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医药产业低创新力原因

作者：张化尧 李德扬 单位：浙江工业大学经贸管理学院

一、引言

改革开放使中国医药制造业得到了高速发展，30年来我国医药工业总产值以年均17%以上的增幅快速增长，成为国民经济中发展最快的行业之一，远远高于世界制药工业的平均增长幅度（近10年约为8%）。这样的成就是与我们自身的努力分不开的，大量国际医药巨头来华投资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不仅带动了我国医药制造业对国外先进技术、设备和管理经验的引进，也加快了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oodManufacturePractice，简称GMP，是药品生产和质量管理的基本准则）的推广进程，药品质量水平不断提升。但生产能力的提升却并没有导致创新能力的提升。例如，蒋殿春和张宇选取了1996～2004年的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医药制造行业的技术溢出效应并不明显，甚至为负，黄静也发现医药制造业技术溢出效应并不明显，排在倒数第二位。是什么原因导致中国的医药制造企业普遍创新能力停滞不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二、技术外溢理论研究

跨国公司在发展中国家的经营会为东道国当地的企业树立学习的榜样，它们带来的这种好处被称为对当地的外溢（Spillovers）。关于外溢的影响，近来研究不少。例如，Kokko认为，跨国公司的外溢除了示范模仿外，跨国公司的直接帮助也是东道国企业获取技术溢出的一种关键因素，而这个直接帮助正是基于贸易的往来。Markusen和Venables则指出，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企业的前后向联系也是技术溢出的一种重要方式，又称为垂直溢出。Javorcik也认为，跨国公司可能会防止技术泄漏给竞争者，但没有动机去防止技术扩散到其供应商和需求商那里，因此行业内的垂直溢出是主要构成。关于外溢吸收的程度跟什么有关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企业的R&D投入。Cohen和Levinthal认为，企业进行R&D投入一方面可以获得研发成果，另外也使得企业拥有更强的技术能力去吸收、学习和模仿外部技术。国内外学者普遍支持该观点，并认为增加R&D投入会使东道国企业的吸收能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二是企业的人力资本因素。Borensztein等的研究表明，东道国的人力资本达到一定水平时，FDI的溢出才会出现，且随着人力资本存量值的增加越发明显。三是技术差距。Erhan认为，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企业最初的技术差距将会影响到今后的技术追赶，那些最初差距较小的企业更容易从获得的技术溢出中得到能力提升。Jammes认为，随着接受方自身技术水平的提高，对技术溢出的吸收消化和创新能力也随着增强，但接受方技术水平的提高就意味着他们与溢出方技术水平之间差距在缩小，技术溢出可能性也变小。

三、我国医药产业低水平技术外溢原因分析

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原料药出口国和产量世界第一的制剂生产国。尽管我国整个医药制造业的发展保持一个较好的上升势头，但由于技术的落后性和产品附加值低，从外溢吸收的角度来分析，以下几个方面的制约限制了产业技术的发展。第一，市场集中度低。尽管我国医药制造企业数目众多，但并没有可以在国际医药界立足的规模实力大企业，这与美日欧等发达国家的差距尤为明显，也导致了资源分散、过度竞争等不利影响。2008年，我国医药制造业销售收入集中度CR4和CR8仅为6.20％和9.58%，远远低于世界医药强国CR4平均30%以上的水平。市场集中度低导致的直接原因就是利润率低、技术水平低，用于R&D投入的部分也低。我国医药制造业的R&D投入强度远远小于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尽管逐年有所增加，但差距依旧十分明显，见表。第二，产品结构不合理。当前，我国医药制造业生产的产品中90%以上为发达国家专利过期的药品或是仿制非专利药品。尽管原料药的生产工艺和质量水平可以达到国际标准，出口量也是世界第一，但只是赚取了整个产品价值链中较为低端又廉价的那一部分。制剂药品的发展更是明显落后于原料药，尽管制剂的产量世界第一，但技术含量不高、工艺水平低。产生这些问题的主要原因便是由于我国长期以来一直在进行仿制药的生产，并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创新研发与生产体系。因此，提高我国医药制造企业创新研发的意识和能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第三，科研技术人员比重低。人才是一切活动的根本，人力资本的实力对创新研发成功与否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尽管近年来在国家的政策鼓励和支持下，我国医药制造业科技人员的数量和所占全部从业人员的比重在逐步上升，在2008年时达到了6%的最高水平（图略），但与发达国家20%以上的比例还相差很远，如果可以保持目前的良好势头，企业愿意继续加大研发技术人员的投入，那么对于缩小与国际医药巨头之间的技术差距、提升企业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四、结论

随着跨国公司在华投资的规模不断扩大，其侧重点已经从产业投资向研发投资发生转变，进入2000年后，国际医药巨头开始在我国设立了大批研发中心，除了来华设立研发中心外，跨国公司还通过CRO（合同研发外包）的方式与中国医药企业进行合作，减少自身研发、生产所需的成本。为了能够提高研发的成功率，跨国公司通常会选取具有一定研发实力的中方企业或科研机构，并且提供先进的设备和派遣有经验的专家前来指导，对中方研发人员进行培训。这一变化一方面说明我国医药市场存在巨大的潜力，初步具备了创新药物研发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说明迫于研发资金、新药需求的压力，医药巨头的跨国研发和国际分工也为我国医药市场技术溢出提供了更好的条件。但真正能带动中国医药制造企业整体技术和竞争水平提高的必要举措还是要尽快实现技术和人才储备的提升，只有这两方面都做到了，才能吸引更多的跨国研发项目向中国转移，提高技术外溢的实现。随着整体技术能力的提高，竞争才能向着健康方向发展，市场集中度的提高才更有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