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深山的“彩虹”(上)

时间:2022-10-21 08:28:49

穿越深山的“彩虹”(上)

屈庆麟的决心

因为有梦,所以现实才更加精彩纷呈。

听说要把矿石磨成矿浆后用管道输送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去,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也感到非常的新奇。

出于发展的需要,开磷要建这样一条输浆管道,把洋水矿区的矿石磨成浆输送到息烽磷化工基地去。当这一构思起初提出时,不要说常年生活在大山沟里的人们觉得是天方夜谭了,就是一些见过世面的人也认为那仅仅是一个梦。

但是,屈庆麟决心要把这个梦变为现实。

屈庆麟,50多岁的汉子,开磷集团董事长、总经理。曾有人说,屈庆麟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说他善于创造奇迹,不如说他善于运用才能。屈庆麟走上开磷“当家人”的岗位后,和新班子一起善于运用才能,从而奇迹不断:针对企业冗员多,负担重的现实,大力推进企业内部改革;积极探索公有制的有效实现形式,借助外力,实行强强联手,组建成立贵阳中化开磷化肥有限公司;对产权制度进行有益的探索和改革,让职工和企业结成命运共同体,由职工入股成立贵州开阳磷矿息烽化工股份合作公司;稳步推进低成本扩张战略,成功地实施了对濒临破产的都匀剑江化肥厂的托管和收购,使剑化起死回生……

屈庆麟从1975年参加工作起就与开磷结下了不解之缘。工人、教师、秘书,矿长、处长、经理,一直到今天成为开磷集团的当家人。弹指间,30年过去,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见证了开磷的过去,描画着开磷的今天,憧憬着开磷的未来,有着解不开化不去的开磷情结。在新世纪之初,他和新一届领导班子运筹帷幄,将一张宏伟蓝图展现在世人面前――

从2001年起,开磷集团将用三个五年时间,使销售收入分别达到20亿元、50亿元、100亿元。

不过,在绘制这幅宏伟蓝图时,屈庆麟的脑海里不时闪现出1998年底的一幕:因为受铁路运输制约,重钙生产原料磷矿石曾差点“断炊”。随着开磷集团“三步走”发展战略的实施,息烽磷化工基地生产能力逐年扩增,每年需用磷矿石200万吨,每天运输量7000吨,需要100多节火车皮来装运。而目前由矿区至息烽小寨坝的铁路运力已经饱和,大水工业园建成后每年上百万吨的化肥产品还要通过铁路运出,运力矛盾显而易见。再说,矿区铁路也不可能再修复线。

如何解决磷化工基地原料运输问题,同时也为今后大水工业园的产品打通运输瓶颈呢?

屈庆麟绞尽脑汁,最后他想到了管道运输。

与铁路、公路运输方式相比,管道运输运量大,密闭安全,能够长周期连续稳定运行;受恶劣气候影响小,对环境污染少;便于管理,易于实现远程集中监控,自动化程度高,劳动生产率高;能耗低、运费省。最重要的一点,这项技术可破解铁路运输的困局。

但是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工程不要说开磷过去没干过,前人恐怕想都没敢想过,毫无经验可言,万一不成功将会是什么后果?从洋水到小寨坝十几公里之遥,要穿越崇山峻岭,施工难度大先不说了,它的安全性到底如何?等等等等。

背厚胸阔的屈庆麟,墩实沉稳,举止儒雅,单看外表,也能掂出他有着一副能承担任何分量的肩膀,给人以信赖。但是他也知道,一个人再有多大抗拒风险、承担重压的能力,也不如整个班子集体的力量大。这样关乎企业生存发展的重大事项,他要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要让班子共同来定夺。

结合开磷的实际,管道运输可行么?

于是,有人捺灭了烟头,有人端起了茶杯;有人外出实地考察调研,有人结合文献资料开展分析论证。疑问,思索,讨论……毕竟,这是关乎开磷生存发展的大计啊!

最后,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好!”屈庆麟狠狠地挥了挥手,“建设矿浆输送工程。”他在心里说得一字一顿,饱满有力。

喻爱民与杜绍伦

从洋水矿区到息烽小寨坝磷化工基地,直线距离就有十几公里,坡高路陡,矿浆工程的线路怎么走?线路的选择,关系到是否安全可靠,是否经济实用,是否能以最少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回报?

2001年底,时任重钙厂厂长的喻爱民说:“先由我来进行实地勘察吧。”

屈庆麟投来赞赏的目光。喻爱民当过井下工,干过地测工作,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虽说年近半百,但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的踏实作风令人佩服,让人放心。但屈庆麟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他知道喻爱民曾经受过工伤,一条腿里至今还留有钢筋!

喻爱民深知这项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他接受任务后,带着相关人员,背着干粮,用一根树棍作拐杖,徒步踏勘。从息烽到洋水,翻山越岭,几过南山。一路上沟壑横亘,山峦叠伏,荆棘丛生,漫山遍野各种叫不上名的杂草野藤,挠人足踝;偶尔几声山雀的啼叫,使荒芜的山岗更显凄凉和肃杀。

为了确定隧道的具体走向,集团公司总工程师杜绍伦也带着相关人员,从洋水矿区登上南山往息烽磷化工基地徒步踏勘。

《山海经・海外北记》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站在南山之上,杜绍伦看到了一片错落有致的钢铁之林。夕阳的余辉正把这片“大林”涂抹得火红、金黄……开磷人对梦想的追求一刻也没停止过!这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采矿专家感慨地说:“我们就是要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

随后,四套方案摆在了决策者们的面前。

一是沿公路走。但是,地势落差大,矿浆输送时管道内压力很大,给今后安全运行带来隐患,因此不可取。二是管道从南山上翻过去。但是南山的高度更高,落差更大,同样不可取。三是顺着铁路走。这个方案最经济省事,但几十公里的高压管道顺铁路走,万一高压管道爆裂,就会危及铁路安全,也是个行不通的方案。四就是打隧道。

屈庆麟说:“好,打隧道。开磷人别的本事或许比不过人家,但钻山打硐子却是自己的看家本领啊!”

2003年初,通过多方论证和实地勘查,建设200万吨/年磨粉及矿浆输送工程正式确定下来。具体走向是:中坝隧道,跨过河坝河谷进入河坝西隧道,从丁家田越过马颈坳河谷,进入三潮水大干沟隧道。

追赶太阳的人群

16.5公里的输浆线路,隧道占了10.5公里,由中坝至河坝东、河坝西至丁家田、三潮水至大干沟3条隧道组成,桥隧比近70%。根据施工要求,铺设管道之前必须先打通这3条隧道。

2003年4月14日,工程项目招标会在矿业总公司举行,一周后,中标人和中标单位就各自组织施工人员住进了深山。

让我们看看叠印在青山中的几组镜头吧――

2003年6月的一天,在三潮水至大干沟的掘进中,田吉华和他的施工人员正在巷道迎头打眼,钎杆向岩层深处一点点掘进。忽然,顺着钎杆有一股浑黄的水流了出来。开始时很小,慢慢越来越大,越来越稠。随着水流的涌出,在场的人员听见一阵沉闷的、恐怖的声音吼叫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竖直!

他们中有附近的村民,一听这声音,还以为遇到什么猛兽怪物了,丢下工具就想往外跑。

这声音引起了田吉华的警觉,他招呼所有人员立即撤出工作面。

就在大家撤出硐口不久,随着那吼叫声,一大股气流从巷道里冲了出来,再看那40余米的巷道,瞬间就被粘稠的黄泥浆淹没了。

这是田吉华承包的标段在打到40余米时遇到裂隙,巷道遭受大量泥浆涌入时的情景,施工人员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疏通。不想在这个标段掘进到1200米时,又遇到一个大裂隙,泥浆大量涌入,最深处达1.2米,清理了一个多月,施工才得以恢复正常。

在丁家田硐口,隧道工程的承包人是张国晏。由于这个硐口地处滑坡带,在掘进中,遇到了流沙层,岩石极不稳定,大量的沙石不断滑落,开工两个月才打了15米。

说来张国晏也是个跟巷道打交道多年的人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是一脸愁云,直叹:“从没打过这样的巷道!”

打这样的巷道,就如同在河沙里打洞,大多数时间都用在超前支护的工作上。经常是刚把垮下来的沙石排完不久,流沙又跟着垮了下来。施工人员只好一次次地排沙,一次次地支护,打一米就要架一米的棚。最可怕的是后来连架棚都来不及了,冒,冒,不断地冒,最后一直冒通地表。半年时间下来才打了90余米,直到掘进了100多米后,终于正常了,这才让张国晏松了口气。

从大干沟往三潮水方向的隧道是由开磷集团建设公司开掘的。提起这条隧道,就不得不说说高龙佐。这名高级工程师是大干沟段隧道工程技术负责人,曾获“全国岗位技术能手”和“贵州省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在大干沟隧道施工到3000米处时,工作面遇到大量涌水,水压较高,炮孔内的涌水能将钎杆顶出,每掘进一米都非常困难,掘进班有几个民工被吓跑,不敢来上班。为有效防止施工中遭遇溶洞积水和出现塌陷,高龙佐要求工人们先打超前孔,探清水情及岩石情况。他淋着水亲自将钢管打入孔内,将水引出工作面,减少炮孔内水压。他手把手地教会工人如何采取响炮后大量涌水的应急措施。经过4天努力,终于将“水怪”制服。

三潮水至大干沟的隧道是这次施工中最艰险的一段,要穿越南山,全长6582米,其中要穿过5个煤层和煤线。在打到2000米处时遇到了煤层,瓦斯含量明显升高,已超过瓦斯检测器测定范围。只要一到工作面,瓦斯报警器就报警,施工人员心理上产生了恐惧。有民工对高龙佐说:“你是高级工程师,你要在现场我们才敢干。”他们把高龙佐当成了护卫神,没有高龙佐在,他们不敢进硐施工。高龙佐理解他们。每次都会带上瓦斯检验器和瓦斯报警装置来到工作面,指导打眼……

2006年1月10日,10.5公里长的隧道工程在没有发生重大安全事故中全线贯通了。其中,大干沟6.5公里长的隧道在大山腹部贯通时,三维坐标相差仅为3厘米!

高龙佐记得,职代会后的第二天,屈庆麟来到了工地,他并没有看出董事长有什么异常兴奋的表情。是的,屈庆麟知道,隧道工程的竣工,只是阶段性的胜利,后面的安装工程同样艰巨复杂,建设者同样要经受一道道难题的考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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