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与非主流

《经济学家茶座（第14辑）》（金明善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2003年10月第1版）在阅读的轻松感上较前几辑总体要逊色，但亦有几篇读起来颇有味道的文章，特别值得推荐的是卢来周的《中国的非主流经济学：一个初步的综述》。这篇文章以记录式的文字，对中国非主流经济学（者）的已有观点进行了较好的综述，为读者开启了一个了解、认识中国非主流经济学（家）的方便之门。

“目前，自称或被归为‘非主流经济学者’并在知识界较为活跃的学者，主要有杨帆、左大培、顾海兵、韩德强、杨斌、赵英、卢来周等人，海外学者王绍光、崔之元、有时也被视为‘非主流经济学者’。”作为其中一员，卢来周对于谁是中国非主流经济学的代表人物应该是有发言权的。

作者认为，很难给中国的非主流经济学（家）一个确切的定义，如左大培所言，“目前中国的非主流经济学并没有共同的思维范式，自认是非主流经济学家的人在许多问题上都相互有分歧”，但作为一个宽泛的“想象”的“共同体”，非主流经济学（家）有其基本特征和倾向性观点，杨帆的概括是“在经济上，对内主张社会主义与民生主义，对外主张民族主义；在经济学界，反对‘话语霸权’，尤其是反对奉新自由主义理论为圭臬的新僵化趋势。”

对于非主流经济学（家）的影响，作者认为“在知识界以及社会上引起了一些反响”，但同时也意识到“主流经济学界对非主流的接纳非常有限，仍然持相当的排斥态度”。本人在网上曾经读到过杨帆题为《中国暴富阶层的原罪及出路》的演讲稿，其中提到经济学新自由主义者“集体排斥我，比如商量好不让我参加会议，取消我在北京大学的讲演等。许多朋友劝我不要说个人恩怨，我不能接受。这根本就不是个人恩怨，这是新自由主义90年代在中国树立话语霸权的主要手段”，似为佐证。

左大培与钱颖一曾有过一次对话，左大培说：“我对某些非主流的经济学者的某些观点也并不赞同。我所以加入了他们的阵营，是因为当今中国的主流经济学的统治地位已经太过分了，需要在经济政策上有一个强大的反对力量来与它抗衡。”钱颖一对曰：“那样才会有均衡。”

钱颖一是“我国留美学人中的一位十分关注中国经济改革、学有所成的经济学家”（吴敬琏语），受教于耶鲁、哈佛，现为美国名校伯克利加州大学经济系教授，是个不折不扣的主流经济学家。《现代经济学与中国经济改革》（钱颖一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是钱颖一在国内新出的一本论文集，收集了作者1987～2003年17年间在中文期刊和报纸上发表的18篇论文，“这18篇论文的一个共同主题是连接现代经济学和中国经济改革”，作者在书中写到，“我的这些论文试图用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和论理方式探讨我国在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何谓现代经济学？书中的第一篇论文《理解现代经济学》给出了解释：“我们把最近的半个世纪以来发展的、在当今世界上被认可为主流的经济学称为现代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