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耕不辍 诗心永在

时间:2022-10-09 09:32:23

《彭燕郊诗文集》终于出版了,这是湖南文化界、文学界的一件大事,是众多喜爱彭燕郊诗歌、敬佩彭燕郊先生的读者的一件喜事和幸事。

彭燕郊先生18岁开始发表诗作,65年来,他从人生的炼狱到艺术的祭坛,始终坚守着自己献身于诗歌的艺术信念。在上世纪30年至40年代,彭燕郊就是一位有很强边缘特质和独特个性色彩的诗人;1984年,已经64岁的他再次超越自我,实行“衰年变法”,创作了一系列中国新诗史上前所未有的诗作;他70岁发表2万余言的长篇散文诗《混沌初开》,80岁发表400多行的长诗《五位一体》,今年已近87岁的他,还在不断创作着充满思想活力和艺术敏锐性的诗作,仍葆有敏锐的艺术感受力、广阔的艺术想像力和旺盛的艺术创造力,他以众多卓尔不群的高质量诗作,以他的深刻的现代性和民间性,不断创造着炫人耳目、动人心弦的艺术奇观,他的这种生命力奇迹在中外作家中实属罕见;他在思想、艺术、美学观念上的前卫性和独创性,使年轻的先锋诗人们也叹为观止。因此,有人呼吁应该“认识彭燕郊”,因此也产生了一个中国新诗上少有的词――“彭燕郊现象”。

彭燕郊凭着对诗与美的热爱,为自己内心的需要而创作,随着自己内心的艺术探索欲求和对真善美的向往,去开掘和发现新的艺术可能性,自然而然地获得了艺术上的新颖性和异质性。他之所以能数十年来不断地变换和开辟新的艺术视角和艺术方式,是基于他本身心灵活动的广博深刻和丰富多样性,他因此让人们知道了诗歌艺术的广阔空间与无穷可能性可以展现出多么辽阔、多么悠远、多么丰富、多么美妙的精神景观与艺术景象,那常常是隐藏在人类心灵最深处、隐藏在人性的大海的幽深海沟里的,往往不能用世俗的经验和方式所随意触扪和拥有。他从不回避、反而是直面人生中令人惊心的假、恶、丑,但他更能让艺术和人性中最圣洁、最美丽、最温柔的部分,从最污秽、最痛苦、最骚动的社会历史文化泥沼中挣脱、净化、升华出来――这样的诗要求其创作者必须是艺术献身者,能够全身心承受创作带来的心灵碰撞、共振,去激发它、捕捉它、呈现它;这样的诗也同时能够从精神上、艺术趣味和品位上提升用心感受它并被它感染的心灵。

从事创作65年来,彭燕郊坚持将写的是不是“诗”放在第一位;他将诗歌作为最高境界和价值意义上的艺术品进行虔诚的打磨,为此,不惜数年、十数年,几遍、十几遍甚至数十遍地修改一首诗,这使他的诗歌总体上保持着一贯的人文关怀与艺术品格,不断拿出艺术精品。他坚守自我放逐、坚持独立自主的文学价值理念、边缘立场和民间视角,是他保持旺盛的艺术创造力与艺术质量,超越各种流派羁束的重要原因。这都是他给我们的重要艺术启示。

在当代,真正品格纯正而境界阔大的诗人似乎越来越稀少,彭燕郊65年来痴心于诗歌创作,矢志不移,不断超越自我,开拓新境界,虽高龄而不辍,他的创造精神,他内心世界的宽广深邃,他所达到的思想和艺术境界,甚至他80岁后以跨世纪的姿态仍在进行艺术探索与创新这一事实本身,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一种决不回避现实生活,但决不拘滞于现实生活的独立自由精神的象征;一种永远“在路上”、不断实行精神突围的“浪子”与“真的猛士”的象征;一种在现实生活、精神领域和艺术世界里同时进行自我解放、自我超越的象征,一种纯正的诗歌境界与诗学传统的象征。

彭燕郊其人其诗的内在丰富性和充沛性,他为中国新诗敞亮的新的艺术可能性,必将给后来的文学开启众多的、甚至截然不同的艺术新境界。亨利・米勒谈他《生命中的书》时说:“这些书是活的,而且它们在跟我说话。”这,正是我读彭燕郊诗歌时的强烈感受。每次读他的诗,都感到它们在不倦地与我对话,就像坐在我最喜爱的南岳磨镜台南台寺山门外,聆听阵阵松涛,与南岳对晤,有入木三分的苍凉、孤寂,同时又感到深入心底的亲切与安详,激动在温柔里,痛苦在宁静中,意蕴在语言外,有着并不轻松的美妙和并不沉溺的欢乐,有着来自一个完整、纯粹的世界(“人”)的丰满充沛的内在力量和魅力――那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感受和品味的,每每读着彭燕郊的诗,我常常不由得这样想,这样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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