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两千年,秦俑情难了

秦始皇兵马俑是1974年被发现的。在中国陕西省西安市东边的农村,当地农民打井时无意间发现了陶俑残片,于是便有了总面积超过2万平方米的三个大型的兵马俑坑的发现。和真人真马一般大小的陶俑,成军阵出现,气势恢弘而神秘,世界史上绝无仅有。

对于77岁的老人袁仲一来说,自35年前村民打井发现陶俑碎片后,他带领三位队员赶去勘探起,从此便注定了他将与这些陶俑难舍难分。也正是因为他给这些陶俑取了一个生动而形象的名称“兵马俑”,并沿用至今。因此,他被大家尊敬地称为“秦俑之父”。

因为秦俑,无数与之相关的人们,正用此生去穷尽发掘与解读这地下军阵的所有奥秘;也因为秦俑,注定他们从此魂牵梦绕,终年于2000多年的时空间穿越。2009年6月13日,兵马俑时隔24年后开始了第三次发掘,这些科学家与考古学家们再度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被誉为“世界第奇迹”的秦始皇兵马俑二三十年前的两次发掘已经给世界带来无限惊奇。随着青绿色箭镞、两件有着彩绘痕迹的武士俑、两辆距离极近的马拉战车渐次出现,第三次发掘又会给世人哪些奇迹呢?

6月13日,国家文物局正式向秦俑博物馆考古队颁发了考古发掘证。随后,在众多媒体记者与参观者的关注下,按照事先的规划,十多位考古人员在一号坑中部北侧发掘区开始分散工作,各司其职:或细致地用铲子、毛刷小心清理,或摄像、绘图,或喷水保持土壤湿度。

从1978~1986年间,秦俑考古队对一号坑曾进行了两次比较大的发掘,共出土陶俑1087件、还有战车8辆、战马32匹。此次发掘地点选择在一号陪葬坑北部,包括一个边洞(编号G11)、三个隔墙(Q8―Q10)、三个过洞(编号G8―G10),总面积达200平方米,可以保证与前两次发掘的延续性。

作为一个已经与秦俑打了20年交道的女考古专家,在秦俑博物馆研究员许卫红眼中,她用小铲子挖出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生命、有故事的,她的使命就是还原这些文物的真实生活。从发掘活动开始后她就一直小心地在一处回填土层面进行发掘,13时30分左右,刷去最后一层浮土,一支青绿色的铜镞出现在她眼前。历经2000多年的时光,这支三棱形的铜镞似乎依然闪着一丝青冷的光,能让人想到秦兵当时攻占六国时兵器的锐利。

在考古现场,除部分火红色的棚木痕迹之外,一些黑色的灰烬、陶俑、陶马残片、箭镞等遗迹也都一一呈现。更大的惊喜出现了,考古人员在一尊士兵俑身上发现了棕褐色漆皮,考古认定这可能是彩绘的残留;另一尊铠甲武士俑的面部瞳孔、发带边上也发现一些色彩,与脱落较严重的另半边脸相比,对比很明显。对于此次发掘是否有保存较好的彩绘兵马俑,秦俑博物馆馆长吴永琪表示,在下一步的发掘中,如果发掘出大面积的淤泥层,彩绘兵马俑出现的几率较大,如果仍是夯土层,则可能性相对很小。

随后一个多小时的发掘中,考古人员又发现两辆距离极近的马拉战车,两辆亲密无间的四马战车,这种情况在兵马俑考古史上还是首次发现。

事实上,兵马俑在2000多年前都是彩绘的,后因深埋、火烧等原因,有的彩绘已脱落,现今出土的只有十多件俑的彩绘幸运地保留了下来。秦俑彩绘的保护无疑是目前兵马俑保护工作中最难和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曾参与第一次与第二次考古发掘的考古学家袁仲一表示,针对彩绘陶俑身上、脸上的彩绘保护这一问题,中、德考古技术专家进行了长达19年的探索和研究,保护技术已基本成熟,可以保护彩绘陶俑不再出现出土后由于氧化等问题而变色。袁仲一说:“要说明一点,陶俑出土的时候,保存了颜色的残迹,因为原来是绘彩,后来经过火烧。另外它靠近南山,山洪暴发的时候水进来了,而且水很深,我们在发掘过程中发现水的深度达到1.2米,经过浸泡,颜色基本上都脱落了,仅剩颜色的残迹,这些也非常珍贵。这是2000多年前的东西,我们要千方百计把它保护下来,现在看起来我们过去做的一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就,基本上可以把颜色比较好地保护下来。此次发掘还会出现在挖掘过程中遇到俑身彩色泥块脱落,与俑坑内泥土混杂等问题。要将这些彩色泥块剥离恢复并粘结复位到俑身上面。由于这项技术还达不到要求,目前还很难修复到位。”

此次挖掘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土壤较为干燥,需不停喷洒清水以保持湿度。 一号坑是秦兵马俑博物馆最主要的参观点,对于游客是否会受到影响这一问题,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馆长吴永琪说,与以往的封闭式考古不同的是,秦始皇兵马俑一号坑第三次考古发掘全程面对公众开放,游客参观完全不受影响,这种边发掘、边开放的形式在世界上是罕见的。不仅可以让人们看到各种遗迹、遗物出土时的现状,而且可以使人们了解考古发掘工作的过程。

考古专家表示,此次发掘可能持续5～10年。“可以肯定的是,五年后再看一号坑,一定比现在看到的更加恢弘,更具气势。”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副馆长曹玮说。

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来自祖先的记忆。所以,对于活在当下的我们,兵马俑这一带给我们无限惊奇与想象的祖先遗存是弥足珍贵的。我们震撼于它的威风凛凛、气壮山河,折服于它的恢弘阵列、宏大构图,更感动于它的细致入微、惟妙惟肖。所有这些,我们心怀骄傲,因为,那正是我们血脉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