘画中的工笔,讲究细致、精到的刻画,写意的佛像印创作,讲究只取其形神,遗貌取神,寥寥几笔,将佛的各种形态、精神通过作者的创作,完美地表现出来,在形似的基础上更加重视神似的效果。《易经》上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形,看得到,摸得着,具体而实际,故形为下;隐藏于形中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和思想的传达,则谓形为上。由此可以看出,形而上的思想和精神是需要形而下的形体表现出来,不管是朱文和白文,不管是写实或是写意,都是通过形为下的形式表现的,最终的表现都是作者通过对佛像印的创作,来表达自己对世界,对人生,特别是对生命的的一种体验、认识过程,通过佛像印的创作,也可以说是一种载体,表达和表现出来。

唐朝马祖道一提倡“即心即佛”。佛是何物,佛不假外物,佛就是我心。刘红卫说:“我创作佛像印,在风格上追求北魏造像的飘逸俊秀,在我眼里北魏造像最让我倾心感动,这也和当时的时代有密切的关系。魏晋风骨是一个时代的表现,具体到佛像印的创作上,我多在佛的头像和面部进行细致的刻画,把最精致、最传神的地方表现在这一方面,或思考,或微笑,或作狮子吼,或大笑,或谈论,或讲法……把佛的端庄和人性化的一面尽力地体现出来,虽然在大家眼里,佛是神,其实,佛是人,是一个先知先觉的人,高智慧的人。佛是印度梵语的音译简称,全称有“佛陀”、“浮屠”等名称,意译为“觉者”或“智者”,是圆满觉悟诸法事理、了了分明、究竟无余一切的“智者”。在这里我们不难看出,红卫造佛,其实是在造心。

一切意境皆心境,一切意象皆心象。

这个命题很容易让我们想到禅宗中著名的公案:六祖慧能得法后辗转至广州法性寺。一日,风吹旗幡,幡随风飘动。有一僧说是“风动”;另一僧反驳说是“幡动”。二人争论不休。于是六祖走上前对他们说:“既非幡动,亦非风动,乃尔心动也!”这则著名公案告诉我们:外物随心。“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一切万象本可随心所现、随心所变,但大部分时候我们的心做不了主,不但无法静定、无法转物,反而被物所驭。但反过来一切外相皆由心而造。《华严经》云:“心如工画师,能画种种物;”又云:“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在这里明确指出,万物唯心。外在世界不是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之外的,而是存在于我们的内在心灵。宋代郭若虚在画论中提出过“本自心源,想成形迹”的说法,也就是说,绘画的本源和依据,不是外在的客观世界,而是艺术家自身的内在心灵;绘画中的形象,也不是外物的反映,而是内在心灵的想象。“心中无彩画,彩画中无心。然不离于心,有彩画可得”,“而知心故画,诸法性如是。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地藏经》.觉林菩萨偈)。正是从这个意义上,佛教对心和物的识和绘画艺术到了一致。

那么刘红卫的佛造像,亦可作如是观。我们与其说是佛像,不如说是他的心像,佛只是化身,是内心的变现。他的背后,还是印证了对佛的情感。既然佛是觉悟,那么造佛像也即是造心,佛像在艺术角度就是意象,在人的立场就是心像。既然佛是觉悟,那么每个人就有不同的佛,每个人也就有自己的佛了。而且也会随着修悟的程度而有不同的境界。看山看水,风动幡动,也就随缘而生了。何为佛,也不过是平常心而已,即在世间,又在出世间。如同蒲花柳絮、竹针麻线,没什么神秘的地方。禅宗又云:“挑水担柴,无非妙道。”“拈柴择菜,更需仔细。”因此,把艺术当做宗教,把刻印当做参禅,对红卫兄再合适不过了。祛除正见和邪见,求取解脱的自在。作为一个在世间的修行者,除了吃喝拉撒睡等事情,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亲善亲为,不在于你身在何处,而在于你心在何处,

佛,不仅仅是觉悟,更代表了一种内在心灵,是出脱于外在世界之后的解脱和自在,是脱离狭隘的小我之后的大我以至于无我的境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尊自己的佛像,雕刻的过程其实是不断走向内心的,走向完美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永无止境的。雕琢自己,雕琢内心,它和苦行僧的苦修是一样的,虽然途径不一样,而内心的变现,昭示的是艺术家内心的情性。佛是什么,一种高度,一种永恒的价值,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有佛性。生活的一种真诚,远离名利,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都是艺术,一切也都是佛性。一切也皆非艺术,一切皆非佛性。在现实之中,又远离现实之外。它是我们内心决定的。当你心中存在大爱时,你的一切都会是大爱。内心充斥名利的,看到的是只有名利了。

刘红卫痴于艺术多年,耽于佛教多年,这种执着是一种可贵的质量,这种境界正是释家的追求。对于周围的纷扰一直能净其心定其意,远离虚妄之争,持一颗平常心淡泊心。《心经》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既是色。在这里色就是客观的世界,我们不妨把它看做一切有形的事物,是实相。艺术作为视觉艺术亦复如是。当然这里的空并非与有相对应的无,而是相对于实在而言的空相,也就是无相。这也是佛教对心与物的最高认识,也体现了艺术世间一切皆可从心而变现,艺术是实现内心变现的最佳方式。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心了,修佛就是修心了。

我们的心是否由自己做主,是否能静定不迷,是否能包容广大而巨细靡遗,纵是大千世界也不以为大,恒河沙数也不以为多。微尘之中含大千,芥子之中又须弥。六祖坛经说:“自性迷即是众生,自性觉即是佛”,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佛就是众生,众生就是佛,其差别只在“心”的迷悟;迷则妄念丛生,万缘攀附,疆界障隔,人我两立;悟则豁然开朗,远离妄缘,平等摄众,心包太虚。心一动,世间万物跟着生起,纷纷攘攘,无时或了;心一静,浮荡人生复归平静,纷争遁形,尘劳消迹。心的动态千差万别,心的静态平等一如;心的动态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心的静态是“涅盘寂静”。所谓“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世间不管如何差别动乱,在悟道的人看起来,千差万别仍然归于平等,动乱颠倒终亦归于寂静。佛的境界也就是艺术的境界,也是在世的境界。

与刘红卫交往多年,其沉静的性格始终给人以朴实稳重的感觉,其艺术也总是给人以清新豁达的审美享受。这种为人为艺为佛的修为,所体现的是最为本质的生命真实。宗教对于个体生命来说最高的境界就是实现本真,实现对现实对世界的正见。艺术依然,在通往生命的终极意义上,它们是殊途同归的。有什么样的信仰就会有什么样的生命存在。外在世界正是内在世界的映照,是心灵的变现。孟子说:尽其心,则知其性也。由刘红卫的佛像印正可以窥见其心性和佛性了,亦可由此窥见其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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