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的艺术精神

【内容摘要】后印象派认为在绘画时画者要用自己的主观情感去描绘客观事物，不需要在乎画面中这些客观事物的外形，于是注重于事物的外形、色彩以及体积的构成关系。在这种靠主观情感去绘画的艺术领域中，塞尚堪称典范。在他的艺术领域中，我们可以看到纯朴、自然而又真实的客观事物，尽管在他的画面中物体形象常喜欢用几何形体来表现，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尊重客观现实，而是以物体外形与结构之间的关系，以及色彩层次的推移来表现他认为真实的客观景象。

【关键词】色彩 空间 艺术精神

“现代绘画之父”塞尚革新了传统的绘画方式和思维方式，特别是对画面中空间表现，不再运用传统的远近透视法则，因为他认为在传统的透视绘画理论中，画家所描绘的物体并非自己所观察到的，而是靠比例、尺寸以及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等机械的理论堆砌而成的，因而他专注于运用色彩来表现整个画面的空间，画面色彩呈现给我们一种清新明快的感觉。塞尚将物体形象几何化的这一创新思想，对后来的现代派画家有着极大的影响。

一、塞尚静物画和人物画的艺术风格

在塞尚的静物画中，水果的色彩都是很鲜亮的，红和绿成为他最为常用的颜色，蓝色对于他来说象征着空气。黑色的轮廓线将物体的清晰度拉到同一个画面上，这样的处理方法既有别于传统的表现方式，同时又为画面构成留下了表现的余地。深色背景衬托出鲜亮的主体物，同时还展现出一定的空间感，对于塞尚所追求的构成主义来说是一种消极的方法，深色背景虽然能使静物在画面上突显出来，但是却大大阻碍了画面中整体的空间感。于是，深色的背景不见了，代替它的是稍带装饰性的浅色背景或完全以一种装饰性的画面来充当背景。在塞尚后期的静物画中有些静物是被变了形的，但这种变形并不是他一心想要歪曲自然，而是这种局部的变形能够帮助他达到预期所设想的效果。他追求画面的深度，但又不放弃色彩的鲜艳性，同时力求获得有秩序的布局，他的变形观察对现实事物的知觉更加真实、可信和生动。因为当两种物体相互靠近时，物体外形看起来常常是歪曲变形的，这种变形方法是一种富有表现力的手段，它能够表现出绘画者对事物的独特感情。

再看塞尚肖像绘画的风格，《打牌人》是其人物画中最出色的一幅。他以酒瓶作为画面的中轴线，画面两边形成对称图形，画中两个人物一深一浅的颜色处理与环境的色调十分协调。没有连贯的外轮廓线，只是运用不同的色块来表现人物的外形，红色的人脸和桌子，黄绿色和蓝紫色的衣服，这一切与背景融洽地结合成一个整体，塞尚独特的色彩运用使他的作品具有结实感。虽然塞尚在这幅画中并没有刻意描绘人物的性格，但画中人物的形象却非常生动，一个叼着烟斗悠然等待，另一个默默思索，一副谨微慎思的情景。更令人惊叹的是，他并没有利用素描关系来表现人物性格，而是靠色彩，以各个色调有节奏的变换代替了物体外形的谨慎处理。塞尚认为他之所以用色彩来表现人物性格，因为除了传统的构图和透视法则，只有色彩更能够表达出真实的景象。

二、绘画空间——真实的感觉

有人说，印象派对绘画的贡献主要在于对色彩的研究，塞尚的贡献主要是体现在他对空间的处理上，完美地运用色彩的层叠表现画面的空间。古典绘画中素描是色彩赖以生存的基础。而塞尚则希望用色彩塑造自然，他认为，素描是正确使用色彩的结果。为了解放色彩，他保留用传统透视对空间和体积的理念，专注于运用色彩将自己的绘画空间发展到一个新的顶峰。

传统艺术中画家利用远近透视法，将视线的终点归结到地平线上，或者以大面积的天空来增加画面的空间感，有时还常借助于地平线、地面和天空三个要素来表现一种因天空的存在而形成的特殊的光线和氛围。这种表现方式在塞尚看来并不可取，他反对远近透视法，他认为，“人不可以被一些外在肤浅而不稳定的现象弄昏了‘理智’的头脑，而去画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因为不论我们怎样去描摹现象，不但永远都不是那个现象背后所隐藏的本体，甚至更糟糕的是，把他自己永远地限制在一肤浅的方法上，连一切自身把自身更进一步作观念性发掘的可能性都一起给葬送掉了。”所以在他的风景画中没有远近景之分。在这一时期，塞尚的风景画中有以下三个特点：1.减少天空在画面中的大面积位置；2.不利用天和地作为绘画主题，摸索出以树与山相结合构成的前景绘画（所谓前景绘画，就是没有远近的背景）；3.在塞尚成熟时期的绘画中，以层叠的色彩使整个画面浑然一体，呈现出意想不到的真实的自然画面。如果在塞尚后期的绘画中还能看到大面积的天空，不要误以为那是以天空为主题的绘画，那不过是为画面构成几何构图的一个因素罢了。在塞尚的观念中，深度不是单纯的远近透视，更不是靠纯熟的绘画技巧来完成的。在他心里能够完美地表现出这一深度主要依赖于两种表现方法：一种是借助色彩的对比来表现，一种是靠垂直线的方法。例如在《池与路》《玛思河》等画中都有一条或两条垂直的景物，多半以树为主，这样使得整个画面增加了一种类似远近透视的空间感。但在其晚年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大多数是以色彩来表达的这种深度，减少了垂直线的运用。

从塞尚的作品来看，他是先将整个画布假设成一个空间，然后在这个空间里表现他所描绘的空间，关键就在于这两个空间要形成一个整体，是统一完整的。后一个空间与第一个空间紧密地联系着，每一个空间的设想都要与第一空间保持一致，只有这样画面才能体现出真实感，否则画面将是一片凌乱。世间的每一个物体都是相联系的，只有用心去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对于绘画更是如此，画面中的每一个线条、每一笔色彩都要三思而后行，因为空间不会随意地产生，它需要细心安排才会出现。

三、执著追求的艺术精神

塞尚的艺术理念在印象派风行的时候从来不被人所欣赏，他是个“不被赏识的孤独探索者”，同时也是一个意志坚韧、孤辟的人。他不是为生活而画，是为画而生活，甚至不为别人画，完全为自己画。塞尚一生都在追求一种真实的感觉，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假如人一旦心中有了那种永恒的追求，那么他注定就要与世事无缘。”我们试想，假如一个人所追求的理想已经超过一般人的标准太多，那么他就会被世人排斥、误解，他在生活中所遭遇到的种种挖苦和讽刺，以及他自己在探索中所面对的各种困惑就更多了。除非他以自己的努力完成了所要追求的成果，才能解释这一切的“超越寻常”，否则，在他有生之年，他将永远活在焦虑、困惑与不安之中，这是令人头痛的事。塞尚为了探寻他心中永恒的自然，勇敢地、坚持不懈地为之努力着，他认为还有许多自然之美还未被发掘出来，他要做这个艺术的开荒者，将隐藏的美全部开垦出来。

尽管在探索中塞尚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为了寻求真实的感觉，他放弃了自己所熟悉的各种技法，并开创出了色彩绘画的新领域。当塞尚有能力将自己面前的自然看个清楚的时候，他又产生了极大的困惑，也就是他无法将这种真实的感觉表现出来，这种困惑直至他逝世前仍没有得到解决。

塞尚发动了一场“油画革命”，他反对西方传统绘画的写实主义，反对机械性地运用透视理论，提倡用主观的情感去绘画。对于色彩和造型都有新的创新，力求用色彩表现形体和空间，追求画面的形式美，将物象几何化的绘画观念为后来的现代派画家提供了帮助。他终生奋斗不息，一直在探索用颜料来表现他的艺术感觉，不断尝试着还原自然，对于他来说外在的表象都是假象，只有色彩才是真实的，在他的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一点。塞尚说“色彩本身就是有逻辑的！画家只需忠实于色彩的逻辑，千万不可听命于理性思维的逻辑，否则就会迷失方向”。

作为一名绘画学习者，笔者把自己框在传统绘画的阴影中，把透视法则看作是万能定律。然而，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不该被这些理性的条条框框所制约，必须成为自然的主人，掌握主动权，冲破客观的领域，学会运用自己的眼睛和思想去作画。

总之，从塞尚的艺术历程中笔者感悟到许多：画家的天职是呈现自然，不要让纯熟的技法淹没了我们的智慧，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使绘画更具生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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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安阳师范学院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