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看史部的变化

时间:2022-10-16 07:02:51

作者简介:郑毅(1987年―),女,河南邓州,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中国古典文献学。

摘要:我国的史书种类繁多,要了解史部的源流以及发展概况,就应该从古籍目录入手。通过《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我们可以知道中国古代学术源流的概况,并且可以清楚的知道史部著录书籍的数量以及其发展的脉络。

关键词:《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史部变化

我国有着上千年的文化、思想和学术成果,这些典籍汗牛充栋,如何将其保存流传下来也就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于是这些成果就通过古籍目录保存下来,尤其是史志目录其贡献是其它目录无法企及的,姚明达指出“后人欲考镜古代学术源流,书籍存佚,舍史籍中之艺文志、经籍志,殆莫由焉。”①

《汉书・艺文志》(以下简称《汉志》)与《隋书・经籍志》(以下简称《隋志》)是史志目录的代表,它们产生的年代早,而且内容也比较详尽,并且在图书的分类上还有不可取代的指导意义。《汉志》源于刘歆的《七略》而将图书分为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和方技略六类。而《隋志》的分类继承了晋代荀勖《中经新部》的甲、乙、丙、丁的四分法,并结合了李充对四部的调整,最终形成了以经史子集命名的四分法,此后的三大类(官修、私修、史志)图书编目大都以此为例,行之达一千多年,以《四库全书总目》为典型代表。

一、《汉志》中的史部

我国历史典籍浩瀚。《隋志》云:“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国史,以纪言行,后世多务,其道弥繁。”②从《汉志》看,我们发现其中没有专门的史部类,但这并不能说明《汉志》没有史书的著录,只是在《六艺略》的“春秋”后附著了史书,如国语二十一篇(左丘明著),新国语五十四篇,世本十五篇,战国策三十五篇,楚汉春秋九篇,太史公百三十篇,冯商所续太史公七篇,太古以来年纪二篇,汉著纪百九十卷,汉大年纪五篇,以及议奏三十九篇等,凡此都附在了《六艺略》的“春秋”之后。许多学者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当时史籍的数量不多,尚不能够形成独立的部类,与其它类目的数量相比较,《诸子略》189家,4324篇;《诗赋略》106家,1318篇;而史书的数量太少,尽20家,521篇,而且还都附在春秋之后。另外,像《高祖传》、《李氏春秋》、《孝文传》等史传则著录在《诸子略》的儒家之中。

自汉武帝听从董仲舒的建议独尊儒术,儒学开始成为官方的意识形态,在《汉志》总序中班固这样记载:“迄孝武氏,书缺简脱,礼坏乐崩。圣上喟然而称:‘朕甚闵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管,下及诸子传说,皆充府。”③至此,专门研究儒家学术的经学的地位开始凌驾与其它学问之上,成为众学之首。所以我们看到不管是《汉志》的“六艺略”,还是《隋志》开始的“经部”都是放在首位的。尤其是在两汉时期重经轻史,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虽有《史记》和《汉书》这样的历史著作而史学仍是经学附庸的现象。其次,从《汉志》的史书的归纳排列情况我们还可以看出古代没有经与史的分别。《汉志》说:“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载籍残缺,仲尼思存前圣之业,乃称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④由此可见周王室的衰微造成了史官记载的缺失,所以孔子“述《易》道而删《诗》《书》,修《春秋》而正《雅》《颂》。”古代史官记录的材料经过圣人孔子的整理就成了后世的经书。从《汉志》的“六艺略”中我们可以看到左史所记的《尚书》作为儒家经典而单列。

二、《隋志》中的史部

晋武帝咸宁年间的秘书监荀勖的《中经新簿》把图书分为四部,命名为甲乙丙丁,而史部则单独列入到丙部,有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这说明史书已经从《六艺略》中脱离了出来,独立成为了一个部类,史部的地位得到了提高。后到东晋经过李充的改定将史部放到了子部的前面。唐初修《隋志》时,便直接用经、史、子、集来代替甲、乙、丙、丁为四部命名。《隋志》把史书正式独立成为一大类,包括正史67部,3083卷,通计亡书,80部,4030卷;古史34部,666卷;杂史72部,917卷,通计亡书合73部,939卷;霸史27部,335卷,通计亡书合33部,346卷;起居注44部,1189卷;仪注59部,2219卷,通计亡书合69部,3094卷;刑法35部,712卷,通计亡书合38部,726卷;杂传217部,1286卷,通计亡书合219部,1503卷;地理139部,1432卷,通计亡书合140部,1434卷;谱系41部,360卷,通计亡书合53部,1280卷;簿录30部,214卷。整个史部共有13类,817部,13264卷,通计亡书合874部,16558卷。由此我们发现《隋志》中史书的数量远远大过于《汉志》中史书的数量,因此把史书单列成为独立的一个部类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它适应了当时史学发展的需要。

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经学的衰落加之期间封建王朝的更迭,政权变换频繁,民族冲突不断,社会矛盾尖锐,统治者急需从历史中吸取安邦治国之策,因此史学就有了长足的发展,并且开始成为一门可以与经学并立的学问。从文献学的角度来看,史部作为独立的文献,经过了一段很长的发展时期。从刘氏父子做《七略》分天下图书为六类,到曹魏秘书郑默做《中经》,荀勖因《中经》做《新簿》。分图书为四部,第三部的丙类著录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史开始成为独立的门类。到东晋著作郎李充挑换了乙、丙两部的位置,进而反映出了史部位置的提高。到唐初所修的《隋志》中,作者明确地说道:“班固以史记附《春秋》,今开其事类,凡十三种,别为史部。”⑤至此史部成为独立的仅次于经部的第二大类。这不仅仅是分类技术上的一个处理,更重要的是它继承和发展了《汉志》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学术传统。

从《隋志》中我们可以看到,史书的大量问市不仅仅带动了史学的发展和史部地位的提高,也开始促使人们思考经史之间的关系。在《隋志》中作者提出了一个重要观点就是“史官既立,经籍于是兴焉。”认为经和史以及其他文献资料,是文字产生之后,史官记录而成的。《隋志》总序中说道:“夫经籍也者,先圣据龙图,握凤纪,南面以君天下者,咸有史官,以纪言行。言则左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固曰‘君举必书’,惩劝斯在。考之前载,则《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之类是也。下逮殷、周,史官尤备,纪言书事,靡有阙疑。”⑥后来周氏衰微,典制散乱,史官记录褒贬失实,于是孔子“述《易》道而删《诗》《书》,修《春秋》,而正《雅》《颂》”,从而有了“经”;孔子之后“战国纵横,真伪莫辨,诸子之言,纷然淆乱”于是就有了“子”,由此看出经籍的出现是因为先代史官制度的确立,也说明了经史从文献角度来说同属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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