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与“缺席”中建构问题电影的叙事手法

时间:2022-10-19 06:35:33

在“梦”与“缺席”中建构问题电影的叙事手法

[摘要] 纵观冯小刚电影史上具有改编意义的六部影片,我们发现在抛弃语言、演员等外在形式的背后,都有着一个以“梦”与“缺席”所建构的问题电影的叙事手法。但梦终究是梦,我们在获取―种精神上的补偿的同时,也应该反思梦之所成的原因,检视自身及周边人们的行为,进而追求一种现实的补偿与完满。而这也许正是冯小刚之所以呆取这种以“梦”与“缺席”作为张力结构的叙事手法的深层原因与希望所在。

[关键词] 冯小刚 改编 梦 缺席 问题电影

作为与张艺谋、陈凯歌并称大陆“影坛三杰”、“影坛三剑客”的冯小刚,其电影尤其是作为代表性影片的贺岁电影,自一开始就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这种不解之缘,主要表现在冯小刚多次选择文学作品乃至亲身以编剧的身份进行改编。冯小刚自1997年导演中国大陆第一部贺岁片《甲方乙方》以来,截止到2008年的《非诚勿扰》,共执导过10部影片,其中明确改编意义上的作品有四部,即1997年改编自王朔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的《甲方乙方》,2004年改编自赵本夫同名小说的《天下无贼》、2006年改编自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的《夜宴》,以及2007年改编自杨金远小说《官司》的《集结号》,准改编意义上的作品有两部,即2006年先有电影后有小说的《手机》和2008年这部受陈国富改编自陈玉慧同名小说《征婚启事》电影启发而创作的《非诚勿扰》。纵观冯导这十部影片,尤其是上述六部(贺岁片占了五部)具有改编意义的作品,我们发现在抛弃语言、演员等外在形式的背后,都有着一个以“梦”与“缺席”所建构的问题电影的叙事手法。下面我们将以上述六部具有改编意义的作品作为代表,集中梳理在冯小刚改编电影中的这种叙事手法。

首先,所谓问题电影,一如人们对五四初期以冰心等为代表的作家作品评以“问题小说”的说法,即“刻画年轻的一代在痛苦的过渡时期中所面临的问题”[1]一样,我们发现在冯小刚的电影中也存有这样一种问题电影的视角。但与“问题小说”视域不同,冯小刚主要将电影镜头对准当下社会现实,以反映在当今商业化、快速化经济大潮中人心世态、人际关系的变化,反思其中的得与失,以求在表层的欲望化书写中彰显人性中的渴望,显示出一种现实关怀与人文主义的倾向。而冯小刚这种视角的形成可以说一方面是得力于他对文学作品进行改编的选取,因为文学作品本身就有着强烈的对现实、历史的关注反思与人文情怀。另一方面更有冯小刚本人对现实生活的执著敏感、独特深锐的思考与强烈责任意识中的人文关怀。而面对影视作为光与影之组合所本有的造梦功能,具体到冯小刚这种问题电影的视角则表现为其影片中对梦之迷幻色彩的营造与其梦幻色彩中真正主角缺席张力叙事手法的建构。

电影《甲方乙方》以“小品”式的结构向人们讲述了七个梦,而从一开始我们就发现这七个作为梦之对应现实中的真正践行者却一直处于“缺席”的地位从将军梦、英雄梦中真正将军、英雄的缺席,到受气梦中真正受气者一张富贵的媳妇、爱情梦中的“白雪公主”。以至吃苦梦中的以姚远二舅、二舅母为代表的山区人民、明星普通人梦中的真正普通大众们,无不都处于“缺席”的地位。其中房子梦既可以看作是全剧的叙事焦点,也可以看作是冯小刚关注现实与对眼下持续高温不断的“房价”问题的准确预言。从而使冯小刚电影带有某种程度的寓言与讽刺色彩。

2004年贺岁片《天下无贼》可以说是一个更大的梦,是一个关于“浪子回头。呼唤人间美好情感”的主题的梦。但无论如何,这样“写一个贼,良心发现,改邪归正,这种把鬼变成人的故事”最终还是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与感动。且这种感动并不单是因为男主角王薄的死。在其中更有着那种对蕴含在“贼”身上巨大人性魅力的展示以及由此体现出对人性真善美的呼唤与温情。冯小刚曾说“看到贾樟柯的电影《小五》,内心受到很大的震撼,对于这样一部充满感情而又静水深流流,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影片心生敬意,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对地下电影的错误看法”[2],而与之相应,冯小刚在《天下无贼》中以一种激荡澎湃、扣人心悬的情节设置手法同样把这种情感与人性的温情表达了出来。

2006年电影《夜宴》是一部改编白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的影片。影片中虽没有了原剧中那种对人生困惑的种种追问与反思,但从中让我们看到了有关情感、伦理、责任、欲望等的冲突。这些冲突包括无鸾与婉后的“”、青女、婉后、无鸾三角纠缠、青女的牺牲,无鸾与厉帝在情感与道义方面的冲突等等。但在这些看似真情感的背后,有的却只是裸的欲望宣泄与权利角逐。真正的爱情已由开始的边缘渐进缺席的消失。而这也正是冯小刚认为“这是一部关于欲望与权力的电影”[3]的真正原因所在。至于同年的贺岁片《手机》则更让我们看到了寄生在婚姻背后的情感危机与诚信的缺席。

2007年的贺岁片《集结号》,可以说是冯小刚电影史上的一个制高点。从中也让我们看到了大陆电影史上具有转折性的一幕,即那种直面历史的勇气与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尊重与张扬。反思的视角将我们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到战争本身的残酷性与为国牺牲烈士的存在问题。“《集结号》是冯小刚的一次拓展,最大的功劳在于建立了一个以个人为本位的维度,使得中国电影除了影像上的拓展以外,从价值体系上有了很大的拓展”。“影片以其对生命价值的追寻来试图建立一个新的价值观念,即从个体生命出发,让人感动”,“这部影片一个重要的意义的就是帮助中国电影能够真正建立人文的维度,其实历史的必然和个人的价值之间总是会存在一个矛盾或者一个隔阂或者一个疏离。如何理解这两点是可以共存的,如何寻找两者之间可能妥协点,冯小刚找到了,把一对水火不相容的概念,用一部影片传达出来”[4]。

新上映的《非诚勿扰》似乎延续了《手机》诚信的主题。但其在征婚框架下所集中展示的是存在于第三者身上的真情与婚外恋的情感悲剧,影片所具有的尖锐与犀利,让我们在感受秦奋真诚的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在当前快节奏生活下职业性束缚对情感造成的危机与人们对情感的呼求。至于作为在由葛优所饰演的一系列小人物中一员的秦奋身上所体现出的小聪明,则又让我们看到了冯小刚一贯的讽刺与其“为人民服务”的主旋律创作宗旨。

影视造梦的功能弥补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因种种原因造成的缺失,使其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但梦终究是梦,我们在获取一种精神上的补偿的同时,也应该反思梦之所成的原因,检视自身及周边人们的行为,进而追求一种现实的补偿与完满。而这也许正是冯小刚之所以采取这种以“梦”与“缺席”作为张力结构的叙事手法的深层原因与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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