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欲望的钢丝上跳舞

口述/陶婕整理/寸金

我终于开始后悔，隐隐感到这场的荒唐剧迟早要害几个人，不管我是要强还是嫉妒，我跟姐姐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犯不着去玩这种疯狂危险的游戏。但此刻要想收手已经迟了……

2004年初夏，从日本学成归来的姐夫在众多宾朋的见证下，和姐姐陶敏正式完婚。看着外表俊朗的姐夫我就难以平静，也难怪，从小到大我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最看不惯别人比我强。而姐姐不同，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她直到4岁那年他父亲娶了我母亲才找到一点家的感觉，但我的降生很快剥夺了她渴望被娇宠的天性。所以我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是童年的玩伴，但也注定会成为一对冤家。

但姐姐很争气，她大学毕业就改行做了药品商。有了钱后姐姐就在城里买了一幢楼，一楼一底那种，上面住人，包括父母和我，下面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药店，而无所事事的我则被接济到药店站柜台卖药。

虽然姐姐会挣钱，但在我眼里却缺少一种叫人折服的东西，那就是女人的魅力，死板的五官，扁平的胸，还有经常是胡乱搭配的衣着，归根到底这只是一个平庸的除了挣钱别无所长的女人。而我呢，天生一副魔鬼身材，再加上恣意张扬的个性和青春动感的风采，比起能干的姐姐，更有一种引为骄傲的资本。

后来就出现了许扬安，初见之下我就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会演戏，每次看见我，他暧昧的眼神总是闪闪烁烁，即使姐姐把他私费送到日本去深造期间，他也没忘记打越洋电话来试探我的态度。

人一旦有了私欲，就容易变成魔鬼。我生日那天，许扬安送了我一瓶迪奥香水。我他说：“你不怕陶敏知道了生气？”许扬安呵呵一笑，高深莫测地说：“你姐姐的心思没这根弦，比起她的生意，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对了，晚上我在‘天上人间’酒家订了个包间，你姐姐今天忙生意回不来，特意委托我给她妹妹贺生，请你一定光临，届时姐夫还有礼物相送！”

这天在包厢里，许扬安像个殷勤的小男人絮絮叨叨，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悄悄喜欢我。结婚后他和姐没有搬出去住，很大程度是他坚持要住在这个家里，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我。这番表白让我惊讶。这天从餐厅出来，我拿着姐夫送的礼物――一套精致的文胸和，心里既忐忑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躁动。

第二天清晨，我穿着许扬安送我的文胸和，身上撒着迪奥香水，韵味十足地和家人围坐在餐桌边。姐姐说着生意上的事情，许扬安一边漫不经心地附合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欣赏地瞄我，混合着香水因子的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成分，但除了许扬安，父母和姐姐似乎并没有引起注意。后来许扬安居然从桌子下面伸过脚来骚扰，却被我冷冷地闪开了。趁没人时我激将他：“你要是有种，晚上就别搂着我姐睡，你敢到我房里来吗？”许扬安嘿嘿一笑。

事实上，许扬安比我想像的还大胆。这天晚上，我睡下还没多大一会儿，许扬安就蹑手蹑脚摸了进来。一进来他就把我压在了身下，双手老练地探进我怀里。我终于开始后悔，隐隐感到这场的荒唐剧迟早要害几个人，不管我是要强还是嫉妒，我跟姐姐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犯不着去玩这种疯狂危险的游戏，所以我想推开身体上边这个男人。但此刻要想收手已经迟了，许扬安已经被我性感的身体点燃，手指顺着我的胸腹长驱直入，我那盛开的隐秘之花轻易就变成了男人的掌中之物。

事后，我很内疚。许扬安悄悄咬着我耳垂说：“你不必介意，你姐每天工作很累，回家来倒头就睡。更何况，她远远没有你这么有魅力，我对她只做做表面文章！”我睥睨着这个信口开河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既占有我姐财富又占有我身体的男人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后怕。

转眼到了秋天，素有高血压的父亲突然中风，送到医院就下了病危。我们都在医院陪着父亲，有天从医院出来，恰好姐开了车，我和许扬安坐后排，后视镜可以清楚看见发生的一切，许扬安居然能够从容地把手从我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嘴里一边和姐闲叨着龙门阵，一边旁若无人地抚弄我的。想到父母的处境和许扬安的卑鄙，我突感奇耻大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许扬安！”我相信这一声连路人都能够听见，姐本能地愣了片刻，就一轰油门掩盖了这一幕尴尬。

父亲的病情继续加重，渐渐已至弥留。姐姐疼惜我，要我回家睡觉，怕我回家不安全，坚持要姐夫也回家，她留在医院守夜。我深感惭愧，通过父亲的病，我看到了姐对这个家的付出，我悄悄对自己说，就此打住吧，别让这个家毁在我和许扬安手里。但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我心中的魔鬼又蠢蠢欲动，没有父母在家的忌讳，我们的动作更大胆，疯得不到骨头散架绝不罢休。

这天晚上，我在极度的后突然产生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冲动。我摇醒许扬安，告诉他如果真像甜言蜜语所表白的那样，不如一道私奔，离开这个家，一起远走高飞，总比这种遮遮掩掩要强！许扬安终于听明白了，他睡意全无地告诉我，这个答案他要想想再告诉我。

在我等待答案的日子里，我把对姐愧疚的信都写好了，既然不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必要老是回避，只要许扬安一点头，我就是冒着被唾沫淹死的可能也跟他去闯天涯海角。但就在这时，父亲去世了，悲痛加上愁肠百结，我随即住进了医院。我发了几天烧，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唤我，睁开眼，却只有母亲流泪的脸，她似乎欲言又止，我奇怪：许扬安呢？姐姐呢？

我赶回药店，惊讶地被告知，我被解聘了，而解聘我的正是我姐。我知道报复的时刻终于来了，但仍心有不甘地上楼回家，却发现锁心已被人换掉，家已经不让进了。我急得打电话给许扬安，我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态度呢。电话里的许扬安吞吞吐吐，但还是很快赶来了，当我告诉他我已经失业，并且被扫地出门时，许扬安用黯然的眼光有些可怜地对我说：“对不起，其实这一切都是你姐安排好了的。她早就察觉出了我们的关系，几乎每一次我们放纵的过程都被她暗藏的摄像头偷拍了下来。说白了，你姐是一个表面马大哈其实报复欲非常强的女人，你从小在家受宠就让她很失落，长大后你成天无所事事还和她抢姐夫更是激怒了她，所以她趁你父亲去世这个时间，彻底断绝和你的一切关系。本来，她和你们母女就不是一个家的人，她只是在等待这个让你和你母亲净身出户的机会！”

我惊呆了，望着眼前这个虽然俊朗却萎靡不振的男人说：“我明白了，这些话，都是她让你传给我的，如果我不答应，那些影像资料就会成为我无脸见人的把柄！那你呢，你还要继续留在她身边，做被她利用的傀儡吗？”

许扬安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不，我不甘心，因为她的今天也离不开我的付出。如果我中途溜了，也正中了她想赶我出门的下怀，我得回去和她纠缠到底！陶婕，你能再等等我吗？或者让我们维持以前的关系，你和你母亲的生活，由我来承担……”

“不！”我断然打断他：“一切都过去了，那种荒唐的关系比之现在被扫地出门的窘境更让我蒙羞，今天的结果我应该早有所料，这叫咎由自取，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连累到自己的母亲！”

我站在街头，泪水潸然而下，想起父亲尸骨未寒，而这个家已经三分四裂，别无所长的我该如何对我和我母亲今后的生活负责啊？！瑟瑟秋风中，枯叶落下一片，冬天提前到了。

编者手记

想起曹植著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实这个局中最有心机的当属女主人公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本来在车的后视镜中明明洞悉一切却一轰油门掩盖了妹妹尖叫的尴尬。并坚持自己一人在医院看护病危父亲，故意给两人留出空间和时间，给净身出户主人公母女留下伏笔，是所谓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