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潜摄 第10期

你是如何开始自由式潜水以及你的水下摄影的？

我8岁就开始用鱼叉捕鱼，并沉迷其中。18岁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一名潜水教练，此后开始教授自由式潜水。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我开始从事竞技自由潜水运动，并一直持续了10年之久。

也就在这段时期的末尾，为了留存我和朋友们在夏威夷比赛时的珍贵时光，我买了一台水下照相机。出乎意料的是，一本杂志想买我那些最初期的照片。此后我坚持旅行和摄影，但从未想过把水下摄影作为职业来发展。现在，我把自己的时间分给了摄影、拍摄纪录片、教授自由潜水和帮助科学家追踪鲨鱼。

你的潜水极限是多少？你可以潜到多深以及在水里待多长时间？

当我在拍照的时候，潜水极限和拍摄对象有很大的关系。有时候我可以为了等待拍摄一些害羞的物种潜到水底，并在25米深的水下呆上4分半钟。移动会消耗你大量的氧气，我的大部分拍摄都不超过水下20米，下潜时间从1分钟到2分半不等。

我最深曾在水下60米拍摄过，拍的是自由式潜水冠军William Winram在埃及Dahab 的蓝洞的拱桥内——这条世界著名的潜水深道有25米长。

很久以前，当我纯粹只是为了探索而不是为了拍照去潜水时，就已经突破了100米水深的下潜障碍，身体能够通过训练适应这样的水深让我觉得非常惊奇。这和登山运动非常相似，通过训练可以适应不同的高海拔。这个原理同样适用于自由式潜水——这是一个身体适应的过程。

虽然这对我来说是非常缓慢的过程，因为当我开始练习自由式潜水时还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但通过今天所掌握的知识，有时我可以带人们潜到30或35米深的水下并让他们憋气3分钟，而这仅仅在他们决心一搏后的一周内就能做到。

大白鲨

“下加利福尼亚Guadalupe岛的几条大白鲨经常在我们下潜后就现身相见，因此我会和其他潜水员待在一起。我们背靠背寻找其他鲨鱼——危险往往不是你看到的鲨鱼，而是那些你看不到的。”

训练

“我不会做太多潜水准备。我一年有280天都在水里工作，我很适应要做的工作。”

气泡之王

“气泡之王比赛在布鲁塞尔的NEMO33——全球最深的室内游泳池内举行。自由式潜水员需要吹出空气圆环，裁判根据它们的形状、尺寸及精度计分。”

自由落体

“破纪录的自由式潜水比赛冠军Pierre Frolla漂浮在巴哈马群岛失事的道格拉斯DC-3飞机的残骸上。”

什么设备更适合你自由式潜水的拍摄？

目前我用的是放在防水罩里的佳能EOS 5D Mark Ⅱ。对镜头的选择取决于当时的情况，但大多数时候我用的是15mm鱼眼镜头和16-35mm变焦镜头。我经常使用广角镜头，因为我的照片主要通过广阔的视野和可用的自然光来展现。这意味着没有闪光灯、没有手电筒，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工照明，只有（受限的）自然光。

大多数水下摄影往往倾向于高饱和度或使用闪光灯的微距照片，但这不是我水下拍摄的风格。我开始尝试拍摄那些看起来更自然且一些大部分场合可靠的曝光设置组合，但有时我会在下潜间隔转换设置，或者根据动物的不同角度进行曝光补偿。

我从不篡改照片。也许我会进行裁剪，但从未增加或删除任何画面中的元素。在使用Photoshop和Lightroom时，我会在照片饱和度调整上花费大量精力，也会调整白平衡，但大多数时候我只会调整画面亮度和处理高光。

什么照片是你能拍到，而戴水肺的潜水员不能的？

我可以拍到大型动物的特写，比如鲨鱼或鲸鱼。相比戴水肺的潜水员，它们离我更近。能展示自由式潜水员在深水里所真正看到的照片：就像一幅干净纯色的巨幅风景画，人与动物都“迷失”在美丽的蓝色中。

处理这种环境下的动态范围，现代数码相机帮了大忙，但用纯粹的自然光进行拍摄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喜欢清晰的图像，所以我会设置比较小的光圈，并需要高速快门来定格画面，因此我总是不得不使用高感光度。

我已经注意到光圈优先和快门优先模式在进行水下摄影的时候并没有稳定的表现——如果你轻微改变镜头的角度，曝光就会改变很多——所以我总是使用手动模式。我有这源于一种自然的信任或者好奇心。我每次拍摄时只憋一口气，而防鲨笼和气泡会吓到这些敏感的动物。

当进行自由式潜水时，你不会制造任何噪音，所以动物们会主动靠近你而不需要你去追逐它们。如果动物们决定接近你，那么你将会得到更加自然的效果。另外，事实证明不使用闪光灯或手电筒对于我所拍摄的生物来说更好，因为这样不会打扰到它们。

鲨鱼是我极喜欢拍摄的动物之一。我喜欢跟它们之间的那种关系。为了吸引它们到你身旁，你不得不表现得像是它们的猎物——但是不可以太过！这差不多像是一场捉迷藏游戏。这很有趣，因为鲨鱼非常害羞，也并不像媒体所描绘的那种杀手。比如说，要为大白鲨拍摄一张好照片其实非常困难，当你游向它们的时候，它们通常会选择一溜烟游开。所以你需要鼓励它们来接近你，但那并不容易。与大白鲨一同工作需要遵循什么特别的规则吗？

永远要让它们知道你已经看见它们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们是埋伏型猎食者，它们只会在你没注意时发动攻击。一旦它们意识到你已经看到它们了，它们就会表现得完全不同，再不会有任何突袭了。

鲨鱼也是顶级肉食动物，所以它们不会冒险袭击那些可以回击的生物。当潜水员戴上脚蹼时体长会超过三米，这与一条大鲨鱼的长度差不多。这种原理同样适用于大草原上的狮子——它们不会冒险攻击一只水牛，除非位置极佳且保证可以完美得胜。

每条鲨鱼的性格都不同。有些很害羞，有些更具有攻击性。通常，雌性大白鲨在水里非常安静也更容易相处。最糟糕的是年轻的雄性鲨鱼——它们表现得像十几岁的少年。它们想检验自己，所以你不得不更加小心。但实话说，我拍摄鲨鱼时从未遇上难以应对又紧张万分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