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创审美新境界的中唐赏石风尚

时间:2022-10-11 09:13:31

开创审美新境界的中唐赏石风尚

摘 要:文章旨在讨论中唐以来石头作为独立的艺术欣赏对象出现的风气之变,试图通过阐述中唐社会文化发展之变化,文化和艺术的互动影响,阐释石头作为中国文人的独特审美类型,在盛唐时期兼收并蓄、博大蕴深的新的审美观达到圆熟境界时,品评石头出现具象与抽象共赏的审美原则以及赏石与人格的对象化的新风尚。

关键词:艺术史;审美;中唐;艺术欣赏;赏石;人格;艺术精神;美学意义

中图分类号:J120.9文献标识码:A

自秦兼并六国,多元文化趋于统一。大汉帝国的建立,内地诸文化融合为汉文化,确立了以汉文化为主体的审美取向。形成了在两千年来中华文化以汉文化为主轴的发展变化。自魏晋南北朝,北方少数民族交替入主中原,外来宗教和文化纷至沓来,南北朝文化在冲突中又有交融。经北周、隋、初唐,汉文化与各族文化、外来文化多次整合。至盛唐,兼收并蓄、博大蕴深的新的审美观达到圆熟的境界,而石头作为中国文人的独特审美类型,其审美成熟亦在此时。

一、中唐文化之变

通常的中国文化史或美术史,是将唐宋分为两个两个阶段,其实宋代艺术的发端并非出自本朝,而是源自中唐。变化的肇始乃是安史之乱。被誉为“黄金时代”的盛唐,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放的时代。对内中华各族文化亲密交融,对外与西方文化频繁交流,这赋予盛唐艺术丰满、艳丽、圆熟、规整的风格。公元755年,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空前尖锐,安史之乱成为唐朝由盛及衰的转折点。

中唐时期,一批忧心唐王朝兴亡的士大夫,开始从各个方面对安史之乱的祸因进行反思。他们不仅从政治上剖析朝政的弊端;并且从文化上对盛唐的审美观进行反思。他们要改变盛唐圆熟、平和的艺术风貌,韩愈标榜“物不得其平则鸣”①的奇崛品格,韩愈学生皇甫亦倡导出众之奇,言曰“夫意新则异于常,异于常则怪矣;词高则出于众,出于众则奇矣。”②柳宗元则旗帜鲜明地提出“尽六艺之奇味以足其口”,③白居易则推崇“粹灵之气”④,这集中表现在当时官任左拾遗的白居易的“新乐府”五十首的劝戒诗篇,其中“法曲-美列圣,正华声也”中,提出“愿求牙旷正华音,不令夷夏相交侵⑤”,不再推崇中唐以前鲜艳华丽的胡风,指出“虽质虽野,采而奖之”、“虽华虽丽,禁而绝之⑥”。

综观中唐文化之变,依笔者之见可分为二个发展阶段。最初阶段为安史之乱前后,在文体、书风、画法等方面都显示出求变的倾向。颜真卿是在当时文化的变革中具有很大影响力的人物,在颜真卿的晚年书体中追求朴拙,一变初唐崇尚二王的书风。颜真卿与这次文化求变中的一些杰出人物都有密切往来,如以狂草出名的张旭、僧怀素等。时人对怀素狂怪怒张的书风颇有争议,但颜真卿却作《怀素上人草书歌序》,赞其“气概通疏,性灵豁畅”、“纵横不群,迅疾骇人”⑦。又有放逸多才的张志和,歌、词、书、画俱佳,著有《渔父》词,突破盛唐格律诗整齐体例,开创文人词之先河。他与颜真卿友好,张志和去世后,颜真卿为其撰写墓志,提到张志和作画时“须臾之间,千变万化”的狂放作风,同时人皎然也赞张作画“披缣洒墨称丽绝,能看出张志和已开创了类似泼墨的画法。陆羽也是颜真卿、张志和等人的文友,他撰写的《茶经》,提升了文人的生活品位。

中唐元和至会昌期间,俊才迭出,文风顿显变化,格律体的五七言诗限于框架,难以发展,韩愈和白居易的出现打破了沉闷的文坛,呈现了新的文风。

韩愈之险峻、白居易之流畅、刘禹锡之清新、孟郊之嶙峋、贾岛之奇僻,以不同的诗风,焕发出多姿的异彩。在此期间,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等多人屡有作词,词体至此渐趋流行,新兴的传奇文学使得中国文学由抒情咏志走向言物叙事。大批士人通过科举或入幕进入上层,在宦海中竟逐颠簸,难测沉浮,往往在下野时,追求闲适的生活。白居易、刘禹锡、李德裕等人都写过闲适诗。

在绘画方面,中唐画家在墨法上作了大胆探索,王默及其师法的项容以水墨著称,王默(亦称王墨、王洽)画画时举止狂放,不受礼法约束,常趁醉即兴泼墨于绢素上,然后随其形状为山为石、为云为水,手抹笔扫,挣脱了盛唐流行的工笔重彩的樊篱。中唐美学观的变化也反映在画论中,朱景玄所著《唐朝名画录》中,在原先品评绘画的“神”、“妙”、“能”三品之外又设立了“逸”品,格外标榜不拘常法者。“得非常之体,符造化之功,不拘品格,自得其趣尔”⑧成为当时人的审美追求,中唐士大夫的赏石风气就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应运而生。

二、中唐士大夫的赏石风气

中唐时期赏石风气的形成,是有其深厚的文化背景的,早在西汉的宫苑中就有构石以像瀛洲、蓬莱、方丈三仙山,开创了以假山象征名山的风气。汉文帝之子梁孝王刘武所筑的兔园中,构建百灵山有肤寸石。西汉茂陵“富人”袁广汉在其私家园林中“构石为山,高十余丈,连延数里”。此时只是以石为构山的材料,在曹魏明帝时,“凿太行之石英,采城之文石,起景阳山于芳林之园”⑨,已有选石、品石之举。南齐文惠太子建玄圃园,园中“多聚奇石,妙极山水。⑩”。东晋顾辟疆在苏州造有园林,园中“怪石纷相向”B11,顾辟疆园里的怪石可能是取于当地的太湖石。在园林中设奇石、怪石,形态特异的石头成为园林中的观赏物。

至隋至盛唐,在园林中置奇石的做法不断,至中唐蔚然成风。中唐士大夫多有赏石的爱好,又以位极人臣的李德裕、牛僧孺的倡导最力。李德裕在唐文宗时两次任宰相,在洛阳城外置平泉山居,李德裕素来喜爱珍木、奇石,将所得江南珍木奇石,列于庭除。自称:“平生素怀,于此足矣”。李德裕在其著作中描述了平泉山居中的奇石:“复有日观、震泽、巫岭、罗浮、桂水、严湍、庐阜、漏泽之石在焉”,《平泉山草木记》载又得“台岭、茅山,八公石之怪石,巫峡、严湍、狼台之水石,布于清渠之侧;仙人迹、马迹、鹿迹之石,列于佛塌之前。”B12宋初张洎的《贾氏谈录》中亦记载:“辇皇公平泉庄,……怪石名品甚众,多为洛城有力者取去,惟礼星石及狮子石,今为陶学士徙置梨园别墅。”B13其中礼星石高一丈,上有斗极之象;而狮子石孔窍千万,连贯相通,疑为太湖石。可见李德裕在平泉山居中搜集奇石品种之多,品格之高。

李德裕爱石,并写有多首咏石诗,其中有描写奇石的形态:

《思平泉树石杂咏一十首•似鹿石》B14

林中有奇石,仿佛兽潜行。

乍似依岩桂,还疑食野苹。

茸长绿藓映,斑细紫苔生。

不是见羁者,何劳如顿缨。

生动地描写了似鹿的奇石形态,其中也有将奇石自喻的:

《题奇石 》B15

蕴玉抱清辉,闲庭日潇洒。

块然天地间,自是孤生者。

李德裕生性孤傲卓立,因此以孤石自比。

牛僧孺是李德裕的政治对头,在穆宗、文宗两朝任宰相,他同样也有嗜石的癖好,在洛阳任东都留守时,在归仁里修造园林,四处罗置奇石列于园中。白居易是牛僧孺的亲密师友,他写的《太湖石记》中,生动地描写了身为宰相的牛僧孺的嗜石爱好:

古之达人皆有所嗜,玄晏先生嗜书,稽中散嗜琴,靖节先生嗜酒,今丞相奇章公嗜石。石无文、无声、无臭、无味,与三物不同,而公嗜之何也?众皆怪之,吾独知之。……公为司徒,保厘河洛,治家无珍产,奉身无长物。惟东城置一第,南郭营一墅。……游息之时,与石为伍,石有聚族,太湖为甲,罗浮、天竺之徒次焉。今公之所嗜者甲也。先是公之僚吏,多镇守江湖,知公之心,惟石是好,乃钩深致远,献瑰纳奇,四五年间,累累而至。公于此物独不廉让,东第南墅,列而置之。富哉石乎!(石)为公眼中之物,公又待只如宾友,亲知如贤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不知精意有所召户耶?将尤物有所归耶?孰为而来,必有以也。石大小有数等,以甲乙丙丁品之,每品有上中下,各刻于石之阴,曰‘牛氏石’”、“甲之上”、“丙之中”、“丁之下”。”B16

可以看出牛僧孺不仅爱石,而且能够品石,对园中藏石“迫观熟察”,将其分成四品,每品中还有上、中、下,对石的鉴赏已到精审细查的地步。时有苏州刺史李道枢向牛僧孺进献一块奇状绝伦的太湖石,牛僧孺见此石云:“似逢三益友,如对十年兄”,由此“有获人争贺”,“一州争阅宝”。牛僧孺得此石欢娱异常,题二十韵分呈刘禹锡和白居易,刘禹锡和白居易都分别写诗作贺,刘禹锡从“势”、“形”、“貌”三方面来描述这块太湖石,“从风夏云势,上汉古槎形……嵌穴胡雏貌,纤虫篆铭”。B17白居易则从“态”、“神”方面形容其“峭顶高危矣,蟠根下壮哉!……岌形将动,嵬峨势欲摧。”B18还从远近不同的角度观察,诗云:“远望老嵯峨,近观怪”,具体地描写了这块太湖石的“瘦、透、漏”的特征:“嵌空华阳洞,重叠屏山岑。貌矣仙掌迥,呀然剑门深”。B19牛僧孺对此石的审美别有见地,形容其:“丑凸隆胡准,深凹刻兕觥”,B20这种“以丑为美”的审美观是对盛唐以圆熟为美的反叛。

白居易和刘禹锡都曾在苏州作过地方长官,对奇石也倍加珍爱,白居易曾得到两片双峰石,用船将石运到洛阳履道里,并赋诗云:

苍然两片石,厥状怪且丑。俗用无所堪,时人嫌不取。结从胚浑始,得自洞庭口。万古遗水滨,一朝入吾手。担舁来郡内,洗刷去泥垢。孔黑烟痕深,罅青苔色厚。老蛟蟠作足,古剑插为首。忽疑天上落,不似人间有。一可支吾琴,一可贮吾酒。峭绝高数尺,坳泓容一斗。五弦倚其左,一杯置其右。洼樽酌未空,玉山颓已久。人皆有所好,物各求其偶。渐恐少年场,不容垂白叟。回头问双石,能伴老夫否。石虽不能言,许我为三友。B21

白居易视石为友,他在洛阳西北隅履道里修有园林,将杭州所得天竺石一,苏州所得太湖石一,杨贞一所赠青石三置于园中池上,自称“灵鹤怪石,紫菱白莲,皆吾所好,尽在我前”。

诗人陆龟蒙和皮日休亦有诗赞赏太湖石,皮日休曰:“乃是天诡怪,信非人工夫”,B22陆龟蒙着重太湖石的凹凸之形,认为“槎牙真不材,反作天下彦”。B23突出了太湖石巧出天然之美。戴叔伦、杨巨源、杜牧、吴融等人都有赏石之诗,反映出赏石已成中唐士大夫的风尚。

三、中唐赏石之风的文化价值及影响

商代至中唐,社会的审美观念屡有变化,商周崇尚鬼神,以辟邪通灵而趋利避害,视神为美。汉初尊崇儒术,重视天、地、人和谐有序,以礼为美。魏晋以降,佛道宗教兴起,以庄严神圣为美。唐帝国的建立,国力雄厚,人民富足,文化艺术趋于世俗化,一向被赋予神化和教化的文化艺术,注入了使人赏心悦目的成分,一些艺术品和经过人们择选的自然物成为纯粹的观赏物。从汉代到中唐,艺术表现由“以形写形”到“以形写神”,再发展到“宛若神巧”。

牛僧孺嗜石,由于“石无文、无声、无臭、无味”,“众皆怪之”,但白居易认为只有他明白个中道理,认为是“适意而已”。因此赏鉴奇石,可用来调适心情,经过识别的奇石,可以诱发人奥妙无穷的心境,正是白居易《太湖石记》中所谓的“则三山五岳,百洞千壑,尔见缕簇缩,尽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此所以为公适意之用也。”但一般的石头是达不到适意的作用的,如牛僧孺所言要作为观赏之石,“还须别识精”。在牛僧孺、白居易、刘禹锡等人关于太湖石的诗中孕含着赏石的标准,如奇石的形态要“峭顶高危”,“蟠根下壮”,“峰骈仙掌出”,“嵬峨势欲摧”;山石的肌理为“隐起磷磷状”。描述奇石的构造和面貌,则是“所奇者嵌空,所尚者葱倩”。给人的意象是“厥状非一,有盘坳秀出如灵丘仙云者,有端俨挺立如真官神人也,有缜润削成瓒者,有廉棱锐刿如剑戟者,又有如虬如凤、若若动、将翔将踊,如鬼如兽、若行若骤、将攫将斗。风烈雨晦之夕,洞穴开口岂若哈云喷雷,出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B24中唐士大夫从形状各异的奇石中悟出了万千意象,从欣赏具象美转为欣赏意象美,开启了审美的新风尚。

宋代的赏石之风,可说是继续和发展了中唐之风,在宋代的园林中普遍地运用奇石假山。宋徽宗在汴京营造寿山艮岳,“四方花竹奇石,悉聚于斯”,奇石构造的规模达到极至,当时还出现了爱石如痴的米芾。米芾字元章,曾知军无为,“无为州治有巨石,状奇丑,(米)芾见大喜曰:‘此足以当吾拜!’具衣冠拜之,呼之为兄。”B25米芾将休闲玩石提高到审美的鉴赏层面。宋代的《渔阳石谱》中记载“元章相石之法有四。语焉:曰秀、曰瘦、曰雅、曰透四者。虽不能尽石之美,亦庶几云。”B26由赏石至鉴石是赏石之风发展的必然结果。

四、结语

从19世纪末起,西方的一些艺术家不断追求艺术的抽象化,至20世纪的四、五十年代产生了抽象表现主义。中国艺术的发展的道路是和西方有区别的,从东晋开始,中国对艺术形象的审美总和诗歌、书法联系在一起,这本身就含有抽象的特质。秦代的艺术曾追求高度的写实,秦始皇帝陵的兵马俑便是最好的例证;崇奉神仙思想和信仰谶纬迷信的汉代人,放弃了写实表现的继续探求,带有标示性的象征艺术大行其道。至魏晋南北朝对外来宗教文化的借鉴和北方少数民族对自然形象的喜爱,促使了写实艺术在新的起点上继续发展;至盛唐时期,写实主义的表现方法臻于成熟,形神具备成为审美的品评标准。

如上文所述,中唐时期以士大夫为代表的审美观产生了转折性的变化,这种变化是赏石清玩作始的,标志着这些杰出的人物对艺术的抽象美已有相当的认识。在文官统治的宋朝,士大夫发展了中唐以来对艺术抽象美的审美观念,并且反映到宋代的艺术作品中,出现了抽象化的倾向。这种对艺术抽象美的赏鉴和认知在世界上是比较早的,对这方面开展的研究有助于探寻中国古代对艺术抽象美的认识和发展过程。(责任编辑:楚小庆)

① 《送孟东野序》,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25页。

② 《答李生第一书》,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72页。

③ 《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42页。

④ 《白香山集》卷五十九《故京兆元少尹文集序》,文学古籍刊行社,1954年版。

⑤ 《全唐诗》426卷第2首,中华书局,1999年版。

⑥ 《白香山集》卷四十八《策林六十八》,文学古籍刊行社,1954年版。

⑦ [宋]李编《文苑英华》卷三百三十八,中华书局,2003年版。

⑧ 俞剑华编著《中国古代画论类编•上•唐朝名画录序》,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年版。

⑨ 《三国志•魏书•高堂隆传》,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712页。

⑩ 《南齐书•列传第二•文惠太子》,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401页。

B11 《吴郡志》卷十四《园亭》:“晋辟疆园,自西晋以来传之池馆林泉之胜,号吴中第一。辟疆姓顾氏,晋唐人题咏甚多,陆羽诗云:‘辟疆旧园林,乱石纷相向。’”[宋]范成大撰、陆振岳校点《吴郡志》,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

B12 《全唐文》卷七百八,李德裕《平泉山居草木记》,中华书局,2005年版。

B13《说郛》卷九,[宋]张洎《贾氏谈录》,据涵芬楼1927年版影印,中国书店,1986年版。

B14《全唐诗》475卷第98首,中华书局,1999年版。

B15《全唐诗》475卷第16首,中华书局,1999年版。

B16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外集》卷下《太湖石记》,中华书局,1999年版。

B17 《全唐诗》363卷第9首,刘禹锡《和牛相公题姑苏所寄太湖石兼寄李苏州》,中华书局,1999年版。

B18《全唐诗》457卷第30首,白居易《奉和思黯相公以李苏州所寄太湖石奇状绝伦因题二十韵见示因呈梦得》,中华书局,1999年版。

B19《全唐诗》455卷第29首,白居易《太湖石》,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0《全唐诗》466卷第3首,牛僧孺《李苏州遗太湖石奇状绝伦因题二十韵呈梦得乐天》,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1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21卷,《双石》,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2《全唐诗》610卷第18首,皮日休《太湖诗•太湖石》,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3《全唐诗》618卷第43首,陆龟蒙《奉和袭美太湖诗二十首•太湖石》,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4 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外集》卷下《太湖石记》,中华书局,1999年版。

B25[元]脱脱撰《宋史•列传第二百三•文苑六•米芾》,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69页。

B26《说郛》卷九十六,[宋]渔阳公《渔阳石谱》,据涵芬楼1927年版影印,中国书店,1986年版。

Stone-appreciation Trend in the Mid-Tang Dynasty Opening New Aesthetic Level

ZHANG Jing

(School of Desig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Abstract:This essay is intended to discuss the change of custom since the Mid-Tang Dynasty when rocks came to be an independent object of artistic appreciation, explain the rock appreciation as a special type of aesthetic activity among Chinese scholars by describing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change and development in the Mid-Tang Dynasty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ulture and arts, and how the custom of rock appreciation took prevalence on the principle of dual appreciation of the abstract and the concrete and projecting the rock appreciation onto personality,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new aesthetic view of the High-Tang era, which had matured by adopting a liberal policy and a new and tolerable aesthetic view.

Key Words:aesthetic;Mid-Tang Dynasty;rock appreci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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