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罗格尔

时间:2022-10-19 07:09:09

1940年冬天柏林。第二次世界大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德国的勃兰登堡大街上警笛呼啸,一辆黑色的警车拉着3名被捕犹太人急速地开了过去。整个柏林城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恐怖之中。

尤利思维奇趴在菩提树公寓的顶楼上一动不动,尤利思维奇是个俄国人,36岁,高高的鼻子蓝眼睛,面对刺骨的寒风,他的两只手里紧握着一只德国造的K98狙击步枪。

通过K98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尤利思维奇紧盯着勃兰登堡大街旁边支街的街口,晚上7点半,纳粹的生物武器专家罗格尔会准时地下班回家,罗格尔会在十几名保镖的簇拥下,从实验室步行半分钟,走出窄窄的支街,然后登上停在街口的防弹汽车,从街口到防弹汽车只有5步的距离,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里,如果尤利思维奇不能一枪击毙罗格尔,那么他就永远也没有开枪击毙罗格尔的机会了。

罗格尔的防弹汽车是一辆奔驰,小汽车已经被他的助手兼司机乌勒开到了街口,尤利思维奇为了能更好的开枪,他急忙把冻僵的手指含到了嘴里,就在罗格尔带着礼帽的的秃头微露的时候,尤利思维奇用缓过冷意的手指果断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不争气的子弹却打在罗格尔身旁保镖的肩膀上。

罗格尔吓得一声怪叫,他身旁的保镖急忙把他塞进了防弹汽车,随后十几名保镖对着尤利思维奇藏身的楼顶连连开枪。

司机乌勒一见遇到了刺杀,他紧踩油门,防弹的奔驰车载着罗格尔,箭一样的向街心蹿了出去。一辆消防队用的救火车从勃兰登堡大街街口直开了过来。开着红色救火车的就是西卓娃,漂亮的西卓娃盯着罗格尔的车头,猛打方向盘,救火车冲着奔驰车狠狠地撞了过去。

乌勒一见救火车迎面撞来,吓得他一声惊叫,两手急打转向,奔驰车的车头“咣”的一声撞到了一个邮筒,车头又狠狠地顶在了楼角上。

西卓娃抬手丢下了3颗手雷,吓得罗格尔的保镖们抱着脑袋趴到了地上,尤利思维奇借机从公寓楼顶系好的绳子上滑落了下来,他跳上西卓娃开的救火车,飞速地离开了刺杀的现场!

狂热的纳粹分子罗格尔博士正在研制可怕的细菌武器。在各地的集中营中,无数的犹太人惨遭他研制的RH黑热病病毒的杀害。如果这种RH黑热病病毒被研制成功,必然会最先投入战场,那么盟军的生命安全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西卓娃和尤利思维奇是波兰抵抗组织的成员。他们这次刺杀的任务,以失败告终了。

柏林城了三天,党卫军和秘密警察们对能藏匿刺客的地方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柏林城内波兰抵抗组织的领导人就是老杰布森。他把西卓娃和尤利思维奇藏到了水泥厂废弃的锅炉里,最终躲过了警察们的搜查,等杰布森把两个人从锅炉里放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杰布森隐身的地方是个巨大的水泥厂,因为盟军飞机对柏林的轰炸不断,水泥厂的老板早就逃到了瑞士,现在看守这座水泥厂的是十几个工人,他们都是波兰抵抗组织的成员。尤利思维奇扶着面色苍白的西卓娃出来,老杰布森也是一个劲儿地咒那些该死的秘密警察,尤利思维奇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黑面包,他恨恨地一拍油腻腻的白木桌子,低声吼道:“下一次,我一定要杀了罗格尔!”杰布森呵呵一笑,安慰他道:“勇敢的年青人,你们已经把罗格尔送进医院去了,医院那个地方距离地狱已经一步之遥了!”杰布森讲完,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柏林时报》,报纸上登着两张罗格尔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尤利思维奇喝了一口劣质的黑咖啡,接过报纸,看着罗格尔一脸奸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正要把报纸撕碎,西卓娃说道:“等一等!”

《柏林时报》上的另一张照片:罗格尔手捧着一把康乃馨,正用鼻子嗅着幽幽的花香,这是不是他的一个习惯呢?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在鲜花上做点手脚啊?杰布森一听西卓娃的提议也是连连点头,他急忙派手下人去调查,果不其然,罗格尔是柏林大学的博士,他的家里就有一个大花圃,每天清晨,他都会去花圃中剪康乃馨,然后插到客厅中的花瓶里一手捧鲜花,闻味嗅香,这已经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杰布森经过仔细调查,罗格尔床头的康乃馨每天必换,鲜花都是从帝国医院旁边的小花店买来的。现在战争纷飞,柏林郊外花圃也是花不多,每隔三天,花匠才会开着小卡车,给小花店送一批鲜花来。

三天后,花匠开着小卡车刚走到半路,同一侧的两只轮胎都被路上的钉子刺穿了,可车厢里的备胎只有一个。司机正在发愁的时候,尤利思维奇和西卓娃开着车从后面赶了过来。

尤利思维奇停车一问情况,他把自己车上的备胎热心地借给了花匠,西卓娃看着小卡车上棉被下的鲜花车惊呼一声,她很喜欢鲜花。西卓娃一直用手抚摸着卡车车厢里的鲜花。半个小时后,尤利思维奇帮着花匠把轮胎换好,花匠送了一大把雏菊给西卓娃,西卓娃微笑着上了尤利思维奇的汽车,尤利思维奇把车开出十几分钟后,西卓娃一扬手将那束雏菊投进了路沟里!

尤利思维奇和西卓娃又回到了水泥厂,两个人满怀信心地等了两天,等来的却是罗格尔夫人出殡的消息。那束康乃馨花被罗格尔夫人买走,最先嗅花的罗格尔夫人被毒死了。

小货车里的康乃馨已经被西卓娃喷上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看来这次毒杀罗格尔的行动又失败了。

《柏林时报》上,随即登出了消息,盖世太保的总部认定送花的司机和开花店的德国老板是盟军派来的间谍。两个人已经被秘密警察处死了!

尤利思维奇气得用拳头“咚咚”地直擂墙,难道这个狡猾的罗格尔就没有其他可叫人利用的破绽吗?看着杰布森手下掌握的资料,尤利思维奇拿起了红铅笔,在罗格尔的司机兼助手乌勒的照片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西卓娃也注意上了这个乌勒。乌勒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英国人,乌勒是罗格尔的学生,也是他最忠心的助手。

杰布森看了一眼尤利思维奇说道:“我们掌握乌勒的情况很少,唯一知道的是乌勒还没有女朋友!”杰布森的意思叫西卓娃出马,用美人计将乌勒策反过来。

尤利思维奇心里也喜欢西卓娃,如果不是遇到了这场倒霉的战争,两个人恐怕早就已经谈婚论嫁了。尤利思维奇结结巴巴地说道:“除了美人计,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

杰布森将两手一摊,耸肩摇头,除了施展美人计,他还真的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尤利思维奇垂头丧气“扑通”地一声,瘫坐到了椅子里。

看着尤利思维奇伤心的样子,西卓娃在他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尤利思维奇的脖子,那悲伤的眼泪小河一般流淌了下来。

经过杰布森的巧妙安排,乌勒开车回公寓的时候,转弯被一辆横行的大货车一晃,他一拨方向盘,车头正好撞到了西卓娃的身上。乌勒急忙下车,把受了点小伤的西卓娃送到了医院,在3天的治疗和探望过程中,两个人的感情不断升温,5天后,西卓娃出院,乌勒已经离不开这个有着一半俄罗斯血统的漂亮姑娘了!

乌勒每天从罗格尔的实验室下班

后,就和西卓娃厮混在一起,西卓娃在一次跳舞的时候,听着外面呼啸的警车声,西卓娃吓得把头贴到了乌勒的胸口上,她担心地说道:“乌勒,我真为你的安全担心啊,如果我们将来能结婚,我多想安安静静地跟你过日子啊!”

可是乌勒却是一脸的严肃,他竟用纳粹的口吻把西卓娃批评了一顿,乌勒对罗格尔忠心百倍,想要策反他谈何容易啊!

西卓娃正在发愁的时候,杰布森拿着最新获得的一份资料兴冲冲地找到了西卓娃,原来乌勒住在英国的母亲前天感染纳粹飞机投下的RH黑热病病毒去世了。

西卓娃拿着这份资料等到乌勒下班,她单刀直入,将纳粹飞机空投流行RH黑热病导致乌勒的母亲病逝的消息讲了一遍,乌勒看完西卓娃交给他的母亲病逝照片,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他真的没想到罗格尔竟是个魔鬼啊!他帮罗格尔研究黑热病,竟被纳粹利用荼毒人类了!

RH黑热病可以通过接触和空气传染,属于高致死的传染病。只不过罗格尔培养的第二代的RH黑热病致病菌,只是耐热却不很耐寒,要知道欧洲大陆现在正是一片冰天雪地,RH黑热病致病菌被投放以后,并不能充分发挥它的真正威力。

罗格尔这几天正在没日没夜地试验,一种高度耐寒的RH黑热病细菌已经快被培养成功了,这种细菌一旦被培养成功,等待欧洲大陆的就将是一场灭顶之灾啊!

乌勒没有想到自己帮助罗格尔研制出的RH黑热病菌,竟成了杀害母亲的凶手。神圣的罗格尔形象在乌勒的心中轰然倒塌!乌勒将西卓娃给他的资料看完,他抹去眼泪,低声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得来的这份资料?”

西卓娃优雅地将半杯咖啡倒进了喉咙,微笑着说道:“我就是波兰抵抗组织的成员,两次暗杀罗格尔都是我参与并策划的!”

乌勒一听吓得也呆住了,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波兰抵抗组织的成员谈起了恋爱。要知道盖世太保的头子希姆莱疑心太重,一旦他发现自己和俄国的女间谍藕断丝连,等待自己的只能是电椅子和毒气室啊!

乌勒还在踌躇,尤利思维奇和杰布森各自拿着手枪,推门闯进屋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乌勒只得在加入波兰抵抗组织的合约书上签字。

刺杀罗格尔的任务,就落到了乌勒的身上,乌勒把罗格尔的生活习惯全部写到了纸上,可是几个人一分析,这个科学的魔鬼爱好简单,夫人死后,他现在吃住都在实验室中,自打连续发生刺杀案件后,为了防止刺杀案再一次发生,进入乌勒实验室的人都必须了衣服,然后换上无菌的白大褂。

罗格尔体壮如牛,赤手空拳的乌勒还真的不能杀死罗格尔。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眼即过,乌勒还是没有想出刺杀罗格尔的办法。

柏林这几天又连降大雪,西卓娃这天邀请乌勒到自己新租用的公寓里共度周末,乌勒刚走进公寓,竟然被屋子里的炭火炉呛得连连咳嗽,原来气温太低,暖气的管道已经被冻裂了。西卓娃正用烧炭的炉子取暖呢!

乌勒听西卓娃讲完暖气管道被冻裂的经过,他一拍脑门叫道:“有了!”乌勒急中生智,竟想出了对付罗格尔的办法了,西卓娃忙问乌勒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乌勒凑到西卓娃耳边低声讲了几句,西卓娃面露惊讶地说道:“这个办法行吗?”乌勒吻了西卓娃的嘴唇一下,满怀信心地说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如果刺杀成功,我就向你求婚,然后去瑞士安家去!”西卓娃对着乌勒连连点头。

乌勒回到实验室已经是中午,罗格尔还在午睡,乌勒取来一个厚厚的烧瓶,然后装满干冰,在差5分钟一点的时候,他向装满干冰的烧瓶里倒满了酒精,然后找来一块不锈钢的钢板,压在了烧瓶的口上!

随着闹钟铃声准时在1点响起,罗格尔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这个科学魔鬼又走到了工作台前,狂热地开始了他培养RH黑热病毒的实验,乌勒远远地躲到了器械柜的后面,1点零5分,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只厚壁的烧瓶爆炸了!

干冰与酒精掺在一起,温度会急剧下降到零下80%,瓶内的酒精就会迅速结冰。酒精结冰后体积膨胀,从而产生巨大的张力――以致厚壁烧瓶“爆炸”,罗格尔一身血污,倒在了地上,一块尖利的烧瓶玻璃深深地刺进了罗格尔的喉头,鲜血流淌了一地。

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做为可疑分子遭到盖世太保的逮捕和审察,乌勒更是重点审察对象。盖世太保还请来专家对爆炸现场进行了检查,但实验室内没有任何炸药爆炸留下的痕迹,最后,盖世太保们只好把这起爆炸事件当做一次实验事故来处理,乌勒被释放了出来。

乌勒被释放的第二天,他来到了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他刚来到了西卓娃租的公寓楼下,就听“砰砰砰”三声枪响,乌勒后背中枪,他竟被人杀死在了大街上。究竟是德国人干的,还是盟军干的,还是尤利思维奇自己干的,没有人知道。

乌勒的坟被埋到了柏林郊外的无名公墓,虽然二战已经结束了几十年,然而有个女人经常手拿雏菊来看他一夕阳西下,菩提树的树叶飒飒如蝶落,这个女人就是已经满头银发的西卓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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