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都是蜘蛛侠

时间:2022-10-20 11:38:43

一毫米的敬畏

2007年2月25日 柴静

大伙吃饭。

有人说故事,说当年琉璃厂文古斋的掌柜给贺六十寿。送的是仿故宫武英殿里的一对乾隆官窑黄底青花九龙瓶。派人去武英殿摹绘,又特意在景德镇自己的窑里秘密烧制。

“胎质、釉色、绘工,甚至‘手头’(重量)都与原件一模一样。”他赞,“谁也看不出来。”

只不过烧制的人在款名的字上,故意短了一毫米。

这个从商多年的男人说:“一定得做假的时候,要知道留有破绽,以示敬畏。”

――摘编自《柴静・观察》

唯电脑与小人为难养

2007年3月15日 孔庆东

世界上有三大恶势力,轻易不能得罪――这就是老婆、记者与电脑。其中老婆得罪了,还可以想点花招,做小伏低一番,加以挽回,因为老婆再野蛮,也毕竟是个人嘛。记者得罪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白云大妈说得好:下自己的蛋,让他们去胡说吧。况且真正的坏记者也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因为咱们的新闻专业没办好,把好好的纯洁孩子都给教唆成长舌妇了。最混蛋的,还数电脑,简直就不是人!你没招它没惹它,天天给它浑身按摩,遍体杀毒,无微不至地呵护它、巴结它,小心翼翼地点击,三天两头更新首饰,定时定量桑拿清洗,结果人家呢,整天对你是爱答不理,犯起病来是蛮不讲理,对你的要求是置之不理,你一查询就是强词夺理,最后气得你是岂有此理!

今天豁出去了,对电脑的罪行如此痛批一番,是因为从大前天起,俺的电脑三天内瘫痪了两回。第一回是进入不了系统,内存全部被敌寇占满。好不容易花50块钱修好,写了半篇文章,又上不了网,一点击连接,马上就咽气,接着又是进入不了系统,一片黑暗。再请人修,得知是中了什么混合型“变种维金”蠕虫病毒。结果耽误了我三天的工作,昨天半夜才复工,可是已经杀害了我的许多文件,比十八个老婆六百个记者带给我的伤害还要大。

唉,此时想起祖上的名言:唯电脑与小人为难养。信夫!

――摘编自《孔庆东的BLOG》

鬼叫你贪钱

2007年1月23日

一切烦恼,皆因这五字而来。

为什么贪钱?因为有了足够的阿堵物之后,一切烦恼会自动消失。

所以恶性循环,要拼命地赚。

初步赚钱,从无到有,事事花时间精力,亲自动手,或亲身督工,这个阶段最辛苦,年入一百万也不管用,因为逝去的光阴不再回头,因为大导演楚原说的,赚得的不是你的,储蓄到才是你的。开销大,一下子两手空空,又得从头来过。

非得到钱生钱的时候,才能松口气。也不必说身不由己这种话了,江湖没有谁一样过;也不必说待在家中会闷得发慌了,大可组团往南极洲逛去。

更不必怕落后,跟不上时代节奏,说不定届时潮流会来不及扑上来追上阁下。

这些都不过是小职员自我安慰之辞。

年轻的同事说,他真希望办公室静一点。又一位说,他希望有个好老板。

这些盼望都微不足道,只要不贪那份薪水,什么都可以解决,于是人们更加没有安全感,更要拼死命赚,永远觉得不够,终朝只恨聚无多。

总没有适可而止这回事。

――摘编自《亦舒的BLOG》

一辈子维修

2007年2月12日 李碧华

有些人整容前后判若两人,有些则不整还好些。

本来就俏丽自然见得人,全身翻修大工程,一整七八项,手术后初变样,虽不致“夏蕙婆婆”,亦有点“音音阿姨”――消肿易容,面目全非,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

整容不是买件新衣买双新鞋,款式不称身,颜色不称心,局部出问题,马上脱掉改造,甚至另换一袭,再不满意,穿回旧衣也好。新鞋夹脚、磨损、起茧,束诸高阁永远不碰,还是从前那只舒服,伴你走了一程又一程,舍不得扔弃。

身外物,可随时更换,随意恢复旧观。整容整形,是一条从此难以回头的不归路。不能先看样板,也无法试用一星期两三月,不满意退货,七折回收。因为手术有反应,起作用,具风险,变化大。一旦左照右照,惊觉还是对了几十年前的原貌更佳,后悔?完全没有还原大法。

动工后,或僭建物,或堆填区,或切割处,或斧凿位,日久会失效、失修、失重、失控、失落……软的变硬,硬的变软,得不断维修保养,是一辈子的包袱。三思。

自由社会,自负盈亏吧。

――摘编自《李碧华的BLOG》

别做观众,做指挥

2007年3月18日 王文华

小心别伤害别人,但被伤害了怎么办?

在爱情中,预防被伤害,秘诀是主动。

你越被动,越容易成为受害者。当你主动地去追求、经营、结束爱情,你还是会受伤,但咬着牙、压着心、五分钟,血就凝固了。你被动着等别人来爱你,当别人不爱了,你会内出血。到时候就算电击,你也奄奄一息。

等手机响的人,很孤单。拿起手机打的人,通常快乐。

如果爱情是一场音乐会,别做观众,做指挥!

被伤害过的人,难免会绝望灰心。真心既然得不到回报,我也来虚情假意好了。

没错,真心未必能换回真心。但因此而放弃了真心,我们还可以用什么来面对世界?埋葬了真心的虚无感,恐怕比用真心而受伤的挫折感更难受。

被别人伤害,你没有别人,还有自己。因为被伤害过而一开始就放弃真心,就连自己也没了。我很喜欢一部电影,尼可拉斯凯吉演的《改编剧本》,主角说:“我从小就立下志向:要爱我爱的人,而不是等别人来爱我。”

真心虽然未必能换回真心,但假意绝对找不到真爱。要打动对方的心,你必须走上火线,把罩门打开。要有全盘皆输的风险,不能老是躲在台下抽香烟。要真爱就要玩真的,不能只是走走台步、摆摆Pose。你要真枪实弹,随时准备被打死。

每一天,我告诉自己:去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未来也没有人能伤害我。有这种架势,才有能力爱别人,对你爱的人才公平。

这种理直气壮、义无反顾,是美好爱情的前提。

美好的爱情,不全是花前月下、轻声细语。伤害,也是爱的一部分。

我知道这句话很难下咽。但你要不要试着咀嚼一下?

爱情中最深刻的感觉,往往是从伤害中来。因为每一次伤害,都是独特的。而爱情中的甜蜜,反而都很熟悉。

活着,不就是要追求独特经验吗?

――摘编自《王文华的BLOG》

爱情,越没人见证越好

2007年3月16日 吴淡如

年轻时都以为伟大的爱情是要让全世界见证的,谁没有过这种虚荣?

当我还是个梦幻少女的时候,我也很向往有人狠狠地花一笔钱,请我到五星级饭店吃上一顿昂贵的情人餐,再送上一把当日最抢手的粉红色玫瑰花――花一定要送到教室或办公室,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有人爱慕我?一到情人节,不管是西洋的还是中国的,如果身边没有情人,当晚必然开始自怜自艾,寂寞彷如洪水来袭,把所有的爱情垃圾、枯枝败叶再一次澎湃上心头。

所以情人节前后想不开的人总不少。就怕无人见证自己是个有人爱的人。

度过许多个情人节之后,我已经明白,情人餐多半又贵又难吃,和情人走进餐厅里和许多不认识的情人一起用餐,有点做作也有点俗,年岁催逼,人会渐渐变得皮老心韧,不太容易受到商业手法催眠。尤其是中国情人节,我觉得有固定伴侣者还是不过得好。七夕的象征意义实在不太好:牛郎织女结婚后,男废耕、女废织,所以被罚一年只能见面一次,这样的婚姻分明不可善终,应该是分手的情人在七夕团聚叙旧一下最恰当。

朋友听了我的“七夕不祥说”后,表示:“也未免想太多,谁要象征意义?大家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找个理由表态、拿礼物,这是多么大的诱因呀。”

要全世界见证爱情,是专属于年轻男女的痴勇。爱情,如果只是想要外现,却缺乏内省内敛,总有无数陷阱隐藏其中。全世界都有这样的人:为了让全世界见证自己的心意,不惜伤害自己生命;为了让全世界看见自己的坚贞,不惜殉情;为了逞一时之勇,根本忘了两人是否真的相爱、能否真的兼容。

做面子给别人看时,总会忘了里子。

曾有位在婚姻中饱尝伤痛的早婚友人说:“当时如果不是我家人反对得那么用力,我想我会看清楚,他实在不值得我奉献大好前程。花了许多力量团结对抗外力,我以为结婚就是我们的胜利,却在婚后才发现,我们的人生价值完全不同。真的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力量,让我奋不顾身?”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关全世界什么事?渴望有人见证的爱情,逞的都是意气之勇,只训练了肤浅的表面功夫。

爱情,越没人见证越好,越能看见实质。正如婚姻,越少“陪审团”参与越安全,但人总要吃过苦头后才知道。

――摘编自《吴淡如的BLOG》

双面女人

2007年3月24日 郑渊洁

从小就接受了进化论,还知道人是从猿人演变来的。记得三岁时,一次在家里的饭桌上,父亲第一次告诉我,人是猴子变的,我很惊讶。随着上学,随着自学,又知道了最早的生命来源于大海,又知道了现在地球上所有生命都有共同的祖先,只不过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分道扬镳,还分出了三六九等,就像一双父母生下的不同孩子,长大后有的功成名就,有的默默无闻。每每吃肉时,我常会想起曹植的千古名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吃肉时想起这句诗的频率越来越高后,我终于做出了吃素的决定。但是,我们难道和植物不也是拥有共同的祖先吗?活着受精神折磨可能是人的特权。谁能肯定三毛、海明威主动结束生命不是因为再也不堪忍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整日吞噬兄弟姊妹?

拥有了52年的公龄,我现在自认为有了对女性评价的资格。我以为,女性和蚯蚓是一个祖先,简言之,女人是蚯蚓变的,男人才是猿猴变的。蚯蚓是雌雄共同体,每条蚯蚓的身体里,既有雌性,也有雄性。其实,所有女人都是双面人,她们的身体里既有女性,也有男性,正所谓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君不见女人时而柔情似水,小鸟依人,为人妻为人友体贴入微,细致周到,相夫教子无怨无悔,彰显女性本色。时而刚强坚韧,生宝宝时气吞山河荡气回肠,即使男人也无法忍受这般剧痛,凸现男性刚烈。更有举目皆是的单身母亲,婚后以女儿身助丈夫一臂之力,没承想丈夫事业有成后抛妻弃子另觅新欢,单身母亲摇身一变,男人般咬紧牙关含辛茹苦养育孩子,既当母亲又当父亲,活脱脱当代蚯蚓。

都说如今的女人越来越像男人了,比如超女。其实,所有女人都是双面人,就像一种名叫梦龙的雪糕,雌雄一体,刚柔并济,变化万千。这正是女人的魅力所在。

――摘编自《勃客郑渊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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